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府嫡女-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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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世家自然靠拢新帝,遗照被指造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夺嫡大戏最终落幕。
六皇子的皇位其实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过是无人敢说而已。或许因为心虚,他不敢立刻大造杀孽,一直是慢慢清理朝中重臣,镇国公府内部率先被瓦解,支离破碎。
六皇子将镇国公府嫡系一脉全部砍头处斩,唯独留下了世子爷同贤妃娘娘的命,就是为了让他们痛不欲生,却偏偏求死不得。
上一世最后几年的日子,至今想起来都是寒苦不堪,最主要是精神上的摧残,不时有曾经同镇国公府有嫌隙的人上门寻仇,行各种侮辱之词。
梁希宜仔细梳理心中疑惑,回想起欧阳穆最初莫名追求陈诺曦,后又转投于她,而且他的身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坚韧刚强,仿佛是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却在面对她时无比顺从,先是陈诺曦,而又是她……关键是欧阳穆雕刻的那个人像。
那人像虽然是陈诺曦,却绝对不是现在的陈诺曦,明明是她当年三十多岁时候的模样,头饰,衣着,都不可能是大家所熟识的陈诺曦呀。
她清楚的记得,刚下山的时候嬷嬷告诉过她,李若安死了……溺水。
梁希宜捂着胸口,莫非他……他真是李若安的重生之人吗?否则李若安为何死了,她回来了陈诺曦换了灵魂,是因为李若安没有灵魂了所以就死了吗?
梁希宜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竟是同前世的李若安成为夫妻,以心相许,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她脸色煞白,想起平日里房事儿时候的肆无忌惮,忽的觉得无地自容。
欧阳穆定是知道的,他知道她是谁,他一直知道她是谁,所以他才会放弃陈诺曦转身娶了她。难怪他对陈诺曦的态度转变之大,他是何时发现自个是重生的陈诺曦的呢。
可是……
欧阳穆如果是李若安转世,为什么一定要娶陈诺曦?
她想起前一世最后的几年,莫非是浪子回头,想要补偿她吗?
梁希宜甩了甩头,天啊,她居然同李若安交心,恩爱异常,她好像个傻子一样明明被人早就看穿了,却依然扮演着真正的梁希宜。
她捂着胸口,隐隐泛着揪心的疼痛,好难过,比上一世死时还要难过的痛心。
徐嬷嬷依旧在旁边劝着,却发现梁希宜脸色越来越白,神色恍惚,不由得担心的说:“夏忧,你赶紧再去叫大夫过来,夫人的样子不太对。”
“啊”的一声。
梁希宜狠狠地将自个摔在床上,两只手不停的拍着头,她快崩溃了,大脑混乱不堪。
肚子里的那块肉仿佛感受到了母体的痛苦,莫名闹腾了起来,梁希宜浑身颤抖,不停的出汗,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是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大夫来没来!”徐嬷嬷慌乱不已,急忙跑出去迎着一群簇拥着大夫的丫鬟婆子们,率先拦住夏忧,道:“可是给大公子发了信函?”
夏忧示意其他人陪着大夫进屋子,站在门外,说:“早上刚出事儿就派发出去了,连带着人像都送过去了,就怕大公子不知道事情轻重。”
“嗯嗯嗯。”徐嬷嬷失神的缕了下发丝,头上早就被汗水浸湿,喃喃道:“总觉得这一次咱们家姑娘的样子太诡异,不像是一般的生病,整个人仿佛失了心魂,变了个人,也全然意识不到肚子里有孩子,该不是人像上有什么脏东西,夫人怀着孕身子会弱一些,然后被脏东西染上了?”
夏忧吓的不得了,说:“小时候听祖辈说过摄魂,好像就是这种人偶,被人养在身边长了以后变得有灵性,那陈诺曦又是死的蹊跷,莫不是……”
“哎呀,快别说了,你这就去跑一趟老太太的院子,将夫人病症和她叙述一边,就说大夫看过说脉搏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整天了,滴水未进,神色恍惚,眼神充血,绝不是一般心悸的病。若是可以的话,不妨请下家庙里的大师,来看一下。”
夏忧听后,慌乱的跑了出去,姑娘要是这么一病不起,他们谁也承 受'TXT小说下载'不起大公子的怒气呀。更何况那堆杂物还是他们这群丫鬟收拾的,光是没有查出这东西让夫人着了道,就足以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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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忧慌慌张张的来到正房请示老太君;老太君虽然待梁希宜同其他媳妇一般;心里却念着她是呱呱的亲娘多少有些偏爱;听说出了这种事儿顿时慌张起来;要知道梁希宜此时怀着孕呢,这要是惹上什么脏东西;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变成妖孽?
老人都迷信,她派人去叫来老头子;两个人合计后打算再请几个名医过来看下,若是还没有什么办法,便只好剑走偏锋;现如今欧阳穆不在家里,他又是把媳妇当成心尖尖疼的人,自然是不能让梁希宜出一点事儿的。
郗珍儿听说梁希宜昏迷不醒;急忙顾不上小产后的身子跑来看她。
梁希宜头疼欲裂,已然睡了过去,郗珍儿掉着眼泪,坐在她的床铺前面哭的很是伤心。徐嬷嬷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二夫人快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这群奴才照看着呢。”
郗珍儿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徐嬷嬷,哽咽道:“大哥哥不在,夫君特意嘱托我千般万般帮衬着大嫂一些,无奈我这破身子,自从早产了个丫头后,一直养的不好,倒是疏忽了这头,此次闹出这般大的事儿,我真是担心大嫂……”
徐嬷嬷在旁边抹了下眼泪,他们家姑娘一直是个心宽之人,这次是怎么了,竟是在怀着孩子的时候居然还和大爷置气,最主要的不就是个雕像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呀,可是心结这种东西唯有当事人清楚,其他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郗珍儿抽泣了一会,道:“嬷嬷,那个陈诺曦的雕像呢,还不赶紧让你烧了。”
徐嬷嬷愣了一下,说:“哦,同信函一起寄给大爷了,总要让大爷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回事儿,否则回来当差的人都没法说清楚的。”
郗珍儿垂下眼眸,嗯了一声,道:“这次的事儿都是下人不注意,嬷嬷仔细问清楚了,该罚谁就罚谁,若是三房那头有什么微词,尽管让人来寻我,我去同祖父说,定是不能让这群婆子随便糊弄过去,伺候的这般不经意,真当咱们二房没人了不成。”
郗珍儿同隋念儿关系越来越差,一个努力花钱,一个努力省钱,自然矛盾重重,勾心斗角了。况且郗珍儿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隋念儿却连生两子,还善待姨娘,被人称赞世子爷夫人豁达,赢得了一些好名声,着实让郗珍儿觉得憋屈。
曾经那般过的不如她的女人,此时却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劝她莫和花姨娘生气,太恶心了。郗珍儿与梁希宜不同,欧阳穆单独有爵位,所以在外面开府,虽然欧阳穆是岑哥儿宇哥儿的亲兄弟,却在分家上并无太大利益牵扯。欧阳穆作为大哥,巴不得多给弟弟们一些,他自个又备受皇帝信任,自然不需要再惦记靖远侯的家产了。
徐嬷嬷笑着不语,郗珍儿同隋念儿妯娌间的事儿她可是不希望梁希宜参与的。至少面子上欧阳穆待欧阳月也是亲兄弟,现在靖远侯和老太太都活着呢,两位嫡出老爷都不曾敢分什么大房二房,他们做孙媳妇的瞎扯什么。郗珍儿怪自个傻,当初居然会同情隋念儿,现如今隋念儿拿下了管家大权,就真当靖远侯府什么都是他儿子的了。
世子爷不争气,倒是有个厉害媳妇守着家产,靖远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才好。当年他之所以给月哥儿寻了隋家女儿,确实有几分私心,怕袭爵的一房总是受老二家三个孙子压制,没想到穆哥儿自个争了个前程,倒是彻底退出了靖远侯府的内斗。
靖远侯随着年岁增长,跟普通的老人一样,只想含饴弄孙,反而对大房二房的概念变得模糊,心里希望儿子们能活的长一些,家和万事兴,孙儿们身体安康,好好的过日子吧。他算计了一辈子斗垮了镇国公爷,送皇后嫡子登基,然后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日夜担心欧阳家功高震主。现如今他倒是希望儿孙平庸,低调几年再说吧。
郗珍儿借着梁希宜病重一事没少给隋念儿穿小鞋,哪怕大夫晚了一小会,她都会派人去催一下,显得隋念儿不够重视长嫂的病。
这府里是隋念儿管家,杂役们收拾东西能够整出个雕像,不怪他怪谁呢。
隋念儿过的小心翼翼,也晓得得罪谁不能得罪梁希宜,否则欧阳穆那尊大神回来后,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欧阳穆可是连给媳妇祖父守孝都干过的人呀,当初老侯爷拦不住,今日若是她因为妻子在老宅出事儿同月哥儿生出嫌隙,足以动摇靖远侯府的根本。
梁希宜这几日过的浑浑噩噩,她的脑海里全是上一世的影子,每一天,每一日同李若安的生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拼了命生下的桓姐儿,意外的寿姐儿,她没有儿子,婆婆小姑的讽刺,姨娘的张扬,镇国公府的落败,众人的离去……
梁希宜甩了甩头,她想起来了,她知道为什么那个雕像身着如此眼熟,这可不是他们家刚落败那会,她守孝的一身素服吗?尤其是腰间凸起的束带,上面有祖父留给她的遗物,一枚古玉。
这是当年她最舍不得当掉的嫁妆,李若安也晓得,所以偷偷把这枚古玉从那群物件儿里又拿了回来,还被她讽刺。她嘲笑挖苦李若安,你都已经落败至此,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假心假意心疼她留下这枚古玉作什么呢。若不是因为他,她又何至于当掉它。
李若安当时什么都没说,却执意不许她当掉它,后来她索性做了个假玉带在身上,然后将真玉变现成金银,为桓姐儿做了嫁妆。
很久以后,李若安知晓了这事儿,什么都没说出去了好几日,后来得知是求到了曾经一位长辈那里,借钱赎回了物件。当时陈诺曦只觉得可笑之极,他们都不再是大门大户的小姐少爷,有什么资本带玉,如今想来,最后那几年她同李若安倒真是相安无事,一心为了儿女过活。
梁希宜的脑袋瓜乱糟糟的,仔细回想欧阳穆这几年十年来干下的事儿,倒真是有可能是李若安重生。只是他当初为何非陈诺曦不娶,上一世他们之间纠缠的还不够吗?自个又是从何时露出马脚,一眼被他认出的呢。他待她这般的好,到底有几分是上一世的情分,又有几分如他所说,是因为单纯的钟情于梁希宜而已。
茫然之中,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陈诺曦,还是梁希宜,那些尘封的往事一夜间蹦了出来,如同洒了墨汁的宣纸,瞬间被黑色渲染,骨头里都泛着莫名的疼。死前姨娘的话语,陈氏二房三十多口的惨死,爹娘的忠烈,她,她无言以对。
梁希宜摸着胸口,陈宛死了吗?死了吗?
哦,这一世似乎尚在,爹娘尚在,她亦在……李若安,竟然也同在。
她张着眼睛,害怕一闭上眼就又回到了上一世的血泊之中,她以为深爱着的欧阳穆竟然就是上一世痛恨的男人,她两世的纠缠竟然是同一个人,从未改变,从未改变……
梁希宜眨了下眼睛,泪水倾然而下,佛祖常说,不畏将来,勿念往昔,一切随缘,善由心生。那么她同李若安的孽缘又算什么,换了外貌,忘却容颜,他还是他,自个亦是自己,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走到了一起,她当他是生命里不可缺少的氧气,深情眷恋着,用力的呼吸,索取,又呼出,在鼻尖蔓延,享受着温暖的气息。
欧阳穆……她钻心的难受,伤口处的伤疤在这入冬的寒冷里仿佛结了寒疮,即便冬日过去,暖阳来了,依旧溃烂不已,扰着她疼。
她告诉自个过去,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做好她的梁希宜便是,但是,她又觉得过不去。上一世她能同李若安强撑下去,因为她不爱他,她不需要同他交心啊。可是现在,她……
梁希宜狠狠的闭了下眼睛,不管多么的怨恨和悲伤,她是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啊。爱上这个愿意为她挡风遮雨,承担任何苦难的男人了啊。
想到此处,她终于是无法抑制的痛哭失声,嘴巴里发出了呜呜呜的抽泣声。
众人见夫人醒了,急忙围了过来,徐嬷嬷端着一碗热粥,悠悠的说:“夫人,喝点粥吧。”她心疼的望着梁希宜,哽咽道:“三丫头,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雕像吗?您同嬷嬷说说心里话,到底是怎么想的,千万别憋着,别憋着呀,否则我哪里对得起您娘亲呢,我可是要给京中写信了啊。”
梁希宜摇了摇头,望着白发的徐嬷嬷,想起当年在东华山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终于是红着眼眶,扑在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她闷的难受,却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只能用哭声发泄心底的情绪。
她能说什么呢,她不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