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狠狠一个巴掌令赵高的话戛然而止,周主簿很不客气的给了赵高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赵高一脸肥肉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猩红的血印。
周主簿恶狠狠的留下了一句话:“你做的好事!”说罢,拂袖而去。
赵高捂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周主簿恼羞成怒含恨而去的背影,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身边有个伙计小心翼翼的凑上来:“东家,这新店还开不开!”
赵高脸上扭曲,狞笑着跺脚道:“滚,滚开!”
…………………………
什么叫做生意一落千丈,现在的博仁堂就真正有体会了。自那棺材铺子开了几日,博仁堂此前每日还有寥寥一些看诊的人,而如今,是真正的连苍蝇都看不到了。
几十个大夫和学徒现在都百无聊赖的或是打盹,又或者拿着拍子打蚊虫,煎药的童子撅着屁股趴在长凳上呼噜声震天,赵高急的上火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足足几天功夫,连一个病人上门的都没有,更可恶的是,从前的熟客也一点踪影都无了。
博仁堂里的一个老大夫更是捋着山羊胡须,摇头晃脑,老神在在的絮叨:“我说,晦气啊,你听听,你听听,这有病人上门才怪了,东家啊,有些话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哎……哎……罢了,不说,不说。”
还真没什么可说的,没生意就意味着现在博仁堂得空耗着,花了大价钱买下来新店门可罗雀,导致博仁堂自己都自身难保,毕竟此前招募了这么多人手,养着这么多人呢,固然没生意,可是薪水还是要给的,除此之外,前些日子进的药材,怕也不能消化,这药材还得小心的储藏着,得防虫防蚁,一个不好若是朝了,又是天大的损失。
所以现在博仁堂等同于是开一天的门,别说挣钱了,反倒是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连个响都没有。
偏偏当初为了买米行,主簿那儿可是花了所有的本金,还欠了不少钱呢,这样亏下去,可如何是好?
而最最恶心的还不是如此,最最恶心的是那棺材铺里的那位叫大牛的伙计,这家伙也不知是叶春秋从哪儿寻来的,那破锣一样的嗓子真是惊天动地,时不时在外头吼一句:“同济棺材,居家好伴侣,呵护您的下半生。”又或者是:“上等桃木,精工锻造,最新人体学巨献,舒适宜人,保管睡进去,下辈子也不愿爬起来。”
听到这些‘胡话’,赵高差点没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偶尔,那棺材铺也会有生意,去买棺材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自是一大帮子人哭哭啼啼,有的还没开口,那悲恸的声音就响起,偶尔再配上几个穿着孝服戴着孝帽的人在门前晃悠,赵高已经想死了,没法活了啊。
不成,还是得去跟主簿大人商量商量,再这样下去,可真就要完了。
现在博仁堂的账面上已经空空如也,再这样下去,下头的大夫和学徒可就要讨薪了,一旦这些人弃了博仁堂而去,将来连东山再起的可能都没有。
赵高心急火燎,本想雇顶藤轿,后来想了想,算了,没钱,还是步行吧。
第八十九章:了断
叶春秋高高坐在医馆里,对于外头的噪音充耳不闻,大牛确实是个人才,不枉自己高薪聘请来啊,这嗓子实在是酸爽的不行。
至于同济堂的生意……
同济堂和博仁堂还是有区别的,那博仁堂就是个普通医馆,可替代性太强,这儿治病晦气,绕过几条街就可以到别处的医馆去就医,这宁波城的医馆多着呢,博仁堂不是必需品。
可同济堂就大大不同了,宁波谁不知道,永春坊的同济堂有神医和神药,最擅长的便是内伤、外伤和骨伤,但凡哪里伤了,在别家不但久治不愈,而且一不小心,就可能因为伤口化脓和感染而没了性命,可是去了同济堂,敷下了叶神医的白药,第二日伤口就可以见好,因而对于绝大多数这一类的病人来说,与其到别家医馆耗着,还不如去同济堂,毕竟病多拖一日那真可能是要去买棺材的,固然同济堂对门的那家棺材铺有点儿犯忌讳,可是架不住人家药到病除啊,非去不可。
所以现在同济堂,可能其他的病痛上门的少,可是这刀伤、骨伤之类的病人却照旧还是登门,本来同济堂的规模就小,平时看个病,舅甥二人也忙不来,现在倒还好,人虽是少了一些,可是每日该看的病照样看,该赚的钱一分不少,只是再没有从前络绎不绝求诊的情况而已。
棺材铺对叶春秋来说是七伤拳,对方一拳下去会被直接打死,而同济堂呢,只伤个三四分,照样活蹦乱跳。
好不容易闲下来,舅甥二人便凑在一起喝口茶,这几日,赵高的情况显然很糟糕,孙琦感觉出了一口气,可是他依然还有隐忧,所谓万事留一线,赵高只是台前的棋子,人家的背后可是主簿大人啊,真要把人逼急了,这鄞县的主簿狗急跳墙也不是好玩的。
不过看着自己的外甥依然镇定自若的样子,孙琦倒是放了心。
这时候对街棺材铺的大牛匆匆的赶来,道:“大东家,小恩公,不妙,不妙啊,赵高出门了,往县衙里去了。”
叶春秋抬眸,看着虎背熊腰的大牛,大牛二十多岁,是个粗汉,平时都是游手好闲的,不过为人倒是很孝顺,他母亲摔伤了,因为没钱看病,这大牛便跑来医馆里哭求,叶春秋帮他母亲治好了病,也就将他留下来;待遇嘛,自然是三餐管饱,每月给一两银子,嗯,他娘的药钱从工钱里扣,不是叶春秋小气,在商言商嘛,毕竟同济堂不是善堂。
叶春秋和颜悦色的道:“大牛啊,你叫的很不错,不过这叫喊可不只是比声音大,得酝酿情感,要用悲戚去感染别人,好了,你继续盯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牛对叶春秋这小神医是打心底的佩服,直将叶春秋当做自己的救母恩人,挠挠头道:“好,我试一试有没有悲……悲戚感……小恩公,我继续去喊了。”
他兴匆匆的又跑回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听到惨痛的声音:“卖棺材,卖棺材,上好的棺材……”
叶春秋摇摇头,悲剧啊,这喊声还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大牛要栽培起来,只能自学成才了。
舅父孙琦呷了口茶,忧心忡忡的道:“赵高已去了县衙里三次了,那主簿可不是好招惹的,他在县里人脉很广,树大根深,春秋……不得不防啊。”
叶春秋怕孙琦担心,安慰道:“舅父,无妨的,我们是做正经生意,在官面上,他们奈何不得我们,甥儿好歹有功名在身,打官司也不怕。假若他们想暗中动手脚,只怕也不易,他毕竟是主簿,真要玩阴的,甥儿和黄御史那边有一些关系,他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遭人弹劾吗?”
孙琦听了觉得有理,自己的外甥现在可是小名人,既是案首又是神医,是舆论的焦点,越是这种风口浪尖上的人,越是无处下口,因为外甥出了一点事,就会人尽皆知,关注的人越多,同济堂反而越是安全。
他摇摇头,叹道:“不容易,春秋有出息啊。”心里颇为感叹,当初自己的姐姐与叶家大少私奔,孙家可谓是大祸临头,这十几年来,背井离乡吃了多少苦头,孙琦跟着人学徒,又入赘到了王家,才勉强情况好转了一些,现在这个外甥出现,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孙琦心里很满足。
叶春秋欲言又止,道:“不过,那主簿为官多年,也绝不是一个草包,眼下倒是有一个隐忧。”
孙琦皱眉,抿抿嘴,把茶盏放下,忧心忡忡道:“啊,隐忧?什么隐忧?”
叶春秋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放在几案上:“这是黄御史从南京给我写的一封书信,除了寒暄之外,还说了一件事,说是此次都察院要各省巡按御史巡按诸府,黄世叔特意提到了一些,此次他巡按的是杭州府,他一个同僚,也即是浙江巡按御史邓健,此人奉命巡按宁波、台州,黄世叔说,这位邓巡按素来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之人,眼中容不得沙子,在都察院里是出了名的牛脾气;他大致会在本月月中抵达宁波,本来这封书信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现在细细思来,那主簿在宁波官面上很难对同济堂下手,说不准会借用外力。”
孙琦失声道:“你是说他会利用这个巡按?”
叶春秋阖首点头道:“极有可能,我现在在宁波也算是有一些名气,所以无论是鄞县县令还是宁波知府,都不会轻易治我,这对他们不会有好处;那主簿浸淫官场多年,哎……小甥这几日在宁波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晓得这做官之人的厉害,所以……还是有备无患为好。”
“舅父,你得托人四处去打探一下巡按的行踪,还有……得盯着那赵高,我总觉得他们引而不发,不会这样罢手。”
喝完了茶,叶春秋逮空便去后头的耳房里练字,他现在每日拿着王华的行书来练习,进步已经不少,话又说回来,自从上次给了王部堂修书之后,现在还没有回音,不知是不是惹恼了那位王部堂,算了,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去多想了。
练习行书有个好处,就是一方面练,同时还可以为谈允贤抄录医书,谈夫人现在刚刚在宁波安顿,所以暂时也不必来同济堂坐诊,可是既然答应了每日将那妇科的医术抄录出来,叶春秋自然要信守承诺。
偶尔,他会给家里修书报个平安,老爹也会偶尔托人送来书信,大抵是一些勉励的话,因为住在舅舅这,所以叶景也颇为放心。
现在似乎最重要的还是将医馆的事解决干净,等到步入正轨的时候,凭着药方还有几个大夫以及谈神医在此坐镇,医馆就可以财源滚滚,自己手头上也就没那么拮据了。
嗯……看来是时候了,也该和那些苍蝇一般的人做一个了断了。
叶春秋目光之中,透着一股自信,他稳稳当当的下了笔,笔下的小楷更加端正一些。
第九十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大人,这次可真的不妙,足足四天,竟是一个病人都没有,此前招募的十几个大夫和学徒,如今只能在那干坐着;无人来看诊,每日的开销却是不少,一月下去,要储藏药材,给付薪金,单这两项,就是几十两银子,这样下去可是要坐吃山空的啊,不,不,如今这山已是空了,柜台里连周转的银子都没有,只能借贷,修葺新店的时候,几个木匠和瓦匠的钱还没付呢,如今也是隔三差五的上门来讨要,再不想想办法……”
依然还是在鄞县衙门对面的这座茶楼雅室,周主簿一脸铁青,看着急得跺脚的赵高,他脸上的怒气更胜,咬牙切齿的道:“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如今你我都是告贷不少,博仁堂的新店和旧店的开销,只怕也难以维持了。”
“不如请县里的差人,直接封了他的铺子……”赵高压低了声音趁机道。
周主簿来回的踱了几步,正待要急转过身,大袖子却是拉扯住了灯架子,那灯架顿时打落下来,周主簿心情更坏:“封铺子?用什么名义,你当本官是天子吗?鄞县是府治之地,本官的上头有县尊和县丞,再上头还有知府、同知,这么多双眼睛,无缘无故的封了一个秀才的铺子,还嫌闹得不够吗?”
赵高吓得大气不敢出,显得垂头丧气。
周主簿将眼睛眯了起来,那瞳孔收缩了一下,掠过了一丝杀机:“办法也不是没有,今夜,你去烧了博仁堂。”
“什么?”赵高吓的面如土色,打了个冷战:“烧博仁堂?”
周主簿冷笑:“不错,就是烧了博仁堂,当然,要小心,火情要控制住,烧得差不多就成了。”
赵高眼睛一亮:“烧了之后,便来县里状告,就说这是叶春秋烧的?”
周主簿却是摇头,狞笑道:“这官司不能走县里,那叶春秋与知府大人的关系不清不楚,而且就算县里来审,叶春秋是秀才,非要经过学官才可,你说他叶春秋纵火,只要不是证据确凿,学官绝不会采信,莫要忘了,那何提学可是将叶春秋视为得意门生,何提学据说要高升了,此番要入京师,进翰林任职;继任的学官绝不会给何提学难堪,多少会袒护何提学这个得意门生一些,下头的这些学官,谁会和叶春秋为难?”
赵高听了,心里有些绝望:“这么说,那叶春秋……”
周主簿却是突然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颇为可怕:“可是即便县尊和学官会袒护他,却有人绝不会袒护,杭州那儿已经送来了公文,都察院巡按御史邓健即将抵达宁波,呵……此人性情如火,出了名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让他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