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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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刘瑾的民间形象,那就更坏了,叶春秋好几次在客栈里听说书的说过好几个刘瑾烂屁股的故事。每每说书人只要说到刘瑾屁股又烂了,于是听众们便一起叫好,纷纷拿出铜钱来打赏。
我了个去。
叶春秋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的座师一眼,他突然感觉,今儿这事……怎么瞧着是人家早就谋划好了的啊。
何提学又念道:“咱……对何学十……”
不该是第四声的士吗,怎么是第二声,众人一脸狐疑。
“日名已久……今儿有件事,还请何公学巾忙,如右办成,咱必有州谢,滋有宁波生员叶春火……”
呃……原来是自己得罪了刘公公,只是刘公公睚眦必报,可是为啥,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不该是记错,是写错。叶春秋很是无语,他见学正念出书信来的时候,一脸便秘的样子,这封书信,倒是念得挺为难的。
一封信念毕,何提学捋着须伫立亭下,大袖摆子无风自动。
而此时,所有人已经色变。
那阉宦刘瑾修书,不许叶春秋录取,想要让何提学使叶春秋名落孙山,这真是用心狠毒,国家伦才大典,他也敢插手?
啊……幸赖何提学刚正不阿,不怕得罪那阉宦,结果叶春秋出类拔萃,竟是点为案首,可以想象这位何提学冒了怎样的风险,刘瑾可是一向睚眦必报的,怎么会肯罢休。
书信一下子从学正手里脱手,顿时被风卷走,噗通一声,学正跪地,他一脸肃然,眼中满是敬仰的看着自己的上官,郑重其事的拜倒:“大人……”他声音哽咽,眼眶发红:“大人刚正不阿,实乃下官楷模,下官无以为敬,请受一拜。”
赵同知也呆住了,现在知府不在,他在这里便是最大的官,虽然他有些畏惧刘瑾的势力,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还这么无动于衷,只怕明日士林清议闹将起来,自己就成众矢之的了。
这是立场问题啊,你不表态,你就是阉党,阉党毕竟距离宁波太远,可是南京那些老大人们可都是阉党的死敌,更别说内阁诸公、翰林诸贤、南北都察院的御史巡按了。
他忙拜倒在地,一脸感动:“大人承受这样的压力,却依然保持本心,下官也是佩服之至。”
一个个人站不住了,感动的一塌糊涂,什么是清官,什么叫刚正不阿,什么叫不畏强暴,这就是了啊。这尼玛就是活生生的国家忠良啊。
无数人拜倒下去,有官员,有士绅,有秀才……
不畏强暴的何提学很写意的完成了他人生中对一个恶棍的暴击。
叶春秋看的实在目瞪口呆,他是万万料想不到,自己只是不愿屈从刘瑾,结果这位刘公公居然想给自己穿小鞋。他更想不到,刘瑾给自己穿的小鞋,结果换来了何提学的致命一击。
何提学只是微笑,忙将一边喊着‘宗师,是学生无礼,学生该死,竟敢质疑宗师不公’的老童生刘文扶起,笑容可掬道:“这是做什么?老夫不过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老夫案临宁波为朝廷伦才,不料居然收了这封书信,哈……春秋的文章做的极好,若是老夫使他名落孙山,岂不是于心不安?况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是分内之事,怎会因为一封书信,而改变老夫的心意?”
此起彼伏的啧啧称赞声又响了起来。
“正德天子登基,本是励精图治之时,可是老夫却是听说,阉宦刘瑾蒙蔽天子,巧言令色,排挤忠良,这样的人老夫岂可与他为伍?”
何提学一甩袖子,晨曦洒落在他的脸上,这一张像是木头雕刻一般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庄重:“罢罢罢,无非就是得罪了权阉而已,大不了,马放南山,再坏,也不过是梃杖,流放,抄家,老夫但求无愧于心,如此而已,老夫在昨日,已经上了奏疏,上告陛下,请陛下格外开恩,准老夫告老还乡,回到杭州之后,朝廷的申饬只怕也就要来了,无妨,乌纱帽不要也罢。”
无数人眼角里闪烁着泪花,竟有人开始呜咽起来,有人大叫:“阉宦误国,其罪当诛。大人这样的忠良,岂可受小人戕害。”
人群沸腾起来,一个个要挽留何提学,有人痛哭流涕,有人高声痛斥。
何提学抿嘴笑了笑,一副淡漠之色,似乎对于刘瑾接下来的报复不以为意,却是转身拍了拍叶春秋的肩:“老夫本不欲将这书信公布于众,只是有人大喊不公,若不澄清,只怕于心难安,叶春秋,你好自为之,老夫也只能帮到你这里。”
叶春秋有一种感觉,感觉这是一场预谋。
在这场预谋里,刘瑾是主角,何提学也是主角,而自己很不幸,却成为了他们之间角力的一枚棋子,何提学利用这一封意外得到的书信,对刘瑾进行了一次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吊打,也因此将得到一个名垂青史的诺大名望。
这个人**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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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大难临头
叶春秋突然发现,这个宗师虽然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他的名字,可是手腕之高,却给刚刚得到功名的自己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叶春秋一脸崇拜的道:“恩师如此保护学生,学生感激涕零。”
“呵……”何提学笑了笑,意味深长看了叶春秋一眼,又拍了拍他的肩:“来日再见。”
叶春秋恍惚了一下,他发现何提学居然朝他不经意的眨了眨眼,那眼中的神情居然带着促狭。
然后,他看到这位大宗师已是整了整衣冠,步履轻快,走上了码头。
码头上,无数人高山仰止的目送着这位不畏强暴的提学,一个个高声挽留,人头攒动,那称赞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何提学已是登船,腰间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柄油伞,他目光看着码头,一脸洒脱,随着波涛翻滚,官船徐徐荡漾开水花,他的身影已是越来越远。
明日……他就要名动江南……不,名动天下了吧。
叶春秋抿着嘴,目送着舟船顺水而下,翻滚的河水拍打着河堤两岸,却很快被此起彼伏的议论压下去,声音中有不甘,有愤怒,有惋惜,也有人意味深长的看着那湍急的河水,似有领悟,于是和叶春秋一样,若有所思。
而这时候,再没有人呼喊什么不公了,一个不畏强暴,与恶人做殊死斗争的大宗师,怎么可能会有不公允的地方呢,连那刘文都是心服口服,没法儿,来年再考吧。
叶春秋几乎趁机赶紧回到客栈,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今日接受的信息太多了啊,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而且他有一个预感,这事儿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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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
在一处偏殿,一声咆哮嘶声而起:“他……他……好哪,好哪,真好,这读书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啊,怎么读了书,就会有这样的花花肠子,缺德啊,真是缺了大德了,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跪在殿中的刘瑾干儿子刘欢瑟瑟发抖,干爹怒了,这一次是彻底的暴怒。
居然被人耍了,当宁波来的快报送来的时候,干爹还有些不可置信,谁不晓得今儿是刘公公一手遮天,谁不晓得,连帝师王华都不是干爹的对手,让他滚,他不照样跑去南京玩泥巴去了吗?
刘欢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到这殿中阴暗的空间里,穿着一身钦赐鱼服的干爹握着拳头红着眼睛在殿中来回走动,而后发出不甘的咆哮,反反复复的念:“呸,不要脸!”
刘欢赶紧低头,不敢去看干爹的怒态。
刘瑾咬牙切齿道:“咱要撕了那狗东西,非要撕了不可,做人怎可缺德至此,怎可如此厚颜无耻,他……他……居然将咱的私信公布于众,居然……”
说到这里,刘瑾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招谁惹谁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太监,入宫来吃了多少苦头,好不容易翻了身,按说好歹现在自己也是一个人物吧,办点小事让人通融下有什么,天知道那杀千刀的,居然把自己的书信拿出去嚷嚷,这不是打脸吗?
刘欢眼看着这样不是法子:“干爹,不如索性……”
一脚便迎面飞来,正中刘欢的面门,踹的刘欢七荤八素,他更冤枉,自己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在地上打了个滚,刘欢忙不迭又赶紧趴下,磕头如捣蒜:“儿子死罪。”
刘瑾气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身如筛糠的看着刘欢。
过不多时,有个小宦官魂飞魄散的冲进来:“不妙,不妙了,银台通政司送去了一大箱的弹劾奏疏往陛下那儿去,都……都是红头的奏疏,是弹劾刘公公的。”
刘瑾倒吸口凉气,山雨欲来呀。
现在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那些御史们可想而知早就摩拳擦掌了,这一次是新仇旧恨,是要一并来算。
刘瑾感觉自己特委屈,不就是写了封书信吗?怎么那些御史就好像苍蝇盯上了臭鸡蛋一样。
他哪里晓得,外间的清议早已是沸腾了,何提学的刚正不阿已经感染了所有人,现在到处都是群情激愤,这个时候无论是哪个御史,即便是不敢捋刘瑾胡须的,也得乖乖上书骂上几句,你得合群啊,别人都骂了,你却不骂,你配做御史吗,你还好意思自称清流,你要不要脸?
刘瑾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刘瑾不禁道:“那杀千刀的,他的请辞奏疏,陛下还没有批吗?”
小宦官哭笑不得:“送去了内阁,内阁的刘公、谢公、李公、焦公都勃然大怒,也是闹的厉害呢,几次要请见陛下,陛下都没有准,不过递了条子进去,说是要请辞,若是陛下准了何提学的请辞,他们就辞官,不干了。还说陛下要远小人,近君子。”
远小人,小人不就是说自个儿吗?
可是刘瑾这时候却时候却打了个冷战,他突然感觉事情没有这样简单,那姓何的,不是素来和谢迁关系不和睦,所以才一直郁郁不得志吗?可是现在谢迁居然跳出来力保姓何的,刘瑾感到四面楚歌,仿佛天下人都成了那姓何的朋友。
更可怕的还不只如此,问题出在那小宦官所提到的焦公身上,这焦公乃是焦芳,去年的时候,因为刘瑾闹得实在不像话,所以有一些大臣串联起来,想要弹劾刘瑾,本来刘瑾几乎要大难临头,焦芳却想巴结刘瑾,暗中让人给刘瑾私传了消息,于是刘瑾事先跑去天子面前哭告,说自己要遭人陷害,这才转危为安。也正因为如此,刘瑾每日在天子面前吹风,焦芳这才成为了文渊阁大学士,得以位极人臣。
在刘瑾心里,内阁的焦学士可是自己的亲密战友啊,万万想不到,居然连他也跑去保姓何的了。
刘瑾是何其聪明之人,这时细思恐极,竟有大难临头的感觉,他万万料不到,小小一个提学风淡云轻的公布一封书信,再上一封请辞的奏疏,就引发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还……还有呢……”
第六十六章:仗义执言
刘瑾瞪着眼睛,老半天才道:“说,说,一并说吧,咱……咱受的住。”
“南北国子监现在都已经闹将起来了,北国子监更是不像话,一群生员跑去了午门,说是要清君侧……”
清君侧……
刘瑾眼泪都要出来,自己有这样坏吗,怎么好似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似得。
他一下子急成了热锅的蚂蚁:“不成,不成,陛下素来怕麻烦,若是闹的这样大,收不了场,陛下一时松了口,咱可就完了,这是真要完啊,那些读过书的,姓何的,姓叶的,还有姓刘、姓李的没一个是好东西,咱啊……心太善……太善……”
他捶胸跌足,只恨自己平时没在天子耳边多说这几人的坏话,现在悔之晚矣。、
“刘欢。”刘瑾有点六神无主了,他毕竟在宫中长大,哄天子虽然有一套,可是应付这样的事却经验不足,他忙不迭道:“去内阁打听一下,问一问焦阁老,无论如何,看他怎么说。”
刘欢忙道:“好嘞,干爹少待,儿子这就去。”
刘瑾手足无措的在殿中等候,他坐立不安,时而站起,时而又坐下一脸蹉跎的样子,偶尔发出几句感叹:“东宫的时候,那些人多单纯来着,怎么进了紫禁城里,人都坏到这样的地步,可怕啊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原以为最坏不过张永,现在看来人人都比张永可怕。”
张永也是当初东宫的旧人,和刘瑾一样都是当今天子的伴伴,几个宦官里头,刘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