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7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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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唐伯虎也不是一个死板到底的人,听了这么多,倒是也有所感触,便道:“公爷一席话,使学生茅塞顿开。”
说着,唐伯虎笑了笑,才又道:“这些日子,我一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总是忙前忙后,马不停蹄的,偶尔忙里偷闲的时,学生心里便有疑惑,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我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呢?我要的是什么,为何要这样做呢?现在听完了公爷这一席话,学生明白了,学生站在哪里,就应当做什么。”
多愁善感的人啊。
叶春秋心里感叹,他之所以喜欢唐伯虎,还让他负责自己如此重要的事,某种程度上来说,多半也是喜欢唐伯虎这样的性格吧,固然唐伯虎从来不够杀伐果断,甚至时不时地要感慨反思一下自己,他未必有其他读书人那么干练,可是……叶春秋就是喜欢,看着他,就想到了另一面的自己。
叶春秋心情很舒畅,想起还要忙的事情不少,便又坐了下来,翻出了案牍上的一沓名册。
这是诗社的主要骨干名册,里头有每一个人的背景和性格,甚至是从前的经历,叶春秋觉得,诗社的组织关系重大,所以需要好生再确定一下这个名册。
而叶春秋吩咐下的事情,唐伯虎当然滴水不漏地完成,到了次日一早,京师各处街巷,一些卖报的报童便开始穿梭,此起彼伏的发起声音:“卖报,卖报,生员仗义执言,李公胆颤。费公候选之位稳若磐石。”
“一文钱,只需一文钱,卖报啦。”
清晨的薄雾,带着丝丝的凉气,还飘荡在京师,一辆华丽的仙鹤车车马,在这清晨里,抵达了叶春秋对街的一处深宅大院。
这出深宅大院便是眼下诗社的总部,虽时候还早,可里头正有许多的人在忙碌着。
陈蓉一宿未睡,手里正捧着昨日的舆情调查,眼下这舆情的调查,只在京师一隅,却也有参考的作用,李公的支持,显然有所回落了一些,虽然不多,却也可管中窥豹的看出太白报的作用。
这时,一人进来道:“昨日周举人的父亲死了。”
陈蓉显得很是镇定自若,道:“顺义县的周举人?”
“是。”
“赶紧送一份礼去,以诗社的名义……”
正说着,外头又传来脚步声,竟是叶春秋大喇喇地走了进来,口里正道:“谁过世了?”
陈蓉连忙站起,道:“顺义的周举人,父亲过世了。”
叶春秋道:“噢,头七还有几天,是在初九?”
陈蓉算了算日子:“正是。”
叶春秋便道:“顺义离这里不远,初九那一日,恰是泰山大人沐休,这样也好,初九请他去顺义一趟,祭奠一下周父吧。”
“啊……”陈蓉愣了一下,道:“春秋,这是不是太过头了?”
叶春秋含笑道:“没什么过头的,我们这是水滴石穿,噢,今日的报纸,刊印出了多少?”
“昨天连夜,刊印了十三万份,可还是不够,现在还在加印。”陈蓉道。
叶春秋轻皱眉头:“不够,再想办法委托印刷工坊,让他们多招募匠人,银子是小事,等分社筹办起来,这数量是远远不足的。”
陈蓉不由苦笑道:“这银子真是花得如流水似的。”
叶春秋不禁笑了:“反正花的是别人的钱,倒是你心痛了。”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花钱就是要如流水啊,不如流水一般地花钱,公推个屁。
“春秋,正好我有事跟你讨教,关于明日的报纸的文章。”
叶春秋摇摇头道:“这可不成,正午再说吧,我来这里,只是来看一看,待会儿要入宫一趟,得去见一见陛下,来这儿,只是看看。”
眼下所有人都很忙,唐伯虎如此,叶春秋如此,陈蓉张晋也是如此,便连那寿宁侯和建昌伯,现在也忙碌得很。
叶春秋倒是在这个时候似又想起了什么,道:“寿宁侯和建昌伯这些日子联络了诸多戏班子,要在城里各处设台邀生员们看戏,你啊,若是太累了,也去放松一下,去看看也好。”
陈蓉摇头道:“我倒是想,可惜现在是离不开的,现在诗社的架子太大了,我虽专心太白集和报馆,可有时候诗社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置。”
叶春秋也只一笑,道:“陈兄辛苦,等公推完了,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聚一聚。”
“好呢。”陈蓉倒是因这句话,显得神情放松了起来,心愉悦地道:“到时你付账,你银子多。”
叶春秋便故作嗔怒地白他一眼,便走了。
叶春秋急于入宫,想起已经有些日子不曾见朱厚照了,不过据说朱厚照现在在宫里设了赌摊,让宫里的宦官和宫娥都来押注,看这三个候选,谁能脱颖而出,倒也是自得其乐。
想到了这个不太靠谱的陛下,似乎什么事,都能从他那儿发掘出乐趣,又似是什么胡闹事发生在他身上都令他感觉不到意外,叶春秋也是忍不住哭笑不得。
好在,现在读书人都为这场公推所吸引,已经应接不暇,自然没有太多注意力去放在他身上,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懒得对他破口大骂,这或许,于朱厚照来说,就是这场公推的最大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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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章:照葫芦画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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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倒不是不想反击,实际上,他与叶春秋积怨已深,早想要给叶春秋一点颜色看看,叶春秋能泼脏水,能变着花样挖坑,自己就不能有样学样吗?
可事实上,李东阳很快地发现,他根本就无法效法叶春秋的方法。
在公推方面,叶春秋的实力,对李东阳几乎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因为叶春秋有钱,无数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了诗社,那些个商贾早就沸腾了,结合了上一次反商的事,早已让忐忑不安的商贾们意识到,若是不彻底地将王华抬上首辅大学士的位置,自己手中的巨大财富,不过是任人予取予求的目标罢了。
诗社有的是钱,几十数百万银子砸下去,人家压根就不在乎听到一个响动。
一文一刊的太白报的出现,几乎让原本李东阳鼓捣出来的新刊迅速地被击垮。因为人家压根就是砸钱在卖,根本不计成本,每个人拿一份报,相当于诗社还倒贴钱你。
这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即便是一些家境殷实的读书人,此时见了这等实惠之物,也未必肯舍得花几十上百倍的价格去买新刊了。
李东阳倒也想要筹款,可是筹到的数目,却不及叶春秋那诗社的百分之一,他的支持者,多是士绅为主,士绅嘛,且不说积累财富的速度远远不如商贾,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在于士绅们本身就占有了特权,并没有太强的急迫感去改变什么,又哪里舍得拿出钱来?
于是镇国府那儿,是你一千我八百两银子的掏,这边呢,却是李东阳的一些门生故吏,打着李东阳的面子去照样求爷爷告奶奶,结果人家却只是二十两三十两地给,就这,人家还心疼着呢,士绅们家里有地没错,有粮也没错,可是真金白银,还真是不多。
正因为如此,李东阳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
叶春秋的诗社已经全面铺开,太白报这儿不亦乐乎,大量的骨干人员开始分赴各省,甚至……不说其他地方,就说京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诗社这边也保准会到,诗社有钱,招募了一大批读书人,这些人什么都不做,就专职为诗社做工,当然,也有人看穿了这些人的诡异,少不得痛骂这是收买人心。
可是要知道,如邓健那般执拗的人毕竟是少数,固然你再反感诗社,可是当你儿子成婚了,人家专门派了人来随了礼,甚至还是以王华名义送去的,堂堂内阁大学士啊,居然会记得你这一个小小的秀才,大家都爱面子,蓬荜生辉,顿时觉得面上有光,心里对王公的不愉快,自然而然也就消除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依旧还是不喜欢王华和王华背后的人,可当有人对诗社和王华破口大骂时,只怕这个时候,你也会闷不做声,这种话,你说不出口啊。
李东阳什么都没有,官场的人脉,到这儿一丁点都不济事,所以太白报如何消遣他,他竟无力反击和澄清,因为新报压根就没有力量,而今因为销量连连暴跌,已到了倒闭的边缘。
至于那些门生故吏,大多也有自己的事,绝大多数人都在做官,总不能致仕回去,专门给你李东阳奔跑吧,倒也有一些铁杆支持李东阳的读书人,可毕竟不能专职。
反观太白诗社那里呢,单单在京师,就雇了两百多个读书人候命,写文章的写文章,调查舆情的调查舆情,代写书信的写书信,还有以王华名义参加红白喜事的,有联络生员组织起来一起出城踏青的,有专门搭了会馆,给一些穷困读书人送米送粮的,各种诗社的活动,频繁得很。
从听戏到请大儒来讲学,从办诗词文章的大会,到呼喝着人一起去拜孔庙,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真真应了那句,没有他们办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
人情攻势、金钱攻势,舆论攻势,三位一体,直接让李东阳开了眼界。
现在李东阳面上不说,却是心里已经明白,太白诗社是叶春秋将王华推上内阁首辅,对他极力打击的主力。
到了现在,李东阳深知绝不能让太白诗社这样下去了,若是这样一直被动挨打下去,他的首辅之位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于是,他今儿赶到朱厚照这儿,是拿着一份从都察院来的弹劾奏疏来的。
这里头弹劾的对象,就是太白诗社,说是他们结社,诽谤君上。
朱厚照听着皱眉,看着这奏疏道:“也没骂朕啊,这如何算是诽谤君上。”
李东阳道:“陛下,这读书人结社,乃是大事啊,陛下若是不能体察,若是读书人结为私党,岂不是贻害无穷?老臣以为,陛下要防微杜渐为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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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朕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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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虽然有些时候爱闹腾,可一点都不傻。
你们读书人的事,与朕何干来着?让宫里来干涉读书人,最终是全天下人来骂朕,朕有这么傻吗?
别看朱厚照总是糊里糊涂,可是心里却如明镜似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可不干!
不过见李东阳说得诚恳,朱厚照也不好直接驳他,只是笑道:“好啊,那就让内阁去查封了吧。”
李东阳一时无言……这球踢来踢去,等于又踢回他跟前吗?
李东阳很快就想到了说辞:“陛下,内阁只怕不便出面,这是厂卫的职责。”
朱厚照眯着眼,却不肯说话了。
哈,厂卫的职责?你真当朕傻了?
朱厚照很淡定地道:“这事儿啊,不如就在廷议里来议吧。”
廷议?
在廷议里,堂堂内阁首辅提出要封禁报馆?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拉仇恨吗?
在读书人的印象里,凡是以言治罪,都是宫里和厂卫这些人做的,所以皇帝要昏君,所以厂卫是阉贼,可是堂堂内阁大学士,竟然提出这个,何况还是在公推这样的节骨眼上……
于是李东阳沉默了,他不发一言。
眼看着陛下不肯上当,李东阳也是无计可施,他愈发觉得烦躁起来。
公推,公推,这公推和自己想象中的全然不同啊,那叶春秋,也不知是从哪里想出来的诸多手段,这种新的规则,自己竟完全无法适应,每一次都被叶春秋牵着鼻子。
这样下去,却也不是办法,他知道朱厚照不肯查封,却也无可奈何,便只好告辞。
闷闷不乐的,刚从暖阁出来,冷不防的就撞见了叶春秋,看叶春秋也来见驾,李东阳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便板着脸,想着与叶春秋错身过去。
叶春秋却是驻足,朝李东阳作揖,道:“见过李公。”
李东阳只好假装认出了他,目光一侧,道:“噢,竟是镇国公,方才竟差点看漏了,怎么,镇国公也来见驾吗?”
“是。”叶春秋点头道:“许久不曾见过陛下了,今日来看看。”
“噢。”李东阳只是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觉得如今和叶春秋也没什么好说的,抬腿便要走。
叶春秋却是道:“李公,恰好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李东阳眉毛微挑,脚步驻住,方才道:“嗯?不知镇国公有何见教。”
二人的话,都是客气又不失克制,看似行礼如仪,实则却是冷漠疏远。
叶春秋道:“上一次,李公让令弟去镇国府滋事,只怕没有这样简单吧,闹事为名,实则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