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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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变成了恩师,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王华颌首道:“去吧,去吧,别让李公等久了。”
叶春秋便谦和地跟王华告别,方才到了李东阳的公房。
李东阳也在喝茶,而且叶春秋的茶水,早已准备好了,热情地招呼叶春秋坐下,便道:“春秋,老夫有事要请教你。”
二人的地位倒是不悬殊,不过一个年长,一个年少,作为晚生后辈,请教二字,叶春秋却是当不起的。
叶春秋忙道:“李公折煞春秋了。”
李东阳摇摇头,道:“老夫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老夫也就不瞒你了,你我都是聪明人,就别多含糊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而今兴王绝俸,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只不过……春秋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老夫当如何?”
叶春秋含笑,道:“李公是想做大事吗?”
李东阳凝视着叶春秋,却也被叶春秋的这一句话所震撼了!
做大事?比喻倒是恰当,可是对他这首辅大学士,这样的形容却不太贴切,不过细细思来,自己要做的不正是大事吗?
李东阳也不隐瞒,诚如他方才所言的一样,叶春秋是聪明人,自己也是聪明人,若是打了太多哑谜,这二者之间的相互诚信,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于是李东阳道:“对,老夫打算推而广之,只是害怕宗室反弹,正想着谋一良方,今日见识了镇国公的手段,方才请教到你的头上,以镇国公的才智,定也有些见解的。”
叶春秋早知他会如此,却是老神在在地道:“其实宗室吃了这样的亏,肯定是要反弹的,不过依我之见,李公行事,深谋远虑,必定不会快刀斩乱麻,势必要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
其实叶春秋很清楚,李东阳名为求教,实则却是在考校。
他甚至相信李东阳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不过是想试一试叶春秋在这方面的才能而已。
当叶春秋说到温水煮青蛙的时候,李东阳已是微微颌首点头了,显然,这正是李东阳的计划。
叶春秋又道:“所以,凡事只能一步步来,既不能快,也不能慢,这一步自然是制造一些声势,当然,这个浩大的声势,不能李公亲自来,因为树大招风,一旦让宗室们找到了反弹的目标,专心致志的对付李公,这就大大不妙了。得先让民间的舆论和士林的清议先起来,造成一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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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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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虽是手上拿着茶盏,则是一脸正色,只是眼中却闪过几分欣赏。
叶春秋则是继续道:“如此一来,固然宗室们感到了忧虑,可是针对他们的,却是万千的百姓,是千百的读书人,法不责众,即便他们到朝廷来哭诉,或是想要伺机报复,可报复谁呢?”
这话,真是说到心坎里去了,李东阳就是这样做的,其实他已让人通过太白集开始广而告之的宣传,一些地方官员也开始看清了风向,亦在地方上形成了舆论,再加上读书人之中,这个话题开始甚嚣尘上,这供养宗室的害处,已是招致越来越多的非议,这便是李东阳的第一步棋。
此时,叶春秋又道:“想必李公的心思,是想借此先形成风雨欲来之势,等到宗室们压力渐大,接着便是御史弹劾一些不法的宗室了,让他们除了这绝俸外,又有了别的忧虑,再之后,朝廷则是拟定出一个勉强算是善待宗室,却又停止供养的章程,借此来和宗室们讨价还价,那些宗室一开始见势头这样大,心里不免担心,怕朝廷直接绝了俸禄,可等到李公这个‘不偏不倚’的章程一出,虽对宗室有所损失,可是对他们来说,最坏的结果是彻底的绝俸,反而这个章程,肯定也会给他们保留不少的甜头,令他们勉强能够接受了。”
听到这里,李东阳已微微一笑,道:“那么,镇国公以为如何呢?”
看着李东阳的反应,叶春秋便知道自己对李东阳的心思一点也没有猜错了,叶春秋笑道:“李公深谋远虑,不过却还漏了一步。”
李东阳不禁微微皱眉,某种程度来说,他对叶春秋的确是有一些佩服的,今儿在陛下的盛怒之下,能赶走那两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又能让陛下最后心情舒畅,可见叶春秋智谋并不一般。更重要的事,他小小年纪,竟将自己应对宗室的策略熟谙于心,一点出差都没有,可见叶春秋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现在叶春秋却提到了一处纰漏,李东阳心里就不得不认真起来了,脸色则是露出奇怪之色,道:“噢?春秋可有什么想法吗?”
叶春秋道:“虽这是温水煮青蛙,以防了宗室们的反应过激,可李公却没有给他们留下一条后路。若是街坊里有一家酒楼,这酒楼生意尚可,旱涝保收,可是李公要收他们的铺子,固然可以温水煮青蛙,虽然令他们处在战战兢兢之中,令他们不安,觉得这买卖没法做了,他们朝不保夕,可是真有一天,要派人去征他们铺子的时候,他们当真会愿意接受吗?我看未必,李公断了他们的生路,即便给了一些小恩小惠,保障他们,可他们乃是宗室啊,这些宗室,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对付寻常百姓,或许可以用这样的法子,可是对付天潢贵胄,李公此计,怕要失策了。”
李东阳认真地琢磨叶春秋的话,想了想,也觉得会有风险,便不禁道:“既然镇国公提出了这个纰漏,想必已有良方了?”
叶春秋心念一动,笑了笑道:“倒是有个粗浅的想法,说出来,怕是要让李公见笑了,俸禄,其实就是授人以鱼,可是这人太多,人满为患,鱼却不够了。那么不妨,一面给予他们压力,让他们自己谋生呢,若是这风声越来越紧,宗室们觉得不妙的时候,若是此时,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授人以渔的机会,让他们自己捕鱼,等他们有了另一个稳定的财源,这时候固然要断他们的炊,他们总还有另一条后路,自然也不会闹的太厉害,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
让宗室自行谋生?
以李东阳的深谋远虑,又怎会没有想过这个?不过这又牵涉到了太祖所订立的祖宗之法了,那早有明令,宗室不可自行谋生,必须得靠朝廷供养,也就是说,你就算是让他们自己去做其他的事,他们一没本事,其二,也触动了祖宗之法啊。
叶春秋似乎看穿了李东阳的心思,随意地押了口茶,随即便道:“当然,祖宗之法在这里,若要擅改,实是困难重重的,于是,春秋倒是有一个想法,不妨就让春秋在镇远国建立一座镇国府投行,专门吸纳资金,借此牟利,若是李公造出绝俸的声势,这时,宗室们势必会忧心忡忡,若是这个时候,投行给予他们一个入股的机会,告诉他们,只要拿出了本金,大家一起建了这投行,到时每年大可以躺着吃利息,这些宗室,家底都是有的,一旦有了这么一条生路,即便绝俸,怕也不至于滋生事端吧。”
李东阳对这个,却是不太懂,不由道:“这投行是什么?”
叶春秋笑道:“这天底下,有无数赚钱的营生,甚至有许多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大明物产丰饶,而今不少人开始富庶起来,对各种商品的需求,愈发的大了,现在做买卖,实是好时候,做了生意就可以生利,可是有很多人,明明有挣钱的本事,却受限于自己本钱单薄,却不得不做他们的小本买卖,虽也能挣银子养家糊口,可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本金,却不得不拆借高利贷,或是坐困愁城,这投行,本质上,就是放贷的,又或者,拿着大把的银子,投入各个行业生利,如此一来,许多商贾和作坊得了这笔投资,便可以扩大生产,挣来更多银子,而投行呢,也可在这投入的资金过程中,得到诺大的好处。”
说到这里,叶春秋的脸上显出了几分自信,继续道:“镇国府的招牌,历来是响亮的,只要春秋肯站出来,保证能挣到银子,宗室们又恰恰藏着积攒了数代的钱粮,这个时候,他们能不动心吗?”
看李东阳依旧轻皱眉头看着自己,叶春秋又道:“用宗室的本金去促进商贸,再用商贸的巨大利润,来回馈宗室,这对宗室,对许多作坊和商贾,都是有诺大的好处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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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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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心情是最令人能耐的,更何况心里还一直带着担心?
此时,好不容易等到了唐伯虎回来,叶春秋和张晋都激动起来,俱都紧紧地看着唐伯虎。
唐伯虎显然是急匆匆地跑回来的,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方才道:“顺天府那儿……确实上了一份急奏,是关于顺义之事的,说是商贾滋事,现在也不知是何故,突然就闹将了起来。”
商贾?
叶春秋不禁微微皱眉。
怎么会是商贾呢?这世上,历来的商贾大多是求财,为人处世最是玲珑,可谓是油滑得很。
此时,只听唐伯虎接着道:“说是一些商贾纠集了不少人,突然闹了事,还抓了许多人,噢,他们还杀了县令,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已经责令准备进兵了,随时要破了顺义城,将这些人斩杀殆尽,不过,后来听说这些的变民手里似乎拿了不少官宦和读书人,现在反而是朝廷不急着动手了。”
“这是何故?”叶春秋不禁生疑。
唐伯虎道:“这不过是一群蟊贼,随时可以扑灭,倒也不担心贼情似火一般的蔓延,所以朝廷反是投鼠忌器,想要解救一些人。”
这就说得通了。
假若是其他意义的民变,闹出什么事来,朝廷自然是立即弹压的,至于被贼人裹挟的无辜良善,谁会理会他们的死活?因为一旦继续闹下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甚至可能动摇到国本,这之间的衡量,自然是国本更为重要。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不过是一些商贾带着人滋事罢了,若只是如此,这些人是可以随时被弹压住,完全可以说弹指之间便灰飞烟灭。
既然对朝廷没有太大的危害,那么他们的手上有不少的官宦和读书人,若是完全不管这些官宦和读书人,多少是引起一些清议压力的,于是便反而让人开始变得忌惮起来了,至少朝廷多少会尝试着营救的可能,也就是说,在贼人手里,可能会有一些不可小看的人。
叶春秋舒了口气,起码现在看来,还不是到最坏的地步。
见张晋紧绷的脸容终于放松了一些,叶春秋便笑道:“你看,事态果然没有太坏,张兄,你放心,我会尽力设法营救的,他们将陈兄这些人做人质,想必绝不是一群亡命之徒,这样的人会有理性,不会做不智的事,陈兄暂时是安全的。”
说着,叶春秋却不能怠慢了,又道:“我入宫一趟,只怕这时候,陛下已经召群臣商讨此事了。”
张晋赶紧道:“好,好,你去。”
叶春秋这时候也不可能慢腾腾的,连忙去穿了朝服,便直接骑了马至午门。
叫人进宫里通报,过不多时,刘瑾就迎面而来了。
见了叶春秋,刘瑾笑着打了招呼,自合作过一回后,二人的相处倒是显得从容不少,叶春秋一面随他入宫,一面问道:“陛下可在暖阁与内阁诸公问政,是吗?”
“是呢,是顺义的事,这件事,不知镇国公可曾听过?”刘瑾没有注意到叶春秋目光里的在意,笑吟吟地继续道:“其实说起来也是奇怪,锦衣卫在顺义的人手不少,此前并没有什么风声啊,怎么突然之间就闹了起来呢。”
刘瑾这么一说,反而让叶春秋警惕起来了,便道:“敢问刘公公,厂卫刺探,是不是一般形迹可疑的人,多少都能查出一点风声来?”
刘瑾笑嘻嘻地道:“这是当然,毕竟咱掌着厂卫呢,何况顺义也是天子脚下,谁敢在天子脚下怠慢?”
叶春秋心里想,这么说来,只剩下两个可能了,一个可能是,这完全是一群无脑的人自发的行为,一时激愤所致,所以完全无迹可寻。
只是这个可能,叶春秋很快便排除了去,叶春秋久经世故,并不相信这个答案,因为很简单,若只是一时激愤,不可能闹得这样大,还有本事能袭击县衙,这绝不是一时激愤的人能做得出的,何况顺义附近就有军马,随时可能进击,若是他们慢了一刻,不能及时拿住人质,或是除掉城中可能平叛的力量,只怕不需附近的兵马赶来,几个差役就可以将他们彻底拿下了。
如此一来,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叶春秋深吸了一口气,这可能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可能性……
在顺义,有一群人,他们很早前就已经开始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