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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庶子风流-第6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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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春秋知道朱叶一体事关重大,这种事当然不能隐瞒叶景,便将宗室与内阁的矛盾大致地说了。

    叶景微微皱眉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这倒是难题,春秋可有什么打算?”

    叶春秋叹息了一声道“是呢,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今到了这个时候,儿子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得罪任何一个,对叶家都不是好事,就是不知父亲有什么高见呢?”

    叶春秋一直以来,在对待那场即将到来的争斗,都保持着超然的态度,可是他很清楚,想要做旁观者并不容易,叶家不可能永远蛇鼠两端。

    至于问叶景该怎么办,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完全是出于对叶景的尊敬,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父亲一直是个拿捏不定主意的人,每次询问他的意见,他大抵就是你自己看着办的话。

    不过这一次,叶景却是认真地凝起眉来,一面与叶春秋行走于闹市,一面思考权衡着什么。

    这个时候,叶春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叶景的反应,才真正的感觉到父亲变了,变得开始有了主见了。

    不过……想必父亲最终还是不会拿出自己的主见吧,这件事太大了,父亲的性子懦弱,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叶春秋这样想着,叶景却是突然道:“为父问你,春秋,你说实话,你认为这世上谁更靠得住?”

    叶春秋微微定神,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是叶家自己。”

    叶景却是摇头道:“不,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为父的意思是,内阁的优势在于,他有处置军国大事的权利,而宗室往往难在朝中施加什么影响,可是内阁的首辅大学士,即便交好,关系再怎样莫逆,可是哪个首辅大学士能够在内阁里掌握权柄数十年呢?也不过十年八年,李公也就差不多要致仕了,那么十年八年之后呢?谁能保证十年八年之后,新的内阁首辅大学士还会和叶家亲近?”

    “今日,若是联合李公,八年之后就需仰仗新的首辅,今日若是成了宗室,与宗室休戚与共,这便是叶家百年的家运啊。”

    “何况,朝廷因为宗室的供养而选择削藩,充实国库,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后,等到国库又入不敷出了呢?到时候要裁撤的是谁?这天底下,能充实国库的肥羊,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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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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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春秋原本并不指望叶景能给出什么好建议,可是当叶景认真地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猛地,叶春秋有一种醐醍灌顶的感觉。

    叶春秋没想到父亲居然提到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内阁的更替,宗室是靠血缘来继承,所以属于一个极稳定的利益共同体,可是内阁完全不同,它没有任何的延续性,内阁毕竟是有能者居之,各个首辅对于军政的治理风格都是迥然有异。

    那么,如何保证叶家在跟着李东阳打击了宗室,与宗室反目成仇之后,新上任的内阁首辅大学士认为宗室已经不再是朝廷的累赘,从而与宗室联手,打击叶家呢?

    世上的事,变幻无常啊,谁能说得清呢?

    这个问题的确很重要,聪明睿智如叶春秋,却是一直将这个忽略了。

    叶春秋此时不禁对叶景肃然起敬起来,自己是身在此山中,倒没有想到这个最重要的关节,若不是父亲提醒,这个巨大的隐患,甚至可能对于叶家来说是致命的。

    此时,叶景接着道:“为父方才说的是一家的利益,这是私情,可是于公呢?而今地方上的士绅,四处兼并土地,偏生他们并不必纳税,即便是让宗室绝俸,其实朝廷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啊,在公心上,大明最大的弊病,宗室可能算一条,可是真正的隐患,却还是士绅。”

    叶景认真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又道:“我们叶家就是士绅出身,春秋,一个读书人,一旦金榜题名,即便原本一贫如洗,可是很快就拥有良田千顷,这是为何?终究不过是读书人和士绅利用这样的特权,联合农户,一起免税罢了,而今,富者不缴纳税赋,反是贫者却需供养朝廷,长此以往,富者愈富,士绅人家,田地越来越多,而那些纳税徭役之人,却是愈来愈少,绝大多数,沦为了流民和佃户,朝廷难道还想靠这些人,来补充国库的不足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现在这已是隐患,五十年一百年之后,这便是大明覆亡的火种啊。在辽东,大抵也是如此,也是为父最为忧虑的地方,寻常的农户,家里只有几亩薄田,赋税却是极重,到了农闲,又要抽调去徭役,一旦遭灾,则只好卖地求生;可是富者呢,家里总有功名,与官府的关系也是亲密无间,他们不必纳税,或只承担极少的赋税,而一旦碰到了灾年,他们非但不会遭受损失,反而可以借此机会,以最低廉的价格收购贫者的土地,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朝廷到了现在,也算是积重难返,虽眼下太平,也算有几分盛世的征兆,可是这弊端已是显现,且是愈演愈烈,天下的田产何其多也,可是朝廷每年的赋税,能收的上来的,却是一群最贫困的百姓,民脂民膏,俱都压在这些人身上,这是何其可笑的事。”

    “现在……这天下既然要变,怎么变才会更好,这是公心,士绅不纳粮,宗室需供养,这两条都是心腹大患,可两相其害取其轻,宗室与国同休,尚且可以徐徐图之,可是不动根本的隐患,这大明总有一日,还是会彻底地完了。于公来说,叶家该兴利除弊,为大明绝后患。”

    叶景说到这里,却是话锋一转,道:“前几日,周王修书给为父了。”

    “啊……”叶春秋万万想不到叶景会有这一番道理,这便是独当一面的好处吧,因为独当一面,坐镇一方,所以将事情看的更加清楚。

    叶春秋心知,叶景是劝自己与宗室合作,不过听到叶景说到周王修书,叶春秋忍不住道:“父亲,这周王修书说了什么?”

    叶景边走,边感慨地道:“只说了一件事,便是联姻,你还记得当初有人想撮合为父与公主殿下吗?那位公主殿下,乃是陛下的亲姑姑,也是宗室,周王此举,便是想要贯彻朱叶一体啊,从前为父没有答应,可是到了今日,为父却是动心了。”

    说到这里,叶景深深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却是惊诧莫名,自己要多一个后母了?

    可是父亲最爱的不是自己的母亲吗?从他的诗里,从他的追忆里,心里一直装着的是那个朴实贤惠的女子。

    不过,叶春秋还是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叶景终于有这个打算,其实不过是想牺牲自己,成全叶家而已。

    当然,其实也谈不上是牺牲的,只是于叶景对自己生母的感情来说,叶景能做出这个决定,定是深思熟虑,且带着万分愧疚的。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叶家,准确的来说,父亲是为了自己。

    叶春秋想明白了这些,不由唏嘘。可也很清楚,这一桩婚姻一旦成了,那么朱叶就当真一体了,自己和朱厚照结拜了兄弟,而自己的父亲又娶了公主,再加上宗室的认可,以及接下来的册封,这便是彻底宣告叶家也将得到与宗室同样的地位。

    叶春秋默然无语,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反是叶景道:“怎么,你不喜欢有后娘是吗?”

    “不。”叶春秋连忙摇头道:“父亲年纪大了,身边是该有个知人冷暖的人,公主殿下品性温良,儿子高兴都来不及呢。周王得了父亲的回音,一定十分高兴吧。”

    其实对于叶景续弦,叶春秋是一直尊重父亲,他敬服父亲对自己母亲的情深,可是绣娘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私心里,叶春秋也希望有一个人能在父亲的身边,好好照顾父亲。

    叶景则是抿抿嘴,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苦,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想必这几日倒是有得忙了。”

    所谓的有的忙,肯定到时候许多人要悄然登门,培养感情之余,接下来便是建立攻守同盟的关系。

    虽是尽力地徐步而行,可是午门终于还是到了,叶景抬眼,看着这巍峨的紫禁城,打起了精神,又恢复了那个一本正经而温厚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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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章: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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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   qu 】

    辽东于大明自然是重要的,显然辽东得以平叛,自然是大事,既然巡抚叶景凯旋而归,自然而然,今日的朝会便是等待这个主角了。

    两班的文武官员表情不一,羡慕之情还是溢于言表的。

    自然,也未必就是所有人怀着好意,自然也有心生妒忌的。

    尤其是那些曾和叶景共事的同僚,心里却不禁开始在嘀咕,这叶景除了有几分温文尔雅外,从前泯然于众人,性子懦弱,一眼便看出是难有作为之人,怎么他们这些显然比当初叶景还要显得优秀的,还是默默无闻,而他就突的立下这样的功劳了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因为一下子,叶景名动了京师,这时候,这个曾经不受人关注的人,现在却一下子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

    自然,木秀于林就容易引起一些麻烦,叶景成了现在京师里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他的许多事,自然也就被发掘了出来了。

    发掘得越多,好事者就不免嘀咕,这位叶巡抚,实在没有出彩之处啊,论起文名,并不见他曾做过他有什么好文章,即便是科举,也不过是堪堪二甲进士中游而已,并不算特别出彩,此后为官,与绝大多数庸官一样,可以说,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光亮之处。

    可就这么一个人,居然成了鼎鼎大名的大功臣。

    莫非……是有什么猫腻?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想那杨贼在辽东谋反,本就不得人心,于是叶景一平叛,杨贼便被摧枯拉朽?

    这倒是一个极合理的解释。

    毕竟叶巡抚除了是镇国公的爹,有一个有本事的儿子外,在别人的眼里,实在没几分本事。

    朱厚照的心思则是和百官不同,想起当日收到叶景所写的奏报,对他平叛的经过,令朱厚照想起了当初在关外袭击鞑靼人的情景,不免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朱厚照很期待重新见一见这位叶巡抚,所以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有人来报,说是叶景父子已经入宫,朱厚照便喜笑颜开地道:“传见吧。”

    过不多时,叶景父子步入了太和殿,叶景拜倒道:“臣叶景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叶春秋也行了礼。

    而如今,叶景已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仔细一看,却发现叶景肤色有些黝黑,显得风尘仆仆,胡子也没有修剪,一副干练的模样,这个样子看起来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分才干的气质,可是大家依旧难以置信,就是这个人坐镇辽东,以区区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这时候,朱厚照抖擞起精神,笑着道:“叶爱卿辛苦了,这一路跋涉,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叶景道:“这是臣的本份,此次回京,臣奉旨,已将杨贼人等都押了回来,总算幸不辱命。”

    朱厚照听到杨贼,脸色便冷了下来,鼻孔里哼了一声,冷然道:“杨玉胆大包天,还有他的那些党羽,朕一个个都绝不轻饶,叶爱卿,那杨玉一介武夫,是如何做了总兵的?想必他的党羽很是不少吧,你既在辽阳,破了他的宅邸,可搜检出了什么?”

    朱厚照如此一问,所有人都凛然了。

    杨玉谋反,自然是需要尽诛他的党羽的,可问题在于,他可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堂堂的辽东总兵,作为总兵,平时肯定会结交同僚,甚至这京里不少的大人,到了冬夏时节,冰敬、炭敬总不会少吧。

    这本是地方官员打点孝敬的常态,平时各家送送礼,而庙堂里的诸公们呢,自然也不会推拒,可既然有送礼,就会有礼单,会有账目,甚至还可能会有书信的往来。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毕竟谁知道杨玉会谋反呢?其实庙堂上的诸公,多半也不晓得自己和杨玉有没有瓜葛,因为杨玉送了礼来,大致是家里的管事收的,即便有书信来,一般客气一下,都是府里的幕友帮忙代收,然后以主人的名义回复过去。

    真要有什么关系,那也不过是官场的礼尚往来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啊,杨玉成了版贼,还给擒获,他的家也给抄了,抄了家,就会有许多的蛛丝马迹,因此这满殿文武,都不禁有些不安了。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和杨玉是否牵连上些什么关系。

    面对朱厚照的询问,叶景道:“陛下,辽东之乱,以臣愚见,不过是杨贼与他的腹心寥寥数十人谋划,此人居心叵测,心怀不轨,虽然裹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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