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不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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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毕竟是传言，有著它美好风光的一面，可实际上，蔚来却饱尝了热脸贴冷屁股的苦头。
从好言相劝到围追堵截，蔚来几乎使出了各种手段，可直到十一月末他也没能拿下软硬皆不吃的顾一笑，不仅如此，还耽误了圣诞节晚会的剧本创作，别说提前彩排，到现在连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十一月底寒风凛冽，大多数人都缩在宿舍的被窝里，唯有少数不怕冷的还在外面的篮球场上练习。
篮球打在篮板上、落地；不间断地运球、投篮、球落地；起步上篮、没投进；补投、进了……
“啊！！！他妈的有完没完啊！”
楼下的篮球好似在蔚来的心上跳来跳去，瓶颈了一晚上的他眼看来了点灵感，却被没有规律的投篮砸没了。於是这突来的抓狂著实把正准备休息的室友们吓得不轻。
“老大，您这又怎麽了？”作为偶像的忠实粉丝，雷众生在第一时间以光速闪到蔚来身前。
“都他妈几点了！怎麽还有人打球啊！球场上连个灯都没有，打屁啊！”
雷众生听罢赶忙趴到窗前，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楼下还真就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自己玩的还挺高兴。”
“那我就让他高兴高兴。”说罢蔚来踢倒了挡路的椅子，套上外衣。
这口气、这架势分明就是去打架。入学一年来，室友们不是没见过蔚来行侠仗义，他们都知道他护著自己的学弟学妹是出了名的，伤及无辜的事可从来没在他身上发生过。然而今天他却被一个打篮球的惹火了，这让在场人完全傻了眼。
“要不要……我们一起帮你教训他？”先不管对错、结局如何，老大出马，死忠粉就不能坐视不管。
“不用，你们在楼上看著就好。”自己刚一起身室友们便围上来，让蔚来小小感动了一番，之前被篮球砸烂的心情稍好了一点。
但他知道，根本原因不在篮球。
在S大呆了这麽久，自己第一眼看中却搞不定的，顾一笑是头一个。
也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和他的关系从善意的邀请变成了满是火药味的挑衅。
借著运动场上的光亮，黑漆漆的篮球场依稀可以辨别篮框位置。仍在做著上篮练习的人并没有注意暗处走来的蔚来。
蔚来缩著脖子，双手插进裤兜，冻得哆哆嗦嗦。“哥们儿，歇会吧，该睡觉了。”
似没听见蔚来的声音，男孩依旧自顾自地练习运球和跳投。
奶奶的，果然大半夜出来打球的不是什麽正常人。
蔚来盯著运球自如的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前，抄过他手上的球，转身一个跳投，“我说哥们儿，累了就歇会吧！”
可惜球没有进，当对方抢下篮板时，蔚来这才看清篮球的主人原来是……
“顾一笑！我早该想到是你！大晚上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真是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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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来的喊叫远比打篮球的声音大得多，顾一笑理都不理，一个三分远投，球进了。
“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
见顾一笑毫无反应，蔚来刚压下的火气又被激起，他扑上前拦住顾一笑上篮的去路，无奈怎麽抢都抢不下球。从业余角度看，顾一笑的篮球技艺可谓高超。但高不高超，不关自己的事，气就气在他这种高傲态度。
顾一笑试著把蔚来当高手看待，可一个假动作便轻松晃过那张牙舞爪的防守，上篮成功。
“你回去练两年，再和我玩吧。”
这绝对是挑衅！
蔚来奋力一拼，抢下了篮板。“刚才是陪你玩，现在看我怎麽玩你。”
不擅长篮球的他敢放话出来，证明已经恼羞成怒了。
“你要烦我烦到什麽时候？”顾一笑逼近蔚来，伺机抢下篮球。
“直到你加入校剧团。”运动了一会儿，蔚来浑身渐渐热了起来。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
“你来了就喜欢了。”
“你这是强迫。”顾一笑刚抢下球，不想又被蔚来夺了回去。
“大学里太孤僻不好，总要交一些朋友。”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我这是在挽救失足青年。”见顾一笑逼抢的架势越来越凶，蔚来干脆抱著球，左右躲闪。
“别自己是牧羊狗就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羊！我不是！”
“你这人说话真恶毒啊，以为长个混血脸就能装模作样了？！”蔚来感慨眼前的蛇蝎美人狠毒，不想刚一停顿，球就被顾一笑夺走了。
“很遗憾，我不是混血。”
一个急停跳投，篮球划出完美弧度，进了篮框。
“我越来越想揍你。”
眼见蔚来凶神恶煞地冲过来，顾一笑用力把球往地上一砸，一个借地反弹，篮球不偏不倚正打中蔚来的脸。
“啊”的一声惨叫後，蔚来痛苦捂住脸蹲到地上。
捡回篮球，顾一笑看著不知是真痛还是装痛的蔚来犹豫了片刻，最後还是甩下句“你还是留著力气自己抽自己吧”的狠话走了。
原本下楼教训别人的人最後变成被教训的那一个，蔚来别说有多郁闷，当初还让室友们在楼上看著，这下好了，糗大了。
顾一笑！一定要还以颜色给你看！
第二日，蔚来的半边脸肿成了包子，两条OK绷一个贴在鼻梁，一个贴在眼下，让原本外形就显邋遢的他更加狼狈。
“老大！我们走了！！今天要是逮到顾一笑，一定替你报仇！好好收拾他！”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望著门口聚集、就差喊口号的十几人，蔚来无奈咧了咧嘴。
今天早上他还没起，其他几个寝室就纷纷听说了自己昨夜的衰事，那些被自己保护过的学弟们更是义愤填膺，为了证明他们不再是被欺负的菜鸟，为了证明他们已经长大可以保护老大，於是就出现了眼前这个场面。


“谢谢谢谢！你们的心意我领啦，等我有空自己来！”
蔚来说这番话并不是客套，虽然昨夜挨了一记“篮球闷面”，却让他梦到了剧本创作的情节，趁著对梦境还有印象，他决定先赶完大纲，再去找顾一笑单挑。
一个人的寝室，安静。灵感四溢的蔚来翻开笔记本电脑，激动敲打著他的故事。时间飞速流逝，眼见大纲写到了高潮部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条写著＇我们逮到他了，老大想怎麽处置＇的短信，高潮时刻怎麽能被打断，蔚来这时哪还有心思想折磨人的手段，於是连转换拼音的步骤都省了，直接以开头字母回复＇随便随便啦＇。
和他相处时间不短的学弟们看来领会了短信含义，识相地没再骚扰，蔚来很快又回到故事里，编纂得其乐无穷。当敲上最後一个句号时，这才满意舒了口气，圣诞节总算有的交差了。
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蔚来揉揉头发，心满意足地合上电脑。刚想去厕所方便一下，谁知拉开门的瞬间正撞见要闯进来的顾一笑。
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使得蔚来心情大好，他怔了半秒，好似忘了昨夜旧仇，贴著OK绷的脸上扬起笑容，“你怎麽来了？”
“你说呢？”盯著狼狈的“古牧”，顾一笑一点笑意也没有。
蔚来嬉皮笑脸地伸出手勾向顾一笑下巴。“嘿嘿，知道错了，来道歉？”
“少他妈废话！”顾一笑脸色发青，一巴掌打掉蔚来的手，而後突然狠狠捏住他的脸，“装什麽蒜！”
“哎哟！你干嘛？！”虽然美人怒视的样子别有一番味道，但他单手的力气大的有些惊人，两个腮帮子酸痛不说，连嘴巴都被挤成了O型。
“还装？！”
扫了眼美人不太整齐的衣服，又望向他凶巴巴的脸，被掐得动弹不得的蔚来心下打鼓：莫非真的被揍了？
“什麽啊？”
“找群白痴还想收拾我？”顾一笑铁青个脸，拿出一部手机举到蔚来眼前，“他们都招了，你这个指使的还不承认？”
望著简短但清晰的＇SBSBL＇，蔚来莫名其妙得连眉头都挤成了“八”字。
“他们说这是你的终极指令……你告诉他们的‘傻*随便轮’！”
无乐不做　（4）【校园　年下　美攻】
每年囧人衰事都不少，今年格外多。蔚来被自己那“终极指令”搞的哭笑不得，好在结果顾一笑毫发未损，要不然他可成了千古罪人。看著被揍回来的学弟们，蔚来想发怒却又无奈，想同情却又觉得那是咎由自取。
＇老大！！我们被顾一笑那小子揍了！＇
早上还扬言要收拾人家，晚上就被收拾了。和之前蔚来的遭遇一模一样，兄弟们认为这就是命。
＇能不被揍吗？！换成我也一样揍！＇那时顾一笑刚走，蔚来的怒气还没顺过来，＇我什麽时候变态告诉你们SBSBL是傻*随便轮啊！！我好不容易来了灵感写大纲，没时间想其他的事，是让你们随便随便啦！＇
兄弟们面面相觑，偶尔能听到反对派的小声嘀咕，＇我就说不可能是那个意思……都你们乱猜的……＇
＇呃……咱也不确定啊……谁让晚上经常演习大战片段，所以就直接联想到那了。＇
一番讨论下来，蔚来觉得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男寝夜夜狼嚎，思春大摆108式POSE，“众压一”等等形式都源於他入学时期，没想到这股解闷的玩乐风被大家接受，就这麽一届届影响下来，成了如今男寝晚上一大生活特色。天天被这种氛围熏陶的学弟们，不让他们往这方面想都难。
左思右想过後，蔚来毅然决定带参与围攻顾一笑的学弟几人去……道歉。
没搞错吧老大？哪有挨揍的给打人的道歉？而且还是他有错在先。
蔚来则挥挥手说，平时打闹是小事，但要真发生“那种”暴力惨剧就不是热血和面子的问题，人品发生偏差时，必须道歉。
偶像的光辉形象顿时又镀了一层金，大家二话不说，隔日晚上跟著蔚来前往顾一笑寝室。
一众人风风火火的架势很是抢眼，走在第一个的蔚来虽然形象与黑道老大相距甚远，但那邋邋遢遢的样子倒是颇有丐帮帮主的风范。
不明事情真相的旁观者觉得，金融系又要和别的系上演一场群殴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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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这是干嘛？”王坤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跟著便看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
寝室里的人都停下手里正做的事，一个个吃惊望著以蔚来为首挤进来的若干人等。唯独躺在靠窗上铺的人淡定如初，举著的书始终没有放下，似乎接下来发生什麽都与他无关。
“顾一笑呢？！”
怎麽看这夥人都是来打架的。
寝室的几人谁都不敢吭声，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偷偷向靠窗上铺望去。
生怕小弟们抢在蔚来之前破坏了气氛，雷众生忙跑到顾一笑床边，拍了拍床栏杆，笑呵呵道：“小顾，看谁来了。”
“怎麽？还没闹够？”手指夹住未看完的书页，顾一笑不悦地坐起身，正看见站在众人之首、格外显眼的蔚来。
“Yo！”随意扬起手，蔚来和善地打了个招呼。
看到那几张脸，顾一笑就想起昨天被突然包围的情形。和他们无冤无仇，本以为认错了人，谁知後来其中一个嚷嚷著要为老大雪耻报仇，这才让他记起和蔚来在篮球场上的小过节。几个人不由分说动起手来，满嘴粗言秽语不说，居然还想对他施暴，换做谁也不能原谅这样的事发生。外表不过是假象，对打架并不陌生的他自然不客气地教训了他们一顿。“你们又想干嘛？昨天的事还没长记性吗？”
“我们是来……向你道歉的。”蔚来推过几个学弟，让大家站成一排，“昨天让你受惊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平时教导无方，你别生气了。”
看著蔚来真诚的脸，顾一笑怔了怔。虽然昨天他解释了无数遍＇SBSBL＇的真正含义，但还是没原谅他。
“是我们歪解了老大的意思，再说我们也被你揍得够戗，算你替老大教训我们了。”
“就是啊，我们都道歉了，你也消消气，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嘛。”
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忏悔，蔚来重重点了点头，“我也保证以後不发有歧义的短信，而且你看我们还当著你们全屋人的面给你道歉，所以……就别生气啦。”
眼前这个家夥，被自己揍了还……
真是除了外形“古牧”，连性格也像只随和、没脸没皮的大狗。
原本还僵硬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可不等顾一笑说话，突听站在床边的雷众生拍手叫好，“小顾一笑好倾城！”　
果不其然，在场芸芸众生被他一番赞美雷倒，场面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大家都笑骂起他的变态。
“不好意思。”停顿了片刻，顾一笑忽然开了口。大家一时不明情况，怔怔望著那俊美的脸。只见坐在上铺的他注视著蔚来，有意指了指鼻子和眼下的位置。
大家的头又转向老大，当看见他脸上那两个地方贴著的OK绷，什麽都明白了。
原来顾美人在就“篮球闷面”事件道歉。
都是男人，没必要因为一些小过节耿耿於怀。虽说平时顾一笑很高傲，但偶尔能看到他友善的一面，还是很治愈的嘛。
“哈哈哈哈……”蔚来想著想著不禁喜形於色，於是一改之前的正经，双手叉腰走到一张床前道：“亲自打探完这里的情况，我还有第二件事要说……”
“唉？”还说什麽？
这完全在兄弟们预演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