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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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筱田三郎冲杀在最前,能成为倭人的首领,自有过人之处,他的眼中,镇国新军诸生已经越来越近,只是……他看不见他们的luo露在外的身体,浑身上下,竟都是板甲包裹,护手、护膝、护肩、护心、护腿、护胸、便连靴,竟也散发着钢铁的幽光,只有那一双双露出来的眼睛,那眼睛……竟令筱田三郎有些迟疑了。
他曾经屡屡侵犯大明的边镇,正因为如此,对于大明的官军,他实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些人一旦遇到不要命的倭人,或许远远的还能勉强保持勇气,而一旦杀近,他便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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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战胜之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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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以伦比的荣耀感,使他面对任何的敌人,从来都不觉得有丝毫的激动,因为……战胜之神,永远都在自己的身边。
咔咔……
蓄势待发的第一列镇国新军已经开始挺矛,旋即整齐划一地狠狠前刺。
无数锋利无比的钢矛一齐刺出,破空的声音之后,那第一个冲杀而至的筱田三郎已是扑入了敌阵。
筱田三郎惊愕地发现,当密集的钢矛刺来时,自己竟是完全无法躲避。
这是什么感觉呢,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明明他有极大的勇气,明明他纵横四海,彪悍无比,明明他的刀下不会有几个敌手,可是甫一接触,他顿时发现自己的刀法根本没有了用武之地,在这种简单而有效,整齐划一的钢铁堡垒面前,再高明的武士,竟也变得毫无用处。
猛地,他的头皮似是要炸开一般,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生死只在一线,他想要避开,而此时,钢矛却更快。
嗤……
筱田三郎依旧穿着劫掠来的一身倭国铠甲,这种全身包裹的铠甲曾救过他很多次,可是这一次……他不幸地发现,这种防护优良的倭国铠甲在遭遇钢矛的时候,那钢矛竟如扎纸一般将他的铠甲扎穿,而后,钢矛余力未尽,直接贯穿入他的皮肉,直接自他的胸后刺出。
呃啊……
筱田三郎出生入死,自然经历过无数的凶险,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曾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明军的流弹所伤,也曾想过,自己可能会遭遇风浪,被那风浪席卷,葬入海中,可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死得如此憋屈,空有一身勇力,竟是被这最朴素的阵法,只一合之力,还没有伤到对方的一根毫毛,便已被钢矛贯穿了身体,刺穿了心肺。
他头仰着,钢矛已经抽出,鲜血泊泊地自他的胸口流出,他灰白的眸子看着月色的最后一幕,这纵横海上的盖世凶寇,就这么倒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钢矛已收,旋即又是刺出。
镇国新军诸生,只是镇定,镇定得不像话,他们机械式地做着这样的动作,宛如死神,收割着一个个冲杀而来的生命。
没有人激动得爆发怒吼,百人如一人,凝结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一股死寂中的力量,他们做着最简单而重复的动作,而他们的脚下,已是尸积如山。
无数人倒下,更多人开始仓皇而逃。
兵败如山倒,勇气终有耗尽的时候,当看到面对这钢铁堡垒无能为力,甚至连与敌人同归于尽都成了奢望的时候,在这月色之下,恐惧便蔓延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跑,要躲得远远的,离他们远一些!
于是无数人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要逃离这里,没有人敢回头,皆是丢盔弃甲,向四面八方逃散。
哨声再次响起,这是追击的口令。
镇国新军的追击,都是有章法的,五人一组,宛如形成了默契一般,各个小组之间保持着足够的间距,而后散开,每组的五人,保持着一丈内的距离,谁来断后,谁来追击,谁来负责拱卫左右两翼,各司其职;而各组之间的间距,是在三十丈内,这就保证,一旦附近的镇国新军遇到了麻烦,而附近的各组能够在短暂的时间之内进行驰援。
一组组的镇国新军犹如猛虎一般,狠狠地扎入了慌乱的羊群之中,无数的哀嚎声传出,丢盔弃甲的人原以为逃出生天,却是发现那身后追击的镇国新军竟如跗骨之蛆,总是在他们气喘吁吁,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身后便又传出了哀嚎。
这些人的体力,如何比得过每天都要经历高压体炼的镇国新军,镇国新军虽然是以散形进行搜索,可是每每战斗之前,都会有专门的布置,会下发战斗地点的地形图,哪个地方有河流,哪个地方是林莽,哪个地方适合逃窜,这些镇国新军的诸生早已将今日的所有方位烂熟于心,他们早已成为了最专业的杀人机器,所以他们从不激动,无论如何时候,都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们只是不疾不徐地开始追击索拿,那些气喘吁吁跑不动的人,他们一脚踢翻,而后钢矛朝着地上狠狠扎下,鲜血溅射,而后他们很利索地拔出长矛,这一切的动作,都是行云流水,而且绝不会出现一拥而上的情况,往往发现了一个逃敌,负责追杀的人负责捕杀,其余人则各自在旁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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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热血沸腾(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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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在跑,他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依然不能停下来。
对于许多人来说,焦芳是主心骨,于是他疯狂地逃,其他人也跟着他逃,可是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体力便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那刚刚还不见踪影的镇国新军诸生,竟在这时又从黑暗中出来!
他们又出现了,不疾不徐的,颇有几分龟兔赛跑中,那乌龟的淡定。
而焦芳诸人悲催地发现,这些人简直就是疯子。
没错,绝对都是疯子,仿佛不管自己如何逃窜,对方都是好整以暇,不疾不徐地追赶,可当自己跑得气喘吁吁地以为自己能活下来,却又很快,这些人又出现了。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逃,逃得筋疲力尽,逃到几乎要窒息。
累得几乎虚脱的焦芳,此时让一个壮仆背着,其余上百个族人和倭人以及参杂其中的佛郎机人,每一次看到了一丝可以喘息的希望,想要停顿,想要小小休憩一下,黑暗之中,那铠甲和钢矛所发出的幽光又出现了。
这些人……仿佛是不知疲倦的机器,竟是没有任何的疲惫感,焦芳等人哪里知道,镇国新军的诸生,每日穿戴着这厚重的铠甲,清晨起来,就是长跑数公里,再加上上午操练的炼体术,或许他们未必个个都是刀剑的高手或者是名家,可是他们的协作能力,他们的纪律,他们的体力和耐力,绝对冠绝天下,现在莫说只是追击一伙筋疲力尽的残寇,便是此时此刻,让他们从这里马不停蹄地赶去天津卫,他们也绝对会按时抵达。
一个单独的镇国新军生员或许只是数人敌,可是十个新军的生员凝聚在一起,就是百人敌。
终于,尾随在焦芳身后的数十个倭人实在忍受不住,有人高呼一声,便咆哮着朝着后队追来的一个镇国新军小组冲杀而去,其他数十倭人也是一拥而上,他们疯狂地爆发着最后一点体力,想要以多胜少,将这追来的五人杀个干净,至少自己死之前,可以宰几个镇国新军生员,也算死得其所。
而这时,一看到他们的动静,小组中居中的人立即吹响了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铁哨。
刺耳的声音立即划破了夜空,一长一短,这是求援的声音,紧接着,小组中的五人立即挺矛,蓄势待发,他们宛如沉默中的饿狼,不疾不徐,有条不仅,而后一起肩并着肩,开始向前徐步前行,身子微微前倾弓起,待那些倭寇一杀到,不需口令,各自已有了默契,五根钢矛一齐刺出,顿时一股血雨飘洒而起。
数个倭人便倒下。
后队的倭人依旧杀至,那五名镇国新军依旧镇定自若,没有胆怯,继续突刺。
此时已有一个倭寇趁机包抄而来,狠狠地斩在了一个镇国新军钢盔上,铿锵一声,金铁交鸣之后,火花四溅,而此时,附近的两个小组已经挺矛而来,形成了三面包抄的局面。
几乎每一个镇国新军诸生都在执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没有急于冲杀而来相救,而是迅速地散开,组成一个网子,开始缩紧包围,厮杀的小组依旧突刺……突刺……
十几个倭人顿时倒地,其余倭人大惊失色,不得不又开始想要奔逃,而此时,包抄来的两个小组杀到,轻车熟路地将人截住,长矛一处,血雨腥风。
这绝对是一面倒的屠杀,这些平时凶悍无比的倭寇,此时此刻,面对这种新军的战法,简直没有一丁点的还手之力,就好像是一支现代军队即便没有先进地枪炮,可是回到了古代,面对着一群所谓的精兵,阿富汗战场上,英国派遣的军队其实并不畏惧和kb份子短兵相接,因为拼起刺刀,这种训练有素的军马,即便面对数倍的敌人,也可以做到完成,他们所畏惧的,反而是突如其来的流弹,或是莫名其妙的地雷。
而现在,面对这种武装到了牙齿,体力充沛且训练有素的镇国新军生员,所谓不可一世的倭寇,就如一群羔羊,哀嚎声很短促,战斗进行得也非常快捷,因为三个小组十五人,没有一个人闲着,各自行使着自己的职责,自己的战斗方位在哪里,接下来该怎么做,与附近的小组如何配合,这些都属于战术操练的内容。
在夜课之中,叶春秋和王守仁,已经不止一次进行讲解了,每日都会专门抽调出一个时辰进行操练,这些对他们来说,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叶春秋还编练出了一本本的作战手册,让他们进行默写和背诵,他们的生命,仿佛都与杀戮联系在了自己,这已是他们至高的信仰,各种作战的方法,通过最枯燥无味的操练和课堂讲解,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血。他们就是杀戮的机器。
解决掉这些人,继续追击,没有热血和激情,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场战斗,就如每一次操练一样,都是枯燥无味,热血沸腾离他们相去甚远。
而此时,焦芳诸人终于跑不动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肺都就要炸开了,而后头的镇国新军诸生却依旧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宁愿束手就擒,也不再愿意跑了,于是所有人都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里却是透着浓浓的悲凉。
镇国新军诸生们已经上前,他们迅速开始包抄,而后一个个上前,不会有什么怜悯,地上的人,统统都是猎物,踩住地上盘膝而坐的人,长矛狠狠地插下。
呃啊……
骚动又开始……
有人蹒跚着想要起来,被镇国新军们一脚踹翻在地,依旧还是那个动作,狠狠刺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焦芳和其子焦致中已是身如筛糠,他们看着身边的杀戮,鲜血溅在他们的身上,焦芳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只是这种恐惧,使他滋生出陌生的绝望,他发现,他完全无法去抵抗,他的所有人生经验和所谓的智谋韬略,在这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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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通天之能(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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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他败得太惨太惨了,呕心沥血的筹谋,最后却是一下子输掉了所有的本钱和筹码。
焦芳仰着布满憔悴的脸,咬咬牙,重重地点头。
叶春秋淡淡道:“很简单,你勾结倭人,这些倭寇如何才能接应你呢?”叶春秋接着笑了笑,继续道:“焦公确实好算盘,知道想方设法伪造成佛郎机人入朝,大明从大食商人之处,确实略知一些佛郎机的消息,只是那是万里之外的番国,所以,对他们也只是耳闻而已,于是,焦公就想了这个诡计,让人寻了一些散落在大洋上的零散佛郎机人来,打着投递国书的名义,来一个使节入朝的筹码,是吗?”
焦芳自以为这是天衣无缝的布局,毕竟大家只听说过佛郎机的大名,却从未见过,这佛郎机,确实距离大明太远太远了,虽然在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些佛郎机人,可是佛郎机的官方,却从未与大明,乃至于大明的藩国有过接触。
这就给了焦芳可乘之机,没有人知道佛郎机人什么样子,想要伪造他们的国书,便易如反掌,再寻一些佛郎机人打头,倭人便可以以他们奴仆的名义进京,市舶司那儿……想必是有焦芳的人为内应,因为所有人都会有个固有的印象,大家都会认为,既然市舶司已经认定,那么就没有继续核实的必要,更何况,连万里之外的佛郎机人都仰慕大明而愿意入朝岁贡,这本身就是可喜可贺的事,遇到了喜事,谁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