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路-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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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秦王世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虽是脾气秉性没见得多改,但荒唐事做得少了,他的优点也多了起来。
秦王妃憨然一笑,对赵王妃道:“你可别夸他,奕儿闹起人来,真真是让人头疼。”
李炫奕从淑妃身边移到泰王妃跟前,仰着俊脸问道:“儿子让娘头疼?儿子给您揉揉。”
“奕儿。”
秦王妃笑得合不拢嘴,握住李炫奕的胳膊,歉意的看向淑妃,道:“恳请娘娘赎罪,奕儿太胡闹了。”
淑妃像是欣赏够了手中的蟠桃,抬眼看向身边那对母子,淑妃脸上挂上了完美无破绽的笑容;“世子殿下孝顺人所共知,最近他懂事好学,秦王妃有李炫奕为子,本宫亦是羡慕呢。”
“娘娘所出的皇子是人中之龙,哪是奕儿能比的?”秦王妃微微低头对淑妃谦恭的说道,她的手紧紧的握紧了李炫奕的手。
淑妃平淡的说道:“秦王妃过谦了,本宫看奕儿也是人中之龙,他可是被司徒九郎当做平生之敌,本宫虽是有三子但没有一个像秦王世子!本宫想着像秦王妃讨教,如何抚养出奕儿。”
两人虽是带着笑,但暗地里锋芒外人听不出,李炫奕却能听得出来。秦王妃没少被淑妃娘娘欺负,李炫奕以前可能不知道,但现在他看得出来。
“养儿子啊,我知道。”
不敢秦王妃如何拽着他,如何暗示他忍下,李炫奕此时忍不住了。
淑妃的目光落在李炫奕和秦王妃交握的手上;“奕儿知道?”
“淑妃娘娘问母妃如何养儿子,我问您一句话,可知三皇子喜欢何物?喜欢用什么饭食?可曾在三皇子被师傅问责得时候,亲自拿竹板教训皇子?事后却哭得比挨了板子的儿子还伤冇心!”
秦王妃眸光若水,嘴唇动了动;“奕儿。”
淑妃眼里闪过不悦尴尬,如今能让她如此情绪外漏的人不多,敢用话语嘲讽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李炫奕好大的胆子!
“世人都知道秦王妃是慈母,本宫宫务繁忙,对儿子们确实有所疏忽。”
“娘娘,奕儿太胡闹了,您别见怪。”秦王妃拉着李炫奕请罪。
李炫奕高高扬起头颅,同淑妃的目光撞到一起,笑容里多了一分的嘲讽:“您忙得都是后宫天事,忙着应付着六宫三千美人,陛下也离不开您侍奉,自是对皇子们有所疏忽。”
“父王戍边之后,王府后院清清冷冷的,我娘除了围着我们兄弟之外,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每次父王回京都对母亲极为敬重的,对母亲呵护备至!”
淑妃笑道:“本宫焉能不知秦王对秦王妃情深意重?”
“奕儿。”秦王妃不加掩饰的警告李炫奕;“不许惹事儿。”
秦王妃转头对淑妃道:“今日是您的好日子,奕儿怕是欢喜极了,才有些放浪形骸,许是他不知如何同您亲近。”
“本宫对奕儿也是疼爱的,秦王妃且问问他,是与不是?奕儿忘了在三清道观答应过本宫的话了?”
“为淑妃娘娘画美人图,随时都可以,我又怎么会忘?”李炫奕像是画师一样欣赏淑妃的容颜凤仪;“我最是愿意画绝代风华的美人,寻常女子无法同淑妃娘娘相提并论。”
淑妃的袖口微动;“择日不住撞日,今日如何?本宫也想将你所说的绝代风华永远留在画像里。
“娘娘”秦王妃拽住李炫奕,在淑妃的目光下垂头;“今日怕是不适合,过几日再让奕儿给您画吧,您庆寿日,皇上焉能不到?奕儿是外男,留在您这里恐不方便。”
淑妃宛若平常般的笑道:“太冇子殿下冇身体不适,皇上去东宫看望太冇子。若论对太冇子的疼爱,世上没会能敢得上陛下。”
本是极为丢脸的事情,从淑妃口中说出来却平静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而且还是淑妃主动说出来,赞孝穆皇帝疼爱太冇子谁都会说,但淑妃的话语里却听不出一点的醋意,这份心胸可不是一般女子都能有的。
李炫奕看了一眼淑妃,道:“我去准备笔墨,今日给您画一幅美人醉酒图!”
淑妃眼睫轻颤,道:“本宫怎么会醉?奕儿不知本宫是海量?”
“我以为淑妃娘娘醉酒是极迷人,极好看的,理应该画入画中。”
李炫奕起身向淑妃拱手,对秦王妃道:“母亲不必为我担心,后宫落锁前,儿子必归。”
秦王妃面楼不愿,咬着嘴唇说道:“不得在广华殿吵娘娘太久。”
淑妃目送李炫奕点头离开,她端起茶盏,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嘴唇,轻轻的蠕动了两下,淑妃丹凤眸底多了闪过看好戏的亮色。侍奉在旁边
宫娥悄悄的起身。
“今日冇本宫很高兴诸位能来广华殿。”淑妃拦住袖口,头上的金凤钗环随着她的动作更像是活过来一般,淑妃高举茶盏:“本宫一祝大夏国泰民安,二祝陛下福泽绵长,三愿…三愿能常伴君。”
“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广华殿的人纷纷跪直了身体,向淑妃叩拜,宛若白鸟朝凤!
在角落里的唐霓此时才可以无顾忌的抬头,虽是隔着很远看不太清楚,但她方才能感到淑妃的神色变化,虽然淑妃对秦王世子很快就掩饰去了,但唐霓就是感觉到了,淑妃对秦王世子有心结!秦王世子现在对淑妃也存着警惕,他们中间并非像看起来那么亲近。
秦王世子今日给淑妃作画,是不想再欠下淑妃的人情。或者说淑妃对秦王妃的试探,已经引起李炫奕的不满。
秦王世子…到是个孝顺的儿子。唐霓眉头中的愁容去了几分,秦王妃若是不喜欢萧琳,秦王世子会违背母命?没有哪个做母亲希望因为儿子左拥右抱就被儿媳妇休掉。
就算是唐霓面对自己的儿子,也并非想让儿子受完全的现代教育一夫一妻的教育,儿子若是痴情一人,她能接受,但也得溶于这个时代共性。
唐霓目光再次落在淑妃身上,她能宠冠后宫,必是清楚孝穆皇帝的心思。若是孝穆皇帝对秦王信任的话,聪冇慧如淑妃定然会拉拢秦王世子。
如今看来,孝穆皇帝对秦王也是有猜忌的。秦王世子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是皇帝和淑妃所愿意看到的,淑妃娘娘的五皇子据说是好战!
唐霓仿佛找了另一条出路,对淑妃她有本能的敬佩,一直觉得淑妃心气极高,虽不符合她自己低调平淡过日子的愿望,但淑妃若是能位居皇后的位置,于唐霓是一座大大的靠山。
淑妃虽然出身士族,但没落的士族除了士族的名声之外,可能还不如唐家。唐霓定了定心思,淑妃的心机远非司徒贵妃科比。唐霓更看好淑妃。
贺寿之后,命妇可以离开,唐霓眼珠一转,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耳朵上摘下耳环儿,悄悄的放在地上,她磨磨蹭蹭是最后几个离开广华殿的,等到她出了宫门后,看到赵王妃同秦王妃离开,大部分坐上轿子后,唐霓抿了发鬓,惊讶道:“我的耳环”
“祁阳候夫人是不是丢了东西?”
在唐霓身后传来内侍特有的奸细声音,唐霓压住心中的慌乱,回身看向内侍,他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内侍!向面带笑容的内侍道:“许是耳环没扣好,不知掉在何处了。”
内侍嘲讽的一笑:“您看是不是这只耳环儿?”
他手上托着一枚亮晶晶的金耳环唐霓既然想要接近淑妃早就想到了后续的事,唐霓两边的耳环都在掉了,道:“这不是我的,许是落在轿子上了。”
内侍愣了一会,道:“既然您说不是您,杂家不敢耽搁祁阳候夫人。有些人真真是奇怪,明明是有夫之妇还在淑妃娘娘宫里落下东西,杂家真是弄不懂她想什么?也就是淑妃娘娘不计较,换个人啧啧杂家先告辞了,先找到耳环的主人要紧。”
唐霓笑道:“公公涛自便。”
直到上了轿子,唐霓整个人软在轿子里,后怕般的长出一口气,不是她早有安排,这记耳光就落在脸上了,看样子淑妃是不会同自己合作了,唐霓翻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耳环带在了耳朵上。
第一百零一章 错情
唐霓带着些许的后怕和庆幸迈回祁阳候府邸,她的车架沿着朱雀大街缓慢的行进。
今日是淑妃寿日,京冇城格外的热闹。许是孝穆皇帝真心疼爱淑妃,京冇城有很多庆祝活动,淑妃给京冇城每一个这一日过生日的女子都赏赐了一套首饰,并且淑妃让人在京冇城各处发放寿包。
京冇城最近因为重新定品很热闹,今日更像是在烈火上添上了一把木柴,街道上,酒肆中,茶楼里,会馆中人声鼎沸。
“停一下。”
坐在车架中唐霓突然吩咐,车架停在会馆门口,从敞开的会馆大门向里面看去,唐霓看到了在盛开的桃花下站着温润如玉的司徒广,在他面前端坐着三十多人,他们都信服敬佩得看着司徒广。
唐霓眸光闪烁,司徒广褪去了方才的高冠博带,他此时身穿单袖麻衣,头发随意垂下,从宽大的领口处能隐隐的看见他白皙的胸膛,几片随风起舞的桃花瓣顽皮的顺着领口钻进去,唐霓贪婪看司徒广,喃喃自语:“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笑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停下来看司徒广的人不在少数,会馆门口车架都拥堵到一起。也有很多人将书简等物送进会馆,交给司徒广旁边的司徒堂。
司徒堂对面前堆放的东西已经很免疫了,每次他这位四叔出现总能碰到这样的事儿!司徒堂忍不住乱想,若是九弟学成从吴郡归京,不知京冇城会热闹成什么样。
司徒广亲口承认,司徒尚将来比他更为出色。
唐霓用左手将最能体现此时心境的诗词写出来,几经挣扎,唐霓交给外面站立的翠儿,低声吩咐了几句,翠儿虽然略显得吃惊,但还是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过了奸一会,翠儿回到车架前,低声交代:“奴婢请人送进去了,夫人何必如此费工夫?直接送去给司徒大人,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您又写得好诗词,对您的才名有好处。”
“别说了,走吧。”
唐霓最后看了一眼司徒广,慢慢的放下帘子,车架再次启动。唐霓的额头碰触马车墙壁,冰冷的触感能让她清醒一二,祁阳候有不弱于司徒广的相貌,可她却如何都忘怀不了君子广。唐霓低垂下眼睑;“我本相信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箫菀就那么得你的心思?唐霓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服气。
司徒广讲学之后,司徒堂先递上茶盏,再将收到的书简递给司徒广,司徒堂笑道:“四叔,我发现了一位特别的才女,虽她所写的东西同时下的歌赋韵律不同,然却是极好的。”
司徒广挑了挑眉,司徒堂文武双全,能让他如此称赞的人,司徒广也多了几分好奇;“拿来我看。”
司徒堂笑道:“四叔是怎么招惹人家了?写得极为感伤呢。”
被司徒广敲了一下,司徒冇堂将书简送上,摇头晃脑的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古人欣,却道故人心易变,何如 bó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她对四叔可是无怨无悔的…”
司徒堂见司徒广撕了书简,调笑的话语咽下去;“您这是?”
司徒广从软榻上起身,将头发梳笼好;“既是心有所属,我岂会招惹她人?我不是 bó幸负心的人,她诗词写得虽好,但给错了人。”
“四叔知晓她是谁?”司徒堂拍了拍脑袋;“也是,这样的才女您怎么会不知?”
司徒广迈步走出会馆,扬声道:“我不会告诉你她是谁,亦不愿意以此惹是非,你且忘了吧。”
若是让大哥等人知晓唐霓的身冇份,定又是一场争端嘲弄。司徒广不曾对她心动,但亦不会借此打击嘲讽唐霓。谦谦君子的风度是司徒广一直所坚持的,虽因此错失倾心相恋的箫苑,但司徒广习性难改。
好东西换个时代也会有人欣赏,大夏又是相对比较开放的时期,追求得是个性,这首诗词被人听了去,很多人对做出这首诗词的女子敬佩不已,诗词中蕴含的感伤,也让人暗自垂泪。
可最应该感动得人,对唐霓无视得彻底。
广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