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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纨绔到底-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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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带齐了行走江湖用的家什儿,出发了。

此时,司马轻烟早摸清了霍敬水的行进路线,待袁风带着兄弟们一到。双方人马一会合,便直奔老君山断头谷而去。

断头谷位于老君山最西端,这里是从大名府进京的必经之路。司马轻烟将准备好了的蒙面黑巾分发给众人,让大家埋伏在断头谷两侧。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山谷之中,野草吐绿,灌木抽芽。鸟鸣啾啾,景色宜人,约莫过了一顿饭工夫,袁风隐约看到,自远处有一队人马,扛着万胜镖局的大旗,护着镖车缓缓而来。

霍敬水带着人马过来了!

近两年来,霍敬水的万胜镖局在江湖上的名声如日中天,黑白两道还从来没人敢打过万胜镖局的主意。但是,正所谓“安逸必生骄奢之气”,万胜镖局仗着总镖头霍敬水武功高,威名大,无人敢惹,所以便放松了警惕,当他们护着镖车从断头谷这样的凶险地带经过时,竟然也不投石问路,而是冒冒然就直接闯了进来。

车队一走进断头谷,突然从峡谷两边冲出一群蒙面客来,万胜镖局的人自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还没来得及拔出刀枪,便被蒙面客砍了个人头落地。这些蒙面客就是袁风和司马轻烟的手下兄弟们!袁风见众兄弟将对方杀了个片甲不留之后,便马上配合司马轻烟去摆平霍敬水。

霍敬水使的是一杆家传的银枪,袁风手下的三个兄弟与司马轻烟手下的四位弟子,本来正按预先的计划死死地围着霍敬水,配合司马轻烟与他周旋,不让他过来救镖车,可霍敬水眼见得此景不禁心急火燎,胸中怒火燃起,他将手中银枪一舞,那银枪的枪头即刻闪出朵朵“枪花”,犹如长蛇吐舌,围着他的那些个兄弟一个接一个倒地,不一会就只剩下司马轻烟仗着绝妙的轻功,一个人苦苦地支撑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袁风及时赶到了。袁风的落花刀法虽未练到第九重,但是与霍敬水相比,仅是略输一筹而已,加上此刻因为还有个司马轻烟,所以原本对局的形势立刻起了变化,霍敬水便不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的对手了。

袁风刀光霍霍,裹着“嘶嘶”风声,刀刀不离霍敬水要害。霍敬水的枪法虽然精绝,无奈这支银枪枪身过长,不利于贴身近战。

此刻,司马轻烟挥动凌云飞袖,从外围缠住了霍敬水的长枪,袁风趁机贴近霍敬水的身边,淋漓尽致地发挥出了他自己兵器上的优势,逼得霍敬水手忙脚乱。

霍敬水自知今日必定是凶多吉少,眼看败局已是无法挽回,他决定不再作困兽之斗,瞅了个空子,身子一个倒纵,欲夺路而逃。

第三百四十二章少年子弟江湖老

袁风哪里肯容他离去,举起落花刀扑上去,使了个“落花有情”的招式,兜头朝霍敬水劈去。

霍敬水听到脑后传来利刃破空之声,来不及躲闪,反手挥枪,也使了个招式,叫“回头捞月”,仗着枪比刀长的优势,后发先至,枪尖直刺袁风的胸膛。

袁风自然不会与霍敬水拼命,他身子一沉,弯腰避过了霍敬水这一枪。霍敬水见自己枪法落了空,,不敢停留,赶紧落荒而逃。

袁风拔脚就要追上去,可是一回头,却发现司马轻烟并没有跟上来。他想:自己孤身犯险,即便追上霍敬水,恐怕也不能得手。于是,只好悻悻然折了回来。

袁风一肚子不高兴,质问司马轻烟:“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追霍敬水?”

司马轻烟笑了,说:“袁贤弟,你别生气,谅他也逃不到哪里去,丢了朝廷的税俸,朝廷岂能放过他?俗话说得好:穷寇莫要追。咱们要是把他追急了,说不定他就会拼死一搏。这家伙枪法实在不容小觑,他真的拼起命来,我俩即使最后杀了他,恐怕也要吃上大亏,还不如索性放他走,留着让朝廷来收拾他。”

“可是……”袁风犹豫着说,“可是咱们跟他争斗了这么多年,他一定早就熟悉了咱们的招数,今天放他走,岂不是等于放虎归山?日后他要是找咱们算账,怎么办?”

司马轻烟一听,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袁贤弟真是死心眼,难道咱们还要坐在家里等他找上门来不成?你也不想想,有了这一万两黄金,足够咱们过上一辈子逍遥自在的日子了!从今天起,咱们隐姓埋名周游四海去,哼,怕是咱手中黄金还没花完,他霍敬水就被朝廷给处置了,到那时。咱们再重归故里也不迟啊!”

司马轻烟左一句“贤弟”,右一句“贤弟”,叫得袁风心里热乎乎的。袁风想想司马轻烟说得颇有道理,当下便带着兄弟们推起镖车,与凌云飞袖门派司马轻烟的弟子们一路说说笑笑,直奔深山而去。按照司马轻烟的安排,大家先去那山里避上几日风头。然后便把黄金分了,从此各自周游四方。

进得深山。已是夜色降临,白日里一番恶战,大伙儿也累了,草草吃了些随身带的干粮,便找了个避风的山洞睡下。歇息的时候,司马轻烟特意把袁风和他的兄弟们安排在山洞里面,他对袁风说:“骆贤弟,山里露水重,还是让愚兄与门下弟子睡在洞口吧!”

袁风听了很是感动。心想:虽说凌云飞袖门派与自己的落花刀派争斗多年,仇怨颇深,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司马轻烟倒是很够朋友义气。

他当下便说:“司马兄莫要客气,兄弟我年纪轻,身子骨好,洞口处原该我来睡。怎么能让兄长你睡这里呢?”

“哎,骆贤弟,你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愚兄痴长几岁,原该多照顾贤弟你一些的!”

袁风推辞不过,只能悉听尊便。

一夜无话。但是,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袁风睁开眼睛便发现,睡在洞口的司马轻烟和他的弟子们都已不见了踪影。袁风心里“咯噔”一震,急忙翻身跃起,匆匆跑到洞外,一看。停放在洞外的镖车,此时已空空荡荡,昨日劫得的一万两黄金,已经被司马轻烟和他的弟子们席卷一空。

袁风恨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地骂道:“司马轻烟,你这个天杀贼,你骗了老子哇!”他立刻把众兄弟一个个叫醒过来。

大家一见这种情形,都气得恨不得把司马轻烟这个老贼抓来抽筋剥皮,点人灯熬肥油。他们对天发誓,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就这样,袁风和他的兄弟们开始浪迹江湖,踏上了寻找司马轻烟的旅程。

与此同时,霍敬水也没有闲着,他从断头谷脱身逃走之后,自知丢失税俸,朝廷不会轻饶自己,便不敢再回万胜镖局。在与那些蒙面劫匪交手的时候,霍敬水通过对方所使的招数已经断定,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劫匪头子,正是自己的老仇家袁风与司马轻烟。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知道了陷害自己的人是谁,霍敬水当然不肯放过他们。当天夜里,他便悄悄潜入落花刀派与凌云飞袖门派的住地,欲报劫镖之仇,但是这两个门派早已经人去屋空,霍敬水在附近潜藏多日,也未见他们回来,便知他们是故意藏了起来。

于是,霍敬水也开始浪迹江湖,踏上了寻找仇敌之路。

少年子弟江湖老,转眼之间,三十年过去了。

这三十年来,袁风一直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一方面他要寻找司马轻烟,另一方面他还担心霍敬水或者是朝廷的捕快追捕到自己。三十年的流浪岁月里,袁风和他的兄弟们隐姓埋名,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他们当过护院,跑过码头,做过苦力,甚至还沦落当过乞丐,可谓是尝尽了人世间的冷暖辛酸。有些兄弟已经老死、病死在异地他乡,不过剩下的兄弟们却仍是痴心不改,坚持跟着袁风,到处打听司马轻烟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年腊八,袁风的一个兄弟终于从一位江湖客嘴里打听到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潜藏了三十年的司马轻烟终于要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据那位江湖客说,司马轻烟要在正月十五那天,带着他的夫人与家眷回乡祭祖。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袁风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时间百感交集,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袁风恨恨地想:这三十年来,自己和兄弟们风餐露宿,落魄江湖,过着猪狗一般的日子,而司马轻烟却腰缠那劫镖所得的万两黄金,娇妻美女相伴,享尽人间之福。虽然同样隐姓埋名,却真可谓天壤之别啊!

袁风的一个兄弟咬牙切齿地说:“抓到这个畜生,非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不可!”

“就是啊,”另一个兄弟接口道,“抓到这个畜生,咱们非得把他私吞去的那一万两黄金拿回来不可!受了这么多年苦,咱们也该过几天舒心日子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仇人相见

事不宜迟,当下,袁风便带着他的兄弟们迫不及待地往永年城赶。

果然,正月十五这天,永年城北司马家祖坟前,一群身穿孝服的人簇拥着一顶四人抬的绿呢软轿,缓缓向这里走来。

看到这顶轿子时,埋伏在乱坟堆里的袁风不禁心跳加快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这三十年来,对司马轻烟的仇恨就像一只猛兽,每天都在噬咬着他的心,不亲手杀死这个老贼,他死不瞑目。可是当机会真的来临时,袁风心里却突然又紧张起来。

绿呢软轿缓缓走近,终于在祖坟前停了下来,轿帘掀起,袁风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金边苏绣裘毛大袄的老头。尽管几十年没见,袁风还是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司马轻烟无疑,只是几十年不见,这个凌云飞袖门派的当家人,要比当年胖了许多。

袁风看自己已经沦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头发如同一堆荒草,脸上生满冻疮,可是这个该死的司马轻烟,却是满脸的富贵之色,穿着打扮雍容华贵,身边仆人成群。两者一比较,袁风便生出一股子强烈的忌妒感和自卑感。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一刻,三十年来憋在袁风心头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他大吼一声便猛扑到软轿跟前,与此同时,他的兄弟们也怒吼着纷纷从埋伏地冲出来,把绿呢软轿团团包围起来,防止司马轻烟逃走。

可是此刻,软轿里的司马轻烟却神色镇定如常,像是看到了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笑眯眯地望着袁风。

袁风被司马轻烟的表情给搞糊涂了:莫非三十年不见,他已经练成了绝世武功?莫非他对打败自己早已成竹在胸?

袁风眼一瞪,咬牙切齿地对司马轻烟道:“你这个老狐狸,这三十年的旧账,咱们也该算一算了吧?”

司马轻烟不紧不慢地说:“我本来就是找你算账来的。要不然,我藏着不露面,就凭你这个样子,恐怕再找上三十年也找不到我。”

袁风一愣:“你废话少说!那一万两黄金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快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让你脑袋搬家。”袁风边说边晃了晃手中的落花刀。

司马轻烟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黄金,你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袁风心里一凉。

“不瞒你说。那一万两黄金已经被我用得差不多了,最后剩下的那点。也被我今天用来雇这顶轿子和这些仆人了。”

司马轻烟边说边“嘿嘿”笑着,那笑容既狡猾又狰狞。

“你……”袁风的心如坠冰窟,从司马轻烟的眼神里,他确信他说的是实话,所以结巴了半天,憋出一句:“没有黄金,今天爷爷我就要了你的命!”他“忽”一刀就向司马轻烟的前胸劈去。

其实袁风这一刀只是虚招,目的是逼司马轻烟用凌云飞袖招架,只要一招架。接下来袁风便会有连环三刀直攻对方。可是,袁风准备好的招数却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他的这一虚招过后,司马轻烟的胸膛上立刻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血光四溅。

“好……好快的刀,莫非……莫非你已经将落花刀练到了第……第九重?”司马轻烟因为痛苦,一张老脸已经扭曲变形。

袁风愣住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今天的刀法为何突然威力骤增。定下心来一想,难道世上最精妙的刀法,是在放下刀之后才可以练成?这是深奥的刀术刀理,还是对练刀者绝妙的讽刺?袁风心头有些茫然。

“谢谢你。”就在袁风茫然之际,司马轻烟却向他喃喃道。

天哪!我砍了他一刀,他却要谢谢我。这是什么道理?袁风更加茫然了。

司马轻烟看着他,向他招招手。袁风附过身去,只听司马轻烟给他解释说:“我患了重病,郎中说我的肺叶已经快要烂掉了,我每天都在咳血,生不如死,可是偏偏又没有勇气自杀。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你,所以我才会在江湖上放出风声,将你引到这里。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霍敬水也快要来了吧……”

“你……你好狠毒!”看着眼前司马轻烟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老脸,居然因得意而闪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袁风立刻从茫然的情绪中拔了出来,开始觉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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