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8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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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克扣了一些军饷,还有吃了一些空额。”钱谦显得很不好意思,甚至不好跟叶春秋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这毕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啊。
他踟蹰了一下,才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购买军械,贪。墨了六七成吧。”
叶春秋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勇士营要购买火器,而火器花费却是不小,朱厚照对此很大方,甚至从内帑里拿了不少银子出来,再加上国库拨发了不少,可结果……竟然一口气的被这家伙贪。墨了六七成!
这种玩法,叶春秋都不禁惊叹一句,真是够狠啊,算是杀鸡取卵了。
叶春秋这时候忍不住又感到万分庆幸起来,若不是贪墨了这六七成,在足够的军械武装下,只怕那一夜的宫变,新军还未必能轻松杀入城中去。
这样说来,钱谦算是猪队友,把那朱厚熜坑了,也算是为他叶春秋立了大功了。
之前,叶春秋听到他醒了,来这的路上还想安慰他来着,无论如何,也算是兄弟一场,做了这件事,他是自毁前途,自己也绝不可能让他做什么高官了,原本想着让他死去关外,安安定定地做点小买卖混吃等死,这辈子也只能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谁晓得……
叶春秋觉得自己抱着怜悯之心跑来这里,特么的显得多余了。
他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倒还真是不用我多事了,那等你身子好些后,我就安排将你送出关外去吧,噢,还有嫂子以及你的族人,其余的事,你自己料理吧,这一次,陛下没有加罪于你,这是你的运气,可是……往后却要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了。”
钱谦悻悻然地道:“是。”
见钱谦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叶春秋深知,他还需要休息,接着便起身告辞。
从钱谦的房里出去,叶东却早已在外候着了,见了叶春秋,便道:“殿下,你让准备好的二十万两钱庄银票……我已取来了。”
叶春秋勾起一丝苦笑,摇摇头道:“不必了。”
“啊……”叶东朝不明就里,目光带着深究地往钱谦的房里看去,心里不禁在嘀咕,莫非是那位姓钱的和殿下翻脸了?
他记得清早的时候,叶春秋就有过交代拿这笔钱给钱谦的啊,谁知这一见面,就改了主意?
叶春秋看出了叶东的心思,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去忙吧。”
叶东倒也不好继续多问,忙点了点头。
钱谦在两日之后,便动身出关,钱家数十口人也随行在内,倒是显得很是沮丧,对于自己的前途,难以预料。
唯独钱谦,却是踌躇满志,这一次虽是差点丢了性命,可是无论如何,自己还在命活着,又能重新开始,还有什么让他感到更好的结果?
再说,他本就是个很精明的人,所有的金银,都早就偷偷让人兑换了钱庄的银票,这银票保值,可以随时兑换,这些银票,他都偷偷私藏起来,便连近亲,都不肯吐露一字半句,作为一个贪官,他在这一行当里,可谓是天赋惊人。有这笔钱在,以后的日子怎么都不会过不好!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新世界的大门
等出了山海关,钱谦回头看着那雄伟的关外,再看到那关外之地只一座雄关,却成了鲁国与大明的边界,而这边界却分割出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的大门向钱谦关闭,而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却是向他开启。
呼……
钱谦吐出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竟有种感觉像是在自己当初从宁波来到京师一样,只是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却令他重新回到了一个新的原点。
只是关外的一切,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从出了关,那笔直的道路便一直向北延伸,沿途到处都是集镇,道上到处都是拉货的车马,而为了提供车马们休息,隔三差五,总有客店和挂着旗蟠的酒旗。
距离这里到青龙,本有一百多里的路,可是这一百多里,比想象中要近许多,因为一直坐着车,道路平坦,沿途也不颠簸,原以为只是一座边塞小城,至多也只是个大同一样的城镇,可是还未到青龙,便可以看到无数的屋宇向外延伸。
这都是卫星的城镇,青龙的土地价值攀升,所以不少买卖和人口都迁徙到了附近的城镇里生活,有的地方是马市,沿着小城外,是无数前来交易的牛马,有的是丝绸和布匹的集散地。
这里到处都是人声鼎沸,行人如织,而连接各处小城以及青龙的,却是一个个火车的站点,那庞然大物呜呜的发出鸣笛,接着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滚滚的浓烟自车头翻滚,如长蛇一般,载着货物和人口,散向关外各处。
修建铁路,已成为了这里的时髦,各大商行都愿意修路,有人在某处购置了大片的土地,这些不毛之地,原本一钱不值,可是地只要买下,接着便开始向招商局申报支线铁路的建筑,这一建,只要站点一来,不但运营铁路可以挣银子,便是土地也可以升值无数倍,因为有了站点,就意味着会有大量迁徙出关的人口聚集,而一旦定居,许多生意便会进来。
自然,这是大商行们操心的事,这等动辄几百上千万两银子的投资,绝不是寻常人可以染指的。
可是对于普通人,他们却已经习惯了铁路带来的便利,铁路的修建,让寻常的买卖人开始无视销售的距离了,许多人,原本只拘泥在青龙走买卖,可现在,他们的投资敢于出现在数百里之外,甚至数百里一个小集镇,都可能被人看中,购置土地,建立市场,而货物的集散,速度已是从前的十倍百倍。
寻常的百姓,自然也愿意在散落在关外各处的集镇里定居,即便是再远的牧场,也有人敢去工作,而铁路的修建,从无到有,从一到二,再由二生四,四生八,几乎滚雪球一般地扩大。
规划的线路,已经超过了一万多公里,已修建的铁路线,超过了三千公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条铁路修建起来,费时费力,毕竟匠人的队伍还不成熟,规划以及中途遇到的技术难关也需要攻克,匠人们也需要熟练,而如今,却是完全不同了,无数的能工巧匠,无数技术的人员,早已培养了出来,这铁路……竟已成了一门专门的学科。
钱谦亲眼看到了这铁路,还有那宛如怪兽一般的蒸汽车,脑子有点发懵,这种震撼,比他见证了关外的繁华,来得更大。
他差点儿吓得不敢呼吸,而往往蒸汽车飞驰而过的时候,就是关外人与移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对于这里的老居民来说,他们往往会面色如常,可是对于新的移民,却往往被吓得面如土色。
等终于抵达了青龙,钱谦也将这沿途的繁华看得差不多了,却是心里有种隐隐的期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相信,只会出现更加的令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青龙与附近小城镇的分界来源于一条开拓出来的河流,过了桥,便见到了那青龙城里无数宏伟的建筑。
“老子就要住在这里。”钱谦眯着眼,从没有过如此肯定过。
既然来了,银子老子有,当然是来过好日子的,可在这里,他见到的是更多的以往所没有见识过的的繁华,虽无京师的那种恢弘大气,可在这满眼的灯红酒绿,车龙马水之下,钱谦突然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只是走到桥头的时候,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只是……
钱谦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邓老弟。”
邓健今儿是亲自来迎接他的,可这脸色说有多阴沉就有多阴沉。
叶春秋早已写了书信来,并且将事情都交代过了,自然,以邓健这性子,对于钱谦所做的事,邓健可谓是深痛恶绝,他本是打定主意,和钱谦断绝交往,在他心里,钱谦就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可终究,邓健还是来了,也不知因为是顾念着从前的情分,还是因为叶春秋的书信起了作用。
可无论如何,钱谦这辈子,反正是不能作乱了。
邓健先是瞪了钱谦一眼,才是从口里吐出了一个字:“走。”
一句走,钱谦完全一副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见到家长似的,悻悻然地点头。
邓健今日告了假的,特意将钱谦请到了鲁王府附近,可到了这里,钱谦方才真正地大开眼界。
钱谦初到这青龙,原以为那城区已是他的梦想之地,可到了这里,看着那巍峨的鲁王府,还有附近无数的司局,以及规划的方方正正的石质建筑,还有宽阔的街道,道旁整齐的花丛树木,方才让他见识到原来这青龙还有这样的好去处。
甚至在沿途上,他居然还看到了图书馆,是一个占地极大的建筑,虽只有三成之高,却是用玻璃和大理石来装饰外墙,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外围则是一栋栋的小楼,俱都是富人家的别院,装饰整齐,显得极为幽静,
钱谦的视线越加的应接不暇!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陛下请殿下入朝
邓健和钱谦同车而坐的,钱谦看着车外那许多的新事物,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对邓健的天然畏惧,终于忍不住地感概道:“早知如此,我早就来了,这里好啊,看着就舒服,这里的别院,多少银子一栋?我家里人口多,要安顿下来,在这里没有个几亩地,没有一栋小楼,却是不成的。”
邓健心里还恼火着呢,脸皮抖了抖,终于还是道:“你买不起,这儿不是别处,没有十七八万两银子,想都别想。”
“呀,这样便宜?”钱谦却显得很惊讶,而后喜笑颜开地道:“这敢情好啊,我就买个三五栋,我还有几个儿子呢。”
邓健眉头一皱,忍不住道:“你哪里来的银子?”
钱谦霎时间像是给针扎了一下,眯着眼,不敢说,可是随即一想,不对啊,邓健早已不是朝廷命官了啊!
钱谦便道:“在关内攒的,也不是很多。”
邓健顿时眼睛瞪大,怒气冲冲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钱谦很无畏地道“你是邓健啊。”
邓健厉声道:“我乃监察使,专门查的就是你这等赃官污吏。”
他本还想加一句乱臣贼子,却终于忍住了,毕竟叶春秋特意交代过,钱谦要重新做人,过去的事不必提了。
钱谦却是笑了,道:“你是鲁国的监察使,与我何干?我这银子,又不是在这里贪墨的,何况我到了这里,只是一个白身而已。”
邓健有点傻眼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
倒是钱谦见他怒目金刚,仿佛将自己当作仇人似的,便道:“哎,邓老弟,从前的事不提了,总而言之,我现在也不做官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现在也自知自己罪大恶极,已经决心自此要洗心革面,你就别再追究了,可好?”
邓健怒道:“你知道就好,你可记好了,这里可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到了这儿,好生做人,你虽不是官,却也需要守规矩的。”
钱谦见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也是郁闷极了,他于是吞吞吐吐的样子,过了良久,方才道:“其实有件事,我觉得还是非要和你说个明白比较好。”
邓健盯着他,语重心长地道:“你但说无妨,只要你自此之后,好好做人,我们之间,也不是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钱谦便道:“哎,我觉得为了将来不至于引起误会,还是先说了好吧,我呢……有纹银近八百万两,到时候,你可别又说我的银子来路不正,这是鲁国,我重新开始就是……”
这下,邓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很显然,他抑郁了,甚至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他居然也没有发怒,而是坐在车里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目里满是空洞。
“邓老弟……邓老弟……”
邓健没有回答,只有钱谦担忧的叫声。
………………
叶春秋打算到了月底便动身,叶家阖族的迁徙,已经接近尾声,而朝中的事,他一概不管,倒也落了个清闲。
这几日,叶春秋反而把心思放在了会友上,与从前的一些旧识叙旧,明眼人都知道,叶春秋这一次出了关后,只怕以后就不会轻易地回来了。
到了二十七,谷大用却也来登门造访了。
此时还是清早,叶春秋对此颇为意外,在小厅里见他。
谷大用见了叶春秋后,忙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殿下,今日廷议,陛下请殿下入朝。”
入朝?居然还派谷大用亲自来请?
叶春秋觉得有些蹊跷,便道:“朝中的事,我已经不管了,既是廷议,我这外臣,还是不便参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