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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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面色微僵,嘴角抽了抽,迟疑片刻,便道。
“朕还有事呢,呃……”他面露厌色,一副很不愿去见夏皇后的样子。
叶春秋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不由便苦笑道:“陛下,陛下若是不同去,臣弟就不去了。”
朱厚照便恼火道:“这有什么好避嫌的,我让刘瑾跟着你一道去,你不就是怕人说闲话吗?这大白日的,这么多的宦官和宫娥,去吧,去吧,休要啰嗦,朕有事呢。”
他命人将刘瑾叫来,便一溜烟的跑了。
这刘瑾被朱厚照吩咐着杖下留人,心中愈佩服叶春秋起来,他是深知朱厚照性子的,一旦震怒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还以为那几个御史死定了,谁晓得还真被叶春秋拦下,却不知叶春秋和陛下说了什么,于是心里更加谨慎,朝叶春秋友善的笑了笑:“镇国公,咱们动身吧。”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夏皇后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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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却是挑了挑眉,闲庭散步般的走了几步,方才转过身凝视着刘瑾寻问道:“陛下是去哪儿了?”
“这……”刘瑾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只说出一个字,其他的在也说不出口了。
叶春秋瞬时明白了,想来那两个美女,定是勾魂夺魄,否则怎的教朱厚照如此上心,魂不守舍呢!
叶春秋便笑吟吟道:“夏皇后的病,怕也是假吧。”
刘瑾是司礼监太监,整个宫里,怕都有他的耳目,什么事能瞒得住他?这家伙现在又是内行厂的掌印,早就熟悉了业务,叶春秋这样说,也是在试探刘瑾。
刘瑾犹豫了一下,随即笑嘻嘻的道:“还真是瞒不住镇国公呢,这夏皇后,也不是没病,只是有了心疾。”
叶春秋立即颌首:“是啊,这个时候,确实该有心疾,刘公公,夏皇后乃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将来谁更重要,你自己可要有数才是。”
刘瑾凛然,自然清楚叶春秋说的是什么。
那两个女人,虽然现在受陛下宠幸,可不是还没有儿子吗,即便是有了儿子,又能如何,太子的地位,暂时是稳固的,不但有祖宗之法保障着,又得到了叶春秋和张太后的全力加持,很难有什么变故。
这就意味着,刘瑾若是现在没有什么眼色,将来有一天太子做了主,他保准是死无葬身之地。
刘瑾便笑道:“咱是什么人,嘿……就是一个奴婢,别的本事都没有,可是能蒙陛下信任,靠的不就是有眼色吗?这宫里头谁是正主儿,咱会不知?倒是谢镇国公提醒,咱晓得的。”
“晓得就好。”叶春秋笑笑,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的提醒是多余了。
刘瑾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他多说,自然是明白孰轻孰重的。
叶春秋不在多言,疾步往夏皇后的住处去,刘瑾不徐不慢的跟在身后。
于是很快便到了坤宁宫,先是通报,接着在刘瑾的带领下到了寝殿。
夏皇后果然躺在榻上,整个人病怏怏的躲在纱帐之后,已命人预备了锦墩,道:“镇国公,倒是劳驾了你,你且坐下,本宫有话说。”
声音细弱极致,有气无力的。
叶春秋轻轻颌首,坐下之后,刘瑾则弓着身在一旁,道:“陛下特意命镇国公来给夏皇后探病的,陛下很着紧娘娘的身子呢。”
夏皇后隐在纱帐里的面容微微抽了抽,嘴角掠过丝丝苦笑,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反而是打起精神来,淡色道。
“本宫知道了,现在本宫要请镇国公给本宫问问诊,这儿留着几个人就是了,刘公公能否出去给本宫去问问药房,这药送来了没有。”
刘瑾正要应声说是。
叶春秋却是风淡云轻的看了刘瑾一眼,正色道:“随意差遣一个宦官去就是了,刘公公在这里听一听,也没有坏处。”
夏皇后眉头轻轻一蹙,倒是有些犹豫了起来,一时只是看着叶春秋,也不言语,似乎在思虑什么事情。
刘瑾是何等的眼色,忙是拜倒在地,磕了头,道。
“奴婢虽是伺候着陛下的,可是奴婢深知,娘娘和太子殿下,也是正主。奴婢的心里,可是对娘娘和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哪,奴婢就实说了吧,也省的娘娘开不了口,娘娘可是为了那一对兴王送来的sao蹄子而气恼成疾的吗?”
“这两个贱人,嘿……奴婢说实在话,她们这是冶容惑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奴婢早就看不惯了,而今害的娘娘成了这个样子,奴婢心里也是担心着娘娘的身子,真恨不得将这两个贱人撕了。”
这刘瑾倒是大胆,敢在这儿骂人,不过也算是解了夏皇后的疑虑,这刘瑾是明摆着想要跪舔自己了,何况,这是他先开口的,一旦这事儿传出去,自己遭陛下忌惮,他也落不到好。
叶春秋则抿嘴微笑,他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刘瑾,这表起忠心来,还真是一流的很,而且审时度势,竟是半分犹豫都没有。
夏皇后这时便叹了口气,忧声道。
“哎……陛下哪里都好,就是不能识人,本宫也是担心啊,这后宫佳丽三千,本宫可嫉妒了谁来?只是陛下自得了这二女,便整日耽于玩乐,其他事一概不管,这样下去,陛下可怎么吃得消,陛下的龙体,最是要紧啊,你们说是不是。”
刘瑾忙道:“是啊,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叶公爷以为呢?”
叶春秋心里想,这宫里争风吃醋的事,反而拉我进来。
不过这倒也能理解,叶春秋是真正能在朱厚照面前说上话的人,何况以叶春秋和夏皇后还有太子的关系,这事儿,叶春秋是责无旁贷的,由此,也足见夏皇后对叶春秋的依赖。
话又说回来,这事对夏皇后来说,也是一桩隐忧,那两个女人竟让陛下痴迷如此,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陛下现在年轻,将来那两个女人若是生了儿子,这后宫里头,肯定是鸡飞狗跳,虽然太子的地位稳固,却也未尝不是隐患。
退一万步,就算不为太子考虑,这夏皇后虽没有受到专宠,可多少,陛下还是有一点心放在她的身上,现在好了,朱厚照一门心思扑在那两个女人身上,这便打破了宫中的格局,触犯到了夏皇后的根本利益。
思此,叶春秋不由宽慰起夏皇后:“娘娘且放宽心,陛下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致。”
夏皇后在纱帐之后转了转身,似是透过了纱帐打量着叶春秋,接着道:“不,这一次可不同,不是本宫多虑,实是觉得这两个女人,很有手段,春秋,这外朝,本宫没什么人可以信任,思来想去,只有你可以托付一些事,今日之事,可不简单,不可小看了,你可听说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吗?”
叶春秋心咯噔一跳,很是困惑的问道:“那么娘娘的意思是什么?”
直接开门见山,叶春秋也懒得打哑谜了,反正大家也不是外人,索性直接把话往亮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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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章: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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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驻足一看,正是朱载垚,一些日子不见,朱载垚似是又长高了许多,虽只是个孩子,却颇有气度。
叶春秋脸带温和的笑意,看着朱载垚,显出了几分熟悉的亲切,接着道:“太子殿下。”
“是皇叔。”朱载垚眼睛一亮,带着惊喜道:“本宫的母亲病了,我来看看,不料你也在,本宫早想见你了,这一次你随父皇在关外立了大功,我可替你高兴了,噢,我有事和你说,父皇最近宠溺两个女子,这可不是好兆头,母后说,历来天子都是因坏女人而亡天下的……”
刘瑾听了吓了一跳,脸上发红,忙道:“殿下……殿下……这……慎言啊。”
叶春秋反而笑了,道:“娘娘说的对。”
朱载垚听了叶春秋的话,感觉得到而来鼓励般,便来了劲头,继续道:“本宫还听说有几个御史弹劾,差点让父皇打了,亏得皇叔及时阻拦,否则还不知要惹什么风波。”
叶春秋笑了笑,便道:“哪里,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皇叔就再来个举手之劳,将那两个坏女人赶走了吧。”朱载垚毫不客气地看着叶春秋道。
刘瑾咋舌,太子殿下这样嚷嚷,若是真给什么人听了去,可怎么得了?他笑嘻嘻的想要转移开话题。
叶春秋却是深深地看了朱载垚一眼,道:“殿下去看皇后娘娘吧,臣告辞了。”
朱载垚不禁一头雾水,可是叶春秋却是忌讳莫深的快步走了,他只得泱泱地进了寝殿,先是对夏皇后行了礼,接着道:“母后,皇叔似乎对我有些疏远。儿臣问他什么时候赶走那两个坏女人,他便急着告辞了。”
此时反而是夏皇后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的皇儿童言无忌,说的这些话,若是有心人听了去,难免会惹来祸端,便道:“皇儿,你叶皇叔办事,总会想法子办妥的,他不说,只是火候不到,你自己也小心一些,莫要让有心人把你这话听了去,今日拜了皇祖母没有?她将你宠坏了。”
朱载垚心里便寻思,是呢,皇叔很多事情好像真如母后说的那般,表面上不露声色,最后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将事办成了。
其实朱载垚很是厌恶那两个入宫的女人,一方面是她们惹得‘母后’病了,太后那儿,对这两个女子也没什么好话,他专程问过詹事府的师傅,这些师傅大抵也是如出一辙地表现出痛心疾首。
朱载垚小小的心底,便烙印了这个记忆,他左思右想,似乎大家都反对,偏生却没有人跑去制止,于是他便把希望放在了素来信任的叶春秋身上。
今儿见到叶春秋,其实朱载垚挺愉快的,虽然只是说了三言两语的话,可是他感觉他的叶皇叔举手投足,都如投影一般,折射入了他的心底,他不喜自己父皇的性子,反而将叶春秋当做自己模仿的对象。
很多时候,孩子总是会忍不住寻一个偶像去模仿,朱厚垚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
此时,他心里又不禁嘀咕起来,按说,叶皇叔真的能将那两个女人赶出宫吗?若是这样,父皇会不会大发雷霆?
这样一想,他反而心里开始打鼓起来,说起来,他还是挺怕自己父皇的。
叶皇叔,也会受父皇的责罚吧?
朱载垚可是知道那两个狐媚子,眼下可很受宠爱呢,这是太后说的,若是寻常嫔妃,皇祖母怎么会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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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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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没有透露什么,转眼就到了午门,没有再和刘瑾多说什么,旋即便出宫去了。
在这宫外,叶春秋恰好看到了几个御史正在释放,几个锦衣卫给他们解了绳索,正低声说着什么,几个御史见了叶春秋出宫,都一瘸一拐地来给叶春秋见礼。
叶春秋便笑道:“不必多礼了,你们也是尽忠职守,陛下不过是在气头上,倒也不是叶某人为你们说了什么话,陛下回过劲来,怒气平了,怎么会迁怒你们呢?你们是御史言官,仗义执言,是理所应当的事。”
叶春秋只说这是陛下的恩德,可是大家都很明白,若不是叶春秋入宫帮忙说了话,这顿梃杖肯定是少不了的,厂卫的梃杖很厉害,几杖下去,轻则残废,重则毙命,虽然能给他们带来美名,可是现在对这些御史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反正现在名也出了,大家都知道他们悍不畏死,可是打却没有挨,岂不是两头落了好?
他们却依旧谢过,叶春秋也只是一笑道:“诸公心忧国家,我蒙陛下不弃,以兄弟待之,在我心里,我该谢过你们才是。”
叶春秋说着,已是动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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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兴王父子,他们暂时还没有得到命他们就藩的旨意,也只好在这京里住下来。
只是相比于他们来时的门庭若市,现在的处境,却显得清冷了许多。
虽是大过年的,却成了孤家寡人,自绝俸之后,他们已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朱祐杬坐在厅里,看着最新送来的太白集,这太白集和往日不同,从前只是记载一些诗词歌赋,还有八股文章,而今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时文和论及朝政的苗头。
太祖在的时候,明令生员不可言事,可事实上,生员们最喜欢的,恰恰就是言事。
想想一群有功名地人,吃饱了也是撑着,不事生产,无所事事的,不拿一点政局来研究一下,怎么受得了?
毕竟,他们是统治阶级嘛。
而朝廷和官府对太白集的态度,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