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7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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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在新建的镇国府附近,专门兴建了研究院的大楼,而在研究院有一定分量的研究员,也都在附近为他们营造了宅子,甚至叶春秋希望在镇国府推出一个全新的官制。
这个制度可以参照官员,即研究员设立一个级别的体系,到了什么级别,待遇可以与官员的体系作为参照。
譬如院士参照小内阁的学士,下头再设立侍讲侍读编撰编修之类。
这也是为了挽留研究员的一个构想,给予了他们一定的官职,就相当于是确定了他们的社会地位,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拥有了头衔,才是真正的得到敬重,可以使他们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送走了蒋冕,叶春秋便动身往镇国府去了一趟,见了一些重要的研究员,至于设备,倒是不必搬去,在关外,叶春秋已经在研究院里命人采购和督造了一批更好的设备,研究院里的学生也可以出关,给予他们一定上的照顾。
所以这些日子,叶春秋几乎都在跟这些‘书呆子’打交道,好在他这镇国公,在研究员的心目中,还算是颇有些影响的,一些不肯去的,镇国公都三顾茅庐了,最后也勉强答应下来。
研究院要迁,招商局和钱庄却不必迁,这里作为镇国府的分部,这里照旧可以让商贾们下单订货,钱庄也照样可以存银放贷。
叶春秋忙碌了几日,这一日依旧是坐车回来,刚到叶家,却现附近的巷口有不少人,人头攒动的,只纶巾儒衫,叶春秋就完全猜测得出他们的身份了。
他目光闪过一丝冷漠,只是催促车夫快走,不必理会。
其实只人的打扮,就能猜出是读书人,这些读书人倒是也不敢拦着叶春秋的车驾了,毕竟已经有了血的教训,这是有了阴影了,可依旧站在路边,甚至传出不少的谩骂声。
虽是隔着水晶玻璃,这仙鹤车的隔音还算不错,叶春秋却依旧可以听到许多的声音:“镇国公这是要谋反啊,大逆不道……”
“你在关外做的好事,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国贼……”
叶春秋靠在沙上,心里一沉。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闹事顺天府那儿不敢受理,蒋冕在那儿又无法把事情压住,索性就有人往十恶不赦的罪里引了,无非……就是非要把事态闹大不可。
“拥兵自重……欺负我大明藩国……”
这里头的每一句话,都可谓是诛心,读书人的嘴巴,还是很厉害的,每一个字,都打中了叶春秋的要害。
可是叶春秋并没有恼火,却是让马车直接回到了叶家,刚刚下车,那刘瑾就满头大汗地迎了上来。
叶春秋闪过短暂的诧异,便带着微笑道:“刘公公怎么来了?”
相较于叶春秋的泰然,刘瑾却是摆出一脸苦笑,道:“咱听到消息就来了,这些人太放肆了,真是好大的胆子。奴婢不是担心吗?这厂卫的人都已经埋伏在附近了,奴婢就等公爷一句话,只要一声令下,就直接将这些胆大包天的生员统统赶走,顺手抓几个领头的去治罪。”
叶春秋倒没想到刘瑾是为这而来,却是摇摇头道:“不必了,他们只要不过份,不侵扰我的家眷,不拦我的车驾,就由着他们吧,陛下那儿,可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吗?”
刘瑾道:“听……是没听到,奴婢自然不敢说。”
“让陛下听听吧。”叶春秋笑了笑,随即又道:“听一听也没什么妨碍,刘公公,你说,这些人是幕后有人指使的呢,还是心里真这样想的?”
“这,肯定是被人指使的。”刘瑾信誓旦旦地道:“现在这京师附近冒出了许多的书院,这些书院啊,哪一个背后没有朝中的官员撑腰?镇国公,想来你是呆在关外太久了,你是不知啊,你那泰山,靠的是太白诗社撑着,可是那些反太白诗社的人,却没有这样的财力支撑,于是就想出了别的办法,于是就有了那些书院,他们现在就是靠着书院的名义聚集人手,挥影响,这里的不少生员,都和书院有着关系,奴婢觉得啊,事情没这样简单。”
叶春秋的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蒋冕?”
刘瑾摇了摇头,目光显得幽深起来,道:“不太像,蒋冕这个人,虽然也一直受着那些人的支持,平素仗义执言,可也不是个偏激的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他现在也为着如何平息生员的怒火而焦头烂额呢。奴婢觉得,应该不是蒋冕,但一定是朝中的人,可到底是谁,却又一时还摸不清,奴婢得好生打探一下才行,哎,这是奴婢的疏失啊。”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连根拔起
看着刘瑾露出几许羞愧之色,叶春秋不知道刘瑾是真心还是假意,却是笑了笑道:“其实我呢,一直在想一件事。”
刘瑾连忙道:“什么事?”
叶春秋想了想,才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些人,分明是不想让叶家好过啊,我知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打着反叶家的名义,实则却是想要对我的泰山大人逼宫,他们想要做的,其实是夺权。他们毕竟是读书人,其实本心话,我自己也是读书人,真不愿意对他们动强,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继续这般让他们胡作非为下去,迟早,叶家得要遭受牵累。”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猛地落在刘瑾身上,目光徒然间显得阴沉起来,接着道:“刘公公,国贼这样的话都出了口了,这不是要将我叶春秋置之死地吗?你说,若你是我,会怎么做?”
刘瑾不禁呆了一下,须臾,他的眼中猛地瞪大了几分,道:“奴婢明白了。”他咬了咬牙,又道:“我下令让人抓几个读书人,以儆效尤。”
叶春秋却又摇头,道:“刘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将某些人一网打尽,还有将这些人背后的书院,连根拔起。”
刘瑾愣了老半天,他以为自己够狠辣了,可是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叶春秋的思维。
卧槽……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这可和抓几个读书人,送去诏狱,狠狠毒打一顿,是完全不一样啊。
这里头的牵扯,实在太大了,没有陛下下旨,不,就算是陛下,也不敢捅这个马蜂窝啊。
真要闹得太大,说是动摇国本还真不为过,这些书院的背后,不知牵扯到了多少朝廷的重臣,那些生员背后,更是有各省的生员支援,更不必说,每一个生员的背后,都是一个士绅的家族了。
刘瑾越想,越是感到胆战心惊,一副迟疑之态地道:“这……只怕不妥吧,公爷,若是这么做,只怕会出事的。”
叶春秋的脸却是猛地拉了下来,声音也显得深沉了几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会出事,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任由他们每日国贼和谋逆大罪这般肆无忌惮的吼叫,叶家还能立足吗?这不是开玩笑的,他们可以反对我叶春秋,我认了,可是他们每一句出口的,都是句句诛心,一个不好,就是要我叶家上百口人,死无葬身之地。到了这个份上,不就是你死我活吗?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抓了几个人又有何用?抓了几个,他们只会闹得更加厉害罢了。”
刘瑾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依旧完全明白了,这叶春秋,是要玩真的。
可问题是,即便是他刘瑾也不敢啊。
平时大家都说他刘瑾够狠,刘瑾呢,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万万想不到,这叶春秋,是更狠。
刘瑾沉默了一下,犹豫地道:“可是只怕……”
叶春秋却淡淡地打断道:“你等消息,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的,这些人要闹,这些日子就由着他们闹吧。哎……”
说到这里,叶春秋居然一声叹息。
他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某种意义来说,当初的自己,不也和外头的那些读书人一样吗?那时候的叶春秋,是绝对想不到今日的自己会如此狠的,他依旧记得,在那时候,自己偶尔表现出来的俏皮,可时至今日,他却发现自己的心肠愈发的硬了。
国贼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叶春秋。
他自认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因为他至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他做了那么多,为大明子民创造了多少的有利条件?而且,为了更远大的将来,他要做大事,非要做大事不可,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有自己一己之私,可某种意义上,又何尝不是为了整个天下?
难道真要等到列强的坚船利炮打开了国门,遭受了无数的苦难,被人一次次打痛了,打得体无完肤,打到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打到每一个人都用仰视的态度去看洋人,让更多的人承受牺牲,方才知道去改吗?
想到退缩的残酷后果,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随即,他张开了眼睛,眼眸中闪出的变得锐利的光芒。
他看了刘瑾一眼,本心上,他是不喜欢刘瑾这样的人的,可是他却知道,现在能用的,也只有这样的‘卑鄙小人’了。
只一瞬间,叶春秋收起了身上的锋芒,则是和颜悦色地对刘瑾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刘公公,你且先回去吧,这外头的消息,也不必瞒着陛下,有些事,你就算是要瞒着,那也是瞒不住的。回去吧,把人都撤了,别弄得如临大敌的样子,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而已,不必这样用心。”
刘瑾其实还没完全消化掉叶春秋方才的话,还有些愣愣的,六神无主之下,也只好听从叶春秋的,道:“那么,奴婢告辞了。”
刘瑾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他猜不透啊,可他想了想,自己眼下能做的,也只好等了。
他从叶家出来的时候,外头一阵骚动,有人大叫道:“这是秉笔太监的车驾,哈,果然,这镇国公和阉党是勾结的,他们这是勾结起来要谋反了……”
刘瑾顿时气得半死,目露凶光,可想到叶春秋让他等消息,却终于还是索性不做声。
啪……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块石头砸中了仙鹤车,便听哐当一声,这水晶玻璃居然应声而裂,玻璃的碎片便四溅开,刘瑾顿时头破血流。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脸上已是鲜血淋漓,他猛地暴怒起来,厉声大叫道:“狗娘养的,来人,来人!”
那些读书人却是一阵哄笑。
刘瑾暴跳如雷,想要下令,却又担心自己陷入读书人之中,到时候别出了什么意外,这人聚在一起,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兴师问罪
现在的刘瑾自然也没有前些年的那般傲慢和目中无人了,经历了那么多,甚至还差点连命都要丢了,自然也学聪明些,做事也不会只顾着一时痛快了。Δ 』 』』.ㄟM
他吃痛地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隐忍下来,则是带着几分气恼地厉声道:“快,快,回宫……”
于是车夫快马加鞭,心急火燎地直接往紫禁城的方向赶。
而刘瑾回宫后,宫里的人都错愕地着脸的他匆匆地走过去。
刘公公被人打伤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谁有这样的胆子?
而满脸是血的刘瑾,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匆匆地赶到了暖阁,请见了朱厚照。
等见到了朱厚照,立即拜倒在地,滔滔大哭着道:“陛下,陛下啊,奴婢………奴婢委屈啊,居然有读书人……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是袭击了奴婢。一群读书人,都堵在叶家外头,闹得不可开交啊,陛下……您您”
刘瑾边说,边仰起了自己的脸,只见那脸上,眼泪鼻涕还有那鲜血,全都混在了一起,甚是恐怖。
朱厚照错愕地,而后道:“这些人,堵在叶家外头做什么?”
刘瑾没来由的,顿时感到了一阵委屈。
自己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陛下却只顾着问叶家?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自然,这种感受不是第一次了,他很快就适应了下来,便继续哭哭啼啼地将事情尽都禀告了。
朱厚照听着,连连皱眉,露出不悦的样子,冷冷地带着几分讽刺意味道:“还真有意思,这蒋冕是做什么吃的?让他去安抚读书人,他倒是好,安抚成了这个样子?将蒋冕请来,朕要亲自问问他。”
说罢,朱厚照便坐了下去,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
过不多时,蒋冕便被请了来,脸是血的刘瑾,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心里不免带着些忐忑,拜倒在地道:“臣见过陛下。”
朱厚照怒气冲冲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