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风流-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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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衍缇打算,待程墨答应后,再提要几万头母牛母羊,以备春天产崽,人都是这样,一点一点给,不知不觉便烂泥深陷。
程墨笑了笑,道:“牛羊是军士的私产,我也没有,不如我给你十袋粮食,你看如何?”
我去,这样也可以。壶衍缇目瞪口呆,整个人傻掉了。
坐在一旁相陪的陶然也目瞪口呆,壶衍缇贪婪残忍,世所共知,而且他上次就索要过牛羊,陶然深知他们贪得无厌,一定会向程墨索取,没想到程墨会这样回答。他对程黑佩服得五体投地。
“十袋粮食,怎么够?丞相啊,若是再打起来,我军深入沙漠,贵军也只能望沙漠而叹。再说,白灾随时会来临,就算贵国军士有御寒的衣物,马匹也会冻死无数,到时如何跟我军作战?”
帐蓬难以抵御来自地狱般的严寒,大雪一下好几天,到处白茫茫一片,天灾可不分人还是牲畜,一概无差别对待,到时看你怎么办。
他不提沙漠还好,一提沙漠,程墨顿时恶向胆边生,黑子还在里头出不来呢,去找他的四拨人倒有两拨人出来了,其他两拨也陷在里头,生死不知。天气越来越寒冷,程墨不敢再派人进去。
他心头火起,笑得阴恻恻的,道:“十袋粮食还是从我的口粮中省出来的呢,给你了,我以后也只能一日两餐吃稀粥了。”
壶衍缇和陶然再次目瞪口呆,壶衍缇心里怪叫,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无耻的,我败了也不冤。
匈奴的历史,就是一部抢吴朝的黑历史,直到二十多年前败得很惨,逃得沙漠,才收敛了些。现在程墨这样睁眼瞎掰,简直跟他的强盗逻辑有得一拼了。
陶然忍笑打圆场:“十袋粮食不少了,起码够单于吃一个月。”
他是一个人吃吗?他手下还有侍卫呢。壶衍缇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半天才道:“赴京觐见贵国皇帝陛下的花费,当由你们负责。”
外国使节一进国境,吴朝哪次不包吃包住?陶然觉得这个没问题,可现在主事人是程墨,他望向程墨,只见程墨薄薄的嘴唇吐出一句话:“侍卫不能多于五百人,五百人以上,吃住单于自理。”
你别想把那些被我打残的残兵败将全都带去。
壶衍缇真是没脾气了,他还真这么打算,这些人留在草原,要吃没吃,要穿没穿,不是冻死就是饿死,还不如全都带去吴朝,一路上大吃大喝,先填饱肚子再说,在长安呆到春天再回去。他不信吴朝人人像程墨一样鬼精鬼精的,到时再要几十万头牛羊带回去,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以后再战就是。
“丞相,你这是要灭我匈奴啊。”壶衍缇快哭了。
程墨淡定道:“不过因果循环而已。”
如果你们不以抢吴朝为生存之道,怎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老祖宗的帐还没跟你们收呢。想到这里,他故意道:“我主只有一位皇后,还没嫔妃,不知匈奴可有绝色无双的公主适婚配,可嫁予我主为妃。”
陶然目瞪口呆,这是要收利息吗?
壶衍缇心头怦的一跳,如何不明白程墨的恶趣味,可他还得回答:“说起来惭愧,先单于生有三位公主,都已婚配,本单于并无公主。”
嫁予乌孙的匈奴公主是壶衍缇的堂妹,老单于的第二女,不过她已经被杀了。
果然,程墨一副很遗憾的样子,道:“我主还想广纳各国公主为嫔妃呢,没想到匈奴却没有公主,真是遗憾之至啊。”
瞧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壶衍缇突然菊花一紧,这个王八蛋不会想让他雌伏吧?
幸好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程墨道:“单于远道而来,今天就留下用便饭吧。”
晚餐很丰盛,肥嫩的羊腿,牛身上最嫩的部分,都烤得金黄,热气腾腾地端上来。壶衍缇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了,自交战以来,吴军奔袭频繁,抢光了他所有的东西,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嫩的牛羊了,每天只能吃粗糙的马肉,现在一看到马,他就想吐。
外面严寒,晚宴在帅帐中举行,没有歌舞,只有乔洁等将军相陪。按照程墨的说法,军营中不能携带舞伎,并告诉他,京城繁华,尽可以去寻欢作乐。
越是繁华的地方消费越高,壶衍缇现在一穷二白,身上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怎么消费?他一脸苦色,唯唯应是。
乔洁更过份,告诉他京城中哪里可以兑换银子,让他带金子去,到时候把金子兑开就行,不用带银子这么麻烦。
金子也被你们抢光了好不好。壶衍缇虎目含泪,真心吃不下去了。
晚宴临近结束,程墨道:“单于若没有意见,就把国书签了吧。”
这份国书,几乎是格式合同,是由陶然从京中带来的,上面早盖好玉玺。
壶衍缇一看,就想骂娘,这什么破国书,全是程墨跟他谈的,让他无条件称臣纳贡,对他限制极多,他只有义务,却无半分权力,这是不平等条约啊。
程墨笑吟吟看他,眼神中只有一句话:“不签就打。”
他打不起,那就只好签了,壶衍缇憋屈死了。
第663章 饿狼附体
大军并未随即退却,他们还要保护俘虏不被壶衍缇抢回去呢,送俘虏的动作快了很多,常常一天有一两万俘虏被送走,进入吴朝国境,沿既定的路线走去,到地方上安置。
程墨来的时候并未亮明身份,此时也想快点赶回去,大军由乔洁率领,待俘虏全部送进国境,再回师。
这支军队,重归乔洁手中。
此次出征,让匈奴彻底臣服,这是盖世大功,回去后一定有封赏,上自众诸,下至军士。人人喜气洋洋。
这一天,程墨要提前回京,壶衍缇也要启程进京朝觐,两人相约一起走。乔洁、康成诸位将军送程墨三十里,程墨勒马,道:“回去吧。”
“丞相先走一步,我等随后就到。”乔洁挥马鞭告别。
眼看就要进入腊月了,必须在腊月前把俘虏送走,大军回朝,要不然谁也抵不住严寒。
程墨同样挥了挥马鞭,和壶衍缇并骑而去。
壶衍缇按约携带五百骑侍卫,草原上是强者生存的法则,这五百人都只受轻伤,没有断肢,而那些断了肢体的,只能被丢在王庭自生自灭了。
越往南,气温越高,虽是严冬,树叶枯萎,但没有草原上的大风,那种刺骨的寒冷便不复存在了。
苏妙华一身男装跟在程墨身边,吴军大捷,最近一段日子,她在帐蓬中无聊,时常去俘虏区转转,先后收养了几个饥寒交迫的小女孩,这会儿全带回京。
黑子还没回来,可程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希望他吉人天相,能走出沙漠,自己回来了。这天闲谈,程墨问壶衍缇,得知他被这个抢上瘾的家伙抢了帐蓬等御寒之物,恨不得打壶衍缇一顿,可壶衍缇露出一口大白牙,道:“不抢他,我就得冻死了。”
死道友莫死贫道,他也无可奈何。
当晚,扎帐时,壶衍缇发现端上来的只有一碗白米饭,没有菜,也没有汤。
“这?”他不解。
侍卫气愤愤地道:“单于,他们说厨子生病了,做不了菜。”
什么烂理由,他可是知道的,程墨有好几个手艺一流的厨子,做出的菜肴光想想就让他流口水。这混蛋,不就是抢了他侍卫的帐蓬吗,用得着这样对他?
可是这事还没有完,接下来几天,每天早上只有一碗白粥,清可见底,碗底有几粒米都数得过来,晚上依然只有一碗白米饭,连根肉丝都没有。壶衍缇不能忍了,把碗筷往几案上一搁,去找程墨理论。
刚走到程墨的帐门口,他的口水便哗哗往下流,那个香哟,让他光闻闻,就想把舌头吞下去了。他贼头贼脑想进去,帘子一掀,侍卫出来,道:“单于,我家阿郎说,有女眷在此,不便相见,若单于有事,待晚膳后他过帐相见。”
妈吧个羔子,这是要吃独食啊。壶衍缇瞬间怒了,道:“某堂堂单于,有何地方进不去?”
侍卫睨了他一眼,这一眼充满鄙视,如铁塔般的身子站在帐门口,壶衍缇就是要硬闯也不成。
他豁出去了,扬声道:“丞相,丞相。”
程墨出来了,唇上还有油渍,笑眯眯道:“单于,有事?”
“你不是说厨子病了吗?还一病多天,怎么你这里有菜有肉?”草原的民族,生活环境恶劣,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身为单于,日常也只能食牛羊鹿等食物,生活水平已比牧民高了不知多少倍。自随程墨南行,他食量陡增,盖因厨子的手艺太出众了,哪怕曾通的羊肉,也能烹饪得美味无比,更不用说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食材。
在草原,为了吃和人大打出手,并不可耻,他现在就很想揍程墨一顿,把他几案上的吃食抢过来。
程墨见他眼睛瞪得铜铃大,像是随时会动手,笑眯眯道:“厨子确实病了啊,晚膳是拙荆做的。如今拙荆也在帐中,实在不方便请单于进去。”
壶衍缇想问候程墨的祖宗,什么女眷不见外客,苏妙华天天跟屁虫似的跟在程墨身边,他们一起赶路,朝也见,夕也见,还这么见外干嘛?
程墨拱了拱手,笑眯眯道:“某不能让拙荆久候,告辞了。”说完转身入帐,把壶衍缇一个人留在帐外喝西北风。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壶衍缇回到自己帐中,把几案踹翻,饭自然吃不成了。
帐中,程墨和苏妙华对坐,两人中间的几案上,摆满了菜肴,上面冒出丝丝白气,还热气腾腾呢。壶衍缇闻到的香气正是这些菜肴发出的。
“你就这样晾着他?”苏妙华觉得好笑,堂堂单于,为一口吃食大动肝火,这得多馋嘴啊,太丢人了。
程墨道:“他害得黑子他们出不来,我不收拾他一顿,为黑子他们报仇,哪配为他们的阿郎?”
听说向导被杀,他就知道,黑子等人一定在沙漠中迷路了。沙漠中日夜温差很大,帐蓬被该死的壶衍缇抢走,只怕他们早就冻死在沙漠中了。现在壶衍缇称臣朝觐,他没办法杀了他,只好收拾他一顿出气。
想到黑子,苏妙华敛了笑,默然不语。当初她翻墙进屋,窜上屋顶去找程墨,每次黑子都知道,每次都放行。这份恩情,她铭记在心。良久,她道:“好好待他的家人。”
程墨点了点头,道:“他有一个儿子,我打算好好培养这个孩子。”
壶衍缇气饱了,没有吃,到半夜却被饿醒了。早上就吃一碗光可鉴人的稀粥,到现在不饿醒才怪。
他的侍卫去厨房给他找吃的,却发现那座作为厨房的营帐不见了。
半夜,壶衍缇在月下长啸,如饿狼,他确实很饿。
这时,程墨和苏妙华缠绵已毕,两人相拥在一起入睡,都被他的啸声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程墨沉声问,这还在草原呢,这样的啸声实在太吓人了。
侍卫在帐外低声禀报,听得程墨和苏妙华窃笑不已,堂堂单于,为一口吃的,至于吗?
这一晚,壶衍缇嚎了半夜,也没人出来,只好回自己营帐睡觉了,心里把程墨诅咒得不行。
第664章 今昔不同
接下来两天,端给壶衍缇的依然是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白米饭,把壶衍缇气得想撞墙。他找程墨,程墨总是说,厨子的病快好了,很快就有丰盛的菜肴可吃。
“只怕你们的厨子病还没好。我先饿死了。”壶衍缇嘀咕,他实在没办法了,本就想混吃混喝捱过冬天,再这样下去,他非饿死不可。
“丞相,我有几个侍卫对沙漠很熟悉,不如让他们进沙漠寻找,看看能不能寻到贵侍卫。”壶衍缇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些。发脾气无法解决问题,不如做些弥补之举,为了一口吃的,他也是拼了。
程墨答应了,壶衍缇进沙漠如履平地,有他身边的侍卫去找,胜算大了很多。
壶衍缇点了十个亲卫,带上帐蓬、皮袄、食物、饮水,返身向沙漠方向飞驰。
晚膳总算有肉有菜了,壶衍缇吃得眉开眼笑。
程墨想快点回京,对壶衍缇道:“单于可慢行,一路欣赏景致,某家中有事,须先行一步。”
“啊,丞相,你我甚是相契,我正想和丞相长谈呢,怎么你要先走了?”壶衍缇大眼骨碌碌转来转去,他其实巴不得程墨早点离开,有这么一尊神在旁边,他很不自在。
程墨似笑非笑道:“要不,你我继续同往?”
他早摸透壶衍缇的心思,想赖在吴朝过冬,待明年天气暖和了再回去。他现在被打成光杆司令,积累大半辈子的财富被洗劫一空,真是辛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