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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妙步生莲-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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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现在用的雕版方便多少。”
    这不就是活字印刷么……萧妙音听着在心里嘀咕。
    “听起来不错,二娘怎么不做这个?”萧妙音问道。
    “烧出来的模子都不经用,”说起这个萧丽华都要叹口气,“用木头也行,不过……花费也大。”
    “这个……”萧妙音想了想,“我记得道观中道长炼丹的时候用‘六一泥’,入炉中炼丹之后也不见脆裂。”
    “六一泥?”萧丽华想了想,她从来没有和道士打过交道,“我记着了。”
    萧妙音只是一提,萧丽华记在心里。
    说完了这个,萧丽华又和萧妙音说了许多话,其中不少是苦水。萧丽华和清河王感情很好,她也记着当初萧妙音告诉她的那些话。但是清河王生母却时不时的来催生孩子,虽然萧丽华用了点小心机把人给逼得不敢来了,但心里到底是不舒服。
    一大堆话说完,萧丽华看看天色也要告辞了。她如今是家室,要是清河王回到家里见不着她,还不知道怎么派人出来找。
    送走了萧丽华,阿难一副三观被震撼了的模样飘到萧妙音面前。萧丽华说怎么整清河王生母的时候都没怎么避讳她这屋子里头的人,阿难自然也是听了满耳朵。
    北朝固然不要求女子贤良,但是对阿家那样,实在是太过了?
    “娘子,”阿难慢慢坐下来,萧妙音不怎么讲究主仆的那一套,院子里的侍女都被她养出活泼性子出来了,“王妃那样是不是……”
    “谁知道呢。”萧妙音笑了,“这清官还难定家务事,何况婆媳之间。”她想到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她和太皇太后也算是婆媳了,至于何太后,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点小心机不算甚么的,若是清河王真的要袒护老夫人,也不会说那些话了。”萧妙音道。
    “……”阿难有些听不明白。
    萧妙音看着她这模样笑了笑,侍女走过来,带着些许犹豫,“娘子,那么那些竹子……还烤么?”
    博陵长公主走的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新年,新年里一串的庆祝活动最热闹的就是爆竹,把竹子投到火堆里,听竹子炸开的啪啪声。
    山里头太安静了,有时候也里下雨听着外面雨水落地的声响,从骨子里就生出一股寒意来。
    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山中的生活。
    “……你们偷偷放几个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萧妙音想了一会道,这山里冷清过头了,还是热闹一点显得有活气,至于她就不玩这些了,毕竟有博陵的事在,哪怕没有人看,还是要谨慎点。
    “唯唯!”听到萧妙音这么说,侍女们个个都高兴起来。
    萧妙音看着阿难看着那些侍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眼里露出羡慕,阿难女生男相,从小也是被当男人养,看见其他侍女在一起说笑,就有羡慕。
    “阿难。”萧妙音对阿难总是格外喜欢一点,阿难虽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萧妙音对阿难很喜欢。阿难小小年纪就跟着她上课了,那会她被同父异母兄弟欺负的时候,还是阿难卷起袖子把那几个家伙给拎起来脚都不粘地,到了后面,那几个异母兄弟看见他也知道躲着走了。
    “娘子。”阿难搓搓手,笑得格外不好意思,“过几日我就去山中弄些野味给她们过年。”
    这会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都不讲究甚么必须要吃素,道士这会娶妻生子完全没有禁忌的。至于和尚,不能娶妻,还能吃三净肉,只有南朝的和尚才讲究完全吃素。
    平常萧妙音肉也没少吃,阿难还会拎着弓箭到山里打几只野鸡回来给大家补补身体,不过这会她可能要停一段时间了。
    “嗯,你们吃吧。到时候给我准备几分素菜就好。”萧妙音道。
    **
    平城中的新年并没有因为博陵长公主的薨逝就减少半点热闹,宫中的新年朝会盛大无比。
    朝中大臣依然和往年一样有年日的假期。平城中的勋贵基本上都会避过有凶事的燕王府,所以别人门前车水马龙,燕王府和长公主府面前冷冷清清,连下人都不敢露出多少快活喜悦的神情出来。
    萧拓因为这几月来的哀痛身体虚弱的厉害,身上又有孝,只能呆在家中休养。萧佻听说弟弟生病,专门过来看望。
    公主家和外面不一样,公主所出的孩子是和公主居住在公主府,不必一定要和父亲住在一起。
    到了公主府,萧拓见到萧佻,心下的话再也压不住。博陵长公主在自己亲生孩子面前从来没掩饰过自己对萧佻的看不起。但架不住萧拓就是仰慕兄长,两兄弟罕见的关系不错。
    见到兄长,萧拓握住兄长的手,哭着将萧吉和萧闵在守孝时候的放荡行迹告诉了萧佻。
    不管博陵长公主怎么跋扈,都是萧拓的生母。尤其逝者已去,应当以逝者为大。那对兄弟的所作所为简直可算的上禽兽不如,连死都抵不了罪过。
    萧佻听完弟弟的哭诉,面上凝结了一层霜“那两个人是家里的祸患,如今更是人伦都不能遵守了,继续留下来将来必有祸事!”
    萧拓听完他的话,抬头满脸惊讶,“阿兄的意思是……”他眼里闪过一丝犹疑,但他想起这对兄弟长时间以来的胡作非为,如今在守孝的时候饮酒胡闹。再这么下去,谁知道还会做出甚么事来。
    若是族内处置他们,东宫势必会出手相护,到时候又是不了了之。
    “阿兄。”萧拓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萧佻点了点头。

  ☆、108|9。19||

对于萧吉和萧闵拉锁,这个新年过的无比的冷清。以往过年,宫中的太皇太后都会召他们入宫,观看宫中的大驱傩,还会有丰厚的赏赐下来。今年却因为嫡母薨逝,身上戴了孝,只能在家中不能乱走,宫里自然也是不能去了。
    宫里的太皇太后还是记得这两个孩子,她派来中官发下赏赐。名义上是给萧家中好几个人,但其中最丰厚的还是萧吉和萧闵两个人。
    “哎。”萧吉看着宫中的赏赐,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发了毛边的孝服,心中越发烦躁。博陵长公主的陵墓还没有建好,先将棺椁停在家中,等到陵墓建好之后才葬入里面。
    这段时间寻欢作乐是不能了,至少表面上不能。
    “叹甚么气?”萧闵听到弟弟在叹气,回过头来问道。两个人虽然已经封王,但到如今萧斌都没有给他们娶妇,新的王府都还没有建成,父亲还在,没有分家的道理。所以兄弟几人都还在聚居在一起。
    “好无聊啊。”萧吉看着面前的赏赐都提不起精神来,他从小就在宫中长大,见过的富贵比这个多多了,对于这些珍宝古玩早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这话可别说出去了。”萧闵也对那些赏赐不怎么感兴趣,每年都有这么一回,一开始还真高兴,毕竟有赏赐代表着宫廷内的太皇太后看重他们,而且那些东西也是好东西。可是再好再重视,每年都来这么一回,姑母对他们的溺爱已经到了不讲理的程度。时间一长,两兄弟就将这些当做理所当然的了。
    在宫里还有个李平时不时管教一下,出宫之后,连阿爷都不管他们。他们在宫外过的无拘无束,就算犯了宵禁,也没有人来惩罚他们。不管出了甚么事,东宫都会替他们兜着,行事越发的肆无忌惮。
    “外头都是热热闹闹的,偏偏我们家里冷清的和甚么一样。”萧吉和萧闵抱怨道,“这是没意思。”
    “长公主薨了,能有多少意思?”萧闵叹了口气,他对长公主没有好感,但长公主没了,他们也的一块儿跟着守孝,私底下喝那么两口酒,还搞得和做贼似的,唯恐别人发现。
    这对兄弟原本就是坐不住的,在家里熬了这么两三个月,只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恨不得跳起来到外面去好好的玩上一顿才罢休。
    “那些平常人家,爷娘没了,过了那么一两个月,该干甚么干甚么,我们家里说是富贵,可是在这上面还比不得那些平民呢。”萧吉对长公主可没有那么多的敬畏之情,博陵长公主活着的时候,他就没见着博陵敢对太皇太后有甚么不顺从的地方,只要是太皇太后讲的,那么博陵长公主只有照做的份,甚至被训斥了,那也只有受着。他们还见过一次博陵被太皇太后说了,博陵只敢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的。这样的嫡母,要他们跟着守孝,这让他们可吃尽了苦头。
    所谓的孝期,认真算起来,不但不能粘酒肉女子,还要兄弟几个去父母的墓旁结庐而居三年。要是能够因为哀痛毁了身体,那么基本上一个孝子的名头妥妥的跑不掉了。
    萧吉兄弟对所谓的孝子名头没有兴趣,北朝还保留着汉朝举孝廉的入仕办法,但他们身上已经有爵位,官职也是唾手可得,根本不必好那些寒门子一样辛辛苦苦的谋求个好名声,所以孝不孝的不在意,只要别闹出个忤逆大不孝就成了。
    “我们真的还要在家里呆着?”萧吉是兄弟两个中最淘气的一个,也是最坐不住,想到至少要在家里过了新年,顿时就无精打采的。
    “难道你还想出去给人话柄?”萧闵回口呛了一句,博陵长公主可不是甚么普通的贵女出身,天潢贵胄,别人家的贵女和夫君过不下去,要么和离要么在生下嫡子之后,拢着儿子咬牙忍耐。博陵是和萧斌各玩各的,公主府里养了一大票的美少年,日子过的不比萧斌差多少。
    换了别人家说不定早就闹翻了,公主家,不同于平常勋贵。若是平常勋贵出生的嫡母,不遵守规矩也就是得罪那么一家子。但天家,天子还有一双眼睛呢。
    “可是闷的很,一声爆竹都听不到,浑身发寒啊。”萧吉说着就凑过来一条胳膊就挂在萧斌的脖子上,“出去走走嘛。”
    “上回我陪着你犯宵禁了,这次可不了啊。”萧闵上次被萧吉拉着大晚上的出去跑,马车在前头跑,后面一群武侯在拼命追。
    一开始他也是有担忧的,后来看着那群武侯跑的气喘吁吁的模样,原本的担忧也没了。后来这事更是被太皇太后压了下去,两人除了被关在家里几日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另外的惩罚了。
    萧闵的脖子被吊着,那边一模一样的脸凑了过来,“怕甚么,姑母才舍不得动我们呢。而且那边那两个,难道还敢忤逆太皇太后?”
    萧吉口里的那两个就是嫡出的萧佻和萧拓,他们在宫中享受到的要比那两个嫡子要好的多,就算回到了萧家,他们的待遇和嫡子一样。久而久之,自然是没感觉到甚么嫡庶的差别,甚至在外面人情交往,那些勋贵待他们都还更加殷勤些。
    “……”萧闵不说话,看着萧吉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好。”
    少年人心性,再加上两兄弟的脾气早就被养坏了,真的一个冲动上来还有甚么是不敢做的?
    当即两人换了衣裳,再让家人偷偷准备一辆马车,家人紧张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水,滑腻的几乎抓不住手里的竹策。
    “若是事情办成了,你和你的一家子不但能够放良,而且还能得到钱财田地。”那人说的话驭夫还记在心里。
    说句实话做人奴仆,虽然比外头的人强,但奴仆在主人家眼里不过就是阿猫阿狗一样的存在,能够有个良家的身份,他也是相当心动。
    “两位郎君来了。”驭夫看着那边两个人过来,连忙垂下头去。
    萧闵和萧吉换了一身衣裳,毕竟是在孝期做这种事,不光彩,他们脚下步伐匆匆,很快的就上了车。
    后门开了,驭夫驾着从门内驶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大街上很是热闹,因为是新年的关系,城中夜禁暂时解除,道路两旁被摆上了一道的燎火,夜色下道路被照得通亮。
    平城地处代地,但是真热闹起来一点都不输给南朝的建邺。卷发面容怪异的昆仑奴在表演着大秦幻术,两道旁人来人往。
    不过两人乘坐的车辆没有半点停留直接到另外一边去,城中过年,但灯笼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富贵人家倒是令人在自家宅邸外面摆上许多灯,炫耀自己的富有。
    但是过了显贵们居住的地方,外面就要暗许多了。
    越往外人,光线就越来越不好。城中有一处桥,夜色越发浓黑,旁边家人手里的灯光只能照到前方一点点。
    夜色浓黑,似一只怪兽,将前来的行人吞噬进去。
    驭夫手中一紧,口中一声叱喝突然加快一头冲进浓黑的夜幕中。
    几息之后,浓黑中马的嘶鸣撕破了寂静。
    “啊啊啊啊啊啊——!”惨叫炸开,而后碎裂和水响响起。
    平城河面上早已经结冰,但是冰层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结实,偶尔也会有河面冰层上的人突然掉进冰窟窿里的事。
    从那么高的桥面上摔下去,就算不摔死,恐怕也要在冰面上砸出一个窟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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