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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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没有迟疑,道:“那么王公,你留在这里。”他看向一脸疲惫的王华,想必昨夜一宿未睡,接着对李东阳和谢迁道:“我们这就出发。”
大家的心情,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这时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一时间,宫中又是鸡飞狗跳,闹了好一阵子。
而此时,已经身在宫外的朱厚照确实是跑了,只是这一次,他逃跑的心情并不愉快,想了一宿,他还是决心亲去宁夏,非去不可,不能手刃朱寘鐇,他觉得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对于出宫,朱厚照倒是有许多办法的,而出了宫后,他便立即拿着从宫中席卷来的银子去买了一匹快马,而后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往宁夏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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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兄弟之义(第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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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知道刘瑾和杨一清西行的路线,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一直到了子夜时分,刘瑾刚刚下榻睡下,便听到驿站外头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刘瑾并不在意,只当是驿传的快骑,可是很快,他便听到了外间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刘瑾便吓得差点要魂飞魄散。
是陛下……是陛下来了。
刘瑾慌忙出去,果然看到在这驿站外头,朱厚照正与驿丁争吵。
刘瑾忙是快步上前,拜倒在地道:“奴婢见过陛下。”
那驿丁原只当朱厚照是哪里来的疯子,既无勘合,竟然口气大得很,说要见刘公公,驿丁当然是不当回事。
可是当这驿丁见到突然出现的刘瑾,而刘瑾向朱厚照拜倒行礼,便吓得也跪了下去,惶恐得全身颤抖起来。
朱厚照则是再不理这驿丁,只是冷冷地看着刘瑾道:“朕决定了,朕要去宁夏。”
“啊……”刘瑾吓得魂不附体。
他当然知道朱厚照要去宁愿,必定是为了要亲自为叶春秋报仇雪恨,可是他更明白这件事关系太大,一旦有什么闪失,自己可就完了。
刘瑾想了想,便道:“奴婢只是监军,却是做不得主,陛下得跟杨大人吩咐才好。”
杨大人自然是杨一清,杨一清若是不肯,陛下自然会把脾气发在杨一清的身上,可若是杨一清肯了,到时候再有什么差错,那也是杨一清来背黑锅。
这种手法,刘瑾可谓是熟能生巧,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朱厚照抿了抿嘴,倒是没有暴怒,显然他比昨日要成熟稳健了许多,只是淡淡地道:“那就去请杨一清来。”
驿站里已是一片混乱,早有人偷偷前去京里禀告了,那驿臣带着官吏纷纷来见驾,朱厚照则坐在了中堂,等着那杨一清来。
“臣杨一清见过陛下。”杨一清朝朱厚照行了礼,他依旧还是一袭布衣,完全不似是一个即将平叛的甘陕总督,倒像是个过路的读书人。
“陛下何故来此,为何事先没有人知会?”杨一清虽然对朱厚照的来意了然了个大概,却还是开口相询。
显然,他是个慢性子,也是个很谨慎的人。
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杨一清,朱厚照的有些印象,朱厚照便道:“朕欲亲征,奈何内阁不肯,朕意已决,决心非去宁夏不可,杨卿家以为如何?”
刘瑾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杨一清,心里想,你若是点头,就是你怂恿了天子去宁夏;可若不肯,陛下近来心情都很糟糕,等着陛下龙颜大怒吧。
杨一清居然很冷静,只是恭谨地道:“朱寘鐇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陛下有亲征之心,可见陛下圣明,既然陛下要去平叛,臣岂敢反对。”
朱厚照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杨一清必定会痛哭流涕地反对的,怎么也没料到这杨一清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不过不管如何,这才是朱厚照想要的答案,脸上的阴沉之色便也淡了一些,随即便道:“很好,朕一路追来,已是乏了,且先歇一歇,明日清早就出发。”
杨一清便行了礼,不卑不亢地告辞回去了自己的房里。
自始至终,杨一清都很冷静,很从容地睡了一宿,次日起来,却是推开了窗,遥遥看着驿站前的官道发呆。
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会儿,有扈从来敲门,道:“陛下问杨先生洗漱了没有,请杨先生立即动身。”
“再等等。”杨一清在房里回应,手扶着窗,眼眸依然看着窗外的官道。
致仕了两年,他一直都在京中,京中的变化,他早已了然于胸了,所以他显得从容不迫。
直到天微微亮,杨一清才慢吞吞地洗漱,直到那边已经不耐烦,朱厚照亲自破门而入,怒气冲冲地道:“杨爱卿还要拖到何时?”
朱厚照的话音刚落下,外头无数的马蹄声便传来了。
朱厚照脸色一变,忙是冲到窗台上去看,便见浩浩荡荡的马队自京中朝这儿来,官道上无数的人马如云蔽日,宛如长蛇。
这时杨一清正色道:“陛下,臣万死。”他口里说万死,却是镇定自若:“陛下乃万金之躯,要身临险境,臣身为臣子,既不敢拒绝,可是也绝不敢无动于衷,昨天夜里,臣已命人捎了口信……”
“你……”朱厚照气得怒瞪着杨一清,竟是说不出话来。
杨一清则跪下给朱厚照磕了个头,道:“请陛下责罚。”
朱厚照跺了跺脚,忙是起身要逃,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显然追来的人早有准备,一队是往官道来,又一队快骑自小路出发,直接将驿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过不多时,便有许多大臣进入驿站,刘瑾匆匆赶来道:“陛下,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还有诸官求见。”
“诸官?什么诸官?”朱厚照急迫地道。
“就是诸官,百官都来了,还有……据说……凤驾也正在赶来……”
凤驾?既是凤驾,肯定不会是夏皇后,夏皇后是管不住朱厚照的,这凤驾多半是张太后了。
朱厚照怎么也料不到母后会亲自来,也一时乱了方寸,慌忙地道:“刘伴伴,你跟着朕化妆成这里的胥吏,赶紧动身吧。”
刘瑾哭笑不得地道:“陛下………奴婢不敢……”
朱厚照气急,却一时束手无策,便冷笑道:“朕说过,朕非要去宁夏不可,不许他们进来,朕就在这驿站呆着,他们若是不肯,朕就在这里住下了。”
朱厚照彻底地恼了,而外头的百官偏偏不得召见,又不敢进去,自然不敢让朱厚照轻易出来,这小小的驿站,竟是热闹起来。
直到张太后抵达,张太后亲自进入了驿站,张太后得知叶春秋死在了宁夏的时候,亦是心里万分难受,毕竟是女人,只有一个亲儿子,而叶春秋是他唯一的义子,闻到噩耗,自也不禁悲恸,此时朱厚照又要胡闹,反而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见到了朱厚照,张太后竟是出奇的没有痛苦流涕,也没有大声呵斥什么,母子二人只是静静地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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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捷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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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别人这样说倒也罢了,偏偏说出这些的话的人居然是邓健。
他知道邓健和叶春秋的情谊,自己对邓健嗤之以鼻的时候,叶春秋可没少在自己的面前说邓健的好话。
现在倒好,这邓健居然是过河拆桥……
这样的人,不能原谅!
现在的朱厚照,本就是又悲又痛,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是龙颜震怒,他厉声道:“邓健当真这样说?”
刘瑾连忙道:“千真万确,奴婢怎么敢隐瞒陛下呢?本来奴婢是不该拿这样的小事来让陛下烦心的……”
“这不是小事。”朱厚照冷着脸道,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
自叶春秋的死讯传来,朱厚照便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情绪之中,心里总是想着,自己该做些什么,可是现如今……
他冷若冰霜地道:“传朕口谕,僉都御史邓健,素无德行,胆大妄为,诽谤忠烈,即令内廷杖责,打,狠狠地打!”
刘瑾得了口谕,心中大喜,却是努力地崩着脸道:“奴婢遵旨。”
那邓健是个刺头,据说还和谢迁有些关系,更是和叶春秋关系匪浅,一个这样的人,对于刘瑾来说太重要了,叶春秋已经死了,现在终于到了刘瑾扬眉吐气的时候。
现在许多大臣,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厉害,这个时候,正是借着这个邓健好生地提醒一下他们最佳时机。
于是刘瑾一脸杀气腾腾之色,立即带着口谕,寻了数十个锦衣校尉,这才到了外头百官面前,扯着嗓子道:“陛下口谕……”
他念完了口谕,众人哗然,想不到堂堂僉都御史,只因为一言不合,就要梃杖。
梃杖大臣,自先帝以来,就几乎废除了,到了朱厚照登基,其实这几年都是相安无事的。
毕竟朱厚照虽然爱胡闹,可也受过先皇帝的许多熏陶,对待大臣还是极少下重手的,当初讨厌的王守仁讨厌得很,也不过是将他流放去贵州龙场罢了,而令人闻之变色的梃杖,却是万万料不到又要开出先河了。
刘健皱眉道:“刘公公……”
“不必说了。”刘瑾阴测测地一笑,道:“咱不是说了吗,陛下身心俱疲,任何人都不见,咱传的乃是陛下的口谕。”
此时的刘瑾,已是得意到了极点,他看到许多人露出了后怕之色,却又有人义愤填膺。
于是他咳嗽一声,自有宦官给他端了把椅来,而后他好整以暇地坐着,面对着诸官,却是眼睛微眯,身后早有锦衣卫准备好了朱漆木牌,各自分列一边,一个个杀气毕露的样子。
许多人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刘瑾的架势,分明是要杀人立威了。
但凡廷杖,被打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只需加一点力道,直接打断腰或是脊椎,几乎是无人可活。
刘健诸人的心里皆是冒出了森森寒意,谢迁已经忍不住怒气,正待要上前,却见几个锦衣卫已经冲上前去将邓健拿住。
邓健被他们反剪着手,却依旧挺直着身板,怒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刘瑾,倒是并无惧怕,反而道:“刘瑾,你打死我吧。”
死到临头,还想嘴硬,这位邓御史的事迹,刘瑾也是略有耳闻的,他旋即一笑,心里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是不打死你,如何立威呢?
刘瑾便笑呵呵地道:“来,给咱动手,重重地打。”
打字前头加了重重二字,这些力士还怎会不明白?这是非要打死不可!
于是这些力士将邓健捆住,有人高高举起了朱漆的廷棍,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些刘瑾的心意。
却见刘瑾坐在椅上,仰脸望天,只留了个下巴示人,一双二郎腿颤颤悠悠,好整以暇的样子,随即慢悠悠地从他的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行刑!”
一个锦衣卫的小旗官手执木棒走到邓健身后,口里只说了一句:“得罪。”
二字落下,木棒便狠狠地拍下。
啪……
咔咔的声音传出,恰好这一棍先是打在腿上,这小旗官分明是按着刘瑾的心思重重地打,即便是重重地打,也绝不会一击致命,而是先从腿骨开始,等这被廷杖之人先要饱受毒打之痛,最后再一下拍断脊椎,在痛不欲生之时,结果掉性命。
那咔咔的声音,恰是骨头碎裂的声音,邓健只是闷哼,口里厉声道:“阉贼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也料不到,到了这个时候,邓健竟还如此硬气,刘瑾却是不为所动,唇边浮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脸上完全轻描淡写的样子。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阵快马奔跑的声音,一快马自京中而来,很快便到了众人跟前,飞马上下来一人,道:“通政司有宁夏来的消息,要急奏陛下……”
宁夏来的消息?
众人不难明白,现在宁夏成了天下的焦点,而今有了消息,肯定是第一时间飞马来启奏的,刘瑾一听,倒是来了兴趣,翘着二郎腿道:“拿来。”
他一说拿来,那通政司的差役哪里敢怠慢,忙是将这奏报传上。
奏报是什么,刘瑾懒得去管,反正叶春秋已经死了,宁夏那儿传来什么消息,无论是反叛如何愈演愈烈,都和他关系不大,他捏着奏报,却并不急于立即去呈报朱厚照,依然老神在在地坐着,眼睛眯着看向那行刑的锦衣卫小旗:“愣着做什么?行刑哪,都死了吗?”
那小旗点头。
刘瑾才是笑吟吟地低头看手上的奏报。
这奏报的封底,这字倒是熟悉。
怎么说呢,这一行字写得明白‘捷报’。
捷报?
安化王之乱就被平定了?这是哪个家伙如此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