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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庶子风流-第6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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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一桩事,那便是太子做个好人,若连这个都做不了,何以施恩惠于天下呢,若连接受了这样的大恩大德,尚且拘泥于礼法,而不知报答,心里不存着感激,又如何克继大统,以苍生福祉为使命呢。哀家早说了,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出什么道理了,若有说的不好的地方,还望,大家勿要见怪。”

    一开始,大家觉得是陛下胡闹了,还指望张太后纠正陛下了,可是现在……

    张天后显然与众大臣的见解是不一样的,她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众人默然了。

    虽说是浅见,可是谁敢说张太后的话没有道理呢?

    陛下可以骂,太后你也敢骂?

    何况这也确实是极有道理的,教授太子如何做人才是最紧要的。

    于是众人不好再反驳,只得道:“娘娘所言甚是。”

    朱厚照郁闷地摸了摸头,有一种无言之感,明明自己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呀,为何结果却是大大的不同?这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总算是达到目的了,好吧,今儿不和他们计较了。

    此时,张太后眼眸一转,旋即看向叶春秋。

    在一天的悲痛折腾下,张太后已经显出很重的疲累之色,可是此刻脸色看起来很轻松,唇边浮出盈盈的笑意,道:“春秋。”

    其实叶春秋对这种名分,反而看得不甚重,他本就将朱载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其他人怎么看待和赞美,反而不是他最为在乎的事。

    张太后则道:“依着哀家这老妇人之见呀,这太子能多学春秋一些,是咱们大明的福气,我大明百五十年,无论是担当、德行亦或是本事,春秋无出其右,垚儿叫了春秋你一声亚父,你可得尽着心才好,哀家心里最为看重的就是这个孙儿,既然叫了你亚父,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这话是用开玩笑的口吻。

    可实际上,却是透着玄机。

    在张太后心里,皇帝是不可靠的,因为性子太野,不够稳重,她爱这个孙儿,却也知道孙儿乃是太子,可历朝历代的太子,能真正登基,做出一番事业的,又有几个呢?有的人,一场大病,就早夭了,有的呢,卷入了宫廷中的阴谋,被废黜,还有的,却因为性子过于宽厚,被人欺辱,最终失国,可见这太子可不是这样好当的,难为生在帝王家,别人或许感触不多,可是张太后却再明白不过。

    叶春秋是个忠厚的人,至少在张太后心里,早就经过了时间的检验,不见不躁,受宠而不骄,叶春秋就是太子的门神,往后这垚儿人生路上,要遭遇的坎坷还多着呢,还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事,现在多了一个亚父,未必是坏事。

    张太后的家庭出身其实并不高,也算是吃过一些苦的,并非起先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就算是后来嫁给了先帝朱佑樘,在朱佑樘登基为帝之前,也是熬过苦日子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她遇事,便不免带着民间老太太的几分狡黠。

    对于寻常人来说,那些读书人君君臣臣的大道理,他们是不信的,寻常的百姓更为务实,大家烧了黄纸,认了干亲,赌咒发誓,三刀六洞,反比这些震天响的大道理,要实在得多。

    叶春秋忙道:“臣与殿下,不敢称为有若父子,却也如至亲一般,儿臣怎敢相悖。”

    张太后是多少是有些了解叶春秋的性子的,叶春秋如此回答,她则是很满意地点了头,连声说是。

    这等市井的东西,看在许多庙堂上的大臣眼里,尴尬症都不禁犯了,尤其是李东阳,面色微敛,脸上虽是带着浅笑,眼中却无笑意,此时,他见缝插针地道:“陛下,既然太子已经无恙,可又是谁要害公主殿下呢?”

    这一番话,总算让在场的人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来。

    叶春秋在一旁,反而微微一愣,他一直以为,此时的李东阳应当是后怕的,假若这件事是他指使的话,那么李东阳有什么理由不害怕呢?

    需知道,中毒的除了太子,还有一个知情人,便是公主主府茶水房里的宦官,既然叶春秋的药对太子有效,那么对那宦官也该是有效的,既然是这宦官做的手脚,那么此人势必就是知情人,难道李东阳不怕从这宦官口里问出什么而牵连出自己吗?

    竟会主动询问?

    这样一想,叶春秋反而迟疑了,莫不是这背后主使人并非是李东阳?

    那么,这人又会是谁呢?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

    此人计谋百出,行事缜密,说不定早有后手,而且如此淡定,可见此人的城府已经深到了极点,实在可怕至极。

    不待叶春秋多想,朱厚照已是皱眉。

    本来儿子无恙,朱厚照的心情放松下来了,可是经李东阳一提,之前以为太子要归天的悲痛值有多高,那现在的怒气值就有多高!

    居然有人敢给辽阳郡王和自己的姑姑,永康公主下毒,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又是何等的胆大包天,现在垚儿固然已经无恙,可也是令人后怕,这件事,一定要水落石出!

    朱厚照面色瞬间凝满了寒霜,冷冷地道:“来人,看那狗奴才醒了没有!”

    过了片刻,便有人来禀告道:“陛下,杨硕已是醒了。”

    朱厚照坐下,冷冷道:“押来。”

    众人屏住呼吸,都是在心里活络开了。

    想要毒害郡王和公主,这绝对是一桩大案,而寻常人是不可能下毒的,下毒的人,势必是被人指使,那么指使的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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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真假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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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件事里有太多疑窦了,而且……但凡是大案,一旦最后牵涉到了大人物,那么必不可少会可能使无辜的人遭受牵连。

    所以大家心里都绷紧起来,等那叫做杨硕的宦官被押了来,只见这宦官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自知自己不如死了干净,而今被救了回来,势必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子便禁不住在瑟瑟发抖。

    不等朱厚照问话,杨硕已趴在地上,抽泣道:“奴婢冤枉。”

    朱厚照冷冷地看着他道:“冤枉不冤枉,你自己清楚,你现在还喊冤,莫非以为朕没有办法让你开口?”

    这句话看上去说得普通,可是听到这句话的人,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呢,你只要还活着,那么身为天子,想要撬开你的嘴巴还不容易?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后果只会悲惨到极点。

    杨硕顿时泪如雨下,哀嚎着道:“奴婢说,奴婢……说……奴婢自被分派去了公主府,一直心有不忿。”

    说到此处,大家倒是了然。

    一般做宦官的,为的不就是求一口饱饭,且将来有个前程吗,没有人甘心一辈子在神宫监里当差,假若是被遣出了宫里,被发配去了公主府,这就形同于是做官的被发配去了琼州,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公主府里出不了头了。

    可是一般情况下,宫里总会选调一些宦官去公主、郡主、亲王、郡王的府邸,杨硕很不幸,他就在这个名册之中,而且做的还是茶水吏。

    此时,杨硕期期艾艾地道:“奴婢心里不忿,又因为这几日,公主大婚,总是挨骂,所以怨气难消,于是……于是……”

    于是下毒……

    这倒是合情合理,一个绝望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可是朱厚照却是震怒了,满眼厉色地看着杨硕,狠狠拍案道:“就是如此吗?”

    确实听着很合理的样子,可是想到只因为一个宦官的怨恨,就爆发出了这样的事,朱厚照能不震怒吗?

    “是,是。”杨硕痛哭流涕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奴婢不敢求生,只求陛下赐奴婢死个痛快,奴婢已是幡然悔悟……”

    朱厚照已经气得发抖,可是站在一旁的叶春秋,却是觉得奇怪,他想说什么,这时却有人冷冷一笑道:“胡说。”

    叶春秋张着口,可是话还没给说出来,反而错愕地抬眸,发现刚刚说话之人居然是李东阳。

    这杨硕这样说,岂不是正合了李东阳的心意吗?假若真是他指使的,他理应心中暗喜才对,毕竟,最终这件惊天的大案,却是只到了杨硕这里,就点到为止了。

    却见李东阳捋须,义正言辞地道:“杨硕,你一派胡言,假若只是你心里有不忿,那么老夫问你,你下的是何毒?”

    “我……”杨硕一时呆住了,迟疑地道:“奴婢买了毒物,奴婢……”

    “那是雷公子。”李东阳正色道:“这雷公子不比砒霜,寻常人并不知他的毒性,唯有对药理精通之人,方才晓得这一味毒药的药性,那么老夫敢问你,你一个小宦官,如何得知的药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绝大多数宦官都是大字不识的,因为他们没有必要识字,而宫里供宦官读书的内书房,可不是什么宦官都可以去学习的,必须得是各司的大太监举荐,若是能在内书房读过书,你杨硕又怎么可能被发配去公主府呢?、

    你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每日都在和茶水打交道,连伺候公主的机会都没有,可谓暗无天日,又如何知道雷公子这样偏门毒药的药性?

    “我……”杨硕的脸上浮出惊慌之色,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李东阳此时又道:“好,即便是你这该死的奴婢当真听说过这一味毒药,那么老夫倒要问问你,这雷公子,你如何得来的?在哪里购买?买了多少?余下的毒药,又藏匿在哪里?还有,你是如何用雷公子熬的茶水?现在你统统说出来。”

    “奴……奴婢……”杨硕彻底地慌了,被李东阳这般反诘,他竟哑口无言。

    李东阳面若寒霜,身子微微一欠,正色道:“陛下,若是老臣所料不差,这杨硕方才所言,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分明是他受人指使,而今事情败露,非但不敢吐露真情,居然还敢遮掩隐瞒,实在是可恶至极,这件事不简单,背后必定有人主使,请陛下明察。”

    一番逻辑清晰的诘问和结论,顿时让人醒悟过来,李公善谋,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啊,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可能只是杨硕率性而为的时候,不料李公居然转眼就看出了杨硕的破绽。

    他的背后有人……

    而叶春秋瞬间,竟是微楞。

    到了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判断了!

    难道真不是李东阳所主使的吗?自己难道真的疑错了好人?否则,哪有一个敢指使人做出这样大事的人,居然还求之不得朝廷继续彻查的?

    叶春秋复杂地看了李东阳一眼,却见李东面色又恢复了镇定,这种气度,给叶春秋一种想要万般隐藏自己锋芒,却又依然鹤立鸡群之感。

    朱厚照不禁感到庆幸,若不是李东阳如此一番问话,他说不定就真的相信了杨慎的话了,差点让真正的凶手逍遥事外,这才是他最难以平息气愤的。

    朱厚照感激地看了李东阳一眼,旋即震怒,厉声道:“好啊,你的狗奴才,事到如今,居然还敢欺瞒朕,果然是好大的胆子,看来到了现在,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下厂卫,好生招呼,你欺君罔上,朕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保准让你乖乖开口。”

    这句话的背后让人心寒,厂卫的手段,谁人不知?何况还是陛下如此看重的大案?这杨硕,只怕真真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杨硕打着冷颤,额上豆大的冷汗如雨而下,他突的滔滔大哭:“死罪,奴婢死罪呀,奴婢再不敢胡说了,奴婢说……奴婢统统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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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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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硕听到朱厚照要将他交给厂卫,吓得浑身冒冷汗,心惊胆跳地打着冷颤,直向朱厚照求饶。

    朱厚照冷哼一声,寒光毕露地看着杨硕。

    很显然,朱厚照已经没有耐心了,杨硕又怎么看不出来?

    杨硕心里已经怕到了极点,起先还想隐瞒,直到李东阳毫不客气地揭开了他的心思,此时已是万念俱焚,不得不道:“奴婢说实话,说实话,这毒……这毒是御马监交给奴婢的,起先是说事成之后,便将奴婢调回御马监去,奴婢自然不肯,可是奴婢在宫外的家人却被人拿住了,那送来毒药的人说,若是不肯,便……便……让我的家人都不得好死……陛下啊,奴婢若非如此,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实在是迫不得已,奴婢下了药之后,便也中了他们毒,他们……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啊,陛下,这些都是奴婢的实话,其他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呜……求陛下明察啊……”

    御马监?

    这杨硕虽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却是牵出了一个很大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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