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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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城墙下的百姓,一听城外的人竟然是,他们视为英雄的莫拉乎等人。自然觉得非常诧异,有些想不明白,前两天他们刚领了赏金,怎么今天又跟巡防营的人对上呢?
有大胆的年青人,甚至让人找来绳索,主动溜到城门外。不顾死活般,来到距离城门有段距离的莫拉乎等人跟前。这举动,看的刘兴华也有些无语。
听到出城的年青人,显得很崇拜般道:“莫英雄,诸位猎户村的英雄,不知今日来城里做什么啊?啊,这不是朱师爷吗?怎么死了?谁打死的,你们吗?”
望着这个年青人好奇心如此之重,莫拉乎也有些无奈的道:“王二小,你个兔崽子,胆子肥了是吧?让你老爹知道,你这般大胆,非扒了你的皮。
行了,这事你先别问,等下自然就知道了。赶紧滚回城里去,让这些官皮子盯上你,小心以后给你穿小鞋。赶紧滚蛋吧!要真打起来,你手无寸铁,不怕死吗?”
看莫拉乎的神情,似乎认识这个年青人。刘兴华略带欣赏的道:“这小子胆子倒不错,只是这好奇心,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害死他。莫叔,是熟人?”
‘呃,城里王家皮货铺的少当家,以前村子猎到的皮子,大多都销售给王家。他老子是个实诚人,跟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二回。’
回了刘兴华一句的莫拉乎,很快看到王二小攀下城墙的绳索,又出现了好几个年青人。似乎见王二小没事,便纷纷翻墙而下,打算提前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这么多年青人,都挤了过来,丝毫不担心城外的他们。刘兴华也很好奇的道:“你们胆子还真不小,就不怕今天我们是来攻打漠河城的吗?”
对于刘兴华的询问,又是领头的王二小,两眼放光般道:“真的吗?英雄真的要攻打漠河城吗?那是好事啊!我早看城里的狗官不顺眼,收税还收的那么重。
要不是我老子拦着,我早跑城外当胡子,专门打这些官皮子了。莫英雄,你带不带徒弟啊?要是你收徒弟,我想跟着你干,我老子肯定会同意的。”
收徒!这话说的莫拉乎也是一愣,笑骂道:“算了,你这皮猴子,我可管不了。要让你老子知道,我把你拐了,下次我再卖皮子给他,一准要杀价了。”
王二小对此有些无奈的道:“莫叔,别人不知道我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我家那皮货铺,未来肯定是我大哥接手。天天待在铺子里制皮,我真的烦透了。
我爹虽给我找过一些事情做,可如今这世道,有什么比手里有杆枪靠谱呢?我知道你们都是英雄,就收下我吧?我保证听话,让我向东绝不向西,让我辇狗绝不逮鸡。”
没等莫拉乎回答,旁边几个跟着看热闹的年青人,也纷纷开口道:“是啊!莫英雄,你要是拉杆子,我们一准投奔你去。跟着你干,我们手里有底,你就收了我们吧?”
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年青人竟然如此血性。就在刘兴华感叹,这个时代的年青人,确实不缺乏血性之气时,莫拉乎却眼神望向他道:“这事别问我,收不收你们,他说了算!”
一句话,说的王二小等人一脸莫名,很快道:“莫叔,他是?”
莫拉乎笑笑道:“想知道他是谁吗?就是他,一个人将歪脖子的清风寨给灭了的。我这个英雄,有名无实,他才是真正当之无愧的大英雄。现在二葛子他们,都跟他干。”
闻听此话,王二小等人略作思考便道:“还未请教英雄大名?”
对于他们的询问,刘兴华并未回答,反倒看向了莫拉乎。明白他是何意思的莫拉乎,很快道:“这些小子,虽然有些冲动,却也胜在都是良家子弟没什么恶迹。
反正过完年,你要招些人手,我看他们都不错。打磨一下,应该是块好铁。我老了,给你出出主意没问题。可上阵打仗的事情,我这老胳膊老腿怕是不行了。
先前要不是你眼明手快,我怕是被那人打了黑枪了。放心,他们既然选择跟你干,那生死自然听天由命。真出了事,也只怨他们命不好!”
在莫拉乎与刘兴华聊天之时,出城的年青人,早跟葛拉乎他们打听起,这个对王二小等人而言,有些陌生的刘兴华来。想知道,刘兴华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刘兴华明年打算招兵买马大干一场,有所了解的葛依乎等人,自然将刘兴华吹嘘的上天入地绝无仅有。这让刘兴华无奈之余,却也真正清楚名气的作用。
很快开口道:“行,既然莫叔说你们都是可造之材,那等过完年,你们便来猎户村。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干,我自然会教你们一些保命的本事。
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进了我的队伍,那就必须听我的命令行事。另外我的队伍,不收祸害百姓的人。要是抱着,扛枪只为自保念头而来的人,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来。
当然,任何想跟着我干的,都必须得到你们家人的同意。另外,在我的队伍里,除了接受严酷的训练之外,往后我会按月给你们发饷,至于多少到时再议。”
已经从葛拉乎那里得知刘兴华本事的年青人,显得异常兴奋的道:“好,一切听刘大哥的。能跟着刘大哥做番大事,也是我等的福气。”
都说乱世出英雄,可在乱世普通人也期待英雄的出现。刘兴华做出的这番事情,在这些崇拜英雄的年青人眼中,无疑是值得追随的明主一般。
在王二小等人,开始思考着如何说服父母,让他们开年之后前往猎户村搭伙时。城门上终于出现,周勉这位总办大人的身影。
看着城外聚集的年青人,周勉朝身边的营官使个眼色。这营官便道:“下面的可是猎户村的莫猎户?不知你们,来城里所为何事?持枪袭城,可是死罪,莫猎户不知吗?”
就在莫拉乎准备说话时,刘兴华却拍马上前,冷笑道:“都说官字两张口,有理无理都你们说了算。明明是你们的人,首先打黑枪,反倒想诬赖我等袭城,真当所有人眼瞎吗?
你若真希望我们攻城,那今日我们抱着诚意而来,就当我们眼瞎了。周总办,在下刘兴华,添为猎户村新当家人。在下就问你一句话,是和是战,你决定!”
伴随着刘兴华霸气十足的话说出,王二小等人也觉得,这话听着太提气了。毕竟,那可是朝廷的总办,漠河当之无愧的县太爷啊!
同样心存怒意的周勉,终于忍不住道:“刘壮士,本官知道你有些本事,可切莫忘记这是大清的天下。先前这番话,本官是否可以当成你威胁本官?威胁朝廷吗?”
闻听此话刘兴华突然哈哈大笑道:“威胁朝廷?好大的罪名,看不出,周大人还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官。只是周大人是否听过,山高皇帝远的道理呢?
在下的时间不多,不想跟你多废话。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要和还是要战。相信周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昨晚之事,错不在猎户村。反倒大人,应该给我等一个解释吧?
虽然在下来漠河的时间不长,却也清楚周大人爱惜治下百姓。若昨天的事传出去,大人觉得漠河百姓会如何看待大人呢?”
这充满深意却没点破的话说出,周勉也觉得刘兴华不好对付。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不可怕,一个会打仗又有心计的对手,才真正可怕啊!
第五十一章有眼不识高人
虽说刘兴华此番进城,是不想跟官府闹翻。却不意味着,他会给周勉这种清朝官员卑躬屈膝。对他而言,忍让也要有限度有原则。超出限度跟原则,那他宁愿选择战一场。
看着骑在马上义正词严,与周勉这种官场老狐狸打交道,却不处下风的刘兴华。待在后面的莫拉乎,也觉得非常欣慰,他看人的眼光,看来还是依然精准犀利。
同样看着刘兴华的一众年青人,也觉得此刻的刘兴华,确实拥有一股子他们比不了的霸气。在这漠河,敢骂官府的人众多,可敢这样说教周勉的,他们真没见过。
站在城头上的周勉,尽管心中怒气翻腾,却知道事情轻重。深吸一口气道:“那依刘壮士之言,和或战,壮士又有什么说法?你要知,朱师爷再不对,也是本官的师爷。”
对于周勉的话,刘兴华却继续大笑道:“朝廷律法,在下知道的不多。却也听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周大人这话,不怕惹人笑话吗?
若周大人真想以和为贵,那便不应这样对待我们这些良善之民。况且,在下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不太习惯跟人仰着脖子说话。
大人若有诚意,是不是应该请在下跟莫英雄,进城喝杯香茶呢?听人说,大人府中香茶味道不错,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幸,能得大人赏杯香茶喝呢?”
听着刘兴华突然将话题转到喝茶上面,周勉也觉得这个年青人,确实不是什么善岔。若真以其交恶,未来势必成为官府的威胁。可交好,也未必是上策。
最终思索一番道:“好,既然刘壮士有胆进本官府邸喝茶,那本官便请你喝次茶。开城,放他们进来,本官相信刘壮士,应该不会做出,让本官失望的事情来吧?”
刘兴华笑笑道:“大人果然大气,放心,我等都是一些乡野草民,只求一日温饱便足矣。为示诚意,在下跟莫英雄两人进城,也不带武器,这样大人应相信我等的诚意吧?”
听到刘兴华这话,葛拉乎立刻着急道:“大哥,不行!要是那狗官翻脸,到时你怎么办?”
反倒是莫拉乎,笑着道:“好,今日老哥就陪你,单刀赴会一番。行了,二葛子,别人不清楚你大哥的本事,你小子还不清楚吗?就城里那些草包,不用担心的!”
为宽葛依乎等人的心,刘兴华也笑着道:“葛子,听莫叔的,我有打算。就算不带长枪进城,也没说不带短枪进城。难不成,他们还敢搜老子的身不成?
如果你真希望我们平安出城,那便老实在城外待着。一旦听到城里响枪,你们便发动进攻。有你们在这里,我相信城里的官军不敢乱来。”
站在一旁听到这些话的王二小,立刻道:“葛子哥,你放心,等下我们陪大哥进城。要是他们敢乱来,兄弟们一定抄家伙接应。他手头有兵,我这帮兄弟同样有家伙!”
说着这番话时,先前紧闭的城门再次打开。将手上的长枪,交给葛依乎保管。莫拉乎却有些意外,朝王二小道:“兔崽子,老子知道你做梦都想要把快枪。
反正老叔这些年,没少承你王家的情。这杆快枪,老叔今日便赠与你。希望将来,你能拿着这把枪,多做一些大事善事,成为真正为民敬仰的大英雄。如何?”
一听此话,王二小立刻激动的道:“莫叔,这真的可以吗?”
说话之余,眼神却飘向刘兴华,似乎也清楚。这枪能不能拿,还要看刘兴华的眼色。毕竟,他已经从葛依乎那里知道,这些水连珠步枪,都是刘兴华发给他们的。
见莫拉乎诚意十足,刘兴华很快笑着道:“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既然莫叔有意成全你,那这枪你就拿着。只是我希望,这枪你能妥善保管,不要随意滥用。明白吗?”
有了刘兴华的允许,王二小笑的异常灿烂般道:“大哥放心,这枪我一定妥善保管,绝不辜负莫叔的一番期望。多谢大哥信任!多谢莫叔今日赠枪,二小一定永世不忘。”
拿着莫拉乎赠予的步枪,还有随身携带的十余发步枪弹。刘兴华也感叹,或许只有在这种年代,枪械这种东西可以当成礼物馈赠。换做后世,这可是违禁品啊!
随着城门打开,刘兴华显得镇定自若般道:“莫叔,走吧!别让我们的总办大人久等,一起去喝杯香茶吧!说起来,在这城外待着,真有点冻的厉害啊!”
笑着与莫拉乎骑马入城,两人在那些巡防营官兵,略显敬畏跟警惕的眼神中,很潇洒的进入城中。而那些巡防营的官兵,同样没做出所谓搜身的举动。
刚刚得到赠枪的王二小,背着步枪便耀武扬威般,在几个年青人的陪伴下进城。他们要代替葛依乎,帮忙盯着一点城里的动静。葛依乎等人,则继续待在城外等候。
随着莫拉乎进城,那具带来的朱师爷尸体,同样被两个巡防营的官兵接过来。可并没意想中那样,抬到金矿局的衙门,而是直接被巡防营的官兵抬走便消失不见。
来到衙门外的刘兴华,很快看到先前那位说话的营官,站在衙门前道:“莫猎户,刘壮士,大人已在正堂沏好香茶,等候两位。请!”
一同在门口警卫的衙差,本想过来帮刘兴华牵马。而刘兴华却摆手道:“算了,这马我还是交给其它人保管吧!我怕等下,它们找不到回村的路。”
朝随同前来的王二小招手,对方立马就小跑过来。得知帮忙照顾快马,王二小自然二话不说,表示这就让人找些马料,喂养一下两人的快马。
甚至当着这位营官的面,王二小略显兴奋的道:“大哥,莫叔,你们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