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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大明金主-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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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如此!若是那帮子人。干三辈子都翻不得身呐!”老范指着往来的船工水手。
  那些船工水手听了,也不反驳。就是两个嘴闲不住的要讽刺老范,叫老范又骂了回去。
  徐元佐大大摇头道:“别干了,老范,这买卖划不着。”
  “不干吃什么?”
  “你找一帮小子学着看针谱认针路,等这些小子能领船出海了,我按人头给你银子。一人就十两。”徐元佐道。
  “十两就买我家的手艺?”老范嗤笑道:“相公的银子还真是银子。”
  徐元佐不为所动:“十个人一百两。一百人就是一千两。我起码要五百人,那就是五千两。你航一辈子船能赚到五千两么?”
  “我一辈子也教不出十个徒弟。”老范冷声道:“相公,您是文曲星下凡,可我们手艺人也不见得就是傻子呀。”
  徐元佐扬声笑道:“那是你不会教。你若是照我说的教,三年教出一百个都很寻常。”
  老范嘴角一抽:“当年我学这手艺。跟着大伯跑了十年的海……”
  徐元佐道:“你若是不信,也可以换个法子:我给你三千两,你给我带徒弟。”
  老范眼皮子不住地跳,话都说不清了:“不、不是……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我要卖手艺了呢?这是我们祖传下来的……”
  “你儿子读书的事我也包了。”徐元佐昂着胸膛。
  “这、这、这……这可对不住祖宗啊!”老范急道。
  “我再送你三亩祭田,你猜你祖宗怎么说?”徐元佐道。
  老范噎了一下,小心翼翼伸出三只手指:“三千两?”
  “然也。”徐元佐爽快道:“不过有言在先。三亩祭田等我回到华亭就跟你去衙门做成红契,签押银什么的都我出。三千两我每年给你三百两,你给我教满十年。这十年中,你若是反悔,或是藏手不教,带出来的徒弟不能给我干活,那后面的银子你就拿不到了。”
  老范想了想,道:“我怎么知道照你说的教,肯定能教出来?又若是徒弟太笨呢?”
  “徒弟你去挑,我不管。头三年你照我说的教,若是我的要求都达到了,人却不能用,那算我的,后面的你说怎么教就怎么教。我一文钱都不少你的。”徐元佐道。
  老范又迟疑了一阵,道:“相公能白纸黑字写下来否?”
  “你跟我来,咱们边写边说,断然不会糊弄你的。”徐元佐道。
  老范道:“我信得过相公。您是做大买卖的人,断然不会跟我玩什么手段。”
  徐元佐笑了:“你倒是聪明。实话说,我要玩手段也是为了挣大钱。跟你在这儿为了三千两玩手段,本钱都回不来呐!”
  老范听出这是徐元佐的玩笑,跟着乐呵。
  沈玉君眼看着徐元佐带着老范进了船舱,心中颇为讶异:这就骗到一个了?当初我找人去教,怎么没人肯教呢!哦,是了。我也没有出三千两这么大数目……一年三百两,这是学开船还是学点石成金啊!也不知道是谁骗谁!我得去看看,这没长心眼的表弟别又败家……
  她刚走出两步,心中又是一颤:他若是没长心眼,这全天下也就没几个有心眼了。
  ——不过还是得去看看!
  沈玉君总觉得徐元佐这个表弟太不叫人省心,从来不把银子当回事似的。徐家虽然家大业大,可为何能顺着他胡闹呢?徐家老爷都跟银子又仇么?
  带着重重思索,沈玉君追上了徐元佐,亲眼看到小徐和老范两人坐在桌边。如同朋友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具体细节。一旁替徐元佐执笔的梅成功只是听着,对这种情形已经木然了。
  “三千两实在太多了!”沈玉君上前大声吼道。
  老范心中一颤:来了个头脑清楚的……我就说天上怎么会掉银子下来。
  “我自己办学,跟你无关。”徐元佐淡定地挡了回去。
  沈玉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这才发现自己果然无法当徐元佐的家。她强道:“你是我表弟,当然有关!”
  徐元佐呵呵一声:“在商言商,若是家事回家再说。”
  沈玉君被气得直想扯头发:“你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啊!”
  徐元佐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差不多。”
  黑吃黑嘛,跟的确大风刮来的差不多。
  老范战战兢兢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沈玉君,又看了看徐元佐。轻声道:“相公要不再跟家里合计合计?”
  “我的银子我做主。”徐元佐一把扯过墨迹未干的契书:“你找人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画押。”
  老范连忙道:“我识字的。识字的。”说罢竟是看也不看,直接签了花押,按了手印。
  梅成功被沈玉君的气势所迫,不敢抬头,飞快地抄写第二份。
  徐元佐也在这一式两份的契书上签了名,盖了指印。他一直很好奇。没听说过古人对指纹有专门研究和统计,但是他们怎么知道人和人的指纹都不一样呢。
  沈玉君见木已成舟,只能恨恨离去。
  徐元佐对老范道:“你看,这事果然惹人非议。咱们现在就把这教学大纲定下来。”
  “什么教学大纲……”老范一脸茫然。
  “凡事纲举目张,总要有个纲领。”徐元佐道:“来。你先说说,从一个啥都不懂甚至没见过船,没下过水的傻小子,到成为火长,乃至船长,要学点什么。”
  老范微微仰起头:“唔,这要学的可就多啦!”
  按照老传统,师父教徒弟并不是理论先行。譬如老范,十三岁那年上船,先是跟他大伯身后服侍,端茶倒水送饭。等船上呆熟了,大概三五个月,就可以去伙房里帮忙了。因为年纪小,其他活他也干不了。
  等再大一些,就可以跟着水手理缆绳,刷甲板。一直到十七八岁,力气上来了,才能学操帆,学牵缆,学掌舵。若是一般水手,基本也就止步于此。老范因为血缘关系,是内定的针谱继承人,中间还要自己学会识字、画图、跑板算船节航速。
  等到了二十五六岁,船上已经混得熟透了,站在大伯身边学着观星,背熟针谱上的口诀,并用这些口诀算出应该采取的措施。他所谓跟着大伯跑海十年学得本领,是从二十岁五六岁开始算,直到三十五六,方才独自管一船的航路,当了火长。又过了两年,他自己拉起了一支班底,方才算有了当船长的本钱。
  严格算来,少不到二十年打磨。
  如今他已经年过不惑,常年的风浪生涯落下了一身的病,看起来五十岁都不止。作为一个航海“世家”子弟,他也知道一般水手到了四十岁这个年纪,基本就上不得船了。即便作为火长可以多跑几年,终究还是希望能够早点上岸享福,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
  徐元佐在老范自传式的叙述中,将他所从事航海业的历程一一提炼出来。
  海船发展到明代,效率要比宋朝时提高了两到三成。这种效率的提高,自然也会带来船员专业性的提高。越是简陋的航海技术,其水手通用性就越高,反之则通用性就越低。现在已经不可能随便拉个厨子就能去管帆了。
  西方航海士往往专精一门,所以早前的民主实践诞生在海盗船上。因为即便是首领,也不能无视下面专业分管的小喽啰——拿他喂了鲨鱼可就没人能那份活了。当然,那些划桨的奴工并不在此列。
  大明对于人才的要求却比较高,要想成为船长,必须一步步经历所有的岗位。这样出来的船长专业技能过硬,可是培养周期也长。
  按照徐元佐的想法,船长是在实践中脱颖而出的。在船长以下,从火长到帆手,都可以进行专业培训。也就是说让学习航海术看针谱的火长,去学习操帆,完全属于浪费时间。即便日后这火长成为了船长,也只需要知道帆手该干什么,出了问题找谁就够了。
  这会导致船长的权威削弱,但是能大大加快人才培养速度。
  老范对于这种想法嗤之以鼻,觉得这样培养出来的半成品根本没法应对所有的海上情况。徐元佐当然知道像老范这样在每个岗位都干过,并且有深入体验的人要强于那些批量产品,但是商人不是艺术家,追求最高的性价比才是商人的本质。
  “分工合作,这就是我的教法,听我的。”徐元佐一锤定音。
  老范虽然还是不服,却不敢正面顶撞金主,故意推托道:“那我只教牵星、罗盘,和针谱。”
  “你负责教火长。”徐元佐强调道。
  ——年轻人好凶的气势……
  老范点了点头。
  “其他位置的教习也得你负责找。咱们黑纸白字说清楚的,你得给我带出船长。”徐元佐当然不是冤大头,既然三千两买的是全面型人才,即便拆开了,其他岗位一样不能少。
  老范正要争执,正好见罗振权进来。他一看罗振权走路的姿势,就知此人乃是积年老海贼,顿时将一肚子牢骚憋了回去,只是萎萎地说道:“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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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三二五 进京

  “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徐元佐对这态度十分不满,一回头也看到了罗振权,便问道:“有事?”
  罗振权两步上来,拉开凳子在徐元佐面前坐了,却流露出一副讨好的神情:“佐哥儿,听说你要招人带学徒?”
  徐元佐点了点头。
  “你看我成不?我虽然不懂针路,但是操帆掌舵都没问题。”罗振权兴奋道:“我还会开炮放铳跳帮砍人。”
  徐元佐拍了老范的肩膀:“这人给你打下手。”
  罗振权一愣:哥原本是给你打下手的,现在变成了给你手下打下手,这岂不是遭贬了!
  徐元佐看着罗振权,很认真道:“你觉得是教水手砍人简单,还是教海贼开船简单。”
  海船上不可能备两套班子,一套负责开船,一套负责抢劫或者反抢劫。这里面就有个哲学问题,到底这些人是会开船的海盗,还是会打劫的水手。罗振权想了想,最后还是承认道:“教水手砍人略简单一些,不过炮手和铳手得专门练。”
  徐元佐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得配合着老范来。”
  罗振权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还能有机会出海,而且还是合法地出海,终究让他点头应承下来。
  老范是靠手艺吃饭的,虽然身在贼窝,还真的轮不着他去做贼。万一他被砍死了,船上损失就大了。换言之,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决策层,不用上一线亲自操刀。因此他比罗振权少一份血勇,在气势上弱了不少。
  “这事就交给你们了,要银子报上来。就叫海事学堂,建在上海。不过我希望也招些北方水手。尤其是山东人,咱们主要以北方航路为主。”徐元佐道。
  “相公,要不要招些朝鲜人?”老范问道。
  “朝鲜人?他们有什么用?”徐元佐反问。
  老范倒是有些意外:“相公要走北面的航路,莫非不跟朝鲜人做生意么?”
  “朝鲜这边我倒是没有研究,一般海商跟他们做什么生意?”徐元佐问道。
  跟朝鲜做生意很安全。按照朝鲜人的说法,明朝跟他们是父子关系。所以让“儿子”占点便宜做爹的大明也乐意——谁跟大明做生意,都属于占大明便宜。
  从法统而言,朝鲜是个很特别的藩属。太祖朱元璋为他们钦定国名之后,任命李成桂“权知朝鲜国事”。其后成祖才封朝鲜国王为郡王,享受亲王待遇。
  朝鲜国内使用的法律,就是大明的法律;历法就是大明的历法;文字就是大明的文字——即便朝鲜世宗发明了朝鲜拼音,中文仍旧是唯一的官方文字。更重要的是,朝鲜国王非但要接受大明皇帝册封才能合法,而且平一旦发生变乱。还要接受明朝官员的管制——所以登莱巡抚的官职全称里会出现“节制朝鲜”的差遣。
  在江南浙江一带,也经常会有传闻说某地某人海上遇到灾险,漂流到了朝鲜,颇受礼遇而归。总体而言,这应该是朝鲜与华夏关系最好的时代。
  “我们这边卖给朝鲜人棉布、丝绸、瓷器、生药、铜钱和书籍。”老范道:“尤其是书籍,朝鲜人只要是书就买。”
  徐元佐摸了摸下巴:“这些都是大明主要的外贸商品,卖给朝鲜和南洋也没区别。他们支付能力如何?——唔,就是他们给银子爽快不?”徐元佐换了个说法。好叫老范不至于疑惑。
  老范道:“这我却是不知,不过走朝鲜的南商不少。想来应该是能赚钱的。”
  “朝鲜的马和女人都是很赚钱的。”罗振权一旁道。
  “唔……马我能理解,女人?我们还从朝鲜买女人?”徐元佐大为惊讶。
  罗振权理所当然道:“蒙元的时候就有说教,说怎么才算是富贵人家?要有南曲黑厮高丽婢子,若是三者缺一,就算不得富贵。我朝好像已经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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