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乱宋-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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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先生道:“说你的判断其实还是很准确的,小头目既然能够顺利地实施纵火。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证明了你的推测没错。只不过,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那个所谓的内鬼未必就是团伙内部成员,但仍旧和团伙人员相熟。假如这个推论可以成立,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想了想道:“如果这个内鬼不是团伙成员,他自然不会担心事后被衙门发现。结合小头目后来失踪这一现象,有可能是他在事成之后动了杀机,图个干净利索,或者协助小头目逃跑。”
“这个说法似乎也可以站得住脚。不过“外鬼”又为什么要充当小头目的内应呢?”
公孙策道:“关于这个外鬼的动机,从目前来看,表象目的似乎很单一,就是为了制造青楼大火。但其深层次的动机是什么呢,这就有些难猜了。”
小鱼儿想道:“也许当天有个嫖客的是他的仇人,也许他丧心病狂想报复社会,没准还有可能是他想要那块地皮盖房子。不过总之都是一个借刀杀人的把戏。”
他们研究了半天,虽然对青楼大火有了一定深度的剖析,但是似乎有些游离主题之外。离眼前的人皮鼓案件越来越远了。
最后,两人有了一个统一的认识,既然大火就是发生在青楼,而且黄雷也确实因此丧命,就暂时把这个动机定在黄雷的身上,设想凶手制造青楼纵火案就是为了将黄雷烧死。按照这个方向去侦查,或许就是眼前唯一的办法了。
可是按照这个角度去重新审视那场大火,新的问题又一次出现了,竟然还是动机的问题。凶手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宁可赔掉无数无辜群众的命,采取纵火的方式让黄雷死掉呢?看来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
就像之前推测的,这个外鬼与黄雷结怨,必须要将黄雷置于死地,可是为什么不采取其他方法,比如捅刀子、下耗子药、打闷棍,再不济从楼上往下推啊。但他偏偏选择纵火这样一种难度极大的方法,所以,他必定有着自己特殊的心理需求。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黄雷背后的皮,是在什么时候被人剥掉的?
先假设黄雷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那么剥皮行为是在烧死之前还是烧死当晚完成的呢?第一种可能是在大火之前,黄雷为了逃避打击进行了剥皮;第二种可能就是在大火发生当天的那个晚上,凶手在控制他们之后,实施了剥皮,然后再由小头目纵火,从而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
再假设那场大火中被烧死的人不是黄雷,先不说真正的死者是谁,还是说这张人皮,无论是纵火前还是纵火后,还是分出两种可能,一是黄雷为了去除显眼特征而找人剥掉的,而是在他伪装死亡后,再次被人谋害进行了剥皮。
不过,如果那晚的死者不是黄雷,就必须推翻之前的全部假设与推理,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存在那个所谓的外鬼,一切都是黄雷自己的密谋,真正的鬼是他自己。他趁熊天阳离开青楼之时,控制住了自己的两个同伴,然后又找来另一具与他体型相近的尸体,确切地说,是一个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人。此后,给外面的小头目发出信号,让他们进到青楼纵火,自己则溜之大吉。
可是这样一来,里面的事情又变得无比复杂起来,黄雷在借尸还魂之后,是否确定真的被人谋害剥皮?因为如果是黄雷自己的行为,这面人皮鼓怎么会回到端州戏班子吗?黄雷费尽心机就是要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他送鼓回来,等于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没死,死的是别人嘛。如果如另一种推测那样,黄雷在制造大火之后,再次被人谋害,这次的凶手就是第五个人,可他会是谁呢?他如何知道黄雷没有被烧死,为何要对黄雷下毒手,又为何要让鼓出现在世间,他行凶的动机和送鼓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就是,黄雷诈死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否就如之前推测的那样,仅仅是为了逃避罪行?如果是,这个纵火的预谋实在是太过复杂,显然有些太牵强了。可是,如果他有着其他的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选择纵火这种形式呢?而且,他怎么与小头目勾搭上的,作为一个潜逃过来的外地人,还是一个与小头目对立的团伙分子,两个人携手作案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呢?
不但如此,还要联想到案发后那个失踪的小头目,还有那个疑似取代黄雷被烧死的替死鬼,他们在这起青楼大火和人皮鼓案件中到底扮演着一种什么样的角色?这里面是不是还隐藏着第二起或者第三起杀人案?
最后,结合之前推测出的那些人,搭救黄雷的人、与老大有着特殊关系的人、黄雷投奔的人……形形色色这么多的人,他们到底与现在推测出的第五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彼此分割,还是彼此重叠?
经过这样一番细致的推理,这起人皮鼓案件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不但引发出更多的谜案,还牵连出更多的涉案人员,彼此盘根错节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似乎往哪个方向去想都对,又似乎哪个方向都是错的。
最后,小鱼儿蹂躏着自己的头发,怒道:“妈*的,干脆假设一切推理都是成立的,那么,这个黄雷不但很狡猾,也够倒霉的,不但自己弄出来这么多人命,还有人惦记要弄死他,惦记他那块皮,你说他这是招惹谁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人皮鼓8
一连几天过去,案件丝毫没有进展,倍打击积极性。小鱼儿仰天长叹道:“我最讨厌这种历史疑案了。”
公孙先生一副冷冰冰的石化样子,摸着寸许的小胡子思考着。
“我说公孙大哥,我们还是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大人吧。”
公孙策撇了一眼小鱼儿,若有所思道:“你还记得大人说的话没有?”
“大人说的话多这呢?你问那一句啊?”小鱼儿不耐烦道,还搞个包黑子语录?我哪里记得清楚啊。
公孙策道:“就是在案情分析的时候,他说过的话?”
“什么话?”
“通过凶手的行为来捕捉其心理,进而用心理来印证行为,这样才能准确找到疑点。”
“行为?心理?”
小鱼儿听着,思考着,表面无懈可击,实际上是毫无逻辑的推理。
“咚咚”小鱼儿敲打着桌面发出鼓的声音,突然眼前一亮,道:“眼前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疑点就是人皮鼓,换句话说,疑点就是——为什么要用人皮做成一面鼓,还送到了戏班子?”
小鱼儿说的没错,九九归一,一切从一,人皮鼓引出的案件,自然要回到人皮鼓上去。
公孙策点了点头道:“这张人皮对我们普通人来说肯定是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凶手呢,他处心积虑将人皮做成了鼓,是否意味着对其本人有着极强的心理暗示?一切行为都是其内心必然的选择,是心理结点最终的投影,所以为了那张皮、那面鼓,他必须绞尽脑汁地去实施纵火。”
听他这样说,老刘跟老陈都有些感到不可理解,仅仅就为了一张人皮,这个凶手就处心积虑制造了这么一起耸人听闻的青楼纵火案,还平白无故搭上了几十条人命?难道黄雷那张文有鹰形刺青的人皮真的对他有那么重要吗?换句话说。黄雷的那张人皮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他能够如此丧心病狂,做出这么残忍的行为?
小鱼儿笑了笑说:“这仅仅是将心因动机具体物化的一种推理方法,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出发,凶手专注使用或者制作某种工具、器物时,都是具有其内心情感认同性的,或许是某种经历造成了这种认同性,或许是某种情绪促进了这种认同性,里面涉及很多层面,讲起来很复杂。咱们单说这面鼓。”
“这面鼓本身能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是戏曲爱好者,还是乐器的制造者?这个显然荒唐。但是,这面鼓为人皮所制,这里面就有讲究了。作为其特殊的情感认同器物,既然有着情感的指向,那么,物品就一定具有拟人化的指代,尤其是用人皮所制。更是从直观的角度印证了这种推测。第一种解释,凶手不单单喜好西区和乐器制作,还对黄雷这个人有着极大的兴趣,非要将两者合二为一才能满足。这就显得太天方夜谭了。”
说到这里,小鱼儿长再次拍了拍桌面:“既然第一种解释不能成立,那咱们就从鼓的功能或者属性来分析。一面鼓,最直接的价值体现在通过敲击发出声音。大家注意这个敲击的行为,这种行为是鼓的一种人工附加的天然属性,也就是说。两者是紧密联系的。这在现实生活中随处可见,当我们了解某种事物并熟悉之后,在接触类似事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从它的天然属性,也就是利用实用价值和用途进行辨识。比如一提到鼓,咱们的第一直觉会想到敲击,‘敲击’这个行为通过字面解释,是伴随鼓本身必然形成的一种行为,但它又属于一种动词,隐含‘打’的含义。打?”说到这里小鱼儿看了看公孙先生。
他讲的这些东西完全就是相当于上课给人讲解故事,根本没有心思向这方面想?而是无意识的联想。人就是这样,无意识之中的东西往往可能是准确的。
公孙先生道:“难道这个……”
小鱼儿高兴道:“对啊,就是打,带有折磨蹂躏的心因意味。既然鼓面为人皮制成,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凶手对黄雷有着极为深刻的仇恨,但又不能实施明显的报复行为,所以只能采取暗中设计纵火的行为将其烧死,但由于缺乏必要的内心情绪发泄,在潜意识中将这种仇恨物化到鼓上,再将其人皮制作成一面鼓之后,有意投放到市戏班子,就是希望通过无数人的击打,从而带给自己内心仇恨变相的一种发泄性满足。”
老陈跟老刘震惊了,相互望了一眼,这也行?乖乖这两人也够变态地。
公孙策点头道:“这凶手有着如此极端复杂的心理。”
老陈道:“可是,这仅仅是比之前推测深入一些,在本质上与黄雷跟人结怨并被人谋害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差别。”
“不。”小鱼儿现在比较的明朗,看问题比之前清晰许多道:“首先说,这个黄雷与人结怨,从目前掌握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毫无问题。但是,这种结怨的形式却有着很特殊的地方,凶手既然有着黄雷就算死掉我还要进行剥皮制鼓的强烈恨意,那他为什么不在黄雷生前就采取报复手段,偏偏要制造一起掩人耳目异常复杂的纵火案呢?”将目光投向了老陈跟老刘。
围绕小鱼儿的这个问题,两人纷纷作出了推测,普遍还是认为,凶手是害怕被人发现从而遭到追拿。
小鱼儿点点头:“咱们可以理解成凶手是害怕泄露行踪进而被处罚。但是,他后来又将鼓送到戏班子,难道这个时候就不用怕了吗?所以这个推测可以被排除。我想说的是,除了纵火,凶手依旧有很多种手段除掉黄雷。尤其是黄雷当时身负重案,还是外地人,他要是死在广州,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为他翻案。所以说,凶手必定有着自己的苦衷,他无法直接对黄雷动手,甚至无法让黄雷死于一种正常的犯罪行为。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一定是惧怕着一些什么,或者是顾虑着一些什么?”
“咱们仔细想想黄雷的死亡方式——焚烧!纵火案,一般是犯罪分子销毁证据逃避打击的破坏性犯罪行为。就本案来说,假设黄雷已经事先被人控制,那就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焚尸,焚尸一般都是为了破坏被害人形态,令衙门无从查找尸源,从而无法排查其社会关系,领凶手逍遥法外,另一个目的就是销毁证据,两者目的大体都是相同的,就是要通过焚烧这一行为,达到逃避罪责。但是,不要忘记,黄雷当晚是在青楼看场子,案发后,其帮派成员中一定会有人证明黄雷是在青楼的,这个任谁都无法否定。那么,凶手是为了什么非要采取纵火呢,只能有两种原因:其一是,他要割去黄雷的皮,必须用大火进行掩饰;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对立帮派纵火,黄雷在‘工作’被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合情合理,毋庸置疑。这是否就意味着,凶手只有利用纵火的形式,才能逃避他所惧怕、所顾虑的那件事情呢,所以,这个才是凶手纵火的唯一目的。”
太神奇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但是,关于凶手的身份,小鱼儿他们却仍旧没有一个明晰的轮廓。
第五百四十章人皮鼓9
黄雷从老张的手中被人搭救,通过某种关系逃到广州,似乎还颇受老大关照,而且逗留时间还非常短暂,他会与什么人结怨呢,况且还是这种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仇恨,这个问题确实很难说清楚。就像咱们在衙门推断的那样,假如是那个搭救他的人,两人在共同逃亡广州后发生了矛盾,这个救命人后来变成了索命人,可能性不是很大。不管这个人是否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