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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庶子风流-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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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徐徐站了起来,心里想,遇到这种事,决不能被激怒,被人瞪一眼就杀人全家,这毕竟是都市小说的套路,而要实际解决问题,却必须比别人更冷静。

    叶春秋露出谦和之色,朝刚才那手指他的读书人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这读书人怒道:“谁要告诉你,你来做什么?”

    面对这样无礼的质问,叶春秋却又是作揖道:“若是兄台能够见告,叶某幸甚。”

    这读书人既然敢做如此过激的行为,自然是早就被人嘱咐好了的,其他的读书人可能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可他却显然不是,他就是来煽动闹事的。若是这个时候,好声好气和叶春秋说话,还怎么调动大家的情绪。

    于是这读书人冷笑着道:“你是了不起的镇国公,我不过是个小小举人,贱名不足挂齿。”

    叶春秋对于他的冷言冷语却是依旧不为所动,他双手悬在胸前,已是作揖的动作,和颜悦色地道:“叶某,也是读书人,镇国公……说来其实怕兄台笑话,也是不足挂齿,贤兄还是见告吧。”

    屡次三番,客客气气地只请教对方的名讳,这本来就是读书人与人打交道的方式,先问台甫,再论其他。

    可是叶春秋如此彬彬有礼,一而三再而三地请教,对方却是恶言恶语,这反而让方才的叱责声轻了一些。

    在许多人看来,叶春秋的好坏暂时可以搁置,可是作为读书人,总要知书达理,在大家眼里,这个举人的行为不免失礼了,反而叶春秋虽是国公,却是彬彬有礼,却没有什么出格之处。

    双方只是三言两语,便已是高下立判。

    这举人也有些迟疑了,他分明感觉到场面有点冷了,甚至不少人对叶春秋抱有了一丁点的‘同情’。

    他连忙朝向刘大夏看了一眼,现在倒是他有些下不来台了,若是自己依旧不肯说,对方则是继续彬彬有礼地问下去,这样显然不是办法的,可是方才一直地摆出一副不共戴天的架势,转眼又和对方和颜悦色,似乎也没什么台阶可下。

    在这思绪转念下,他只好恶声恶气地道:“我叫方唐镜。”

    他答了,偏偏态度糟糕。

    叶春秋心里想笑,果然只是个举人,毕竟还嫩得很啊,若换做自己,肯定是更加的客气,某种程度来说,一个人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他的举止才更有杀伤力,反而是那些动辄就喊打喊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人,往往都属于那种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在书里活不过三万字,在现实中,十有八九也是被人吊打的人物。

    叶春秋用一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磁性声音道:“噢,原来是方兄,春秋给方兄见礼。”

    方唐镜反而有些适应不过来,脸上又青又白,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赶上架子的鸭子,却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盛气凌人地道:“谁要你来见礼,我只问你,你来做什么?”

    双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却使许多人大失所望,本来大家是来讨要公道的,叶春秋,也就是这个镇国公大奸大恶,实在可恨,所以大家希望看到的是恶贼伏诛,可亲眼看到叶春秋,见他如此,哪里有半分恶贼的样子?反而更显出方唐镜的咄咄逼人,再者叶春秋年纪也轻,只给人一种方唐镜欺人太甚的感觉。

    只是,许多人依然在想,所谓大奸似忠,这叶春秋既然巧言令色,蒙蔽天子,或许……

    此时,只见叶春秋抿了抿嘴,回答道:“我来,是和大家一样,要讨还一个公道。”

    “什么?”方唐镜随即大笑道:“公道?你要讨还什么公道?”

    许多人也不由哄笑起来,只是这笑却带着满满的嘲讽。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叶春秋却是不露声色,正色道:“当然应该讨还一个公道,刘瑾这个狗贼,如此对待读书人,竟是在这太庙门前将有功名的读书人打死,我叶春秋也是读书人,听闻诸位在此为死去的兄台伸冤,怎么能不来?”

    叶春秋边说,边扫视了反应各异的众人一眼,又道:“刘瑾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这些年来,不知害死了多少人,难道他打了人,杀了人,就可以逍遥法外吗?我虽忝为镇国公,可是当年,也和方举人一样,见此种种,心里生出兔死狐悲之心,此时与大家站在一起,又是何错之有?”

    “若是方兄认为,为这几个死去的兄台伸冤也需分什么人,那么叶某无话可说,叶某可以走!”

    很多时候,太监这类人,他就是个筐,什么事都可以往这儿装,叶春秋完全不介意在背后好好地坑刘瑾一把,狠狠地捅刘瑾一刀子。

    更何况,不是刘瑾故意杀死那几个读书人,现在事情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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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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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   qu 】

    这一下,众人的议论声就显得更热烈了一些。

    叶春秋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噢?我因何故违反了祖宗之法?就因为我追击倭寇?”

    “你不要混淆是非,你是袭了倭国,倭国和倭寇,根本就是两回事。”方唐镜振振有词,显得很是激动:“倭国乃是不征之国,你可知道江南已经闹将起来了?这些年来,倭国一直都在剿倭寇,和咱们的备倭卫一样,就因为你袭了倭国,自此之后,倭寇便会更加横行无忌,将来倭寇肆虐,这个干系,你担当得起吗?何况太祖在时,曾加倭国国主为国王,这是颁了金册的,大诰之中也有明文,命朝廷不得侵扰倭国。现在江南激起了民变,而今你又仗着陛下对你的恩宠,便有恃无恐,现在竟还想来看这几个死去兄台的笑话?镇国公不觉得可笑吗?”

    很显然,他的话很有煽动性,只见刚才那些态度稍稍平和起来的一些读书人,看叶春秋的目光渐渐又不善起来。

    可是叶春秋却是依旧从容,不疾不徐地道:“陛下宠幸于我?”

    “难道不是?”方唐镜冷笑着反问道。

    叶春秋挑了挑眉道:“似乎是的。可是敢问方兄,你可知为何叶某人会受陛下的关照吗?”

    “当然是……”方唐镜正想要搜肠刮肚地说几句‘巧言令色’之类的话,可是还不等他说下去,叶春秋便突然打断道:“我记得,陛下曾夸奖国我,第一次,是在宁波,春秋不才,得知倭人要袭宁波,当时势单力薄,噢,那时好像还只是个举人吧,本来小小举人,在抗倭之事上,也是人微言轻,可是叶某人却还是挺身而出,赶去海宁卫,伏击倭寇,陛下称许我挽救了万千的宁波百姓。”

    “此后,大同大灾,地崩加上瘟疫横行,我得到了使命,毅然前往灾区,赈济灾民,于是陛下称许我,说我拯救了万千大同百姓。”

    “再之后,我去了宁夏,宁夏大变在即,安化王谋反,十万贼军凝聚一起,要将那河西搅个天翻地覆,是我带兵连夜杀入宁夏,斩杀了贼酋,可谓九死一生,陛下又夸奖我,说我为君分忧,避免了生灵涂炭。”

    一桩桩的事,自叶春秋口里平静地说出来,却是惊心动魄。

    周围的读书人,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叶春秋所说的那些事,可以说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只是显然,在此之前,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叶春秋曾做下这些事情。

    若说到那个皇帝近前的红人,每一个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一个人得到了圣宠,只是因为他和刘瑾一样,而人们总是善于忘记别人的功绩,而现在,叶春秋通过朱厚照之口,将自己的功绩一一道出。

    此时,叶春秋突然道:“你们这里,有哪个是宁波人?”

    久久的,一声应下的声音都没有,显然,乌压压的读书人里,无一人是宁波人。

    叶春秋又道:“可有大同人吗?”

    于是所有人相互逡巡,似乎想要寻出一个大同府的人来。

    叶春秋笑了,道:“那么宁夏人呢?可有人在此吗?”

    依旧还是静寂无声。

    叶春秋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他所猜测的没有错,这里没有。

    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甚至有些感激自己,感激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若是这里有一个宁波人,一个大同人或者是宁夏人,只怕自己真正要无地自容了。

    叶春秋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方唐镜道:“你看,方兄,我能得到陛下的恩宠,正是因为如此啊,今日你们将我描绘成一个巧言令色之人,那么敢问,我追击倭寇,又何错之有?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倭寇和倭人不同,那么敢问,你杀了几个倭寇,又见过几个倭人?”

    “我……我……”

    方唐镜也这个时候才想起叶春秋以往所做的事儿,被叶春秋如此反问,还真是找不到说辞,竟是一时哑口无言。

    叶春秋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步步紧逼道:“那么请问,我在保一方平安时,你在哪里?”

    “我……”

    “我平定叛乱,拯救军民百姓时,你又在哪里?”

    “……”

    “今日你在此振振有词,奢谈什么祖宗之法,好,我来问你,大诰之中,口口声声写着生员不可言事,你是举人,算不算生员?这样说来,你一个读书人,居然奢谈国事,是不是罪无可恕?”

    方唐镜有些语塞,事实上,他只是想借机煽动而已,可叶春秋也是读书人,他竟忘了,叶春秋也是读书人中的翘楚,真要辩论,他一个举人,又算得了什么?

    “这……”

    叶春秋却是不经意地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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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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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   qu 】

    其实当叶春秋方才说出从前所做的事,让他们想起他的功绩,那本来对叶春秋反感情绪便渐渐缓解了一些,而现在大家细细思来,也不由想起今日在这里最是积极的人就是方唐镜,何况叶春秋和刘瑾不和的流言确实早就有的。

    叶春秋笑道:“你说你不是从刘瑾的私宅出来,也没有和刘瑾的干儿子喝酒?”

    方唐镜立即道:“没有!”

    叶春秋便道:“那么敢问方兄,你昨夜去了哪里?今日又是从哪儿出来的?”

    “我……”见许多人狐疑地看着自己,方唐镜现在急于要洗清自己与刘瑾的关系,可是话到喉头,却又被打断了。

    叶春秋突然悠悠然地道:“是从刘太保那儿出来的吧。”

    这突然而来的提醒,让有些心慌的方唐镜一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自始至终,他都被叶春秋连声质问,他的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于是叶春秋这么一说,他下意识地道:“是……”

    “那么……”叶春秋很悲哀低看了他一眼。

    其实方唐镜承认他和刘大夏有关系,本质上也无可挑剔,毕竟刘大夏的名声不但不坏,而且非常好,他承认这一点,对他的名声不但没有影响,反而能极力洗清自己。

    叶春秋却已经知道,他完蛋了,叶春秋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刘大夏的身上,他笑吟吟地看着刘大夏道:“刘公,方兄所说的话,没有错吧?”

    自始至终,叶春秋非常清楚,他的对手不是一个小小举人,他的对手是名满天下的刘大夏。

    与其和方唐镜斗口,不如直捣黄龙。

    刘大夏自恃身份,当然不会和叶春秋斗口,可是现在,他却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了。

    他终于张开了眼帘,直直地看着叶春秋,却是显得很平静。

    很显然,若是否认方唐镜的话,这会使方唐镜陷入极为尴尬的境遇,所以他只能承认,没有任何的选择。

    刘大夏不疾不徐地道:“不错,他确实从老夫的家里出来的。”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都不禁在心里想,看来这个方唐镜,确实和刘瑾无关了。这叶春秋,还真是辱人清白。

    可是叶春秋不以为意地道:“这么说来,春秋就有点糊涂了。”

    顿了一下,叶春秋继续道:“刘公和方兄,可是一道来的吗?”

    叶春秋的话显得有点不着头脑,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叶春秋,为了洗清自己,还真是……

    可是……猛地,突然有人明白了。

    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按理来说,刘瑾杀人的时候,既然方唐镜既然在刘府,那么二人得知了消息,肯定会一块来,若是他们都有心来为读书人伸冤的话。

    可是呢,叶春秋清楚他们绝不可能一块来,因为他们既然是同伙,那么就一定要营造一个大家不约而同而来的假象。

    这时人群中有人道:“是方兄先到,而刘公后到的,方兄先在此慷慨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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