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4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春秋似笑非笑地坐回沙发上,心里不禁思量着什么,神色越发深沉。
………………
过了几日,宫中又召叶春秋入宫,叶春秋旋即坐了马车,入宫觐见。
今儿朱厚照却不是在暖阁,而是在文武楼召集了几个重臣商讨军机。
文武楼靠着保和殿,是保和殿的附属殿宇,此时这里禁卫森严,带着肃杀之气,叶春秋抵达的时候,发现几个阁臣,包括了吏部尚书张彩,以及英国公张懋人等,都到了。
朱厚照坐在御案后,神色凝重,正听着谷大用的汇报:“宁波那儿,市面萧条得很,不少富户纷纷远避内陆,或是迁至南京居住,现在外间到处都是流言蜚语,就连京师都不能幸免,都在说妖兵的事,那佛郎机人的大使,只说朝廷若是愿意让佛郎机人开辟一处定居点,再与大明互通有无,便可修两国之好,若是答应,他们便与大明成兄弟之邦,若是不答应……”
“不要再说看了。”朱厚照怒气冲冲地道:“这佛郎机人就有这样可怕吗?当初闹倭寇的时候,各个口岸尚没有如此,现在好了,广州、泉州、宁波,乃至松江诸地,一个个就如同是见了鬼似的……”
朱厚照的脸色铁青,眼睛瞄到了叶春秋,脸色缓和了一些,却又在群臣面前扫过,随即道:“魏国公那儿怎么说的,南京那里有什么消息?”
“魏国公的意思是,朝廷理应委派一员都督,协调江浙、福建、广东诸卫兵马,如此,方能随时应变,如若不然……”
朱厚照皱眉道:“内阁怎么说?”
朱厚照的心情很糟糕,实在是朝野内外的恐慌蔓延得太快太厉害,居然东南沿岸都出现了大量的逃户,这倒也罢了,现在据说连暹罗和吕宋、安南也都有点离心离德的迹象。
这个世界是现实的,当其他人看到了大明的软肋和虚弱,自然而然也就会起其他的心思。
现在佛郎机人表面上遣使致歉,愿修永世之好,可实际上,却是赤。裸裸地威胁着大明朝廷。
若是朝廷不答应,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大明未来数十甚至上百年的时间里,永远都要遭受这群比之倭寇危害更要大上十倍百倍的巨大威胁,江南和岭南等地,本就是大明的粮产重地,若是这样屡次三番的折腾,可怎么是好?
朱厚照问起内阁怎么说,四个阁臣却是一时拿不定什么主意,这也算是千年未有之变局,他们挖空了心思,也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应对。
这一次,是从海上来的强敌,北上的鞑靼人和瓦剌人,还可以通过长城和关隘来抵御,可是这波涛千里的汪洋,莫非还要沿岸修筑出一条长城不成?
《
第一千一十九章:狼子野心(第二更)
《
天才壹秒記住『 qu 】
朱厚照不由摇摇头,叹了口气,才道:“既如此,那就驱逐了这佛郎机的使节吧,朕倒要看看,这佛郎机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胆量,还敢来犯朕海疆。”
于是众人点头,既已商定,便告退出去,朱厚照则是让叶春秋留了下来。
朱厚照看着叶春秋,颇为头疼地抚额道:“哎,朕听说外头流言蜚语众多,许多军民百姓竟是生出了惧怕之心,哎……真是糟糕啊,若是知道佛郎机的巢穴就好了,朕倒可以御驾亲征,直捣黄龙,现在却是来去无影,实在令人生厌。”
叶春秋抿嘴道:“陛下,不妨我们再研究一二。”
朱厚照摆了摆手,显得意兴阑珊,心情糟糕地道:“罢了,朕也没这个心思了,还是歇一歇再想吧。”
叶春秋便作揖,告辞而去,刚刚出了暖阁,便有人来说,刘健命叶春秋到内阁去闲坐。
到了内阁,见了刘健,还是老话题,刘健又向叶春秋问了一些佛郎机的事。
叶春秋倒是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的事统统说了出来:“佛郎机人地处大明万里之遥,万国林立,相互攻伐有千年之久,又与大食人有很大的争端,所以诸国都崇尚武力,可是他们又与鞑靼人不同,鞑靼人虽是尚武,所靠的不过是战马罢了,既不懂得炼金,又不能造船,而佛郎机人偏偏又多推崇匠人,最擅奇技淫巧,他们所造的火铳、火炮,都威力极大,其国的军人征召入伍,都会进行苛刻的操练……”
刘健认真地听完,脸上若有所思,最后不禁捻须道:“哎,咱们大明啊,终究还是承平太久了,若是太祖或是文皇帝时,如何会在乎这些跳梁小丑?”
叶春秋居然点头,道:“若是文皇帝时,有郑和那般的庞大舰队,区区佛郎机人,不足为患。”
刘健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露出苦笑,随即道:“春秋,你又想糊弄老夫了,想造船?且不说海禁,你可知道文皇帝时,为了下西洋,靡费了多少钱粮?钱粮事小啊,可是造船需要木料,就不免需要人力,多少劳力因此而被征用,上山伐木,或是为朝廷造船,若是当真有这么多人去开垦,这些人又能种出多少粮来,民力……终究还是不可靡费为好,百姓困苦,若是地方官府再以造船的名义征丁,不是好事。”
叶春秋知道刘健所考虑的是大局,却还是不免道:“可若是不造船,为这倭寇和佛郎机人四处袭击,损失又是几何?钱粮有的可以节省,有的却是万万不能节省的。”
刘健只淡淡一笑,没有和叶春秋争辩,只是道:“你是少年人,还不明白,有些事,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叶春秋便莞尔一笑,也不觉得刘健是倚老卖老,他只是知道,刘健身处在这个文官体制之中,某种程度来说,也是无能为力罢了,即便是首辅,无论做任何事,都有太多太多的顾虑,凡事都不免要瞻前顾后,大明到了而今,就如一个蹒跚的老人,里头牵涉了太多太多的掣肘。
该说的也说了,叶春秋便准备告辞,正在此时,却有通政使过来道:“镇国公,我这里正有事要禀告,你且莫走。”
叶春秋有些讶异,便驻足。
那通政使对刘健行了礼,接着道:“鸿胪寺那儿,已经开始着手礼送佛郎机使节了,只是那王汉忠却是说,两国虽有误会,难以交往,可无论如何,能否请镇国公送一送他。”
一旁的谢迁觉得好笑,道:“送他去哪里?”
那通政使道:“是去天津卫登船。”
刘健捋须,却是看向了叶春秋,算是询问叶春秋的意思。
叶春秋抿抿嘴,道:“那位王大使,似乎一直对下官有兴趣,不知诸公怎么说?”
刘健道:“自然看你的意思。”
叶春秋沉默了片刻,便道:“他既要我送,我大明乃礼仪之邦,那么不妨就送一送吧。”
拜别了刘健,出了宫去,叶春秋便回到府上,歇了一日,那王汉忠果然次日清早就叫了人来催,叶春秋便穿了朝服,和叶老太公打了招呼,旋即坐车到了鸿胪寺。
《
第一千二十章:礼仪之邦(第三更)
《
天才壹秒記住『 qu 】”
那鸿胪寺的官员却是有些恼了,道:“朝廷待你为尊客,你如何能如此出言不逊。”
王汉忠便哂然一笑,很轻蔑的样子。
吃饱了饭,继续启程,那鸿胪寺的官员年轻,显得有些不耐烦,见那王汉忠上了轿,便上前来道:“镇国公,还是及早将他送到天津卫的好,我看,就连夜赶路吧,反正这一路官道平坦,倒也无惧。”
叶春秋点头道:“如此甚好,一切听刘主簿。”
刘主簿点点头,又与轿夫和差役们吩咐了几句,接着启程。
这一路炎热,好在车中倒还算凉爽,叶春秋倚在沙发上将就睡了一觉,等到起来,天色已是黑了,那刘主簿不断催促继续赶路,倒是把轿夫累的气喘吁吁,中途在个客栈里打了尖,现在已过了北通州,用不了多久,便要抵达天津,谁晓得到了客栈,叶春秋出来透透气,便听到王汉忠的咆哮。
叶春秋进去,见这王汉忠恰好一个耳光摔在了店伙的脸上,厉声道;“瞎了你的眼吗?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佛郎机特使,我这身上的是新衣,现在满是油迹,你赔得起吗?”
那店伙唯唯诺诺,忙是告罪。
刘主簿看他不顺眼,便悄悄到叶春秋身边来,低声道:“镇国公……”
叶春秋却是似笑非笑地负手看着王汉忠气急败坏的样子,低声道:“不必理会,待会儿让人给这店伙几两银子赏钱,把差事办好才重要。”
叶春秋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刘主簿一眼,又道:“大明是礼仪之邦,及早将他礼送出境才最是紧要。”
刘主簿颌首点头。
而那王汉忠口里还在骂骂咧咧:“这是什么东西,瞎了眼……若是佛郎机人,就不会似我这样心善了,遇到这样不识眼色的东西,非要见将他吊死不可。”
既是用过了饭,那刘主簿继续催促成行,王汉忠见叶春秋不理自己,却还是凑上来,笑道:“镇国公,那种子,你当真不买了吗?其实……”
叶春秋打了个哈欠,甚至懒于看他一眼,便径直上了车。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王汉忠脸上露出一丝冷色,狠狠瞪了已经进了车里的叶春秋一眼,眼里掠过了一丝杀机,他森然一笑,却旋即又呵呵地和蔼笑起来,坐进了轿子里。
这一路披星戴月,抵达天津卫时,竟已到了清早,叶春秋让那刘主簿只寻了个客店住下,王汉忠却有些不满,道:“既是大使,理应下榻在官署,怎么可以住在客店里?这客店没法住的,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
他还要继续说,谁晓得叶春秋已经上楼去了,在客店里休息了两个时辰,刚刚起来,那主簿便来敲门,道:“公爷,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清早就送他上船去。”
说着,这刘主簿不禁满腹牢骚:“这样的人,实在是讨厌,寺里看我年轻,资历浅,才让我担负这个职责,哎,我是一日不愿意和他待了,明日他上了船,总算可以轻松一刻,噢,大人急于回京吗?其实这天津卫,颇为热闹的,下官倒是想明日将人送了去,在这里休息两日……”
“不急,你若是留两日,那么我便陪你留就是,却不知天津卫有什么好去处?”
“有一处挂甲寺,据说那儿求神拜佛颇为灵验。”刘主簿局促地笑了笑道:“下官至今只有三个女儿,还未有儿子,所以……”
叶春秋也不禁笑了,便道:“那我也去,我求个女儿。”
刘主簿不由露出尴尬的浅笑,拜别而去。
《
第一千二十一章:富甲天下(第四更)
《
天才壹秒記住『 qu 】偏偏现在出现的佛朗机人,这些从汪洋深处来的不速之客,却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说起此事,刘健脸上便不免透着忧心,道:“这佛郎机人,老夫预感和其他人不同,若是长此以往,朝廷拿不出一个应对之策,势必又是一个心腹大患。”他说到此处,深深看了王华一眼,又道:“可能会比鞑靼人更加麻烦。”
说着,刘健脸上的忧色更甚了几分,接着道:“哎,天数有变啊,这样的困局,却不知要持续多久,现在这些事,搅得老夫心神不宁,外间都说这是龙虾妖兵,莫非当真是妖吗?”
王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状元出身,穷经皓首,也想不到哪一处书里有佛郎机这种不同寻常的敌人,虽然心里也认同刘健的话,却还是安慰刘健道:“刘公也不必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正说着,竟见刘瑾急匆匆地来了。
刘瑾的口里轻喘着气,显然赶得很久,而起脸上还有着明显的焦急之色。
一看这样的刘瑾出现在跟前,刘健和王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面露谨慎之色,刘健率先长身而起,正待要说话,刘瑾已经苦着脸道:“陛下……陛下又不见踪影了……”
又不知所踪?
朱厚照不见踪影已经不是第一次,而起每一次都会闹得宫中不得安静。
可是这一次,刘健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或许是因为有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经历,反而是见怪不怪了,他的神色依旧镇定,只是苦笑道:“可知道去了哪里?”
刘瑾哭笑不得地道:“这……这也说不准,不过极大可能是跑去天津卫了,那叶春秋……就在天津卫……”
王华不由叹了口气,某种程度来说,他也已经有些麻木了,于是他看向刘健,还没说话,刘健则是看着刘瑾,肃然地道:“事到如今,还愣着做什么?去找啊,赶紧派人去天津卫,把陛下找回来吧。”
刘瑾也只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