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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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满足一支军队进入火药时代,后勤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绝不是想当然的用锤子敲敲打打就可以出来的,后世的工业国对后发国家的碾压,其实并非是双方兵器太差,事实上后发国家勒紧裤腰带,也能在市面上买到一批又一批较为先进的军火,而事实证明,这只是然并卵,因为东西可以买,后勤体系却无法复制,一旦工业国进入了战时体制,千百万人俱都可以武装起来,源源不断的给养和弹药随时可以供应到战线的最前端,在战争过程中可以不断的得以改进武器,而后发国家这时候除了被全方面吊打之外,唯一能作出的选择就是站着挨打还是跪着而已。
材料、化工、机械诸如此类的基础,都没有打牢,与其好高骛远,不如先脚踏实地。
大钟,就是叶春秋的重要基础工业之一,它的优势在于,可以挣钱,同时通过挣钱,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匠人,在制造的过程中,让匠人们熟悉齿轮和弹簧这类机械结构的应用,同时还能提高加工的精度,能在材料学方面给人启发。
等到将来这钟表当真能渐渐风生水起起来,一旦畅销,势必有许多匠人加入钟表的制造业中,毕竟畅销就意味着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有了银子自然会有人来做学徒,刻苦去学习制造的方法,而只要有人肯去学习,他们的技艺水平和对于机械的理解就会越发深厚,与此同时,下游供应钟表材料的行业也会催生,比如各种钢材的作坊,譬如弹簧和指针。
而这一切,先从大钟楼开始,叶春秋已经想好了,这个钟楼,首先是要气派,其次是要气派,再其次还是要气派。
若是不足够气派,如何给未来的钟表作坊做广告呢?
第七百一十七章:这人神经病(第四更)
从宫中辞出,叶春秋带着极大的使命感,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天子那儿已经为自己铺好了路,接下来就是大干一场的时候。
首先,还是得先修建镇国府,既然要修建,就势必要做到雄伟气派,这是陛下的心思,只是对叶春秋来说,实用性也是不可或缺的。
叶春秋索性这些日子都待在国史馆里,进行建筑的设计,后世有不少经典的建筑式样可以借鉴,当然,必须得是中式建筑,若是弄出个罗马或是希腊式,大致叶春秋不被人绑了去给一把火烧了,叶春秋自己也有上吊的心思,任何事都得有度,创新也是如此,必须融入进环境,而不是一拍脑袋,自以为是。
叶春秋每日趴在国史馆里,写写画画,除此之外,就是钟楼的式样了,这钟楼自然不能用欧洲修道院的风格,而是采用箭楼的形式,只是要做到四面都是钟,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时间。
叶春秋甚至想到用荧光的材料来做钟表的刻度和指针,如此一来,即便是在夜里,远远眺望,亦可看到时间,不过很快这个方案被否决掉,太特么的标新立异了,少了一些严肃性,夜里报时,大可以通过钟摆的响动来确定。
他在国史馆,本就只是为暂时养伤的,算是翰林院给予他的特别照顾,可是这位破虏侯,却是每日将自己关在公房里,皓首穷经,每日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令国史馆的其他诸翰林都有些奇怪,戴大宾看着他,总是摇头,不过他素来了解叶春秋性子的,这家伙不安分。
这一日,叶春秋大致已经完成了大钟楼的初稿,心里松了口气,等初稿完成,就可以送给舅父,让匠人们去讨论,现在孙琦那儿已经培养了一批开了眼界的匠人,一般情况,叶春秋的设计图,他们大致能看得懂,而且能举出一些设计中的难点,而后再反馈叶春秋这里,叶春秋又可将这些反馈进行修改。
现在总算初稿完成,叶春秋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便叫了书吏送茶来,顺道问:“戴编修在哪?为何今日没有见到人?”
这书吏道:“今儿戴编修告了假……”
告假……
叶春秋有些意外,不由道:“莫非病了?”
书吏沉默了一下,才道:“戴编修被御史弹劾了,据说事儿还不小,他……真是太不小心了……”
御史弹劾这种事,叶春秋是深有体会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于是叶春秋不由慎重起来,对这书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吏迟疑了一下,才道:“大人少待,小人去取戴编修录入的文稿来。”
他旋即走开了,过不多时,便拿着一堆文稿到叶春秋的跟前,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大人一看便知。”
叶春秋心里想,这修史也能修出祸来,理论上不可能吧,大明对于翰林史官,一向是宽松的态度,这士林之中弄出这么多奇闻异事,编造了这么多野史出来,也不见朝廷去管呢,像这种史官,一般是随你怎么扯淡,只要上头的总裁官把好关就可以了。
不过,修史都能修出祸端来,戴年兄果然也算奇人了。
叶春秋漫不经心地拿起稿子,细细一看,然后他徒然地虎躯一震,眼睛都直了。
卧槽……戴年兄你这是不作不死的节奏啊。
这位戴兄还真是奇人了,人家修史也就修了,他居然还发明创造历史,怎么发明呢,他居然自己亲自动手,来研究太祖皇帝和沐英的关系。
是人都知道,沐英乃是朱元璋的义子,朱元璋的义子很多,而这位沐英算是最战功赫赫的一个,此后,他被封去了云南,子子孙孙世袭黔国公,为大明世世代代镇守云南边陲之地。
大明的几大勋贵,从英国公到魏国公之后,这黔国公也算是硕果仅存的一支生力军了,因为世世代代经营云南,是朝廷在西南的定海神针,所以朝廷素来对他们极尽优渥。
而戴大宾多半也是修史修得蛋疼,所以整理了一下明实录中太祖皇帝的资料,然后通过诸般的引证和研究,居然让他有了历史的发明,他不甘心只是墨守成规的研究历史,居然还立志于做一个历史发明家,一本正经地研究朱元璋的外遇和私生子问题,然后还推论出‘则帝长于英实十七年,真龙年至十七,壮矣,外遇而生,理或有之;高皇之晚婚,亦自创业之君所无有也。’
“……”看到这个论据,叶春秋也是醉了。
他突然特想要思考一下人生,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一群神经病。
这番论据,大致的意思就是说,朱元璋晚婚,而朱元璋恰好比沐英大十七岁,正在壮年,在外勾搭几个妇女,这是理所当然的,或许应该有遗子在外,而沐英的嫌疑最大,为什么呢,太祖皇帝在时,这么多勋贵倒霉,为何沐英这个义子得以善终呢?能世镇云南,权柄与藩王无异,这岂不又是沐英乃是朱元璋儿子的铁证?
如此种种推论来看,沐英确实是朱英,他绝逼是龙子龙孙,而这个掩盖起的封尘历史,却不能掩盖皇家血脉的真相。
戴大宾不但有所研究,而且还将文稿放入太祖实录之中,这……尼玛……叶春秋心里想,自己若是姓朱,多半也得把戴大宾这个逗比干掉,这人……神经病啊。
叶春秋却还是有疑窦,毕竟翰林之中,这种一根筋的人不少,尤其是修史的翰林,多是书呆子,指望他们是正常人也不可能,这其实也不算太大的事,最多申饬一下也就是了,可这些御史为何就要盯上戴大宾呢?
见叶春秋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那书吏似是明白了叶春秋的所想,苦笑道:“大人是有所不知,其实此事,急的不是宫中,而是黔国公府啊。”
一言而出,叶春秋一下子全明白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环环相扣(第五更)
天才壹秒記住『 qu 】
当初自己遭难的时候,戴大宾可没少为自己担心,现在他遭了难,自己能够袖手旁观吗?
叶春秋这时便漫不经心地对跟前的书吏笑道:“那位弹劾戴编修的御史,想必也是云南人吧?”
书吏颌首道:“是,正是出自云南。”
一切就很清楚了,不过单凭一个云南的御史同乡,肯定是不够的,毕竟戴大宾是翰林,翰林和御史都是清流,谁怕谁来?
那么沐家在这京师,肯定还有某个势力不小的人,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解决问题。
叶春秋便道:“云南沐家,与谁的交情最是深厚。”
书吏的眉头轻轻地凝了一下,忙道:“小人不知。”
叶春秋只看他脸上的变化,便知道他不是不知,而是不想说,怕惹麻烦。
这很好理解,毕竟在翰林里做书吏的,其实是最灵醒的人物。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圈子,书吏也是如此,他们各自会交换一些京师里错综复杂关系的情报,甚至有的老吏,对某家大人从地方官那儿收到的冰敬炭敬都了若指掌。
叶春秋不由在心里想,这件事若是继续放任下去,戴年兄只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非常之时,该行非常之事,叶春秋的脸拉了下来,突然将茶水朝案头一泼,案头上一沓厚厚的实录便浸了水,墨水渲染开来,顿时糊成了一片。
这书吏愕然,一时弄不明白叶修撰为何如此。
就在他愕然的时候,叶春秋便正色道:“大胆,你竟这样不小心,毁坏了如此重要的公文,王书吏,这件事,本官绝不和你干休,明日就提请国史馆侍读周学士,开革了你……”
书吏惊得瞪大了眼睛,卧槽……这明显是栽赃陷害啊,而且还作得如此的明显。
王书吏打了个冷颤,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是跪倒在地道:“请大人息怒,小人……小人有一件事要禀告,叶修撰,小人听说那沐家和御马监的张永张公公相交莫逆,每年的时候,沐家都有一大队的车马将许多的云南特产送去张永在京中的外宅,沐家的一些子侄到了京师来,也是张永安排他们在上四卫或者是勇士营差遣,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
张永……
叶春秋愣了一下,想不到还是个老熟人,只是这个家伙和自己如此不对付,若是认识的人倒还好,还可以去求一求情,现在只怕……
叶春秋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道:“沐家怎和张永勾搭上了?”
这书吏已经吃过了亏,自然对叶春秋的问话,知无不言:“但凡是外头的藩王或是领兵的将军,其实都不担心内阁那儿,只要他们不逾礼,内阁诸公也懒得理他们,各部堂的事儿多着呢,自然也不会和他们生怨。他们最担心的,反而是天子会怎么看待,所以但凡是各地的藩王,或是各镇的军将,多是要巴结宫里有权有势的宦官,若那宦官能为他们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自然是好,实在不成,随时通报一下消息,也是好的,这沐家和张公公相交甚厚,其实满京师都是知道的,小人……小人也不敢乱说,不过……不过……小人斗胆猜测,这件事应该和张公公脱不开关系。”
“张永……”叶春秋眯起眼来,看来找关系化解危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你就是猪(第六更)
这就是在太监那儿没人缘的坏处啊,问题就在于,怎么让张永罢手呢?
按理来说,这张永是绝不会罢手的,若是自己不插手,云南沐家那儿请托了来,对付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可若是自己插了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依着张永的性子,还不把戴大宾往死里整?
叶春秋不禁为戴大宾而头痛,你说你修史就修史吧,却非要吃饱了撑着,跑去发明历史。
好吧,无论如何,人是要救的,若是对至交好友见死不救,叶春秋便猪狗不如了。
他想了想,旋即起身,对这书吏和颜悦色地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这书吏也是苦笑,现在见叶春秋对他真挚道歉,却也只好无可奈何地道:“大人,有心,不过……大人……这件事……关系到了外臣和内宦,一旦牵连上,只怕很不好收场。”他摇摇头,觉得叶春秋多管闲事了,便劝道:“大人切莫头一热,惹来什么祸端。”
叶春秋只是淡淡地道:“有劳关心。”
送走了这书吏,叶春秋还是觉得头痛,好死不死是张永,连找关系疏通的可能都没有了。
可是想到戴大宾遭难,又不免心里郁闷。
他索性在国史馆里闲坐着,脑袋里一个劲地想着办法。
到了次日,此事果然继续酝酿,又开始有人弹劾了,而弹劾的内容都是一样,说戴大宾是胆大妄为,诽谤太祖。
这种弹劾大致就是如此,一个御史弹劾,可能天子也不在乎,诽谤就诽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