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升妃-第5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泱泱大国,有尔等虎将守卫。必定安然无恙,永享盛世太平!”雄伟有力的声音从山下传来,萧潇忙转移视线——
夏侯天桓身披金甲,手执金枪,已经来到骑兵阵营面前,与那领头的大将似乎在商量行军计划。
“母后这次竟舍得把虎头金枪交给了天桓哥哥……”夏侯天明环抱着胳膊。眉峰一挑望向黄天云,嘲弄道,“其实。我该羡慕十弟。在你之前,一共还有六个皇兄,行军打仗,就算轮也轮不到你。”d真是毒舌!萧潇小眉毛一束,却收到黄天云的眼神提示。生生把气忍了回去。
“我体弱多病,到底是有心无力。六哥说笑了。”黄天云抬眸,不卑不亢地凝着面前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夏侯天明,饶是自嘲地低声道,“就臣弟这点力气,估计连萧潇也抱不动。”
萧潇没想到兄弟斗嘴,会把火点到自己身上,当下气急败坏道:“我胖怎么了,我最近有减肥,你不知道我在卧月楼那时候有多胖!你看你看,我衣服都不合身了……”
黄天云说法太过谦虚,萧潇叨叨完之后,手上动粗,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把。不过这家伙忍耐力很强,愣是咬牙没吭一声。
“众将听令,出发——!”随着夏侯天桓一声将令,整装待发的大军齐齐调转方向,骑兵在前,步兵随后,弓箭营分两侧护送大军队伍出发。
“这好像是母后带兵的战术。”夏侯天明仔细俯视全局,分析着夏侯天桓此行用意,但是他也只以巡边的说法糊弄萧潇,简单道,“母后待大哥确实十分器重,连兵法都一并教了他……”
“没教你么?”萧潇心直口快,睨见夏侯天明暗淡的眸色,就知道他没有获得母亲的指教,继续奚落他道,“可怜呐!六皇子你是不是太不长进,所以皇后娘娘不肯教你……呃呃呃,要么就是你不喜欢打打杀杀。”
听完萧潇最后半句话,夏侯天明阴翳的眸色缓和许多,不过依旧冷冷道:“是,我不喜欢冷兵器。”
萧潇捂着自己的嘴,她终究没能摸清楚这个十来岁小男孩的心思,一下阴雨一下晴朗,完全不能把握他的情绪。她十分受挫,嘟着嘴,继续目送那个金色身影离开。
此时此刻,萧潇脑海中闪过好几首战士出征的诗歌,眼前都是统一服饰的将士,颇有一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气势,又带有“旌旗半卷,毅然出关”的壮烈。如果夏侯天桓没有事先告知过萧潇,这些都是欧阳家族征战南北留下的精锐战将,萧潇或许会替他性命而担忧。
“你是不是和太子有过什么约定?”黄天云忍不住问道。
夏侯天明登时斜了萧潇一眼,睨见她有些尴尬的神情,倒是替她开了口,笑道:“还能有什么约定,一准是敲诈银票了!”
萧潇虽恼,但夏侯天明说的的确是实话,只好点头道:“差不多吧。”她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夏侯天明可不理睬她的威胁,又讥讽了几句说萧潇贪财,眼见日暮西斜,天色晦暗下来,这才拱手告辞先走了。躲在树丛里偷听的胖丫立即缩成一团,悄悄避开。
“六哥走了,你可以说了么?”黄天云心细,知道萧潇有些话当着夏侯天明的面不肯告诉自己,他尽量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叹息道,“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在等太子回来救两个人呢!”萧潇定定地遥望着远方,对那个刚走的人隐约有了一些期盼。
黄天云双眸一眯,知道萧潇要求太子夏侯天桓救的人,一定会牵扯到高官名士,这一点,他似乎没有能力帮上,听说之后,只是一笑了之。
第113章卧月台上醉心人
通州,卧月楼。
沈老妈子翘着二郎腿,在前厅吆三喝四,吩咐家仆赶紧搬运新到的桌、椅、橱柜,又朗声冲楼里各房姑娘喊了一声,叫她们派贴身侍奉的奴婢下来领取时新的簪花。
“沈妈妈,一共是六十件,都齐了!”送货的老头勾着背,一边咳嗽一边递上来一张字迹潦草的清单,恭恭敬敬道,“您看看,哪儿不对的,小的也好回去禀了掌柜的,重新添置!”
“哟,我不是说了多一份么!上次是六十件,这次怎么还少了一件?”沈老妈子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瓜子皮。
老头立即惭愧地低下头去,未等沈老妈子发火,她身后站着服饰的郑绵绵上前一步,指着那张清单,轻声提醒道:“沈妈妈难道忘了,绯云姑娘……”
沈老妈子脸色登时刷白,她伸手抓瓜子的动作骤然停了一拍,哆嗦了一下,结巴道:“呃,是哦,绯云那份没了。”
“有劳你走这一趟了!”郑绵绵适时递了一吊赏钱交给那个老头,打发了他出去,转身半蹲下来,为沈老妈子捶腿。
这会儿已过卯时,经过一夜歌舞喧嚣,楼上各房姑娘几乎全都醒来了,派侍女下来领走了自己那份,接着继续关上房门,或操练琴棋书画,或描眉梳妆,有功课的纷纷换上自己练功的衣裳去了内苑的卧月台。
在卧月台这里,隔三差五便能领略到宁流歌轻盈曼妙的舞姿。绯云死后,这群舞姬更对这位上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因为突然失掉了一个领舞者,宁流歌需要消耗大量精力调教新人,十分劳心。
宁流烟在前厅早已独挡一面,绯云之死。并没有给卧月楼带来多大的损失,相反,花姨娘亲手扶持宁流烟坐上了原本绯云的当红位置,精心挑选各种贵族场合安排宁流烟出面,会见名仕。
两姐妹虽然口口声声说各为其主,一个为郑东流做事,一个心心念念记挂着皇宫里那个人,不过眼下在卧月楼众人眼中,她们是最好的一对姐妹。
“姐姐,下课了么?”宁流烟起早去厨房端了两碗燕窝粥来。特地等宁流歌跳完舞,才找机会上来与她说话。
宁流歌会心一笑,结果妹妹手里的碗勺。微喘道:“绯云的位置一下无人顶替,难办啊……”她略垂下眼眸,十分无奈的样子。
宁流烟并不善于舞蹈,眼下帮不上什么忙。她陪着宁流歌用完粥后,忽然想起雪萍的事情。拉着姐姐站到一旁,低声道:“姐姐不觉得奇怪么?那个雪萍,既然和绯云的死牵扯上了关系,怎的又平安无事地被县令大人从牢里放了出来?”
宁流歌心头同样咯噔一下,她并不清楚其中关窍,只是也不相信雪萍有胆下毒杀人。轻声道:“据说,是奉圣茶馆的温良温大人去保人的。”
“嗯,没错。”宁流烟兀自点了点头。继续疑惑道,“姐姐,你那位似乎对我们卧月楼很在意啊,像是派人把这里监视起来了。难为了郑公公,想出门都甩不开那些死忠的暗影……”
自从夏侯天桓被人追杀躲进卧月楼。偶遇宁流歌,两人分别已经快有半年多时间。每逢听到宁流烟提起他,宁流歌都会黯然伤神。她虽倾心与他,不过心知他贵为太子,绝不可能和一个青楼女子有过多瓜葛,就算曾经有过一夜缠绵恩情,那也是春梦一场,醒来算不得数。
宁流烟凝着宁流歌深邃的眼眸,知道她又在回忆过去,宽慰道:“姐姐,何苦还要去想他,你若像我一样,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咱们还能过上平州那段日子。”
宁流歌舒了一口气,把碗勺交还给妹妹,浅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他应该监视的不是我,是你的义父。”
“不是义父,是雪萍和小刀。”宁流烟扁了扁嘴,她不屑道,“前日,我在屋顶上数星星,撞见了一个恰好飞檐走壁的暗影,就将他擒拿了过来,细细盘问过,说是来留意那两个人的。”
宁流歌眉宇中浮现担忧之色,她似乎联想到了数月前莫名其妙消失的萧潇,皱眉道:“会不会是那个胖丫头?”
宁流烟同样蹙眉惊讶:“萧潇?你说萧潇跟夏侯天桓会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秘密么?”她越想越不对劲,虽然萧潇人小鬼大,堂堂太子不至于有求于一个丫头吧。
宁流歌动了动肩膀,叹息道:“罢了罢了,我不想管这些事情,只要眼前人平安无事,就是于我最大的心安了。”她意味深长地望了妹妹一眼。
宁流烟莞尔轻笑,待宁流歌重新起舞后,才静静地退出卧月台。
月上柳梢。
清冷的夜晚,卧月台再不似白天那般热闹,此时只有一个形单影只的少年坐在卧月台上,面前一张矮矮的琴架。一个服侍他的童仆远远地站在卧月台台阶下,许是陪着主子站得太久,竟然席地而坐打起了瞌睡。
一个盛装女子带着满身浓郁酒香款款而来,窸窸窣窣地,传入那名少年耳中,他蓦地回过头,低低地唤了一句:“雪萍姐姐。”
雪萍身披一拢牡丹金织广袖衫,醉眼朦胧,步态有些漂浮,不过仍然强打起精神,跨过瞌睡虫,局部登上台阶,向着少年方向走来。
跃下,孤身少年同样面色潮红,他一贯抚琴的手骤然端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烈酒,喝的太急,居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下惊醒了瞌睡虫,那人急忙乞声告饶。
“下去吧,有……有我陪着他,你放心~去,去吧!”雪萍踉踉跄跄地走到少年面前,坐下后朝那个童仆摆了摆手。那童仆会意,立即悻悻地退了下去。
“小刀,又在这里弹琴啊……呃”雪萍松了松衣服,任由外裳敞开,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展现在少年前面。只在酒醉时,她才会放开一切,为了当时做的选择而变作迎来送往的青楼卖笑者。
浓烈的酒水入腹,小刀亦有些飘飘乎起来,他能闻出雪萍身上残余的、与男子欢好过后的味道,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那种罪恶的气味。
第114章同一轮明月
一袭轻纱红衣在清冷的月色下随风飘扬,小刀抬手拂过自己两颊的碎发,忽然明媚而笑,将琴架稍稍搬开,与雪萍面对面坐着。他凝着雪萍醉眼朦胧的模样,唇角勾起笑意,另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哟,你出来还带两个壶,一壶酒一壶茶,是料定我会来这儿找你么?”雪萍接过茶,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立即黛眉一蹙,侧过身泼了茶,将空杯举到小刀面前,打嗝道,“满上!”
小刀双眼几欲眯成一条缝,他明白雪萍是在讨酒喝,有些故意刁难道:“姐姐,我这茶只有凉的了,没有热茶孝敬你啊。”
“呵!”雪萍才不理会他,一把夺过酒壶,替自己慢慢斟了一杯,仰头喝下,无比畅快地道了一声“好酒”,而后定定地看着小刀,身形愈发摇摇晃晃起来。
“那些诗词不是你写的吧。”小刀意味深长地笑着,这句话他已经问过雪萍许多遍,可惜每次都让她轻巧地回避了,或推说自己是偶然听到的,或说是梦中梦见的。
雪萍醉得昏天黑地,卷了衣袖往身上扇风,她有些燥热不安,极不耐烦道:“是萧潇给我的,一共有十几篇呢……啧啧啧,全靠它,我才有机会从一个内苑婢女变为前厅姑娘。”
这种转变,是福是祸,只有雪萍自己清楚。
“她。”小刀语气无比平淡,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雪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广袖一摆,忽然去遮住小刀的眼睛,嗔怪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她语调中隐约带有一份悲苦。
小刀乖乖地闭上眼,平静道:“萧潇到了外边,应该过上了她所要的日子。总说渴望自由和公平,离了卧月楼,会很开心吧。”
“你小子是不是被萧潇欺负傻了……呃,还惦记着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不过,你也算个狠角,连封信也没回。萧潇逃出去了,我们……呃……我们应该替她高兴,等到我们能走的那一日,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或许一年半载,或许三五十年。跟楼里前辈一样坐等老死。”雪萍一边打酒嗝,一边迷迷糊糊道。
小刀掐指一算,雪萍在前厅已经挂了两个月的牌子。靠萧潇留下的几篇诗词,加上从宁上师那儿学来的几段简单而华丽的舞蹈,为花姨娘挣了不少银子,身价也蹭蹭蹭爬上了千两。他又想起自己,比雪萍早一个月到前厅应酬。虽然是只卖艺的琴师小倌身份,但凡花姨娘有要求,他还需接客。
“我只是气她走的那天,没有跟我们说,一声招呼也不打。”小刀抿唇解释道。
“笑话,她要是跟我们说了。万一让有心的人听见,还走得了么!”雪萍被凉飕飕的夜风吹得似乎清醒了些,凑上来搭住小刀的肩膀。宽慰道,“算了,那丫头有福气,被人救了出去,我们如今该自求多福。指望着有朝一日也有人替咱们赎身呐……”
“水木,那一千两是怎么来的?”小刀旋目细想。抓住了问题关键所在,不解道,“当日我问过她萧潇的下落,她闪烁其词,似乎要刻意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