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27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哪里是来当兵的,分明是来做大爷啊。
乡下的士绅也未必吃的这样丰盛吧。
于是大家食指大动、垂涎三尺,却是无人敢动筷子。
读书人有一点好,就是懂得规矩,最看重的就是上下尊卑,于是众人看向叶春秋,叶春秋方才咳嗽一声,将自己案上的筷子拾起。
呼……叶春秋动了筷子,大家也就不客气了,连忙大快朵颐。
王守仁坐在副案,见这些读书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莞尔微笑,这些人出生贫苦,所以遇到美味佳肴,吃相难看一些也是在所难免。
其实王守仁的胃口也很大,毕竟有在贵州龙场玩泥巴的经历,什么食物都能下咽,他心里在想,自己若是吃得多了,是否不雅,结果一抬眸,只是转眼之间,叶春秋案上的一只羊蹄子已就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头一块,桌上的鸡骨更是堆积成了小山。
王守仁身躯一震,这妹婿饿死鬼投胎吗?
王守仁这才意识到,在这军中,是没什么吃相可讲的,他也不是迂腐的读书人,卷开袖子,便也拿出拼命的架势来。
一顿饭下来,吃得畅快淋漓。
叶春秋看着自己案上的许多骨肉,脸微微有些烫红,不过他很快适应,便长身而起,朝书吏撇撇嘴。
书吏听罢,开始鸣金。
鸣金就是集结的意思,吃饱喝足的诸生纷纷集结在了校场上,叶春秋朝王守仁使了个眼色,操典,王守仁已经熟读了,效果好不好,他还不不知道,可是营中的细务是他负责的。
他早已从诸生中挑选了几个人出来,先学了操练,接着便道:“操练开始,都站直了。”
诸生们只好勉强地站直,接着王守仁便一个个下去,开始规范他们的动作,这操练的第一步,就是先磨砺他们的性子,因此叶春秋让他们做的也是炼体术中最简单的一个动作,这个动作和站军姿有些雷同,叶春秋和钱谦不同,钱谦是有多少油水便刮多少油水,可是叶春秋却是花银子不皱眉头,只不过……这银子花出去得听到响。
叶春秋倒也很实在,没有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边冷眼旁观,而是到了队列的前头,做了表率,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并没有难度,相比于正版炼体术那般的痛不欲生,这改良版的炼体术就如挠痒痒一样。
王守仁本是督导,结果一看参事叶春秋竟也做了表率,便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学着样子,跟着操练起来。
叶春秋和王守仁站直了,对面是百来个新军军卒,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开始,这些人倒也还好,可是很快便晓得了厉害,一种噬心的痛楚自他们的浑身每一个神经中传来,许多人的额上已是冷汗淋淋。
偏偏叶春秋这个恩府却是一直地站着纹丝不动,连王守仁这师伯居然也在坚持,王守仁自幼熟稔弓马,虽然年纪大,却也能坚持得住。
这种情况之下,许多人想要放弃,却也不敢了,足足小半时辰过去,终于有人吃不消,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一屁股便跌坐在地。
许多人朝此人看去,一时队形有些紊乱。
叶春秋知道,若是这时候放纵了这一个人,那么其他人很快就无法继续坚持,他朝那人指了指:“将他带上前来。”
几个书吏一直在旁候着,听到叶春秋的命令,便将这疲惫到了极点的人押到了叶春秋的面前。
叶春秋眯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显得有些慌张,忙道:“恩府,学生许杰……”
“许杰,你既拜入我的门下,恩师有命,你也敢懈怠吗?违抗师命,该当何罪?”
“我……我……”许杰汗颜,忙是解释道:“学生是实在吃不消了。”
叶春秋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着许杰,深沉的脸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清冷的声音自他没有一丝笑意的嘴里道出来:“我能吃得消,王副参事也吃得消,何以你比我年长,又比王副参事年轻,却是吃不消?在这军中,没有吃不消的话,我罚你到另一边去,专人监督你操练,今日其他人操练四个时辰,你操练六个时辰。”
众人听着咋舌,几个书吏押着到一边去,这许杰倒是不敢抱怨,一方面叶春秋是官长,另一方面是自己拜的师,这恩师跟爹差不多,忤逆就是大逆不道,将来是很难被人容纳,会被人取笑的。
一下子,先前还有一些松散的人,这时也都肃然起来,纷纷站了笔直,不敢懈怠。
叶春秋练剑,只知道一个道理,就是持之以恒,所以对操练的事不容半分的松懈,等到了正午,烈日当空,被罚的门生已超过了二十多人,等到鸣金,叶春秋下令解散吃饭,这些人却还得继续站着,等大家吃过饭之后小憩片刻,方才能用餐。
第六百零五章:一石激起千层浪(第五章)
凡事开了个好头,便顺畅多了,白日操练完了,叶春秋打道回府,结果刚到家中,就见邓健正焦灼地等着他。
“春秋……春秋……”邓健兴冲冲地朝他招手,边道:“来,来……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叶春秋收起脸上从容的微笑,终于露出了几分肃然之色,上前几步,请他到了小厅里坐,便见邓健焦急地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叶春秋不由道:“邓兄,能否把话一次说完,我听着难受。”
邓健便皱着眉头道:“你是不知,现在都察院已经义愤填膺,国子监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家都晓得张永打压你,勇士营打压你这镇国新军的读书人,哎呀……现在闹得很厉害啊。”
闹得很厉害,和自家有关系吗?
叶春秋开始怀疑人生了。
看叶春秋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眨着眼,邓健又道:“我已上书弹劾那张永了,明日更多人弹劾,现在大家都期待春秋能够坚持住,万万不能让那张永欺到咱们读书人身上,你是不知这坊间的议论到了什么地步。”
叶春秋这才明白过来了,这是王守仁的计划,却不知这位大舅哥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
不过到了次日清早,叶春秋算是真正明白邓健所说的一石激起千层浪是什么意思了,按理,他该去翰林院走一遭,结果刚到翰林院,郑侍学便急匆匆地出来,道:“春秋,随老夫入宫去。”
叶春秋有些为难,对郑侍学行礼:“学生只怕要去……”
郑侍学连忙道:“不是让你在待诏房待诏,而是刘公请你去说话。”
刘公……
叶春秋微楞,却不敢怠慢了,内阁首辅大学士点名要见自己,这理应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叶春秋当然清楚刘健的实力,这位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虽是不涉朝争,只是埋头做事,可其影响力却是惊人。
叶春秋便随郑侍学入宫,到了待诏房,与郑侍学分别,接着便往内阁去。
让叶春秋惊愕的是,自己居然不是被领去茶房,而是内阁正堂,叶春秋对于内阁的规矩略知一二,一般学士们召见谁或是谈一下公务,大多时候都是在茶房进行的,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闲谈,毕竟只是交代一些事罢了,不必这样郑重其事。
可是去内阁正堂,意义就不大同了,一般只有内阁里召集各部的部堂议事,方才会安排在那里。
虽是心里有着猜测,但叶春秋打起了精神,到了正堂,便见四个学士已在这儿等了。
见到叶春秋,刘健倒是面带微笑,甚至目光往叶春秋的身上深深地打量了一眼,而李东阳照例还是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倒是谢迁板着脸,唯有焦芳,眼睛却是落在他端起的茶盏处,看着漂浮在茶水中的茶沫儿,不知在想着什么。
叶春秋上前作揖道:“下官见过诸公。”
“哦,春秋啊,来坐。”刘健笑了笑,朝身边的书吏使了个眼色。
书吏给叶春秋搬来了一把椅子,叶春秋欠身坐下,说实话,叶春秋也不是没有和内阁学士们打过交道,只是似这样郑重其事的场面,他却是第一次面对。
叶春秋不免心里有些紧张,便道:“不知刘公唤下官来,有什么事要交代?”
刘健含笑道:“哦,你那镇国新军如何了?”
叶春秋一头雾水,这么大的阵势,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叶春秋恭恭敬敬地道:“万事俱备,如今已经渐渐步入正轨。”
“好生用命。”刘健今儿的脸色,明显的比以往见到叶春秋的时候要和蔼了一些,接着鼓励道:“这天底下,从未有翰林练兵的,也未有读书人从戎编入军伍的,你这是头一份,你营中的人多是童生?虽然说出去,确实是惹人非议,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就要把事办好,万不可半途而废。”
叶春秋依稀记得,上一次自己将陛下命自己练兵的事跟这刘健等人说,刘健等人的态度也只是勉强点头。
而今日,却是明显的鼓励。
叶春秋抬头看着刘健,见刘健对自己满是期望的神色,而李东阳则是朝自己微笑,谢迁这时候吹胡子瞪眼道:“镇国新军,虽无编额,可总也算是乡勇吧,老夫执掌兵部,你若有什么困难,不妨直言相告,能帮的,肯定会帮。”
叶春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谢迁倒是有意思,明明说着帮忙的话,却非得要一副凶神的样子。
不过这是叶春秋倒是想了起来,谢迁是以兵部尚书的名义入的内阁,所以依旧兼任着兵部尚书。
镇国新军某种程度,其实就是小皇帝心血来潮的产物,而事实上,小皇帝心血来潮弄出来的东西不少,按理来说,内阁学士是不会将这些当一回事的。
因为叶春秋这个练兵的参事,属于传奉官的性质。
所谓传奉官,就是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职。这违反了当时正常的手续,却只是为了满足皇帝或者后宫中某个妃嫔或宦官的愿望。对于这种传奉官,内阁的态度历来是深痛恶绝,无论是刘健,还是焦芳,都对这传奉官没有什么好印象。
刘健厌恶传奉官,是因为它坏了国家的体制,让皇帝一拍脑袋,就可以任命某些人为官;而焦芳和张彩乃是同党,张彩是吏部尚书,本来就负责选官的,若是皇帝一拍脑门就可以传奉人为官,这吏部尚书还混个什么?
叶春秋是以翰林修撰的身份简直了传奉官,勉强能让人接受,最令人痛恨的,是那种连科举都没有参加的人,可能原先只是个画匠或是一个僧人,就可以头戴乌纱了。
叶春秋心里不由想,本来此事,刘公只是捏着鼻子认了,今儿这架势,为何对自己这个传奉的差使如此关心?噢,还有谢公,谢公虽然和自己关系亲近,可是叶春秋绝不相信他这个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只是因为跟自己的关系就会放弃原则而帮助自己。
第六百零六章:一朝成名天下知(第六更)
现在,谢迁这样一个耿直的人,却告诉叶春秋有难处可以找他,这岂不是直接承认了镇国新军的身份?”
叶春秋越想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内阁诸公们的变脸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只是,内阁这样郑重其事地将叶春秋召来,分明是有为镇国新军站台的意思。
叶春秋忙道:“多谢谢公,暂时,新军还没有什么难处。”
谢迁颌首点头。
刘健又笑道:“你和王守仁寻个空,将这新军的章程送来,老夫要看一看。”
叶春秋连忙应下来。
心里却在想,这大明朝将武人当做****一样,莫说是内阁,就算是专司军务的文官,也历来是不屑于关注军务的细节的。
现在内阁首辅大学士居然关心新军的操练事项,这……叶春秋就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接着听刘健嘉勉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心里还是不由的想,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叶春秋刚出了内阁,就有个书吏叫住叶春秋,带着善意的微笑道:“叶修撰,谢公方才留了话,请你去他的公房里稍候他片刻。”
叶春秋知道谢迁有话要私下对他说。
其实方才在内阁正堂里召见,叶春秋就隐隐感觉到,这太过正儿八经了,现在听到谢迁让自己去公房里侯他,便朝那书吏点头,又重新进入了内阁,那书吏请叶春秋进去,这是一个并不大的屋子,甚至论起来,可能连一个部堂里的堂官的工坊都及不上,不过宫中就是如此,皇帝老子一人独占百分之九十九的面积,其余待诏、通政司、内阁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错了。
叶春秋坐下,却发现这案牍上堆满了奏疏,他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