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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庶子风流-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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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咚咚作响,接着便头破血流,满脸的血污,惨到了极点。

    朱厚照本是大怒,想到刘瑾这个该死的奴婢让春秋惹出这么多的事,可是火气还没出来,竟是愣到了。

    经刘瑾这么一说,他也猛然想起,这些年内库的收益年年高涨,想到刘瑾曾经隔三差五跑来告诉自己,某某中官献上了什么稀罕物,想到谁上缴了内库多少银子,朱厚照的嘴巴张得有鸡蛋大,他猛然明白,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息息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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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黄雀在后(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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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得死去活来的刘瑾,朱厚照目光冰冷,偏偏又有些无话可说。

    天大的火气,现在似乎有点难以发作了,朱厚照便冷冷地道:“从今儿起,约束好那些中官,再有什么差错,朕剐了你。”

    刘瑾战战兢兢地道:“是,是……”

    朱厚照气愤难平地接着道:“记着,叶春秋那儿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活。”

    刘瑾心里微酸,却急忙道:“奴婢知道了。”

    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姓叶的这个罪责,肯定是脱不掉的,呵……陛下终究是心软啊。

    刘瑾知道这一次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于是磕了个头,心中大定,而后道;“陛下,说起来,四川布政使的中官杨贺,倒是送了个稀罕的东西来,陛下看了,保准喜欢的。”

    朱厚照却是恶狠狠地瞪了刘瑾一眼,意乱心烦地道:“滚。”

    “是。”刘瑾忙不迭地告退而出,心里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那姓叶的还想引火烧身,这不是找死吗?还真以为自己有圣宠,得陛下厚爱,就能借此整垮他刘瑾?

    刘瑾背着手,往司礼监去,脸上神色深沉,心里继续想:“咱在詹事府,从陛下记事起就侍奉于陛下左右了,咱身上的这些所谓罪责,哪一个不是和陛下息息相关?想要查新政,那就要从陛下查起,想要查中官不法,又何尝和陛下全无关系呢?这个叶春秋,还真是瞎了眼,现在病急乱投医,当真是找死!”

    心里这样想着,到了司礼监,刘瑾便坐下,他目光阴沉,想着叶春秋现在是万死之罪,若是锦衣卫那儿,再查出点什么,且看刘春秋如何地收场。

    姓叶的,想和咱斗,你还嫩着呢,咱什么样的风浪不曾见过。

    刘瑾仰起面,看着房梁,目光幽深而狠厉。

    现在的刘瑾,已经不再是当初随朱厚照入宫时那样稚嫩了,也不再是那个初掌司礼监时那个遇事就失措的刘瑾了。

    他心里慢慢思量着,还有那刘宇,他现在死了儿子,八成是抱着和叶春秋不共戴天的决心,嘿……他是都御史,管着这么多言官,只要厂卫这儿查出点什么‘料’来,接下来,就该他们登场了。

    只是……

    似乎还不够。

    刘瑾手搭在案上,他自觉得单凭厂卫的罪证和言官的蜂拥而上显然还不足以成事,想要真正让叶春秋死无葬身之地,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

    突然,刘瑾的眼眸张得更开,目光浮出了几分精光。

    差点忘了,还有宗室……

    似乎眼下,也只有宗室能迫着陛下痛定思痛了,天下是姓朱的,陛下是天子,代表的乃是数百上千宗室诸王的利益,这满天下这么多藩王,若是这时候,有人出来表个态,比如周王……那么……

    嘿嘿……

    刘瑾的唇边不由浮出了得意的笑容,脑海里已有了布局,心中大致已有了一些想法,便呷了口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他的摇椅上。

    只是到了次日清早,却有人跌跌撞撞地找到他的跟前,惊慌失措地道:“公公,公公,不好了,不好了。”

    刘瑾昨儿值夜,就在这司礼监的摇椅上睡了一觉。

    此时,刘瑾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才道:“怎么了啊,天又没塌下来。”

    此人连忙道:“公公,外头沸腾了,沸腾了啊,今儿筳讲,东阁大学士杨廷和,翰林戴大宾,一齐当着陛下的面,弹劾新政,弹劾公公。”

    “什么?”刘瑾一轱辘地翻身起来,道:“弹劾什么?”

    “弹劾公公您啊。”

    刘瑾一下子明白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姓叶的那份供状,从一开始就不是去告御状的,也就是说,姓叶的肯定知道靠这个整不跨自己,姓叶的和陛下关系这样好,怎么会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呢?他在陛下面前告不倒自己,为何还要上这份供状?

    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不,叶春秋从来就不是一个愚蠢之人,这时候,刘瑾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家伙真正的目的是给人提供一个口实。

    什么是口实呢?

    这个世上对于清流来说,还有什么比打太监更有吸引力?

    也就是说,刘瑾从进了紫禁城,掌了司礼监开始,其实就天生自带了一个嘲讽光环。

    那些清流官,虽然被死死压制,可是清流是压制不完的。

    本来大家也没想到这一茬来,或者说,也没什么人吃饱了撑着跑去找刘瑾的麻烦,刘瑾毕竟如日中天,他下头有吏部,有都察院的爪牙,这些年更是布置了不知多少党羽在重要的位置上。

    可这就代表刘瑾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叶春秋的罪名,是杀刘芳,是擅自调兵,可现在叶春秋却将这些与刘瑾联系到了一起。

    为什么这样做,豺狼当道啊。

    豺狼在哪里,豺狼在宫里。

    刘瑾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要知道,大明朝从来不缺不怕死的大臣,因为很多大臣,本身就是没有权利的,一个没有权利的大臣,之所以能够位列朝班,靠的就是名声,这就是清流。

    现在叶春秋开了第一炮,打响了反对新政的第一枪,这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早就潜伏在朝中的反刘势力,岂不是正好趁热打铁?

    就比如这个杨廷和,素来就是和自己不对付的,他这挺身而出,会为他换来多大的名声?

    还有那个戴大宾,一介小小翰林,有几个人认得他,可是筳讲时这么一闹,便是一举成名天下知,顿时就成了刚正不阿的典范啊。

    呼……

    刘瑾想明白了这一切事情,倒吸了口凉气,阴沉着脸道:“陛下怎么说。”

    这人道:“陛下不喜,没有理会,那戴大宾骂得有些狠,陛下火了,要将他议罪……”

    朱厚照肯定不喜的,他本就因为叶春秋的事而恼火,现在这些人反对新政,这不就是反对皇帝吗?平时倒也就忍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可是,刘瑾打了个冷颤,脸色刹时灰败,随即道:“要糟,要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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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我弱我有理(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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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刘瑾,再不是当初天真烂漫的刘瑾了,心里直呼糟糕了。

    可以说,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朝中谁不深知那些倔脾气的清流是什么样子?

    若是陛下对此无动于衷,那倒也罢了,可是偏偏,陛下要将戴大宾议罪。

    这无疑就是捅了马蜂窝,这不就等于是告诉大家,刘瑾果然是奸贼,果然是一手遮天,果然蛊惑了天子?

    这国,要完啊。

    当有一个大忠臣跳出来反弊政,反阉党,结果却要被议罪,其他人还能坐得住吗?

    你还是不是清流了?这是陷害忠良的节奏啊。

    对于清流来说,我能骂你,因为我有言论自由,因为太祖皇帝早有圣谕,言官言事无罪,而这个言官的范围,可不只是御史,还包括了翰林,包括了各部的给事中,这其实就是给了一群年轻官员说话的机会,因为这些人大多涉世未深,反而仗义敢言。现在倒好,戴大宾居然要被治罪。以往就算是哪个言官看着不爽,也大多是以其他的罪名去法办,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因言获罪。

    要知道,刘瑾新政之后,便开始大量地安插所谓的自己人,不少人都因此被排挤了出去,南京那儿且不说,几乎十有八九,都是因为新政的受害者,京师之中,刘瑾为了展现自己的权威,更是不知多少人遭了殃及鱼池的,这些人平时怀才不遇,也有一些恪守着理念心怀不满的,更有人熟知新政之害,而担忧国家的。

    现在终于,叶春秋的一份认罪供状,等于是将这把火点燃起来。

    中官有害啊,那安化王为什么会反呢?这里面最大的缘由还是中官祸害。而镇国公原来也是因为反刘瑾方才做出那等惊天动地之事,固然此法不可取,可是不管怎么说,叶春秋都已经认罪伏法了,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寻求原谅,人家既然连这样杀头的大罪都甘愿认了,那么这供状,不啻是一封讨刘檄文。

    檄文一出,振奋人心。

    一方面是叶春秋骂出了大家的心声,这姓刘的一个阉人,算是什么东西,居然骑在大家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而私底下,大家似乎认为,叶春秋与陛下关系甚好,若是其他人,或许不会引起陛下的关注,可这一次叶春秋却有所不同。

    这给了不少人胜利的曙光。

    杨廷和就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东阁大学士何其清贵,就是靠名声在撑着的,没有这个名声,就什么都不是。所以他率先发难,慷慨陈词,倒是没有牵涉刘瑾,而是直接引出了中官五大害,洋洋洒洒,颇有敢为天下先的味道。

    接着翰林戴大宾在筳讲时出班,戴大宾可没有杨廷和这样的斗争艺术,年轻嘛,自然敢言,于是直接痛斥刘瑾,说他任用私人,祸害国家,大有一副势不两立的姿态,恨不得当场将刘瑾撕了。毕竟……我年轻,我胆大,我官儿小,可是我弱我有理。

    朱厚照是怎么也预料不到,好端端的一个筳讲,会闹出这种事。杨廷和的言论,他还可接受,可是戴大宾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于是朱厚照大怒了,直接将戴大宾赶了出去,要交付有司议罪。

    刘瑾感到不妙,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接下来,以邓健为首的二十三个御史联名上奏,要求废新政,裁撤中官,并且追究刘瑾,终于……这团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都察院已经沸腾,邓健像打了鸡血一样,不容易啊,平时眼里本来就容不得沙子,心忧国家,眼看着刘瑾这样的人胡搞瞎搞,这位佥都御史本就辗转难眠,食不甘味;现在倒好,叶春秋那家伙发出了最强音,用实际行动的矛头指向刘瑾,邓健激动了一夜没有睡好,次日清早就开始招呼人弹劾了。

    “你上奏不上奏?现在连小小翰林戴大宾都如此敢言,你怎么可以不说话?你还是不是御史?你有什么资格自称自己是御史?你是不是和那某某人一样,也是刘瑾的爪牙,你是也不是?”

    这显然是一种道德上的裹挟,而且很有效果,都察院热心的御史,已经开始搜肠刮肚地准备上奏了,其中年轻的御史多一些,而那些老而弥坚的,却显然不愿触这个霉头,可是很快,他就遇到了道德上的问题。

    御史清流啊,何谓清流?清流在于敢言,清流在于道德上的完美,现在大家都不惧死,你却做了鸵鸟,你怕什么,你就这样在乎你的乌纱帽?你也配做御史?

    更有甚者,私底下不免有人在议论,据说某某人和刘瑾走得很近。

    那些想要安生的人便禁不住打哆嗦了,御史被传与宫中的阉人走得近,这几乎等同于找死啊,那些明目张胆和阉人勾结的人,从古自今,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哎……作孽啊,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写吧,不骂刘瑾几句,不议论几句新政,这名声可就毁了,毕竟外头的清议已经沸腾,无数的读书人都盯着朝中,据说南京那儿也有了消息,那儿闹得更大,各部堂的官员都在磨刀霍霍,反正他们的政治前途已经止步不前,不骂白不骂,而且法不责众,怕个什么?

    在都察院这儿,邓健这佥都御史竟颇有些像是左都御史一样,神气活现,他一瘸一拐地在都察院的仪门前这挂了牌子,上头记录着一个个上奏御史的名录,谁上奏,就添一个名字上去,算是广而告之,几个差役想要拆,邓健便怒气冲冲地上前道:“谁敢拆一个试试看,怎么,你们也是刘瑾的党羽吗?这是清流榜,谁敢拆,本官就撕了谁。”

    几个差役便唯唯诺诺起来,再不敢动手了,为首一个,则是急匆匆地跑去了左都御史刘宇的公房。

    邓健心知那几个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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