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俱在,只是现在却无人再敢提及方才朱厚照告祭祖宗的事。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就算有任何的意见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也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礼部自然会记下朱厚照的话,接着准备好追授的仪式。
想让陛下收回成命?这是笑话,若是收回成命,这就是欺蒙祖宗了,国朝以孝治天下,教唆天子去蒙列祖列宗,谁敢?
朱厚照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看向叶春秋,本是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当看着叶春秋那张毫无表情,只是显得疲累而憔悴的脸时,朱厚照像是能感觉到叶春秋心里那心头里最深的悲痛,一时间也说不出那些原本要想好的锦绣的宽慰话,最后只是道:“春秋,你要节哀。”
叶春秋抬眸看了朱厚照,颌首道:“多谢陛下。”
这一句话显然是一语双关的,朱厚照当然听明白了,却只是摇头。
其实他很清楚,当日在廷议上,叶春秋认同邓健反驳追封叶景为郡王,就可看出,叶春秋未必在乎这个追封,追授毕竟只是安慰死者的,人都死了,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朱厚照还是今日如此做,其实只是想稍稍给叶春秋一丁点安慰罢了,哪怕一丁点也好。
只是这对叶春秋来说,他又怎么不懂朱厚照对他的心意,陛下这样做,显然也不容易啊,在如此正式的场面上,出其不意地玩了这么一出,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叶春秋的心里自然对朱厚照感激起来,只是现在心乱如麻,却也难以有太多的喜悦。
《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迟来的奏报
《
天才壹秒記住『 qu 】
王华终究没忍住,道:“而今鞑靼人虎视眈眈,朝廷正需借重于镇国公,老夫以为,忠孝不能两全,此事,却还需谨慎。”
谢迁看了王华一眼,说到守制制度,他是打心眼认同的,只是他也认为此事严重,绝不是尽孝这样简单,谢迁这些年,身子已经有些不成了,再不复当年的能言善辩和耿直了,他皱起眉,朝费宏看了一眼,才徐徐道:“王公所言甚是,尽孝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可而今辽东失陷,又有鞑靼与女真人虎视眈眈,朝廷正是借重镇国公的时候,依老夫看,陛下理应夺情为好。”
费宏则是瞥了李东阳一眼,见李东阳面色木然,晓得李东阳希望自己给他创造机会,便露出一副凝重的模样,皱眉道:“夺情固然是情理,可只怕群情汹汹啊,到时此例一开,人人都要夺情,岂不礼崩乐坏了吗?何况现在不是还没有到非常之时吗?”
这意思很明显,等鞑靼人来了再说吧,问题在于,天知道鞑靼人会在什么时候来。
李东阳心知这时候该自己出马了,少不得要一锤定音,好生给叶春秋解围。
事实上,李东阳对叶春秋真是感到越来越头痛,自他有了谋划宗室绝俸之心开始,他就想方设法拉拢叶春秋,而这叶春秋呢,素来自主,虽是和自己的关系和睦,可总是若即若离的,让李东阳难以把控,他和别人不同,他比许多人有着更细致的心,他很清楚叶春秋是什么人,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不给叶春秋一些‘恩惠’,怎么能令叶春秋对自己死心塌地,乖乖地和自己合作呢?
李东阳这时笑吟吟地道:“陛下,老臣有一言。”
朱厚照一直皱眉不语,他本就心情不好,听到什么守制,什么夺情,他的心绪更烦躁了,自然也没有心思现在去讨论这件事。
叶春秋的面色则是冷峻起来,只要想到那个自己最亲最敬之人已经不在人世,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万念俱灰,即便当真要去守制,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懒得去争取什么夺情了,只是被费宏这么一提,再看李东阳淡定的样子,或许是别人未必能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叶春秋却很清楚,这不过是费宏在做球给李东阳踢罢了。
本能的,叶春秋有着一股莫名的反感,李东阳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正因为这份权谋和冷静,若是在平时,叶春秋或许会甘之如饴。寻找一个强大的盟友,又有什么错呢?可是现在,想到自己死去的爹被人拿去做文章,成了别人借以利用的工具,叶春秋心里便升起一股怒火。
这时又听李东阳朗声道:“陛下,镇国公乃我大明栋梁,肱骨之臣也……费尚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人怎么能拘泥不化呢,老臣窃以为……”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了一个声音:“陛下,陛下……”
众人在惊愕中不约而同地往外一看,只见刘瑾脸色凝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奏报,高高地在手上扬起,道:“陛下……陛下啊……奏报,奏报,从辽东来的奏报。”
霎时间,这神库里的人,俱都一惊。
《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喜上加喜
《
现在这是在什么场合啊,这可是在社稷坛里,是祖宗和神明们待着的地方,这样的场合,是决不允许大声喧哗的。
刘瑾好歹也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在宫里是太监们的头头,可是现在却是衣冠不整,气喘吁吁的样子,便连朱厚照这样爱胡闹的人,都不由皱起眉,觉得刘瑾此举过于荒诞。
李东阳本是想畅所欲言,以趁机施恩给叶春秋,谁料到却被刘瑾打断了,自然是十分的不高兴,只是以他的身份,也只是皱起眉来,却也不好做声。
不过这一句辽东奏报,却还是让所有人暂忘了刘瑾的‘荒唐’。
辽东有奏报来?所谓奏报,即是正式的公文,是需要官府加印,通过官方的渠道送来的,没有官印加盖,那叫请愿书,是民间的行为,而若是不走官方的渠道,那也不叫奏报,你可以说是密奏也好,说什么都罢,反正不属于正式公文。
可问题在于,现在正是辽东大乱之时,即便是有官员偷偷地想向朝廷通风报信,那也不可能公开地走驿道啊。
朱厚照皱眉看着刘瑾高高举着的奏报,心里想,莫非是那叛贼杨玉的书信?莫不是要挑衅朕吗?
众人此时的心思都活络开来了,表面上却都默不作声,便见朱厚照面色冷峻地接过了刘瑾呈上来的奏报,而后缓缓打开。
只是这奏报一打开,朱厚照顿时无言了,眼珠子却是诡异地瞪得大大的。
臣辽东巡抚叶景奏告……
这是奏疏的抬头。
叶景……
见鬼了?
卧槽,还真是在天有灵?
在朱厚照脑子里,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因为此刻,他跟在场的其他人都是默认了叶景殉国,所有人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化的印象,可是现在……这个辽东巡抚叶景的抬头,一下子将朱厚照吓了个半死。
他的眼睛依旧瞪得大大的,面色开始发冷,然后牙齿咬的磕磕作响。
众人一看,心便沉到了谷底,难道辽东还有坏消息吗?否则,陛下怎么会是如此惊慌失措之态呢?
只是紧接着,朱厚照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睛火速地朝奏疏最下的方向看去。
在排除见鬼的可能之后,朱厚照的第二个念头便是,有人冒充叶景修的书……
只是,当朱厚照看到最下角的位置时,却又呆住了,是右副都御使,兼钦命巡抚辽东的大印,这倒也罢了,旁边还有一个叶景随时携带的私印。
朱厚照骤然明白了,想必这是叶景被贼人擒获,夺了他的印吧,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已经可以想象到当叶景落入叛贼之手后,会遭遇怎样的侮辱。
朱厚照急着去看奏疏的内容,却又是一下子呆住了。
奏疏里大致讲了事情的经过,杨玉如何勾结私商,如何被叶景察觉,叶景预备上书弹劾,杨玉如何谋反,接着叶景如何逃出生天,再之后是如何只身进入朝鲜,最后如何招募勇士,一路拿下辽阳,擒获乱党。
这洋洋洒洒数千言的奏疏,若是以往,朱厚照是一定没有这样的耐性的,可是这一次,却是令朱厚照看得如痴如醉。
带着十几个人,叶景就跑去了朝鲜?
哎呀,去朝鲜请兵,这哪里请的到?
朱厚照的脑海里刚刚冒出一个疑惑,接下来奏疏就给了他解释,原来朝鲜请兵只是虚张声势,本质上,只是凝聚人心,让整个辽东知道,叶巡抚的平叛大军已经到了,而真正的攻坚主力,居然放在了一群商贾上头。
叶景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出海的商贾,大多都是‘不良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给予足够的利益诱惑,定会全力以赴。
朱厚照终于恍然大悟了,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大腿,一时间眉飞色舞起来,没来由地来了一句:“这和朕当初奔袭土谢部岂不是并无二致?”
当初朱厚照奔袭土谢部,借用的就是牧民,而这一次,叶景所用的,和牧民有什么分别?一个出关,一个出海,都是一群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家伙,而恰恰,这些人反而是最用命地,比起那些吃饷地官军,朱厚照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后头的奏报,朱厚照就一下子看懂了,本质上,叶景这是一次巨大的冒险,犹如朱厚照在关外一样,只是朱厚照万万料不到,这个读书人出身的叶巡抚,居然有这般的勇气和胆识。
一边的人,都是看着朱厚照的表情变化,一个个一头雾水的,开始是惊,接着是错愕,最后是喜,到了最后,是喜上加喜,喜上了眉梢,手舞足蹈,口里说着胡话……
等到一份奏疏看完,朱厚照终于抬起了头,眼眸显得格外的明亮起来,他猛地一下豁然而起,只是他这一起,却是将头上的冕冠不甚掉落下来。
这是礼物的冕冠,在这敬天法祖的场合,一旦落地,是为大凶之兆啊。
便见那冕冠落下,打了几个滚,珍珠链子顿时散落了一地,所有人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刘瑾吓了一跳,连忙蹲身下去拾。
朱厚照却是抬腿将这冕冠顺脚踢开,啪嗒,这冕冠便如蹴鞠一般,飞了个老远。
“陛下……”
陛下又疯了。
这才正常了多久啊,早就知道陛下天性如此,可是今儿倒好,敬天法祖的场合,你居然做这样的事?
费宏身为礼部尚书,当先一脸面如死灰的样子,哀嚎着跪倒下去道:“陛下,神明和列祖列宗们在呢。”
其余人也觉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收拾是好了,也都是面如土灰的样子。
朱厚照却是突然大笑道:“噢,朕竟险些忘了。”
这话说的,险些忘了……费宏几乎要吐血。
却又听朱厚照道:“列祖列宗和神明们在,这敢情好啊。”
“……”
若说上一句叫童言无忌,或是不知者不怪,那么这一句,就有欺天灭祖之嫌了,意思是说,你特么的是故意的?
《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大功于朝
《
朱厚照当然是故意的。
他心里感慨,这是白白的哭了一场,也白白的跑到祖宗面前胡言了一番啊。
不过无所谓。
辽东失而复得,而叶景还活着,这是现在最可喜可贺的。
这些日子,朱厚照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随着这一份捷报,统统都吐了出来,他看到大臣们一个个既是不解,又是忧虑地看向自己,随即笑了,笑得很是轻松无比。
只是这笑,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显得傻得可以。
陛下难道不觉得这很傻吗?
哎,可怜的列祖列宗啊,在这儿看到自己的子孙在这儿胡闹,胡闹就算了,还高兴得笑了,若是在天有灵,多半这个时候已经跳脚了。
虽然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天子,再不像朱厚照初登基之时那般一惊一乍,动不动就想死想要撞柱子了,不过还是觉得有些过份,所以费宏禁不住苦笑道:“陛下请……”
朱厚照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得意而欢快地道:“朕就是这个样子,刘瑾,你来,给朕念。”
费宏听到朱厚照前半句,脸额上的肌肉抽了抽,倒是安静地等待朱厚照让刘瑾所念的奏报。
刘瑾连忙上前,接过了奏疏,他显得颇为激动,前些日子他可是够惨的,陛下喜怒不定,动不动就发脾气,心心念念的都是辽东,这自认自己要开疆拓土的君王,结果祖宗的辽东都被一锅端了,这种郁郁之情,可想而知,而刘瑾这位最常出现朱厚照跟前的当红大太监,正好就是朱厚照心情不好的出气筒了。
所以刘瑾这些日子,时时刻刻都是心惊肉跳的,就怕朱厚照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又暴跳如雷,给自己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