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到底-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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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那中年人停住脚步,捡起了处方,略略扫视了几眼,随即走向了街边的朝奴,对他说道:“你跟我来,这些药我店铺里都有。”
朝奴道:“我可没有钱买。”那人道:“我的药不要钱。”
朝奴吃了一惊,只得跟着那人穿过一条街道,来到了一家药店门前。只见店铺里抓药的人往来不停,几个伙计忙得不亦乐乎。见到中年人纷纷打招呼。朝奴这才知道这人姓宋,是这家宋家药铺的掌柜。
宋掌柜把处方交给一个伙计,吩咐他给朝奴抓药。
伙计看完面露难色,道:“细辛、防风、秦皮、黄连、蕤仁这些都好说,只是这波斯盐绿、南诏石胆,店里只剩了一点点,是留给王侍郎的……”
宋掌柜道:“现在还管得了这些。你就把它全部拿出来就是了。王侍郎的药缓两天给他就是了。”
伙计只得答应,利索的抓好三副药。将纸包往朝奴手中一塞,道:“拿去吧,药引子都跟你配好了,回家赶紧煎去。”
朝奴还在发呆,结巴道:“可,可我没有钱。”
伙计看他一眼,道:“谁问你要钱了?我们掌柜这药是免费送你的。”
朝奴做梦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好事,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旁边一个病人见状。笑道:“世上就有这样的好事。告诉你,兄弟,我是个老病人,早些年为治病把家里的钱财全部折腾光了,后来两腿一伸准备等死时,遇见了宋掌柜,他免费给我抓药。我几年来一文钱都没有付过,从店铺里白拿的药估个价都有几十贯了。”
朝奴是个老实人,这种白拿的事情实在没有干过,当下又道:“要不,我给宋掌柜写个欠条吧。”
那个病人打量一下朝奴,道:“算了吧。你写了也白写。你以为我好意思白拿?起先我也打过欠条。结果你猜怎么着,宋掌柜一把把我的欠条给烧了。当时我才知道,他在每年年关时,都要清理欠条。他那些欠条,都是当时没钱抓药的人写下的,当然其中有些人后来可能还钱了,但是更多的是你我这些穷苦人。辛苦一年也给人还不上药钱,结果你猜怎么的?宋掌柜也不查看,也不追帐,全部把这些欠账一把火都烧了,一点证据都不留。”
朝奴听了又是感激又是高兴,只好拿起药告辞回家。
朝奴连吃了几剂药后,感觉有点成效,立刻恢复上工。过了一阵子,一个和他多年一起干活的老伙计得了头痛病,于是前去城外的香积寺病坊里烧香祈福,希望借助高僧的大德念一遍经文,能将病治好。谁知香倒是烧了,病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他又没有钱治疗,整日呻吟不停。
朝奴见他十分痛苦,就把自己求医的经过告诉了他,劝说他也到西市找宋家掌柜去,老伙计听完将信将疑,又说自己脸皮薄,央求朝奴同他作伴一起去,朝奴只得答应,带他到宋家药铺直接找宋林。
宋林听说原委后一点也没有流露出不耐烦,和颜悦色对老伙计说道:“有病一定要看,不能拖着。你这病也不严重,吃几副中药就好了。”
自己斟酌着给他开了个药方,吩咐免费给他抓了几副药,也不要他打欠条。老伙计感激涕零,要给宋林下跪,被宋林阻拦住了。
宋林又看了一下朝奴的眼睛,对他说:“我卖了这么多年的药,也略通一点医术。你上次所服的药虽然有点成效,但我担心不能彻底清除病根。”
朝奴听完询问道:“宋掌柜说的一点不错,我这几天又感觉看东西有点模糊,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宋林说:“你也不用着急。我认识一个姓周的郎中,住在城郊向东几十里的山里,专门给人诊治眼睛,用的是世代相传的针灸术,非常灵验。我估计你的眼障可以用针灸除去。你要去找他,报上我的名字,他一定会给你诊治的。”
朝奴大喜,连连称谢,第二日就径直进山去找周郎中。
几天以后,风尘仆仆的朝奴又出现在西市宋林面前。只见他容光焕发,神采飞扬。面对宋林的询问,他兴高采烈的说周郎中已经将自己的眼病彻底治好了,自己现在看东西十分清楚,看太阳都要明亮几分。
原来那天朝奴一路跋涉,找到姓周的郎中家里,只见简朴的三间茅屋,房前屋后晾满了中药材,周郎中正歪在炕前拿着一本药书自得其乐。朝奴报上宋林的名字,周郎中立刻睁开眼睛,招待朝奴坐下,仔细给他医治起来。朝奴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感觉眼睛上清清凉凉的,郎中给他施针后,又用细软布条将他的眼睛裹住,留他在山中住了两晚上。郎中果然堪称神针,到了第三天拆掉布条后,朝奴的眼睛果然能明白看清东西了。
第四百零四章拜访宋林
朝奴要付给郎中钱,郎中坚辞不受,说道:“宋掌柜说了,你的诊金由他支付。”只是要求朝奴临走时将一个口袋带回长安给宋林。
朝奴说话间又从背上拿下一个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原来是一袋中药材。两个伙计见状十分兴奋,扑上前去一边翻检一边议论,齐声道:“这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药材啊!尤其是这茯苓,这虫草,你看这色泽,还有这根须。”
宋林却只是在一旁微笑。这时忽然一个人跑进店来,连声道:“宋掌柜救命。”宋林问道:“王掌柜,怎么一回事,看你上气不接下气。”
王二却一眼瞅见了散在药案上的人参,立马一把夺过,道:“阿弥陀佛,总算有救了。我先借用你这根人参,钱我回头送过来。”
说完转身就跑。店里一个年长的伙计跺脚道:“掌柜,你看……这个王无赖,又抢我们的东西。”
宋林沉默一下,道:“算了,反正他拿走也是治病救人,只要没有糟蹋东西就行了。”
伙计道:“可是他回头给的钱只少不多,我们又吃亏,为什么要白白便宜他?这样的好东西他又能耐自己找去。”宋林默然,转身离去。
伙计见朝奴呆站在一旁莫名其妙,当下解释道:“你肯定不知道怎么回事吧?那王二也是开药材铺的,刚才肯定是有大客户到他店里买药材,他一时找不到上好的人参,就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以前他干过这样的事情,知道我们掌柜好说话,不但不领我们的情,让我们吃了亏不说,还暗地说坏话,说宋掌柜是个傻子,坏了商人的规矩。”
朝奴激动的对伙计说道:“宋掌柜是个天大的好人,大善人。是人都知道。说这话的才不是人。”
伙计道:“是啊。真是个流氓无赖。你知道为什么王二不上别家蹭东西去,非要到我们这店里来吗?”
朝奴摇头表示不知。伙计说:“我们这宋家药铺,一向只进最好的药材。长安城里的郎中和药商,都知道要找好药,只能上我们店里买。我家掌柜为人忠厚,收药材的价格给的很优厚,所以附近八乡八镇采办药材的人都乐意把好药拿到我们店里来。他们若是发现了什么珍稀的药材。必定要先送到我们店里一份,因为知道掌柜绝对不会亏待他们。这不。周郎中这一箱宝货,全部托你给送回来,要他拿给别人,门都没有。”
朝奴这才明白,原来宋林免费抓给自己和老伙计的药物都是质量很好的,又想了一下道:“那我治眼睛的费用,宋掌柜将来是含在药材费里给周郎中了。”
伙计点头道:“应该吧。你也不要多想,这十多年来,得到宋掌柜帮助的人太多了。这点事他根本不会记得。”
朝奴从此逢人就说宋林的事迹,也时常听到人赞扬宋林。宋林在长安西市的义举有二十年,扶困济贫、乐善好施的名声传遍天下。
其中有象王二一样的人笑他是个大白痴,也有人说他是个高深的得道之人。
每每这时,宋林总会笑着说道:“我宋林只是个靠赚钱来养活妻小的人罢了,并不是个有道的人,不过说我是大白痴的人也错了。我买卖药材二十年。所烧掉的债券、欠条有几十上百个,他们中有人做了大官,有人管理好几州大的地方,俸禄并不少,要送礼物给我的人也大有人在。即使有又成千上百的赊欠到死也没还的人,也不妨碍我宋林成为富有的人!我赚钱取利是看得长远。因为长远,所以能成就大利益,哪里像一般的小商人,偶尔要不到债,就勃然变色相互谩骂而成为仇人,他们这样的行为不是很肤浅很狭隘吗?照我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白痴!”
……
李陶听罢不禁感慨道:“这个宋林是个奇人。也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表面上的行善行为象是吃亏,实则却获得了大利。来向他求药的人愈来愈多,他应人之求也就愈来愈广。有些因病被亲戚朋友歧视和抛弃的人,或者象朝奴这样贫困百姓,宋林都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势利慢待。其中有些人一旦发达或者再度掌权,就会更加优厚地报答宋林。因此宋林比那些目光短浅、唯利是图的庸医要富有的多。”
华云峰点头道:“你说的那件事情,一般人看不到它的好处,肯定会认为是费力不讨好。但宋林不一样,他的眼光长远,所以我才想着必须请他来帮忙才行。”
“华郎中,你怎么对这宋林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李陶有些奇怪。
“是那个朝奴告诉我的。”
“朝奴?”
“对,他现在是我这的伙计了。”华云峰道。
“华郎中,烦请你去将这个朝奴喊来!让他引路,我们去拜访拜访这个宋林。”
……
“宋掌柜,你好!我是华氏诊所的华云峰,这位是李郎君。今日冒昧来访,是有要事与你相商!打挠之处,万望海涵。”华云峰主动向宋林打着招呼。
“华郎中,客气了,咱们也算同行了,有什么打挠不打挠的。”宋林也很是客气。
宋林四十上下的年纪,气质很是不错,但却满脸的忧郁。
“宋掌柜,我叫李陶,确实有一事相商。”李陶也自报家门道。
“李陶?”宋林打量着李陶,猜测道:“莫非你就是蓝田王?”
“正是在下。”李陶笑了笑道。
“不知蓝田王大驾光临,的确失礼的很。”宋林赶忙抱拳施礼道。
“宋掌柜客气了,久闻宋掌柜大名,我今日是专程拜访你的!”李陶也回礼道。
宋林将李陶与华云峰请进屋来,三人坐定,宋林便询问道:“不知蓝田王与华郎中所说的要事是……”
李陶道:“本来拜访宋掌柜是有要事相商的,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事?”
听李陶这么一说,不仅宋林迷惑不解,就连同来的华云峰也是一头雾水。
第四百零五章设计
李陶没有在意他们的表情,而是问道:“宋掌柜最近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啊?”宋林没想到李陶突然会有此一问,不由愣住了。
好半晌,宋林才问道:“蓝田王是如何知道宋某遇到麻烦了?”
“今日初见宋掌柜,我发现你面有忧色。都知道宋掌柜是豁达之人,视钱财如粪土。能让你忧虑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小麻烦。”
宋林不禁感慨道“蓝田王果真是慧眼如炬,宋某还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若宋掌柜信得过我李陶,不妨说说,保不准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李陶的语气真挚。
宋林如何听不出李陶的意思,他感动道:“多谢蓝田王,这事已经好些日子了,是这样的……”
原来,十几日前,宋林正在药铺中,一个伙计冲进来大叫:“宋掌柜,不好了,小公子被人偷走了。”
“什么?”宋林惊怒攻心,差点儿晕倒。
他踉跄着奔进后院,只见小儿子同惠的床上空空如也,而后院墙明显有人攀爬过的痕迹。
“天哪!我的儿子!”随后赶来的宋夫人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十几天过去,京兆尹府的捕快搜遍了长安方圆几百里的地界,没有一点儿同惠的消息。
宋夫人思儿心切,一病不起,宋林开头几日也是心急如焚,整天往府衙跑,督促捕快缉拿盗子恶人。
李陶听罢,不禁惊奇道:“还有这种怪事?”
他思虑片刻问道:“宋掌柜,同惠失踪后,可有人写信来讹诈钱财?”
“没有。”宋林摇摇头。
“那宋掌柜你再想想,你可有什么仇家?”李陶又问道。
“我怎么会有仇家,这一辈子我就信奉行善积德,悬壶济世,从未得罪过人。就算有仇家。那也可以找我来报仇,干嘛要偷小孩子呢?”
李陶考虑了好一会,又问道:“同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没有!”宋林摇头道。
“这就奇了!李陶自言自语。
“哦,对了!”宋林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补充道“同惠自小得了眼疾,看东西不清楚,没有大人引着。走道都困难。”
李陶奇怪道:“你不是在城郊山里认识一个姓周的郎中吗?他专门给人诊治眼睛,用的是世代相传的针灸术。非常灵验。为何不去找他给同惠瞧瞧?”
宋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