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8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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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将带领我们,秉持着主的名义,击溃这些蛮族……”
下头的使者们,一开始是有些发懵的,显然这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
不过……细细一想,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动心的事,许多人甚至已经忍不住在低声窃窃私语起来了,可等到他们完全明白了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又立即想到了自己的立场。
但是显然,尊奉皇帝为主,向东方进发,掠夺土地,抢夺他们的金子,应该比和这个拥有恐怖无力的皇帝打一场战争,要愉快得多。
于是,当大主教讲完了,在胸前画了十字,然后唱喏出:“阿门”的时候。
所有人都如绵羊一般,纷纷虔诚地比划着十字,用阿门来回应。
而接下来,整个佛朗机,传递书信的快马几乎到处都是,无数的消息满天飞,形式改变了,可战争再一次迫在眉睫,要嘛是去东方,要嘛是鞑靼人从意大利向所有的君主国进军。
可是每每看到那停泊在港口处的庞大舰队,就不免使人为之咋舌。
这位皇帝陛下倒还算是平易近人的,一点都不像是蛮族,许多罗马的贵族也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不是鞑靼人,这是大明的天子,是上天的儿子,不,是上帝的儿子,他秉持着主的名义来统治我们,同时要带领大家从异教徒的手里,夺回我们的土地、金子、女人。
陛下显然很慈和,他虽然长着一张东方的脸,却很博学,他的军队,不但武力恐怖,却也显出了高贵的一面,里头的许多人居然都是用昂贵的丝绸来作为内衬,他们甚至用名贵的瓷器来用餐。
甚至在一场招待使者们的晚宴上,那全套的瓷器耀眼得闪亮了许多人的眼眸,以至于当天晚宴结束之后,这些碗碟,竟然失窃了近半。
陛下表示了尊重君主们统治的权力,他只要求所有人臣服于他,当然,缴纳一部分的赋税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却完全在大家可以承担的范畴之内。
大家也见到了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德意志君主马克西米一世,此时的他,灰头土脸,显得很是挫败,而今已被虢夺了皇帝的称号,在亲吻皇帝手背的时候,显得极为恭顺。
皇帝在给法兰西国王的书信之中,开头写的是,我亲爱的兄弟,这是因为,未来的皇后大抵已经确定,而这位皇后,恰恰是法兰西国王的表妹,法兰西国王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这是皇帝给的一个台阶,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顺坡下驴,那么此前他屡屡发表的一切抨击鞑靼蛮子的言论就可以轻松化解了,如果不识相,可能东征之前,说不定就会有一支军队会杀来巴黎,所以法兰西国王立即回应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
现在整个佛朗机,唯一关心的事,也就是东征了,皇帝已经向奥斯曼帝国下达了战书,与此同时,欧洲所有王国、公国,领地里的领主、骑士,而今都已是厉兵秣马,无数的军队,朝着维也纳的方向涌去。
战争……迫在眉睫………
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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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此时的京师,在大雪消融之后,春意盎然。
可显然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有心情去关注这充满生机的春色,一场科举改制,已经积蓄了太多的不满,各处滋事的读书人极多,整个两京十三省,宛如一个火药桶,无数人咬牙切齿,只希望有朝一日,谁先举起义旗。
好在,叶春秋的威信还是足够的。
鲁王殿下在朝廷宣布要改制科举的前夕突然进京,摆明着为的就是让这位鲁王殿下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镇坐京师的,也显然对于那些有不轨之图的不臣之徒,早就做好了随时弹压的准备。
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虽然看到了机会,看到这朝廷人心向背,可此时此刻,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春闱要近了,不少读书人,虽然口里在骂,可是心里,却如这位张生员一般,不得已地拿起了商学和律学,又用心苦读起来。
他们的心情,其实是极为矛盾的,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之下,他们心里天人交战,可终究……胳膊还是拗不过大腿。
毕竟像张生员这样的人很多,他们固然是心灰意冷,固然是万念俱灰,固然是咬牙切齿,固然痛恨这个朝廷,他们心底深处,依旧还是认可至圣先师,可是人要活着啊……
人要活着,就要衣食住行,一个只会八股的读书人,若是不能金榜题名了,与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家族要延续,就必须得有功名,得做官。
所以,即便他们心里痛骂,可是却还是不得不拿起了书,如当年读八股制艺一样,来看这些不堪入目的杂书。
眼看春闱在即,北直隶已经张贴了文榜,贡院那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官兵们开始封禁了附近的街道。
这一次,报考的考生极多,一方面是因为机会大,朝廷准许所有的秀才都有考试的资格,再加上这一次朝廷所需的进士举人极多,是往年的十倍,正因为如此,所以不少本是心灰意冷的读书人,如今都报了名,报了名的,接近二十万人,这已经占了生员中的大多数了。
单单北直隶的考场,就有两万多人参加考试,规模可谓空前,给监考的考官,压力也是极大,好在内阁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碌着这件事,为这很多可能性发生的困难都准备了办法,倒也没有出太多的乱子。
张生员随着所有人的读书人一起进入了考场,考了一天,一个时辰的律学卷子,里头只是让你默写大明律的一些法令,一个时辰的商学卷子,多是一些算题,以及一些关于商业的知识,最后,是让你写一篇文章,阐述何谓互通有无。
经史则是牵涉甚广,罗列了许多,张生员没有复习经史,有些题目,居然发现不曾见过,好在他对于经史大致是有些印象的,凭着这些印象填写了答案。
三个时辰之后,考生们终于出来,这一次和从前的考试不同,从前出了考场,才情好的读书人,往往都喜欢凑在一起,讨论着这一次做题的事,自己的文章写的是什么,有多大的把握云云。
可这一次,似张生员这样的人,却都是掩面而走,生怕撞到了熟人。
倒有从前考试没什么把握的后进生,现在却显得极为上心了,在考场外头不肯散,呼朋唤友,彼此说着自己如何做题。
张生员只默默地回到了家里,那王氏担心地看着他,他只是摇了摇头,一脸羞愧地躲在房里默不作声。
与此同时,所有收上来的卷子已经开始阅卷了,为了防止中途生变,所以朝廷要求五日之内必须放出榜去,因此考官们都开始忙碌起来。
这五日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叶春秋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他见也没其他事,便索性隔三差五的入宫,去安慰那依旧不安的陛下。
朱载垚这几日总是做着怪梦,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着叶春秋,他总能有种无形的信赖感,此时忍不住道:“亚父,朕这些日子总是梦见有人谋反,这满天下都反了,哎……朕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叶春秋看着朱载垚那张幼嫩的脸孔,幽幽一叹道:“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必然不会是真的,陛下多想了,就算朕有谋反,弹压就是了,陛下何须担心?陛下放宽心,放榜之后,情况就可以大大不同了。”
朱载垚像是在确认一样,道:“真的会大大不同吗?”
其实他心里一直是抱着怀疑的,之所以选择八股改制,与其说他深信这是一剂灵丹妙药,倒不如说,这是他对叶春秋无条件的信任。
可是在他心里,他又隐隐觉得,八股改制,这等于是彻底抛弃了儒家,或者是说,将这儒家放在了不太显眼的位置,这等于是将天下的读书人,都得罪到死了。
叶春秋很是笃定地给了他答案:“若是有什么差错,臣愿提头来见。”
朱载垚一愣,却是哭笑不得,心里的焦虑倒是又平和了几分。
就在朱载垚的忧心中,放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天,张生员一早就出了门,要去贡院里看榜。
张生员内心就算再排斥,可有有一件事是必然的,无论喜不喜欢这一场考试,这场考试,对于所有人来说,却是足以改变他们的命运。
若是家大业大的人,他们的家族需要持续的增加影响,那么子弟们就必须要中。若是如张生员这般,只是寻常家世,略有薄财的人,那自是不必说了,否则,何以改变命运?
张生员怀着复杂又忐忑的心情,信步到了贡院外头,只见贡院之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今次看榜的人极多,数万人拥堵在这里,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往前挤了一些。
在万分期待又忧心下,过了没多久,终于开始放榜。
北直隶的进士名额,是三十五人,一等举人的名额是五百左右,而二等举人,则有两千之数了。
这时,有人高声道:“进士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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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一十四章:不平等对待
当听要放进士榜了,所有人都激动起来,面对这将会改变许多人命运的时刻。
因为人太多,所以差役们索性敲着铜锣唱喏名字,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被念出来,偶尔,会突然有人激动万分地大叫起来:“我中了,我中了。”
中的人,心情激动,但是更多人,心里充满着紧张,皆是大气不敢出,生怕错过名字,所以每一个人都捏了一把汗。
进士榜很快就念完了,接着是一等举人的榜,张生员突然发现自己脸上发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听这个榜,和当初自己考八股中秀才时的心情竟是一样的,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中榜里的一个。
其实在来此之前,他原以为自己怎么都会有着几分鄙夷之心,甚至会显得不甚在乎的,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自己依旧在乎,他依旧抬着心听着,不敢错过一个名字。
当念到姓张的姓名时,他的心里猛地都会燃起希望,可当确定不是自己时,顿时,他又大失所望起来。
眼看着一等举人就要念完了,他心里没来由地开始烦躁起来,心里既有不自信,又有几分郁闷。
可就在这时,突然差役唱喏道:“张宏民!”
呼……
张生员的眼睛猛地张大了,整个人像是无法呼吸。
竟是一等举人!
一等举人,属于正宗举人之列,朝廷在新制之中,有过明文的规定,凡是进士者,俱入翰林。
也就是说,能中进士,不分一甲二甲,全部到翰林里去,作为储备的高级官员人选,这些人的前途,肯定是很看好的,自是不必多说。
而一等举人,则送各部观政,也就是说,他们会被分派去六部里打杂,过了一些时候,则实授八品官职,分赴各县,任主簿、县丞等官。
而二等举人的待遇,则明显地差了许多,他们直接至本地的府县观政,也就是在那里实习,实习期满后,则被调任各县,任九品末流小官。
虽然没有中进士,可是张生员好歹也算是中了一等举人,在读书这条路上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现如今总算是有了一个官身了。
要知道,即便是他考八股,他也未必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中举。
可现在,终究已有了一个官身了,总算对得起自己的父亲兄弟,对得起自己的妻儿了,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张家……将就此改变。
方才堵在心口的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终于长长地舒了出来,心里自然也是兴高采烈的,想要欢呼雀跃,可是这时候,他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而后很低调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去。
回到了家中,只见张父和王氏一脸焦急,显然已经久侯多时了。
一见他回来,倒是他们还未张口,张生员总算如扬眉吐气一般道:“中了,是一等举人,过几日,就要去部堂里观政,半年之后外放为官,为一县主簿或是县丞,也有可能留在京里,任太常寺的博士、或光禄寺的录事,若是运气好,都察院的照磨、通政司的知事也有可能,总而言之,实授的乃是八品,爹,孩儿……”
说到这里,他不禁哽咽起来,随即拜倒在地道:“孩儿总算是不辱祖宗了。”
张父已经喜笑颜开,之前因为这新政,弄得家里人仰马翻的,虽是儿子肯继续考取功名,可不免还是忍不住骂这新政害人,可是现在,这心里的烦恼顿时一扫而空。
张父的心思很简单,能做官就成就好,管他是靠八股还是其他什么考来的,做了官,这儿子才真正有了出路。
他欢天喜地地连说了几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