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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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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谁家呢?”林沫觉得好笑,不用凑过去,羊肉汤的鲜味便扑鼻而来——过了水,炖得发白,倒是没有腥味儿。
  他一挑眉,看了看水溶。
  什么时候了,喝这汤?
  水溶愉快地勾起唇角,眼神示意——敢不敢?
  敢不敢呢?
  林沫长叹了一口气,吩咐屋里的丫头都到外头去,没他的吩咐别进来:“明儿得去给北静王妃上香。”
  “呵?”
  “我食言而肥了。”林沫诚恳道,“还打算睡了他相公。”
  
    第186章

  夜挺深了,雪纱纸里头的烛火轻微地摇晃着;屋外头有两个小丫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水溶懒懒地躺着;脑子里一片轰隆;从林沫为何会如此熟稔想到了身上有些黏;需要清洗一下,很是天马行空,他乱糟糟地想;怎么就这样了呢;他乱糟糟地盯着林沫病态的苍白的脊背,眨巴着眼睛想;这人哪儿学的;
  更可悲的是;在他身上爽完了,丝毫没有延续这旖旎气氛的意思,利落地起身披衣叫人去了。
  水溶酸溜溜地想,就是睡了个戏子,刚结束时也不兴这么冷淡的啊,怎么也得抱手里哄一哄,说几句可心话,当然,他们俩的关系,最后一步打赏可以省了,但前头也省了可就太不像话啦。
  “起来洗洗,还是你不想动,我叫聆歌来替你擦擦干净?”林沫未着中衣,直接披上了外袍,丝质的内里有些凉意,他抖了一抖,笑嘻嘻地拿脚趾头挠了下水溶的腰,见他被痒得缩回被子里去,笑意便越发地浓厚:“景宁现在可是哭着嚎着想要洗一洗,别人还不让呢。”
  聆歌和妙荷两个大丫头亲自提了水进来,羞得满脸赤色,只是她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林沫的吩咐。好在他们家大爷并没有为难她们的意思,随便调笑了几句就放过了她们,自己试了试水温,解衣跳了进去。水溶想到了鸳鸯浴之类的不太妥当的东西,脑子又开始发热,不过林沫的声音打盆里传来,冷静又清晰:“我的浴盆装不下两个人,而且这水你估摸着要嫌烫。”
  水溶沉吟道:“你现在不如背对我?”
  “为何?”
  “脖子很漂亮。”
  看起来又纤细又柔软,白得跟雪似的。他练过两年拳脚,不过很有限,所以整个人的线条还是同所有的文弱书生一样纤长无力,不过那令人遐想的白纸一样的脊背,竟然让水溶有些感慨,难怪有些人喜欢附庸风雅,在美丽的少女的皮肤上作画,事实上他现在也很有欲望提笔在写上那么一行“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不过靖远侯自然也没有那些文雅诗人的爱妾或是红颜知己的温婉小意,他甚至是个颇为自负的人,事事喜欢争先做主的,即便在龙阳一事上堪称雏儿,仍不愿伏于他人身下。也亏得是水溶平日里玩得就放得开,也不计较这些,换了其他人,还不知要闹得怎么样。
  林沫草草擦了身子,叫聆歌进来帮他换了被褥,又要闻琴给水溶打盆水来,谁知道水溶也不等丫鬟们进来,自己穿着里衣就钻进了水里。林沫果然没骗他,用的挺烫的水,他这时候下来还挺热乎,林沫皱眉道:“你就这么洗?”
  “横竖你也没怎么着我。”水溶不耐烦地在水里解了衣裳,也懒怠得甩出来,随意就着林沫的水擦干净了身子。一路又觉得不忿。林沫这人克制力极佳,几番缠绵下来,尚有清醒余力射去帕上,更不说厮磨下来竟没留点子印子痕迹啥的。水溶抿了抿唇,想着刚刚竟被个雏儿弄昏了头,没多咬他几口,也好叫人知晓这么个宝贝是归了谁的。
  他又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留下了满身的印子,谁会看得到?
  “靖远侯这样不行啊。”他无聊地哼哼。聆歌脸一红,手脚更麻利了些,又问林沫:“大爷要不要把火盆子烧起来,冷么?”
  “罢了。”林沫道,“都这时节了,我真惧冷,也不至于那这地步,这要惹人笑话了。你一会儿叫个人去澈儿那里头看看,他这几天穿成了什么样,前几天盖了那么薄的被子,还蹬掉了一半,多大的人了。叫云初她们别听他瞎说,守夜的丫头也顺便看看他。”
  聆歌应了一声,抱着换下的被褥掀了帘子出去了,林沫才得空上下打量完水溶,慢腾腾道:“北静王这样也不行啊?”
  “你不若再试试?”水溶冷笑。
  林沫摇了摇手指:“罢了吧,今日天阴,地凉,露水重,不适合费心劳力——你汤喝多了?”他平静地又看了一眼,“快起来罢,水凉了,被子里头聆歌一准塞了汤婆子,你进去暖和暖和。今儿个出了不少汗,别着凉。”
  水溶瞪了他一眼,钻进了被子,立刻就皱起眉头:“你哄谁呢?”
  “这丫头,道行太浅啊。”林沫哑然失笑。他今日其实并不很愉快。对周荟的承诺虽然从未说出口过,却从来记在心里的,也不知那时候怎的就闺密了心窍,自己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可见古人说色令智昏也不是胡言乱语。但水溶这厮,身子骨自然不如女子的柔软香甜,却也不知怎会有人趋之若鹜,想起他小腹处一道淡淡的吻痕,他就忍不住要冷笑,好在两人之间之前也没就这事达成什么协议,正如水溶所想,如今也算得是温柔缱绻之时,很不适合用来做秋后算账的买卖。
  不过
  “什么时候得了空,我去拜会下北静太妃?”
  水溶道:“得了,才说了要祭拜王妃,便又要拜会太妃。得亏我知道你不是会说不好听的,不然指不定要以为你这话在问候我什么呢。”
  林沫不解:“问候你什么?”
  “你没听过就算——还停在那儿做什么呢?你要是受了凉,你的公主妹妹去皇后那儿哭一哭,我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水溶头疼道,他倒不是怕冷,被窝里头也柔软舒适,不过却还是希望林沫的躯干来给他硌一硌。
  这人若是全身上下都归了他该多好。
  林沫慢条斯理地上了床铺。立刻被水溶抱的死紧。他也不挣扎,只淡淡提了一句:“我去拜会太妃,跟她说一声,北静王体虚,你家里那些唱曲儿的陪酒的小哥儿,该散的还是散了,该罚的得罚,要是谁偷着给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她做母亲的得知情啊。”
  水溶声音登时就虚了:“你说谁体虚呢?”
  “难道不是?”林沫也不同他争辩,“你若不想我去和太妃说胡话,就最好自觉点?”水溶叹了一口气:“靖远侯自己要做圣人,何必也逼着别人同你一起修道呢?”虽是这么说,嘴角却不自觉地越冽越大,想着“他果然还是在乎的”,只是没一会儿,又发散去了“双修”之类很不入流的事儿上去了,于是笑意便越发地不像话。
  不过林沫很快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那可不,既然从了我,你不得学着当圣母?”
  “靖远侯,脸呢?”水溶有些无话可说。岂料林沫回得淡然无比:“被你舔掉了。”
  输了!
  本以为他不过是说着玩玩,但次日一早,林沫当真起来,叫了水溶要一起去祭拜周荟。还带上了静娴的大丫头喜儿和黛玉的丫头雪雁。只是北静王府这样的人家,规矩也是多的,家庙他当然是不得进去,于是叫了聆歌去替他进内院,给周荟的牌位磕了头。静娴听说他要祭拜周荟,顾不得自己身子羸弱,叫了喜儿来说了许多,要她转告,后来更是哀哀地叹了口气:“可怜周姐姐那会儿总同我说要结亲家,如今我真的生了儿子能配她的女儿,她却看不到了。”
  黛玉劝道:“嫂子如今身子虚着,且不要想这么多,咱们多替周姐姐尽尽做母亲的心,看着两位县主长大,叫周姐姐心安罢?”周荟的表字与她母亲的名讳正是同一个,她又喜爱周荟的温柔大气、随遇而安,只觉得亲切可人。加上周荟原来在周家的际遇,更是叫她想起了自己在荣国府寄住时步步小心的模样,更喜周姐姐成了北静王妃后不骄不躁,依旧待她们如初,故而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心底对这个长了她许多的世交姐姐还是有些依赖,见哥哥还记挂着,自然也是叫人随了礼。
  雪雁回来的时候带了个玉环,说是周荟当年孝敬北静太妃的,太妃叫人开了光,能辟邪镇魇,叫赠与小公子。黛玉新知这是要结亲的意思了,只是疑惑为何要交予自己。还是妙云道:“公主留在家里,是为了照顾郡君,家里头没个女眷当家做主也不好,我看,等郡君出了月子,皇后娘娘就要接公主进宫去了,奴婢看,北静太妃是想着,请公主去娘娘那儿美言几句,这婚事定的便体面了。”
  虽是这个理,但黛玉却想到了别处去。
  要进宫了啊
  王嬷嬷等也是长叹了口气,去了宫里,自然是无限的富贵,只是也是无穷的规矩、步步为营的小心。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原来在荣国府里头就是这样埋头小心的,若是去了宫里
  只是林沫却道:“还是进宫得好。横竖日子已经定下了,没多久便是要去容家的。她嫂子原来在宫里,仗着大长公主的面儿就是横着走的,她有皇后护着,又是住在皇后宫里,倒不见得有人敢动她,学着她嫂子,只去给太后请安就是。”
  并不是做哥哥的不疼惜妹妹,只是自打处置了席家,又接受了北狄的投降,战事稍缓,京里如今歌舞升平的,水溶却道,茜雪又生异相,他们的三王子大约要借机谋事了,南安王的兵倒是练得勤,只是曹尚书上个月却驳回了他要银子的折子,难保他不会想什么不好的。
  “你妹妹进了宫,皇后亲自教养一番,正儿八经的吴国公主,岂不更好?”北静太妃坐在帘后,笑微微道,“其他人也想当便宜公主,你不得把你妹妹同他们给隔开来?”
  要让别人知道,吴国公主,和那些便宜公主不同。
    
    第187章

  方俭身为帝师,在内阁之中也算打头的人物;他立志进行粮税改革;尚未起步;反对声便沸沸扬扬。老爷子年纪不小,被气得差点卧病在床。好在亦有不少同僚出声支援,只是出乎意料;向来以反贪惩腐、扶弱安良形象示人的户部侍郎,这次没有任何举动。
  便是他的旧上司水浮都觉着奇怪;心里暗道,这委实不像泰隐的作风;莫非是妹妹做了吴国公主;他也知道了树大招风,又或者;水溶真的这么厉害,能劝动他变了性子?
  方俭却道:“自有那么一些人,轮到自己的时候夸夸其谈,滔滔不绝,只是发现功劳不能归自己了,就懒得出头。我们替百姓做事,哪能只顾着自己的名声?”他没有点名道姓,只是谁都明白他是在说谁。一时间,质疑改革的焦点却不知被转向了何处,倒是替方俭省了不少口舌之争。毕竟,取富农之余粮以充国库,省贫农之杂税以安民心,到底会损不少当官做宰的收成,难免有些不顺。
  林沫却没有出声替自己辩解:“我傻了么?他又没说骂的是谁,我自己顶头去认了?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我怕他受不得气,算了罢。”不过他守得住,不代表没人替他出头。
  容嘉便颇是不忿地站出来了。
  这位准驸马爷倒还真对得起他“容状爷”的诨名,面对当朝宰相也丝毫不惧,侃侃而谈。这一老一少的对话是在国子监的昭沁园举办的,由国子监的几百名学生聆听记录,说到兴处,有不少活络的学生也加入了讨论,史称“昭沁四问”。
  容嘉一问方俭,这富弄贫农之分以何为标准?再问,既然考取了秀才的,就能全家减免赋税,的确这世上考取功名的人并不多,可天下有多少比例的田舍是在做官的人手里?三问,富农贫农登记在册,名单几年一更新?由谁去完成?由谁来监管?其中人力物力由谁负责?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父亲是从小小的县官做起来的,他从来告诉我说,做县官的心里有老百姓,只要赋税不过分苛杂,百姓还是有日子过的,而为人父母官的若是只图中饱私囊,便是税政越宽松,他们越是有利可图。方相一心为民,吾辈楷模,只是并非下官悲观,这世上像方相这样勤俭自勉的好官其实并不常见,大多数人,若是远离监督,权力在手,很难禁得住诱惑。”
  方俭问:“小容大人这是因噎废食啊。难道我们便要为了这种惧怕,就置民生于不顾?”
  容嘉道:“非也,只是粮税改革,功在千秋,不是一朝一夕一砖一瓦所能搭就。其中是非利益,无一不得细细斟酌。如今我有四问。而我不过是锦衣玉食里养大的、不知世事的纨绔子弟,不知民间疾苦,到真正实施之时,方相又怎知不会有人有八问、十问?我倒不是说要从长计议,只是这么个大框架摆在那儿,金碧辉煌,若是一点儿也不想细节之处,由着它空荡荡的,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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