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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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十三感到极其愉快,不住地微笑,如饮甘霖。然而在那愉快背后,笑容底下,他始终感到一些慌张,一些茫然,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下午的节奏始终很快,一场接一场的比斗,使他来不及去想那些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终于,最后一场比斗来了。这也是今天最精彩、最令人期待的比斗。
异军突起的小刀郎李二十三,与刀城的刀主刘忠,开始了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试。这两人今日都无败绩,只是李二十三赢得轻松,刀主胜得艰难。当他们在台上面对面站定,人们都预测小刀郎将会赢得这场比试
刘忠站在李二十三面前,他是第二次成为他的对手,但是今天的情况和三天前已经不一样了。李二十三知道,这次自己一定会赢。
刘忠镇定地站在李二十三面前,经过多场激战,这个出色的刀主已经有些疲倦,却丝毫不显懈怠,仿佛每一寸肌肤都酝酿着招式。
李二十三心中明白,若不是有飞鸢,他注定是刘忠手下败将,然而现在飞鸢在他手里,那么神奇的刀,也许是天意,即使刘忠看起来无懈可击,飞鸢也一定会找到他的破绽,这是毫无疑问的。
李二十三有过相当激烈的念头想要退出比试,他感到这毫不光彩,堂堂的刀主是不应该这样落败的,而他这个胜利者将比失败者更可耻,然而他无法克制战胜刀主那种**,这样的愿望强烈得盖过了一切!
四百九十二章光明磊落
李二十三终于挥刀上前。
在冲上去之前,李二十三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赢!小主人还在台下看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李二十三下意识地朝台下自己刚地站立的地方看去,李陶还有原地静立着,看不出面上有什么表情。
李二十三举起飞鸢,这是一种无法防御的速度和姿态,刘忠连变九种刀形,还是无法逃出飞鸢的笼罩。
他输定了。
刘忠是何等刀客,胜败未必要等到最后一刻才明白,刀未完全落下,他便明白自己输了,然而,让李二十三不解的是,他的唇边,竟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些事情忽然在李二十三脑海里翻腾起来:昨日的刘忠,和今日的刘忠……他心念飞转,眼看飞鸢要大功告成之时,他猛然一撤手,飞鸢在半空中画了个弧线,飞了出去。
人群发出不解的呼声,他们都不明白小刀郎怎么会在这最重要的时刻突然松手。李陶从台下拾起刀,将刀掷往李二十三:“李二十三,接刀!”
李二十三侧头闪过,飞鸢落在了高台上的角落里。
人们更加疑惑了。
“小主人,把你的刀借给我!”李二十三喊道。
李陶想要问什么,看看李二十三的神情,又停住了。他解下自己的刀扔给李二十三。
李二十三接住,稳稳擎好,转身对着刘忠重新施礼:“刀主,我们再来过。”
刘忠微微一笑。
李二十三也笑了,他全神贯注地挥刀前行,刘忠轻松地接住了他这一刀,刘忠的刀绵密如云地递送过来,李二十三在刀影中左劈右闪,临机百变,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很有几刀使得极其漂亮,令在场的老刀客们赞赏不已,他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刀郎的刀法忽然退步得这么快,虽然现在的刀法在少年一辈中来说算是出类拔萃,但是与其先前的表现相比,未免相去太远。
刘忠毫不留情。一刀紧似一刀,在第七十九招时。李二十三手中的刀与刘忠的刀相撞,李二十三不但刀飞了出去,胳膊上还挂了彩。
“刀主,我输了。”李二十三笑道。
李陶一直注视着李二十三,为什么明明输了,李二十三的神情却是这么欢快?他似乎心中有了一丝明了。
刘忠快步上前扶住李二十三的臂膀,赞叹道:“小刀郎,果然不错!”
他目光灼灼,忽然高举起李二十三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朝台下高呼:“刀郎李二十三,虽败犹荣!”
台下众人亲眼见得李二十三不屈不挠,虽然输了,却是光明坦荡,心下赞叹,也跟着大声欢呼起来。
李二十三笑了,只有他知道。刘忠这话之后,有另外一层意思。
李二十三从高台上捡起飞鸢,轻轻摸了摸,朝远方一扔,刀直没入沙漠之中,只见风沙滚滚。那把刀很快消失不见了。
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李陶与李二十三正要离开,刘忠叫住了他:“小刀郎!”
“什么?”李二十三回过头来。
“你需要一把新刀吗?”刘忠微笑着取出一把崭新的弯刀。
李二十三露齿一笑:“谢谢刀主!”
刘忠将刀掷给李二十三,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李二十三抽刀出鞘,雪亮的刀身薄如蝉翼,在阳光炫目生辉。
李陶目光灼灼地望着刘忠:“飞鸢的事。刀主知道吗?”
刘忠望着李陶,再次笑了。他回想起自己去年成为刀主时的那一刻,前任刀主将一张地图交给他,要他去寻找传说中的神刀,他却没有找到。但是在寻找神刀的过程中,他却找到了父亲留下的一把刀,名叫飞鸢。
刘忠握着飞鸢,仿佛又看到了父亲,一年来,他每次练刀,必然是用的飞鸢。练习时,他并未感觉此刀有何特异之处,直到昨日比试,他才感觉到飞鸢中蕴藏的力量,这把神奇的弯刀,总是比他更快地找到对抗对手的招式,起初这令他惊奇,很快,他就感到不快。作为绝顶的刀客,他骨子里有深刻的骄傲,要赢,也要凭借自己的真本事,何况,象他这样的刀客,又怎么会甘心受刀的支配?若不是这刀是父亲留下的,只怕三天前他就将刀扔了。三天前的那场大风将飞鸢遗失,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今日的几场比斗,他赢得虽然辛苦,却是堂堂正正。当他看出李二十三手里拿着的正是飞鸢时,不由为小刀郎感到担心,只怕他受不住胜利的诱惑。若不是当初大风过后立下誓言不可向他人询问自己的刀,他早就向李二十三说明了此事。让刘忠没想到的是,李二十三虽然仗着飞鸢赢了几场比斗,却在最后一场中扔掉了飞鸢。这令他深感欣慰:这个小刀郎,竟然有一腔傲骨。
“李二十三,你难道不知道放弃了飞鸢,你就必败无疑?”听刘忠说完飞鸢的故事后,李陶笑着问道。
李二十三不好意思道:“我知道,小主人。只是我想,刀的胜利,毕竟不是我的胜利,利用飞鸢,就算胜了,我这个人却是失败了,我和刀主都受到了飞鸢的侮辱。”
李陶听罢笑着点点头。
“何况……”李二十三迟疑一下,扭头看了看刘忠,挺起胸膛道:“我今日虽不能胜过刀主,但是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我果然没看错你!”李陶朗声大笑。
刘忠引导李陶与李二十三来到不远处的胡杨林里,那里有一座微凸的孤坟,坟前一座小小的石碑,未曾写字。
“这是谁的坟?”李陶问道。
“这里埋着我的父亲!”刘忠叹息道:“也就是三十年前的刀主,刘胡子。”
刘胡子?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没有想到,那个神话一般的刀主,竟然是刘忠的父亲,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原来他竟然是死了?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他的尸体的,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干了,埋在沙丘下,手里却还紧紧握着飞鸢,仿佛怕人抢走。”刘忠又叹了一口气。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默不作声。
四百九十三章赐命李嗣业
在关于刘胡子的传说中,提到了他获得刀主称号的那一次比试,那一次,据说全城的刀客,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手底下走过一招,他的刀法成为一种传说,但是在成为刀主后不久,刘胡子却一日比一日憔悴,最后终于失踪了。谁也猜不透他为什么憔悴,也不知他最终去了哪里。现在看如此光景,他们都猜到了大致,想来刘胡子一定是无意中获得了飞鸢,利用飞鸢成为了刀主,固然荣耀万分,然而这荣耀毕竟是飞鸢得来的,像刘胡子那样骄傲的人,心里必然为此苦闷非常,只是他既然最终没有放弃飞鸢,可见他毕竟还是未能逃过荣耀的诱惑,即使他离开了刀城,却始终没有离开飞鸢,至死都不肯放弃,也算是执迷不悟了。
“刀主也不必难过,您的刀主之位货真价实,刘胡子前辈想必也能感到安慰了。”长白由衷道。
的确,任谁有这样的后人,都可以感到安慰了。
刘忠沉默良久,忽然一笑道:“二位,能否帮我想想,该如何为父亲立碑?”
李陶与李二十三颇感为难,通常立碑,总要将死者生平刻上去,但是刘胡子生前固然声名煊赫,这声名却来得颇不光彩,写上去似乎对死者不敬,这令他们十分为难。
“罢了!”刘忠等了片刻,朗声笑道:“父亲生前为名所累,死后便归于无名也好,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愿。”
骆驼鼓又响了起来,谁家在呼儿归家,天边的红光散尽,夜幕渐渐来临,刀城的一天又过去了。
“我们该回大草滩了!”李陶喃喃自语道。
……
“小主人,你可回来了!”李文皎见了李陶来禁松了口气。
“这个李二十三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的多!”李陶笑着道。
李文皎突然道:“对了,小主人,长安来人了。说陛下有急事召小主人回去呢!”
“哦?”李陶有些诧异,若没有紧要事情,李隆基是不会急着召自己回去的,他问道:“来的是什么人,说什么事了没有?”
“来的是高力士,他没说什么事!”
“高力士?”李陶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高力士作为内廷总管。贴身随侍李隆基,一般不会派到外面的。如今。李隆基派高力士亲自来,足见他是真的着急了。
“高力士现在何处?”
“他在潞州刺史府等小主人呢!”
李陶点点头,回头对裴岳道:“岳叔,你去将封丘与李二十三喊来,对了,让封大家把要的东西带来。”
当封丘与李二十三进来的时候,李陶正在专心致致地写着什么,封丘与李二十三不敢惊扰他,只是静立在一旁。
好一会。李陶将写完的信笺折好,装在封袋之内。
“封大家,东西你可以交给他了!”李陶指了指李二十三。
封丘点点头,将随身的一个包袱递给李二十三。李二十三不知所措,怔怔地望着李陶,刚要开口,却被李陶摆手止住:“什么也不要问。岳叔会告诉你的!”
说完,李陶将自己写好的信交给裴岳:“岳叔,你带着这封信与李二十三去受降城去找张仁愿将军,将信与李二十三都留给张将军,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直接回长安与我汇合。”
裴岳点点头:“小主人。我知道了!”
“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吧!”李陶叮咛道。
“等等!”二人正要出门,李陶突然叫住了他们。
二人转过身来,李陶却没有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李陶才道:“李二十三,从今天开始。你叫李嗣业,不要让我失望!”
……
当李陶到达长安时,已经是七月初四了。进了长安城,李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直接奔向了皇宫。
“陛下!我将蓝田王接回来了!”高力士向李隆基小声道。
“太好了,陶儿现在在哪里?”李隆基一扫这数日的阴霾。
“蓝田王正在外面等候!”
李隆基急忙道:“快请陶儿进来,你派人将姚阁老也速速请进宫来。”
李隆基现在确实遇到了大麻烦,这麻烦是突厥默啜造成的。
草原上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大雪飘后海风寒,年年移帐雾中天。去年冬天的漠北异常冷,酷寒,即使是被牛粪烧的热烘烘的大可汗金帐之内还是冷,冷在大可汗默啜的心里,那是压抑的窒息。
默啜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大唐天子玄宗皇帝李隆基有意调动黠嘎斯、突骑施两部,会合三受降城、以及北庭的唐军精锐,对突厥腹地形成合围之势。
自从李隆基登基之后,默啜就逐渐感觉到了从塞内传来的压力,尤其是张仁愿在漠南建造的三座受降城,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匍俱、默棘连、阙特勤、阿史德元珍、暾欲谷,望着手下这些良将、猛士、智者,默啜的内心有些踌躇。局势是紧张的、危险的,唯一能让默啜感觉到一点点欣慰的是,默啜手里还掌握着突骑施钦化可汗娑葛的弟弟遮弩。
遮弩也是刚刚叛逃到东突厥汗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哥哥婆葛被朝廷任命为十四姓可汗,赐名守忠,遮弩仅仅被赐名守节,而且所分部落明显少于其兄,这个结果让遮弩难以忍受。叛逃到东突厥汗国后,遮弩欲借助默啜大可汗的力量来夺取失去的权利,这成了遮弩自做聪明的选择。
遮弩的叛逃使默啜掌握了突骑施的虚实,让遮弩带路闪击突骑施是个选择吗?
“先打黠嘎斯!”沉默半晌的暾欲谷给出了标准答案:“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