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8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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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朝?居然还派谷大用亲自来请?
叶春秋觉得有些蹊跷,便道:“朝中的事,我已经不管了,既是廷议,我这外臣,还是不便参与吧。”
谷大用便连忙道:“议的就是殿下的事,所以陛下一早就亲自嘱咐过,让奴婢来请。”
“议的是什么事?”
“这……这是陛下说的,奴婢就不知道了,他是这样交代,可到底议的是什么,奴婢是真的不知。”
叶春秋哂然一笑,最终还是点头道:“好,我随你去就是了。”
不过看天色,时候还早,现在天还未亮,毕竟是外臣,没必要去得这样早,叶春秋便让人斟茶上来,请谷大用坐下。
谷大用只欠了半个身子坐着,在叶春秋的跟前,如常的显得很拘谨,道:“而今陛下确实有几分天子的样子了,昨天夜里批阅奏疏,到了子时才去睡的,陛下的压力不小啊,这样的年纪,又是在新政的风口浪尖上,他不敢怠慢,每一份奏疏,一有不懂的地方,便让夜里当值的学士为他解惑,哎……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大明真是要迎来一位圣君了。”
叶春秋心里想笑,谷大用的这句话不该说的地方就在于,大明要迎来一个圣君,意思是之前的那位,就不是圣君了。
叶春秋却装作不知,因为谷大用确实说的没错,那先皇确实不是东西啊,虽是这样想,心里却颇为怀恋,虽然心里一直坚信朱厚照还好好地活着,可终究还是一直不知生死啊。
叶春秋道:“陛下是该这样磨砺,我之所以要出关,怕的就是陛下生出依赖之心,虽是辛苦了些,可这样也挺好。”
“殿下真是煞费苦心了。”谷大用想了想,道:“殿下当真过几日就走了,不在这里多住一住?”
叶春秋摇头道:“不了,我在关外还有许多大事要办呢,谷公公,往后有什么事,你可以修书给我。”
这是一句嘱咐,谷大用不假思索便应下,心里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现如今既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可与此同时,还管着厂卫,可以说,他算是眼下这大明朝最核心的人物了,叶春秋的意思是,若是关内出了什么事,谷大用该第一时间让叶春秋知道。
谷大用对此,当然是不敢怠慢的,心里和当初刘瑾有着同样的心得,不说这位鲁王殿下的地位太超然了,就说这手腕能力,自己得罪谁都可以,唯独就是不能得罪他,不然,估计自己死了几百回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论功行赏
经过了夺门之事,新皇以最快的速度登基,如今的大明朝,说起权柄,其实都分给了两个人。
一个是掌握了内宫以及厂卫的谷大用,一个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
至于其他人,已经显得不足道哉了,此前的许多位高异心者,都这次平叛上,被清除了个干净。
而叶春秋出关,就使自己的地位变得超然起来,因为远离了大明的庙堂,便再无人对他生出猜忌和疑心,而他虽远在青龙,可这内阁大学士王华乃是叶春秋的岳父,双方肯定会有消息传递,内宫这边,又有与他暗通的谷大用,这也就是说,叶春秋虽是远离了庙堂,却依旧可以随时到底掌控大明的朝局,甚至到了必要的时候,进行某种程度的干涉。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宫中着想,同时,对于叶春秋也有巨大的好处,因为关内一旦动荡,对关外未必是好事。
说到面对这朝中的巨大权柄的诱惑,叶春秋能斩钉截铁地拒绝的这点上,谷大用就忍不住佩服起叶春秋的手段高明,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选择,可叶春秋的高明在于,他比谁都能看得清,若是一直留在京师,必定被无数人猜忌,可抽身出去,有何曾没有大前景。
二人闲聊了一会,看时候不早了,叶春秋便也就得动手进宫了。
其实他的心里颇为奇怪,为何陛下专门请人让自己来参加朝会?
等他和谷大用到了午门的时候,百官们已经入朝了,叶春秋才加快脚步往太和殿而去。
进宫的时候,他依旧携剑在手,这是朱厚照曾给他的特权,可即便如此,叶春秋到了太和殿的时候,总会将剑解下,除非特殊情况之外。
只是叶春秋要动手解剑的时候,门口的宦官却是道:“殿下,陛下特意吩咐过,殿下还是携剑入朝为好。陛下以为,殿下携剑入朝,能令他心安一些。”
这个说法……不禁令叶春秋哑然失笑,倒也没有反对,有些时候太扭捏了,反而就太作了。
于是他便跨入殿中,只见朱载垚已高高地坐在金銮殿上,而百官也已就位。
叶春秋先是举目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许多人都目光复杂地看着叶春秋,有不少人,显出了特有的谨慎。
而今朝廷的风气已经变了,自从叛乱发生之后,厂卫到处在捉拿乱党,想当初,在这京师之中,巴结杨一清的人为数不少,至于什么同僚、同窗、同乡的关系就更复杂了,谁身边没有几个参与了叛乱的乱党来着?
正因为如此,在这紧迫的气氛之下,想起那往日的那点沾亲带故,若说大家不怕,那是骗人的,在这高压之下,无论抱着什么想法的人,现在都怀着谨慎之心,怕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牵涉了进去,更可怕的是,这牵涉的不但只是故人……
涉及到争夺皇位的,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案啊!
而今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再无可能有温情可言,那诏狱里,已不知多少人惨死,不,若是死了,倒还干净,偏生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纵然士林那儿,多怀不满,可是那儿又何尝不是人人自危呢?
要知道,杨一清可是特意带着一箱箱的‘民意’要求太子退位,让那叛贼朱厚熜登上帝位的。
叶春秋看着这些畏畏缩缩的百官,面上没有表情,走到了殿中,行礼道:“臣叶春秋,见过陛下。”
朱载垚显得神采飞扬,从御椅上站起,背着手道:“来,给亚父赐坐。”
那侍候在旁的小太监很快就将座椅搬了来,叶春秋倒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下。
此时,朱载垚才提高声音道:“今次朕召诸卿要议的只有一件事,此事,朕早就有所交代,曾说过朝廷有功要赏,有过要罚,这一次亚父对朝廷,对朕,都有着天大的功劳,若没有亚父,朕早已死于乱贼之手,岂有今日,朕而今克继大统,心怀感恩之心,已命内阁拟定出一个恩赏的章程,可是这章程哪,朕看了看,不好!”
他摇头,皱眉的样子,接着道:“立了什么功劳,就给予什么赏赐,这是规矩,总不能因为亚父位极人臣,就不该赐,不该赏了,朕甚为不满意,所以有些话,还是觉得将大家招来,好生和你们议一议为好。”
听朱载垚这说话的口气,倒真有几分居于高位者的气势,只是……
叶春秋这个侍候也终于明白朱载垚为何要让自己入朝了,原来竟是为了这论功行赏的事。
当日朱载垚确实提过赏赐的事,而叶春秋呢,其实也并不是太在乎,所以也早忘了这事,倒是内阁那儿拟定出了章程,报入了宫里,可是朱载垚对这件事却是不同他人的在乎,他看了之后,确实很不满。
这其实可以理解的,内阁的首辅大学士王华乃是叶春秋的泰山呢,可这事儿是他定的,他得避嫌啊,总不能给太多的赏赐,招人话柄吧。
朱载垚看了所有人一眼,接着道:“好吧,今日就议这个,诸公,可有什么想法?王师傅,你先来说。”
王华出班,不免感到有些为难,我是叶春秋的岳父,又是内阁大学士,能怎么说?
他沉吟了片刻,道:“陛下对内阁的章程不满意,这是老臣的疏失,不过老臣以为,鲁王殿下深受皇恩,勤王本是应有之义,而今他已是贵为亲王,实在不宜重赏了。”
朱载垚抿着嘴,久久没有说话,却是看向别处,须臾才道:“爱卿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只是,百官默然。
其实近来的一些廷议,百官都不敢出声,其原因估计只有一个,就是怕枪打出头鸟。
朱载垚倒是很满意大家的安静,便笑道:“哎,其实王师傅说的也没有错,可是啊……这一句贵为亲王,不宜重赏,朕还是不认同,亚父乃朕的义父,不立功劳,朕尚且要给他恩赏,怎的现在立了功劳,大家反而忌讳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闹笑话了
显然,朱载垚虽年少,但是经历了这次变故后,人也渐渐成熟起来了,更别说今儿就是有备而来的,看那些往日最会来事的百官依旧一脸木然,朱载垚反而镇定自若。
此时,朱载垚接着道:“没什么忌讳的,既然你们不敢说,那就朕来说说吧,亚父眼下出关在即,朕几次想要挽留,可亚父非要走不可,哎……朕哪,也就不好继续强留了,朕的心里,有两个父亲,可是这天底下,哪里有做父亲的,给儿子称臣的道理?朕以为……这一次赏,就不赐予什么封地,封什么官儿了,就一条:鲁王叶春秋,与朕情同父子,朕念其大功于朝,依旧请他还鲁国,敕鲁王,位在诸侯王之上,加九锡,准其参拜不名、剑履上殿。”
语出惊人,估计就是形容这种状况的,此言一出,便连原本沉默的百官,顿时也哗然了起来。
所谓的九锡,可不是好玩的啊。
这九锡乃是九种礼器,是天子赐给诸侯的特殊殊荣,分别是车马、衣服、乐器、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等等,这九种礼器,便是位极人臣的象征,汉朝的时候,王莽、曹操就曾加过九锡,再之后,司马昭还有此后宋、齐、梁、陈的开国皇帝都曾加过九锡,此后的李渊、王世充,还有北齐的皇帝高欢,以及创建了北齐的儿子高洋。
到了后来,这九锡几乎就形同于谋朝篡位的象征。
为何?因为九锡隐含有上承天命的象征,什么人可以上承天命呢?唯有天子!
而作为臣子,本来这所谓的承天命乃是一种殊荣,可是大臣与天子一样,都承了天命,用的乃是这九件礼器,这即意味着,臣子的地位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以至于这加了九锡的大臣,无一不是最后都成了开国的天子。
到了现在,这加九锡,可以说是形同于是骂你是乱臣了。
一开始,大家倒是有点以为这是朱载垚的某种暗示,莫非是暗示鲁王殿下乃是乱臣贼子,所以用九锡来羞辱鲁王殿下吗?
难道……陛下与鲁王已经反目了吗?
可是细细一想,大家却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很简单,这不符合逻辑啊!就算是反目了,这鲁王殿下马上就要出关就国了,陛下何须要借此来羞辱鲁王呢?何况,天子现在的地位还未必稳固,朝野内外,有不少心怀不满的,现在陛下本来就靠鲁王殿下的威信在撑着,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故意来羞辱鲁王,这对陛下有什么好处?
可说起来加九锡,在这大明朝,还真从未有过有此殊荣之人,甚至一度,相当于将加九锡的制度算是废黜了。
现在突然提了出来,怎么能不让人开始带起各种的猜测来?
可是这越猜测,越是令人感到猜不透。
反而是朱载垚看着大家各异的脸色,不禁觉得奇怪,忍不住道:“诸卿家,莫非以为朕的亚父配不上九锡吗?何以如此?朕在周礼中读过,朕在《春秋》、《周礼》中读过,九锡之礼,乃天子至高的厚赐,受封之人,乃天子代赐其天命,怎么,若是诸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呼……
那王华本来憋着脸,有点儿紧张,现在却是长松了口气,他忍不住道:“陛下,敢问陛下如何有这样的想法?”
朱载垚道:“朕在书里看到的,方才不是说了,春秋和礼记里都有记载,朕特意问过谷伴伴的,谷伴伴也觉得好。”
一下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哭笑不得起来。
原来……
这是闹了笑话了。
陛下年纪太小,虽然肯读书,也肯花心思,可毕竟年轻,他现在虽然熟读春秋、左传、礼记,可在经史方面,估计翰林的筳讲还没有给他说透,故而便闹出了今儿的这么个笑话。
至于谷大用,谷大用肯定在内书房读过书的,不过这太监读书,却往往学的不深,他估计觉得这样很牛逼,却不知道这内里的另一层深意,何况又是陛下问起,那自然是什么都肯点头答应。
王华绷着脸,不知该不该解释一下。
朱载垚却道:“朕自登基以来,封赏的事,一直当作头等大事,朕思来想去,便加九锡最好,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