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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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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给水溶留下不浅的疤。
  “其实你说的对,曾祖、祖父、父王都早亡,分明就是因为我们胆子太小了。我先前,竟然连你都怕――太可笑了。”
  林沫见他脸色发白,说话颠三倒四,凑了过去,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烫手得很,他不觉皱眉:“你烧成什么样了,还喝这么多的酒?别想动你的人还没动手,你自己先把自己折腾垮了。你家那两个小姑娘满月了没啊,就被你这么折腾。”心里又道,别人发起烧来,脸上都是通红的,这人却是惨白如灰,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不是要收她们做儿媳妇?还算数不?”水溶痴笑道。
  林沫侧过头来,踢了他一脚:“你还是先躺下吧。你姑娘是北静王府的县主出门,还是没爹没娘地出门,结果能一样?”他屋子里服侍的人不少,虽然今天北静王说了不少糊涂话,下人都屏气凝神的,不大敢张口,但他们到底在那儿候着,听见大爷说水溶发烧的时候,聆歌就出去要人给烧水煎药了,如今林沫一挥手,妙荷几个先进来,端着汤婆子同两床厚被子,还有床厚山羊毛毯子:“王爷,这都是我们大爷新做的被子,昨天刚晒了,大爷都还没盖过,王爷请放心。”
  水溶也不是第一次睡林沫的床,却也难得叫他几个大丫头亲手服侍,冷笑了一声:“你们侯爷要跟你们生气呢,这么大方。引狼入室啊。”
  妙荷也知道一些风言风语――说实话,这京城里头哪家爷们没个亲密的?就偏偏这二人的关系传得满城风雨,明明他们大爷每日里从户部出来就直接回家,与北静王也是止乎于礼――只是知道跟眼看着水溶这么出口调笑,到底是两回事。年轻丫头脸皮子薄,登时就红得好像发烧的是她了。
  水溶抚掌大笑。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林沫叫人把炕上的小案撤下,拉了一把水溶,“先躺下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太妃交代。”
  水溶听话地躺下了,想想不舒服,自己又起了身来,叫妙荷帮他把衣裳脱了,才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顺便嘀咕了一声:“你是怎么惹着李渡恺了?老头子处处针对着户部,就差当着皇帝的面说你说胡话冤枉好人了。”
  “他的得意门生,永川知府陆宏,交上来一本乱七八糟的账。”林沫也就一笑,看起来也不生气,“李渡恺也就嘴上厉害了,他几个儿子都不中用,三个女婿――那都是些什么人,就他自己一个,顶不了什么,何况他那双眼睛,看着就知道肝不好,就他这年纪,也撑不得多久,这话你不许说出去,反正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水溶呵呵傻笑起来。
  林沫坐在他对面,忽然就觉得,水溶好像的确与他想象得不大一样。
  过了年,水浮将会纳两个侧妃,其中一个,还是西藏土司的外甥女,足以显示这名当今的嫡长子、最名正言顺的人已经丝毫不愿意遮掩自己的雄心壮志,打算放手一搏了。
  林沫低头闷声笑了。西藏土司有六个姊妹,藏族女子与中原有所不同,颇是有几分地位,但外甥女儿和亲女儿能一样?只是到底说明了这位志气不小,连獠牙也不想遮了。这倒也跟他早年前去山西时候有几分相似,不管不顾,过刚,却未折。
  他们这些富贵之人精于养生之道,水浮也是过了而立的人了,正值壮年,有些事,他就算再隐瞒,再藏着掖着,别人也不是傻子,他的父皇兄弟更不是傻子,索性剑出鞘,意气风发地争上一争,省得一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往他身上乱招呼。
  “赵王已生退让之意,然韩王掌兵部,又与齐王交好。”林沫笑嘻嘻地揪了揪水溶翘起来的的一小撮头发,“你觉得,三殿下会忌我,避我,舍我,还是会用我?”
  水溶已经昏昏沉沉的,听了,也无暇思索其他,只低声道了一声:“你又想那些做什么?他到底还不是皇帝。若是当今能允我多活几年,无论他用你,舍你,弃你,我与你同进退也罢了。拼得一身剐――”他虽病糊涂了,也知道下一句实在不该说,于是又嘟哝了几句,到底还是睡过去了。
  “大爷?”妙荷探着脑袋问。
  “我同他挤挤睡,暖和些。”林沫笑了一笑,“妙荷,你说,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皆因他不清醒。又哪里有人知道,人不清醒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够当真。因为哪怕是真心话,到了醒了,也是要权衡利弊,问问其他人,这世上,少有人能跟着真心走的。”
  妙荷听不大懂这些,她只问:“姑娘和三爷那儿要散了……”
  “我去看看他们。”林沫起身,叫妙荷上来帮他穿靴子,又叮嘱闻琴,“你看着北静王,他要渴了你就给他倒水,他要是出汗了,你就给他擦擦,别让他把被子蹬了。我去去就来。”
  黛玉和林澈听了半晚的戏,不过说说哪个戏子标致,哪个身段不错,听他们的样子,大约过年是能见得了外客的,又叫他们排几部热闹些的戏,猛地听见林沫来了,不觉喜出望外,都道:“哥哥来来回回地走,也不怕夜寒露深。”
  “无妨,横竖送你们回了房,我还要去看看景宁。”林沫问了一声修朗睡下没有,听说他早被云夕带回去歇下了,又点点头,“很好。”
  林澈好奇:“哥哥,北静王来做什么?”
  他其实紧张得很,哥哥昨晚对他说,要去拜访如海叔父的旧友,打探些旧事,他早就心生好奇,北静王又不请自到,当然也是有所目的,别的不说,光这两样,就叫他担心得很,如今见哥哥面露疲态,有心要与他分担,却又担心兹事体大,哥哥不愿意告诉于他,他又不敢说与黛玉听,只好试探着问:“哥哥去看嫂嫂,是不是有许多话要说?那倒是早些去的好,嫂子这几天得早些安睡才好,我送姐姐回房也是一样。”
  “想问什么就问。”林沫敛眉道,“你也是我林家挑梁的儿郎了,我先前恐怕你年纪小,拘束着你,只是过了年,你的经历自然有所不同。但是我做兄长的,不愿你碰这些事,你好好地,把善仁堂善杏堂帮着涵儿打理好了,就是大功一件。但若你真对这些事有兴趣,我也不会拦着你。”
  林澈一吐舌头:“我不过是担心,此去北疆,家里头不顺当。”
  “有什么不顺当的,今日在我靖远侯府的每一个人,我都当竭尽全力,庇佑到底。”
  黛玉心思细腻,忍不住心想,这每一个人,也包括北静王么?
    
    第153章

  水溶本来觉浅;即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也不过了一两个时辰就醒了;一张开眼睛;屋外头点了灯;倒也不算刺眼,他还什么没说,守夜的小丫头已经凑了过来,轻声问:“王爷喝不喝水?”他正巧口渴难耐,便微微点了头;那丫头旋即捧出一壶温在棉布里头的水来;看着像是准备得好的。
  水溶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见她俊俏灵气,随口问了声:“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奴婢名叫云茵;过了年就十四了。”
  水溶兴致缺缺的:“你们大爷呢。”
  “大爷今晚歇在大奶奶院儿里。”云茵道,“他说太晚啦,怕扰着王爷歇息,我们外头的被子今儿个却拆开洗了还没干,他又不愿意叫姐姐们半夜里去库房拿新的,正好有虚度话要与大奶奶说,就在大奶奶无厘头歇着了。”
  水溶看她一个一句,口齿颇是清晰,也觉得好笑,心想,这小丫头难道是替他们大奶奶不平不成?只是他倒也没必要跟一个小丫头闹什么,只又问了:“什么时辰了?”
  “还有半刻到子时,王爷还是再睡会儿吧。请恕奴婢冒犯,给您探探额头?”
  水溶轻声“嗯”了一句,云茵便小步上前来,摸了一把他的额头,道:“谢天谢地,烧像是退了。王爷出了汗,眼下可觉得难受?”
  “罢了,泰隐都舍不得大半夜地折腾你们,何况我这个客人。”水溶眯着眼睛,“汤婆子你拿去,怪冷的,你还小,别冻着了。”
  云茵自是不肯,到底被他硬塞了一个。
  水溶心想,他到底是病糊涂了,竟到林沫这儿示弱来了。林沫是什么人?他看不出来北静王府如今的局势?看不清楚这朝中的风云?只是人家沉得住气罢了,别说他水溶还能活蹦乱跳的,就是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要他出手助北静王府,也难说。
  这风寒之症本就可大可小,水溶半睡半醒地想着,要不干脆趁着这病先退一退?总比与父王那般要好些。只是到底心有不甘,何况他们这样的,一旦哪天真的失势,那离死又有几步之遥?母妃叫他去求外公舅父,只是这事,到底牵扯太多。而君是君,臣是臣,舅父再得重用,也不过是一介臣子,他若真为北静王府试图要挟君上,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如今这局势,除却那些看不清楚的,谁还敢说,皇上会顾着所谓的老臣的体面?
  方说妄不是姓甄的,能说出“皇上就是看我甄家几十年服侍的老脸,也断不会叫你难看”之类的胡话大话。水溶心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林沫能帮他说几句话?
  又想,若是浮之能提前上位呢?
  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过过了脑子,他也就立刻甩了出去,水浮这人他简直太熟悉了,若真是动用了什么不得已的手段,他事成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除去那些知情人。
  说起来,水浮林沫,在冷心冷肺,用过就丢上,还挺像的。
  水溶说完,自己也觉得挺好笑,他自己不也是这样?
  林沫这主人也做得挺不客气,说着怕吵着景宁歇息,日上三竿了才起来,他今儿个休假,摇摇晃晃地来看水溶时,他已经发了汗,神清气爽,坐在案前由云茵和妙荷两个伺候着用早膳,见了林沫,也不过眼皮微抬:“昨儿个叨扰了,实在是对不住。”又说了一句,“昨儿个同王大人一道去了趟户部,左侍郎渎职,恭喜泰隐了。”
  林澈跟在大哥身后,听得他沙哑懒散的声音,忍不住上前行礼道:“见过王爷,王爷身子可还好?请容在下为王爷把上一脉?”水溶满不在乎地自己挽了挽衣袖,伸出腕子给林澈。林沫随便找了个位儿坐下:“你知我志不仅在户部的。”又笑嘻嘻地问了一声,“你倒是怎么跟王世伯走到了一处?”
  “奉命行事罢了。”水溶道,“听王大人诉了一路的苦,我昨儿个脑子涨的疼,也不太记得他到底说了什么了,只隐约记得,他觉得我既然同宝玉交好,就该帮他劝着点贾琏,我记得是跟他侄女儿有关?真是不知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是阿敏没了,我也不爱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怎么谁都觉得他们家的宝玉跟我好?”
  林沫笑道:“不是你的那条汗巾子都系在人家腰上呢?撇清关系也没什么。”
  林澈觉得这话越来越不像他大哥能说出来的了,忍不住抖了一抖,小心说道:“王爷这几日可是睡得不好?加上受了凉,心事又压着,才感上了风寒,好在王爷昨儿个发了汗,身子底子也好,一会儿我给您煎一帖药,王爷趁热服下,这几日注意调养,想来是不妨事的。”
  水溶像是没听见有人说话似的:“我哪里知道!我何时给过他这个,倒像是哪天赏个戏子的,竟到了他那儿,要是这能成证据说我同他熟,我不知道多少衣裳在你这儿呢!”
  林沫斜眼看了看他,忽的一笑:“用过的贴身衣物可没有。”
  他二人还不如何,林澈觉得自己的脸简直要发烫,忙借口去帮水溶煎药跑了。
  水溶慢条斯理地喝完一小盅牛乳杏仁茶,又道:“你这弟弟,见识也太少了些。别的不说,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他似的懵懂,什么也不知道?”林沫道:“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跑了。我当哥哥的都不担心,你硬要逗他?不过那个戏子想来也是个稀罕物?原来忠顺王在的时候就把他给捧成了角儿,走了听说还闹了一场?前几天,我可是听说,荣国府的那块宝玉为了他到你府上哭了一场。”
  “戏子也是人呢。你倒好,直接叫人家稀罕物了。”水溶闲道。
  林沫嗤笑了一声。
  “罢了,知道你看这些人不惯。忠顺王那会儿去找贾宝玉麻烦,你以为只是为那个戏子?是觉得荣国府不听话呢。如今他没了我才敢说。他要是真拿那戏子放心尖儿上,我也不敢给他赏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林沫打断他,“你北静王为了红颜一笑,做出来的傻事还少?那可是掏心掏肺淘肝掏血,不惜自己一身泥巴也要把人护得周全些,自己血淋淋地吓人。”
  水溶知道他在说自己对水浮,也没什么话说,只是笑笑。
  “王爷知道许一霖以前和哪边处得好?”林沫试探着问。
  水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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