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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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已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叶春秋身边,道:“是啊,赶紧和你三叔公说,莫要使他心急。”
原来族伯名叫叶弘。
叶春秋这时反而为难,话说,自己该不该说真话呢?若是为族伯骗人,这族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退一万步,今儿不说实话,族伯以后再去赌,也是害他。
他只是踟蹰的功夫,三叔公已经捶胸跌足了,气冲冲的道:“作孽啊,这是作孽啊,叶弘,你实说罢,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至如今这样斯文扫地,你……你……太教为父失望了,春秋,你说……”
“去赌了……”叶春秋不吭声的功夫,叶弘看老父气的要上吊的样子,脱口而出,他心里怕啊,怕叶春秋把真相说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来说。
去赌了……
三叔公如遭雷击,整个人站不稳,打了个趔趄,身旁的女婢将他搀住,才使他勉强站稳,他脸色苍白如纸:“你……你……你是读书人,你是要做官的,你……你怎么这样不争气,你……哎……丢人啊,我怎样就生了你……”
叶春秋不禁愕然于族伯的坦诚,话说,族伯似乎还有救的样子,至少还有一点担当。
叶弘便道:“爹,你别气了,既然如此,儿子就直说了吧,赌的不是儿子,是春秋。春秋顽劣,和我到了城里,分道扬镳之后,我便去访鹿鸣先生,等从鹿鸣先生那儿出来,却总是等不到他,后来……车夫三才说,看到春秋在赌坊,三才,三才在哪里,叫他来作证。”
第一百五十三章:做贼喊贼(第十更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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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一看,我去,这一次似乎是老爹动了真怒。
可是自己是被冤枉的啊。
他现在也来不及辩解,因为此刻叶景已是拿着藤条冲上前来。
叶春秋也不是傻子,这时候还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父子二人,一个在前头跑,一个在后头追,三叔公只是绷着脸,见这父子跑远了,便是冷笑,恶狠狠对叶弘道:“真是顽劣不化,河西人的家教,老朽也是见识了。”
叶弘只是捂着腮帮子道:“哎哟,哎哟,疼,疼死了。”
上下的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心疼的看着叶弘,有人架着他要进内堂歇息,有人去请大夫,还有人七嘴八舌的道:“大老爷就是心太善,那样的人,理他作甚?”
“是啊,是啊,管他是不是上进,大老爷……你小心一些。”
“杭州叶家可是真正的诗书传家,那河西的乡巴佬,啧啧……”
…………………………
叶景气喘吁吁的杀回了房里,手里的藤条还握着,而这时候,跑进了客房的叶春秋已经不跑了,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哪。
他见叶景进来,正等着叶景雷霆之怒,却见叶景一下子把藤条丢到一边,大口喘着粗气:“春秋,你跑的真快,爹都追不上你,哎……去,将墙上的葫芦取下来,为父喝口水。”
叶春秋取下葫芦,这都是平时叶景烧好的水,他打开塞子,咕哝咕哝的灌下,很不斯文的抹抹嘴,便坐了下去。
这……方才不是还要揍死自己吗?叶春秋可是很清楚老爹的为人,平时的时候很温和,可是一旦动了真怒,也绝不是好惹的。可是叶景就这么坐下,一点加罪的意思都没有。
叶景深深看了叶春秋一眼:“为父知道你不会去赌。”
“啊……”叶春秋呆住,惊愕的道:“爹既然知道,还拿藤条追打我做什么?”
叶景叹口气,换了个坐姿:“别人信不过,可是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我岂会不知?春秋很懂事,所以为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只怕族兄染了恶习,可是春秋啊,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吃亏是福,爹少年的时候,也是年轻气盛,什么都要和人去争辩,可是你不明白,很多时候,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最紧要的是自己能不能争气。”
“嗯?外头好似有人来了。”叶春秋眼睛瞄了一下窗外,窗外有绰绰的人影,他便立即厉声道:“你这逆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叶春秋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的爹。
而叶景则是一脸乞求的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明白叶景的意思……你倒是哼一声啊,装装样子也好,又不是让你喊破喉咙。
可是叶春秋执拗着不肯。
叶景很失望,仿佛心里有愧一样,只是轻轻吁了口气。
突然,叶春秋笑了,他扯开喉咙:“爹,莫打了,疼死我了。”
心里是挺委屈的,哎……可是看着老爹这老受的模样更难受,叶春秋知道自己叫出来,会让叶景好受一些。
叶景精神一震,朝叶春秋神秘笑了笑,接着捡起藤条啪嗒拍在桌上:“让你胡闹,让你鬼混……”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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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更,大家看得够爽吗?可是老虎心里郁闷呀,大家不要嫌老虎烦,实在是看着订阅和月票够打击人的,权当老虎来发泄几句。好了,老虎真的累了,大家也早点睡。
第一百五十四章:力不从心(第一更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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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若是他不私奔,十几年如一日的苦读,中个举人,甚至是进士,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可是因为学业荒废,现在固然是临时抱佛脚,却也力不从心了。
假若不出意外,这一次老爹中试的几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一,当然,除非出现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叶春秋的题,叶春秋不露声色地道:“文犹质也。”
小小的四个字,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甚至是一个家族的荣辱。
叶景或许并不知道这四个字的价值,可是他心里对叶春秋有所亏欠,今日听得格外的认真。
他不禁喃喃念道:“文犹质也?”
文犹质也,出自论语颜渊篇,全文是:君子质而已矣,何以为文?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
这是论语之中论君子之文质,指内在的品德情性和外在的仪容举止。
这个题目虽是截题,却并不算是生僻。自从弘治开始,因为科举的出题同质化越来越严重,因而考官开始倾向于出小截题甚至是难题怪题,就好像上次叶春秋考的子曰学而一样,这不是一句话,前头的子曰是一段,后头的学而,则是另一句的开头。
固然你晓得这个题出自哪里,可是想要在这截成一半的题目里做文章,说出一番大道理,所谓的代圣人立言,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小。
也正因为如此,这十几年来,读书人们的风气已经不再放在寻常的题目上头,因为考的几率实在太低,如文犹质也这样的题目,因为过于普通,反而不是大家的兴趣所在。
科举出题的风气,其实明清两朝一直都在变化,有一段时间刁钻的考题出的多,有时候却又返璞归真了。
而这种如文犹质也的寻常考题,其实难度也是不小,想要在这题上做出四平八稳的文章,也不是容易的事。
听到这个题,叶景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要做题首先要破,其后要承,之后还要收,所以说,绝不只是让考生随意大发感慨那样简单,因为里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需要呼应,而且又要符合文法上的规范。
这也是为何,若是事先不好好构思好,最后可能写到一半,就无法承接下去,或者根本就收不住尾了;科举考试有几场,几天的时间,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八股,考场上给你构思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一天而已,一天之内若是无法构思出来,就意味着出局。
叶景是个对人对事都很认真的人,既然儿子已经出了题,很快便整个人便陷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口里依然还在喃喃念着:“文犹质也……”
到了他这个年纪,只怕想要做出一篇真正的好八股,没有几天的构思只怕是不成的。
这也是为何叶春秋认为这一次考试很悬的原因,几天时间,等你构思好了,特么考试都已经结束了,还考个毛线。
而现在,叶景却是在考试之前开始构思。
叶春秋也就不再理会那已经如痴如醉的老爹了,他照旧到了一边,乖乖地练习行书。
考官是郑敬忠大宗师,不过也难找到他的资料,想必此人在历史上并不算特别出名,只有他的一些籍贯和历任官职的资料。
不过这么一个泯然于众人的宗师,也难怪会出文犹质也这样四平八稳的考题。
叶春秋一面想着心事,一面练习行书,却猛地回过神,哎,自己可不能一心二用,还是聚精会神才是。
第二天,叶景开始尝试着用文犹质也来作文了,大抵写了破题、承题,勉强收了股,要给春秋看,春秋这些日子,已经饱受八股的熏陶,虽然作出精彩的文章,还需要光脑,可是让他去看一篇八股文的好坏,却不是什么难事,这就好像,叶春秋虽然不会杀猪,可是对猪肉的口感,却总能有一番心得。
呃……每次想到猪肉,叶春秋就有点肝颤,悔不当初啊,昨日应当吃了晚饭才回来的,这杭州叶家的饭菜,真是越来越不合口味了,想想看,现在三叔公和族伯每天都吃‘两袖清风’‘国泰民安’,其他人还能吃什么好的?虽然是分开来吃,可是厨子那儿,每天变着花样的炫技,尤其是两袖清风,各种烹煮炒闷,尼玛的,再好的两袖清风,在叶春秋心里,也及不上半片猪肉实在。
叶春秋看了父亲的文,大抵明白这八股文只算是一般,便笑吟吟地道:“爹,你这文,只怕还欠许多火候,破题太平庸,承接得有些牵强,便是收股,也有些力不从心。”
叶景听罢,老脸一红,却还是诚实地承认:“爹的学问,确实还差了许多火候,哎,反倒让自己的儿子来教训老子,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再想想。”
第一百五十五章:人云亦云(第二更求月票)
一开始,叶景不过当做一次考教,或者说,父子之间相互进步的文字游戏,可是被叶春秋的一通批评,自尊心就受到打击了,老子不如儿子,丢不丢人?
叶景便下了决心,非要再好好构思一二,让自家儿子刮目相看不可。
于是,叶景便又陷入了废寝忘食的状态。
而叶春秋显然也不会打扰叶景,他的爱好广泛许多,行书、练剑,偶尔也会去庭院里走一走,人不能总是憋着,只是而今,自己在叶家更加讨人嫌了,便是连起初对叶春秋有所好感,禁不住花痴的给叶春秋暗抛眉眼的小丫头们,此刻也都一个个板起了脸。
“这河西的族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据说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大老爷就这样被他害的,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哼,据说还是不学无术,你看他,好好一个读书人,清早还练剑。”
以往大家都觉得,这俊秀少年练剑很好看,现在似乎也成了罪状。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瞧后庭的玫瑰花,虽然生得好看,却是有刺,要扎人的。”
这些轻声细语,叶春秋自然无法知道,不过看她们的眼神,也大抵能知道一些。
叶春秋有时就在假山边闲坐,孤零零的看着远处潺潺的人工溪水,心里便想念起许多事,有同济堂里的那些可爱孩子,还有陈蓉这些生员,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想念起叶俊才那个渣渣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啊,这说明自己现在处境很惨,连叶俊才都愿意去交流。这就好像,你在尘世的粗茶淡饭,本来是素来为你嫌恶的,可是等有一****堕入了饿鬼道,便是连尘世的粗茶淡饭也觉得香甜了。
“春秋。”有人漫不经心的踱步而来。
叶春秋回眸,正是那刚刚恢复了一些的族伯叶弘,叶弘一瘸一拐的背着手走来,目光很深远,他很写意的抿嘴一笑,当然,这一张被打成猪头一样的脸,只是看不出写意罢了。
远处,恰好三叔公与一个老者徐徐而来,几个小厮忙是上前,匆匆在假山边的凉亭忙碌起来。
三叔公笑呵呵的与那老者到了亭下,二人相对而坐,三叔公一面咳嗽一面道:“文静先生,我们是许久没有下棋了,难得你今日来访我。”
那叫文静先生的人面露微笑,道:“我才从江西回来,这不是抽了空,就来了吗?”
说罢二人开始摆棋子,叶春秋见他们下棋,不愿和三叔公打交道,便打算蹑手蹑脚的离开。
那文静先生眼尖,不由问道:“叶兄,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