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4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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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拟的必要都没有,直接就可以束之高阁了,可是现在朱厚照重新一本本去看,却总觉得在这许多一派祥和的奏疏背后,似乎隐匿着什么,只是隐匿着什么呢,朱厚照也一时说不上来,他只好继续皱眉,苦思冥想起来。
从某种程度来说或,朱厚照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不过是贪玩和情商低而已,正经事他不太感兴趣,可是涉及到其他事,他却极为敏锐。
当初倭人来袭,诸侯就是从许多的奏疏里翻出了蛛丝马迹,历史上他还曾亲自去宣府,居然指挥了大军击溃了来犯的蒙古铁骑,单凭这一点,就可看出朱厚照绝不是省油的灯。
凡事就怕认真,宁夏都司属于边陲,而且许多年来都太平无事,和宣府辽东虽都属于边镇,可也因为一直太平,所以大家对这里都不太在乎,现在朱厚照将这些故纸堆里的东西统统翻出来,相互印证,最后不由道:“那大理寺少卿周东度倒是很有意思,他上任之后,居然清丈出了数百万亩田,才短短几年,就为朝廷节省了这么多公帑吗?”
刘瑾便堆笑道:“是呢,他的口碑,在朝野内外都是交口称赞的。”
朱厚照却又皱眉道:“可是他既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为何要请辞,想要回到京中来,让叶景去接替他?”
“这……”刘瑾讪讪道:“他自己说身体有所不适。”
朱厚照继续问道:“若真的不适,何以要回京?这可是千里迢迢啊,真有不适,他如何赶得了这么长的路?”
“或许……或许病情还未到那个地步,宁夏那儿毕竟苦寒了一些。”刘瑾忙道。
“不对。”朱厚照咬着唇,眼带狐疑,道:“他立了这么大功劳,为朝廷节省了这么多的钱粮,单凭这个政绩,将来便是拜为尚书也是足够了,有这份资历,足以显赫一时,可是他却急着要走,偏偏要将这巨大的政绩拱手让人,若朕是他,便是死也要死在宁夏不可,否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刘瑾忙是讪讪笑道:“陛下圣明。”
朱厚照接着道:“这里倒是有一份弹劾的奏疏,乃是宁夏副总兵官上奏的,说此人作恶多端,你来看看,为何此前朕不见这份奏疏?”
“这……”刘瑾看过之后,道:“陛下日理万机,这样的奏疏又不甚紧要,不过朝廷对此极为重视,还是委派了人去宁夏查问,不过并没有发现周东度的恶形恶状,反而去岁的时候,交付差事的钦差还狠狠地夸奖了周东度一番,也正因为如此,也就就此作罢了。”
“可是这副总兵官却是没来由的死了,是吗?”朱厚照拿起一份讣告:“你看看,他病故了,为什么在这其间,他就突然病故了呢。”
“这……”
朱厚照眯着眼,继续翻阅下去,其实这些奏疏都只是透着只言片语的信息,有很多,甚至根本不具有任何的准确性,可是将这些奏疏联系在一起,令朱厚照的心里莫名的有着不一样的认知,他猛地身躯一震,突然道:“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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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章:一切都明白了(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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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连父皇都曾称赞他是贤王!
贤王吗?
朱厚照眯着眼睛,暗暗在思咐,若是贤王,那么进一步大胆地推测,那个副总兵所弹劾的确有其事,这位贤王何以不发一言?
这不是贤王该有的风格啊,钦差在地方上倒行逆施,被当地藩王弹劾的事也不是没有,没有理由这位贤王会保持沉默。
除非,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又或者是,这位贤王有其他的打算?
朱厚照渐渐有了启发,当他全心全意地关注起一件事的时候,不免挖空心思去琢磨起来,他猛地张眸,皱眉道:“去岁的时候,宁夏的几个武库失了火,这件事可是有的吗?”
刘瑾愣了一下,随即道:“奴婢去查。”
朱厚照摇头道:“不必查了,这没有说,朕当时听到武库失火,还大发雷霆,边镇武备松弛若此,绝不是小事,因此罚了几个卫指挥,申饬了宁夏总兵何锦……”朱厚照眯着眼,眼中的疑虑越来越大:“按理来说,怎会这样的不小心呢?会不会是……有人需要一批武器,这才失火,而后又让朝廷补充?噢,后来又送去了不少的武备吧,呵呵……还真有意思啊。”
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的身子猛地一震,道:“不好!”
朱厚照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道:“宁夏,有人要反。”
“什么?”刘瑾怎么也料不到朱厚照会突然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却见朱厚照已是满脸阴沉,眼眸中闪露着难得的几许精明之色,道:“周东度如果是倒行逆施,却无人过问,而若是不过问的理由是,有人在有意地放纵周东度,甚至巴不得周东度闹得越厉害越好,他便好收买人心;还有,此前烧毁的武库,就是为了藏匿一批军械,用处不言自明,还有……”
他连说几个还有,刘瑾不得不佩服朱厚照的脑洞很大,想象力实在惊人。
可是细细一思,虽觉得是有些危言耸听,却又似乎合情合理。
这时,竟见朱厚照突然将手中的奏疏撕成了碎片,大叫道:“来人,来人……朕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春秋为何会那样,也明白为何他临走时,说是到时朕会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朕……一切都明白了。”
狠狠的一拳,朱厚照砸在了案牍上,他声音带着凄厉,道:“春秋慧眼如炬,朕能猜测出来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父亲被派去了宁夏,所以他非要去宁夏不可,难怪这年关将近,他竟然跑来寻朕,他是要救父啊,可是……他对着朕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能说,安化王要反吗?他不能说,他若是说了,就是离间宗室,安化王不反,他就是从中作梗,他不能说,不能说的,他明知如此,只好选择将一切藏在心底,可是为了救父,他是拼了命也要去宁夏的,所以他才会宁可和朕反目,朕……竟然不自知,还以为是他疯了……他现在到了宁夏了吗?如果真是周东度倒行逆施,那么宁夏诸卫一定会生出反心,加上安化王的两卫人马,这可是足足六七万边军啊,若是再招募一些散兵游勇,就是十万……还有……还有……那安化王若反,必定处心积虑,暗暗积蓄力量,而春秋出现,安化王又怎么会轻易让他逃脱,可是春秋只有六百人来人,六百人能做什么?天……”
一口气把心里的忧虑都说了出来后,朱厚照打了个冷颤,感觉身上有一股深深的寒意,使他心寒到了极点,于是他突然狠狠地瞪了刘瑾一眼,厉声道:“命人派快马,要快,飞马去宁夏,召回叶春秋父子,立即叫谷大用来,让他动用厂卫的一切力量,就是现在,就是现在!”他连说两个现在,继续道:“就是现在,即刻派人拿安化王,无论用什么名义,先拿了再说。”
喘了口气,朱厚照突然又吼道:“还有那个该死的周东度,一并给朕拿了!”
刘瑾在一旁把朱厚照的话听了个清楚,此时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样子,道“陛下,奴婢这就去。”
还不等刘瑾踏出暖阁,朱厚照突然又叫住了他:“刘伴伴。”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厚照突然目光深沉起来:“朕知道……你和叶春秋有嫌隙……”
“这……”
朱厚照严重的深沉变得冷起来,如那冰尖般锐利,冷冷地对着刘瑾道:“但是你要明白,朕要春秋活,你懂朕的意思吗?你若是中途有什么拖延,你会知道什么后果的。”
刘瑾万万料不到朱厚照说这样的话,其实他方才听到安化王要反,虽是表面显得惊慌,心里却反而大喜过望,那叶春秋就在宁夏呢,若是……甚至只要自己传递消息的时候,故意放慢一些,或许那叶春秋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没心没肺的朱厚照,居然看穿了他的居心。
他忙道:“奴婢……敢不尽心竭力吗?奴婢……奴婢一定全力以赴。”
“这就好。”朱厚照一脸的威严,点点头道:“去吧。”
小皇帝此刻,低下了头,他不由在想,若是万一,真到了万一的时候,自己是叶春秋,只有几百人在侧,应当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口里道:“来人,拿舆图来,要宁夏的舆图。”
朱厚照已感觉自己冷汗淋漓,后襟已经湿透了,他看了宁夏的舆图,片刻之后,失魂落魄地坐在御椅上,口里喃喃道:“若是急行,现在应当到了,他见了他爹,既然知道有人要反,而他人少力薄,应当会赶紧带着人离开吧,现在走,理应还是来得及的。”
只是……他真的会离开吗?朱厚照想起当初叶春秋毅然决然地去大同,无论如何规劝也不肯回的一幕,这个家伙……以他的性子……
哎……但愿他能够平安吧。
朱厚照失神地看着堆砌了整个案牍的奏疏,一时显得无比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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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从龙(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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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架子。”镇守太监李增笑嘻嘻地道。
朱寘鐇依旧是一面温和之色,显得不以为意地道:“无妨,少年人心气高罢了,不必理会,诸位肯登门,本王就已荣幸之至了。”
姜汉和李增忙想要吹捧朱寘鐇几句,可是这时,却发现外间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姜汉和李增二人在中堂,不禁皱眉,却见这时候,副总兵官何锦突然带着一干精锐的武士进来。
姜汉与李增是认得何锦的,此人从前不过是个小小千户,却因为和安化王交好,从此平步青云。
何锦今日却是一脸肃杀之气,到了堂前,堂中的重要宾客们俱都噤声,宴会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看向那位突然带着武士出现的安化王心腹。
朱寘鐇站了起来,怒斥何锦道:“今日乃是本王寿宴,何锦,你要做什么?”
何锦却是凛然无惧地道:“殿下,宁夏卫反了,宁夏其他诸卫也已哗变。”
什么?
一言既出,堂中除了某些知道底细的人,绝大多数人却都惶恐起来。
反了,这怎么可能?
在座有不少是武官,如总兵官姜汉,他不由道:“那么宁夏卫指挥何在?让他来见我。”
何锦却依旧站着,看都没有看姜汉一眼,对姜汉全无敬意,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只是按着刀,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安化王朱寘鐇,道:“而今宁夏内外,俱都苦新政久矣,天子昏聩,望之不似人君,那庙堂之上,豺狼为官,自新政之后,多少弟兄被朝廷视为冗员?多少人被朝廷革除,我等镇守边镇,功高劳苦,却要受那些豺狼盘剥,摇头摆尾,看那些中官的眼色行事,而今安化王贤明,又是太祖血脉,理当靖难,诛杀帝侧的豺狼,降服不臣,方可天下归心!”
听了何锦的话,朱寘鐇面无表情,只是举起案上的酒盏,轻轻呷了口酒,不露声色。
坐在一旁的总兵官姜汉和镇守太监李增几乎是瘫坐在了椅上,李增面色如纸,他尖锐的声音道:“咱……咱家身体有所不适,告辞,告辞……”他勉强地站了起来,只想要离开这里。
谁料何锦一下子挡住了他,满目冷然地看着李增,对他狞笑道:“李公公不愿从龙吗?”
李增打了个激灵,嚅嗫着不敢说话。
而这时,一道白虹闪烁,何锦没有迟疑,已是长刀拔出,狠狠地一刀扎在了李增的心口上,李增立即发出了一声哀嚎,浑身颤抖,随即鲜血喷涌出来,他回头看向朱寘鐇,却见朱寘鐇已是再次坐了下去,一脸冷静地喝着酒,对此视若无睹。
李增捂着自己的胸,旋即瘫下,再也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双瞪大的眼睛再看不到任何的色彩,只有那殷红的血自他的胸口依旧泊泊而出。
看着躺在地上,应该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李增,众官吓得面如土色。
此时,总兵官姜汉则是暴怒道:“大胆,何锦,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造反吗?来人,来人,将这反贼拿下。”
可是附近的侍卫,甚至是总兵官身后垂立的亲兵,却都眼里闪烁着一股恨意,没有人听他指挥,显得无动于衷。
姜汉已是冷汗淋漓,忙是看向安化王朱寘鐇道:“殿下,殿下……何锦是在误殿下啊,殿下乃是龙子龙孙,乃是皇亲,怎可误信何锦这些奸贼之言?请殿下诛何锦……”
朱寘鐇却是很冷静地抬起眼眸,他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地搭在案上,看着泣血陈告的姜汉,却只是道:“本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