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温侯-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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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在张昭与刘备的人马搜索下,整整一个晚上却也是没有能找到郭嘉。毕竟这到了夜晚,城门都是紧闭,除非有刘备的帅令,否则没有一个人可以出得城去。
“一定还在城中,郭嘉一定还躲在城中,主公啊,既然郭嘉是躲藏起来,可见此人果然就是吕布的奸细,你可要为张缉伸冤啊,这孩子却是死得不明不白啊…”
张昭此时也是不甘心啊,自己膝下无儿,这张缉可是自己重点培养的对象,可如今却是死在了郭嘉的手上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张昭还怎么在徐州立足。
刘备还未说话,那边听讯而来的张飞却是道:“大哥,奉孝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向来是知道轻重的,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这等事,俺看这当中定然是有些误会的。”
张昭闻言,大怒道:“张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不见我儿张缉已经身亡,却要说这些话为郭嘉开脱,你可知道,当时可是有数十人都看见了,如何还能让他狡辩。”
张飞冷笑道:“奉孝行事向来风流,去那画舫之地却也常见,这是大哥跟我们都知道的,想不到张军师的儿子,堂堂名门之后居然也这般,前往那画舫,还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来了那里,现在却要奉先来顶罪,却是什么道理。”
张昭暗骂张缉不争气,什么地方不好死却是死在了妓院里,这可是丢人丢到家了,但是事实如此也是无法改变,又道:“不管张缉死在何处,但是当时那么多的人都是看见,所以也不可退让,主公啊,更何况如今那郭嘉居然不见,这整整一夜下来,数百人在城中寻他一人却是不见,他要不是畏罪潜逃那又是什么,难道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张飞闻言却是不能再言,毕竟若是此时郭嘉在此,那至少还是个理直气壮,可现在数百人却是找不到郭嘉一个人,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
刘备此时却是开口言道:“城门紧闭,郭嘉能逃到那里去,子布啊,你且放心,本公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大家都一个晚上未睡,现在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等本公的人马找到郭嘉之后,自然会派人前去通知你,可好?”
这是刘备的谢客之语了,毕竟他现在的心情也是极为混乱,虽说此前刘备因为那虎符的事情已经对郭嘉生出忌惮之心,也派出人马前往那东平城,想要一正真伪,但是还没有看出虎符真假之前,郭嘉这人他还是还愿意相信的,毕竟自己军中在谋略上可以跟郭嘉相比者确是无人,因为才会对其极为倚重,却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却又是出了这等事,如今不见郭嘉,这便不是黑也成黑的了。
张昭因为刘备的开口也是无奈,又是哭说了几句之后便就回去了,只是眼中狠色分明就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是要为自己的儿子取来一个公道。
“大哥,难道你真的相信是奉孝杀死了张缉?”
张飞还未知道刘备所想的那些事,还停留在杀人的这一层意思上,因为十分担心。
刘备不想对张飞说明一切,因为他知道张飞这个莽夫若是知道了郭嘉可能是吕布的奸细势必又要大吵大闹,说不定到时候泄露了消息,会让自己的部署功亏一篑,因为只针对这件事,对张飞道:“倒也不是,只是奉孝无故失踪却是蹊跷的很,三弟啊,要还给奉孝一个清白的话,那就必须要让你本来前来说明一切,如今可是两条人命,而且当时在那画舫中的人一口都是咬定是郭嘉在醉酒之后行凶,咱们便是与奉孝亲厚也要秉公处理,否则这记法何在,这公道何在?”
刘备的一番后在情在理,张飞自然是听进去了,因而点头道:“大哥你放心,俺一定会带奉孝回来,绝对不会让人冤枉他的。”
刘备心中冷笑,面上却道:“如此甚好,你去吧,为兄着实有些累了,这一夜闹得…”
张飞因为得了刘备的肯定,心中也是顺快几分,因而笑道:“那三弟就不打扰大哥了,俺这就去了。”
刘备却是不愿说话,只是挥手致意,待张飞走远,方才冷声道:“郭嘉,你到底躲在了什么地方?”
第二九二章:天纵之才护刘备,方天画戟战人雄(下二十六)
头痛…
郭嘉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头痛如裂,可是慢慢看来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因为他所在的地方却不是他自己的住所,也不是那画舫,而是因为陌生的地方,而且不但是陌生更是有些简陋,除了一张睡着的床,便就只有一张桌椅罢了。
因为喝酒的关系,郭嘉很是想喝水,可是那桌椅上却是什么也没有,不过既然有人将自己送到这个地方上,那么也势必会有人给他送水。
“来人啊,来人啊…”
郭嘉甚至不用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大叫着让人送水来。
不一会儿,果然便有人打开房门,因为背着光却是看不真切,只是闻得香气应该是个女子。
郭嘉平生最不怕,也最喜欢的就是酒跟女人,因为虽然此时头痛着,却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好上了几分。
“公子,水来了。”
那女子约莫三十岁上下,生的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一身的粗布,却是显得逊色几分,不过若是打扮打扮,定然是个美人儿。
郭嘉却是老大不客气,笑道:“头痛得很,若是小娘子不介意,请喂在下,可好?”
那女子应了一声,便就将那水送到郭嘉嘴边。
郭嘉喝过几口,方才觉得好受一些,于是嘻嘻看起这女子,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又是来到这个地方?”
那女子放下水杯,笑道:“为何公子却是不问我是何人?”
郭嘉道:“前面那两个问题很是简单,至于你的问题却是不得而知,故而我只需要问这两个问题,而不需要多费口舌问第三个问题。”
“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那女子笑道:“这里是我的住所,至于公子是如何来的,却是在半路上见你醉倒在地,半夜天寒不愿见你露宿街头,便就将你带到了这里。”
郭嘉笑道:“如此还要谢谢你了。”
“不必多谢。”
又是等候一会儿,郭嘉勉力起身,言道:“时辰不早,看来我也是该告辞了。”
不想那女子却是阻拦道:“公子现在却是走不得。”
郭嘉问道:“为何?”
女子道:“公子难道都不记得了昨晚发生的事吗?”
“记得什么?”
女子叹道:“听闻昨日在画舫有人死了,是那张昭张大人的外子张缉,而且陪死的还有一人,却叫做巧儿,不知郭嘉大人你可认识?”
郭嘉直直的看着这女子,却是不答话。
女子道:“大人不必这样看着我,这事昨夜便就传遍了,数十人数十张嘴巴,而且当晚数百人在外面走动,我便是个愚笨之人却也听得见了,至于大人的身份嘛,只要是下邳城内的人,只怕也是少有人不认识您的。”
郭嘉饶有兴趣得道:“你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我这一醉酒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你可否为我说说清楚。”
“恩,这事倒也是不难…”随后,女子就将自己所见所听的事情统统与郭嘉说了,而且还劝道:“如今整个城内都说大人你是杀害张缉的凶手,不但州牧大人的人在寻找你,便是那张昭也是派出了百余人在找,若是落入了张昭的手中,只怕大人的性命可忧啊。”
郭嘉闻言,心中长叹一声,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笑道:“多谢啦,只是我郭嘉乃是玄德公的军师,却也不是张昭所能处置的。”
女子道:“这可不一定,那张昭自然不敢要大人的性命,只是要坏了大人的身子却是有理的很,到时候只要说是大人畏罪潜逃,这棍打也是应该的,以大人的身子可受不住这些吧。”
“恩,你言之有理,那么以你看来,我该如何做?”
女子道:“不如先逃出城去,等来日事情稍稍安定下来,大人可派人通知州牧大人,到时候再做决定。”
郭嘉笑道:“果然妙计。”
女子也笑道:“那么我便去安排一些事情,好叫人保护大人出城。”
郭嘉笑道:“哦,如此真的要多谢你了,只是不知是要谢谢小娘子你,还是要谢那吕温侯?”
女子闻言,面上笑意顿失,却又是故作镇定,强笑道:“大人这说的什么话,那吕布可是咱们州牧大人的大敌,可怎么要谢起他来了?”
郭嘉笑道:“哦,看来你也知道这吕布是刘备的大敌,你果然不是普通女子,说吧花娘,你将我安置在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
花娘这小可是娇笑起来,不复刚才那平凡女子的神态,言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奴家还是想不到到底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居然让你察觉?”
“六处。”
“六处?”花娘不相信,虽然现在郭嘉已经认出了自己,但是她对自己的化妆还是很有把握,对自己的言谈也是很有信心,绝对不可能露出这么多的破绽,因而问道:“哪六处?”
“第一处,你虽然换了一身衣服,这面上也是乔装打扮,但是你身上残留的香气却是一时半会去不掉的;第二处,既然你是花娘,你如此装扮是为了什么,此时却是听出来了,原来是要我出城,让我出城又是什么,怕是让人找不到我,而这杀张缉的罪便就要坐实了;第三处,你只不过就是个画舫的人,却是知道刘备与张昭的行动,而且在这当中又是分析的合情合理,所以要么你是个智谋超绝的女子,要么就是有个智谋超绝的人在你身后,而如今与刘备作战的也就一个吕布,你若不是他的人,只怕都没人相信;第四处,你说你是在夜间见我醉倒在地上,只可惜啊,我郭嘉的酒量虽算不得天下无双,可那点酒却是醉不倒我的,而我今日头痛如裂,只怕是中了你们迷魂了;第五处,这房间虽然干净,可惜却是少了几分人气,可不想是常有人住的样子;还有第六处,你一个女子的力气便是再大,也是无法将我送到这里来的,所以你肯定还有外力,而这外力现在只怕还在外面等着吧…”
“精彩,精彩…”
郭嘉说完之后,却听得有人在房外大叫精彩,随即便就闪进一人,来到郭嘉面前,笑道:“常听我家主公说,郭奉孝之才如同鬼神,今日见阁下醉酒之后,片刻之间便就察觉出这么多,看来我家主公说的极对啊。”
郭嘉见来者面貌平常,甚至是有些发福,不想是精明之人,但往往用于刺探军情的人就是需要这样的,故而也是不会轻视,反而笑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笑道:“在下武寇,乃是我家主公温侯座下七煞的副统领。”
“七煞?”郭嘉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不错”,武寇笑道:“我家主公除了在军事上,政务上,民生上大力发展,在暗探却也下了不少功夫,其手下有两大组织,一路是叫做贪狼,一路便是我们,叫做七煞,刚才阁下见的花娘便是七煞之一的毒寡妇三娘,专门经营妓院画舫用以探查消息。”
“听你这么一解释,我便懂了”,郭嘉道:“不过,你难道就不怕我将这些事情说出去?”
武寇笑道:“不怕。”
“为什么?”
武寇道:“原因嘛,倒差不多也有三个。第一,咱们这个组织的人怕是除了我家主公,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便是知道了也无人认识;第二,这些日子处置了阁下的事情后,三娘他们便就要离开此地了,你便是去告诉了刘备也是无用;第三啊,我家主公说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你郭嘉问的,我们不知道便也罢了,但凡知道的便就要统统如实禀告,以示诚意。”
郭嘉道:“看来是吕布对我起了爱才之心,想要得到我?”
武寇道:“不错,如先生这般大才,我主公有事极为仰慕,若能投入我家主公的帐下,那不正是如鱼得水吗?何必在此受张昭他们的气,更何况那刘备可早就对先生起了疑心,日前已经派人去试探真伪了。”
郭嘉冷笑道:“好一个吕布,想不到他居然会先对付我郭嘉,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武寇打断道:“先生这说的什么话,我家主公便是不愿伤害先生,若是要除去先生,只需在那画舫埋下杀手,以先生的身手只怕还不能全身而退吧。”
郭嘉道:“那我还要多谢了?”
武寇听得出郭嘉言语中的讽刺,但这个是他的任务,却还只能继续道:“先生,你可要想明白了,我家主公虽然在世人眼中不过就是武夫,可他对俊贤那都是极为重用的,想那袁绍旧部之颜良,韩馥旧人之沮授,平原之高览,上党之张扬,这些人起先都是与我家主公作对,而且还让主公吃了不少亏,可现在呢?颜良将军为先锋大将,沮授先生为三大智囊之意,高览委以重任,张扬独守一方,这难道还看不出我家主公的用人之雅量,起人之慧眼吗?以先生您的才能,难道就不想找到一个更能发挥您实力的地方吗?如今刘备龟缩在徐州一带,其外寿春的关羽自顾不暇,其内粮草不济,人心不敷,如此下去不出一年时间,刘备必败,先生乃是天纵之才,难道还看不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