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6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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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及、阿克苏姆乃至更远的海洋、陆地,犯不着在东方土地上耗费金钱和国力,大家只要走过往生意都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这是因为这样,他才对“皇宋降服诸蛮族西攻”的事件如此惊骇敏感。而现在这一大群天灾蛮族真的越过奥克苏斯河,挡在其前最中间位置的就是塞尔柱帝国的边防重镇阿穆尔。
此军镇遭到猛攻,情报羽檄在来到阿米达要塞前,肯定是先抵达伊斯法罕了,据说整个宫廷里乱作一团,塞尔柱士兵虽然善战,但一来新任苏丹年幼,二来来袭的蛮族数量实在恐怖,并且这些蛮族士兵都是不需要军饷就能打仗的,他们图的是生存,要的是你的土地,至于土地上的人对不起,一半要杀戮掉,一半要变为奴隶,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大部分塞尔柱廷臣将希望寄托在来援的高文皇帝身上。
同时另外个更为可怕的消息传来,同样归顺大公平王的伽色尼王国,自其王都动员了一万名精锐骑兵,其中披着铁甲的重骑兵据说有三千之众,还有无数来自王国各部落的轻装步兵,潮水般也朝着塞尔柱帝国南部边境攻来。
伽色尼的叛离,对伊斯法罕宫廷更具杀伤力。
奥克苏斯河原本在阿穆尔开始,折弯变为东西走向,故而在那里也是伽色尼和河中地区的分界天堑,但现在伽色尼汗伊斯莱尔三世在大公平王“单要攻入伊思法杭(伊斯法罕),其东直到桃里寺(陶利斯,大不里士)境内所有军州,悉数归尔”的愿景许诺下,发誓要趁机回复帝国昔日强盛,便由此举国起兵,自赫拉特城准备越过锡斯坦地区,直接抄塞尔柱南路,要捅入对方的腹部!
第22章 十万横磨剑
高摊开塞尔柱宫廷使者送来的大羊皮纸,上面绘制了而今奥克苏斯河局势的精美地图。
地图虽然漂亮,但几乎能看得出其上已满是血色和火焰:
喀喇汗国和花剌子模的军队已退守到阿姆河靠近花剌子模海的乌尔根奇要塞去了,据说也遭到了各路近五万骑兵的猛攻,一旦乌尔根奇失守,这俩就得往西遁入哈扎尔海(里海)去喝水喂鱼,据说喀喇汗哈伦特勤(特勤为突厥大官名,和叶护差不多)已产生剧烈动摇,准备接受其东部同族的劝说,也要降服在大公平王的铁蹄之下,整个乌尔根奇城人心惶惶,单凭花剌子模人苦苦坚守;
奥克苏斯河的中线,八万前头蛮族正在猛攻阿穆尔,一旦阿穆尔失守,他们既能长驱直入,冲入波斯高原,逼近其核心的伊斯法罕;
而南线敌方主力则是伽色尼汗国的军队(其中不少是从恒河流域招揽来的天竺士兵),据说大公平王还给其送来了二万帐的蒙古蛮族士兵助威,更为可怕的是,御驾亲征的伽色尼汗伊斯莱尔的军队,还拥有二十头庞大恐怖的天竺战象,其上披着重甲,冲锋陷阵勇不可挡!而伊斯莱尔的首要目标,就是绕开塞尔柱设防严密军力雄厚的尼沙普尔,南下穿过锡斯坦,叩击波斯南方的门户关隘克尔曼,即古书里的“起儿漫”(现在叫锡尔詹)。
“一旦克尔曼失守的话,那么伊斯莱尔便能径自迂回到我们的后方,那样即便在奥克苏斯河的方向筑起再多的堡垒,正面的守御线也将失去作用!”使节用流利的希腊语陈述着险情,并不断亲吻着皇帝的靴子,无外乎希望高能尽早离开阿米达要塞开拨,去拯救他们的苏丹。
而皇帝这会儿正在和将官们下着泽诺棋,接连输了几把,心情不是很愉悦的样子。
“尊贵的伊斯法罕苏丹,光是出战就愿意提供三万精锐之士追随朕,举国动员起来起码也能有五万步骑的力量,顺着伊斯法罕往东的高原山路,可以分为两条通道,沿路设立壁垒城障诸节抵抗,譬如两根手臂挥舞格挡,伊斯法罕就相当于动起手臂的胸膛,所以安心——那群蛮族一时半会,根本威胁不到伊斯法罕。”说话间高又被沃尔特桑萨瓦尔赢了局,手里捏着没有飞出去的棋子,躬身对使节不耐烦地解释说。
“可克尔曼失守的话,就等于断了根手臂啊!况且鄙国北部的伊斯玛仪残党现在又在蠢蠢欲动,还准备引接敌寇绕开尼沙普尔,直接攻入鹫堡地区,那样另外根手臂也断了——难道伟大的罗马皇帝陛下您,真的要在鄙国宫廷和苑与敌人大众激战吗?那样的话就算侥幸得胜,鄙国整个东方都将化为片焦土,蛮族将会在那里扎根下来,给陛下许诺的饷银怕是根本无法兑现啊!”塞尔柱使节索性就用赖账来威胁。
这招果然起了效果,高皱着眉将棋子放回到象牙棋盒当中,很不满意地说,“大家在朕皇宫里算筹分摊军役和粮饷,都是实打实地,你们怎么赖账,怎么能赖账呢?”
那使节索性号啕大哭,说马上国家都要灭亡还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牧人在牛儿病重时还有空担心挤奶能不能装满木桶这个末节问题吗?最后使节叩首,说大公平王的劝降书也已送来,其后还附着首诗据说是送给陛下的。
“哦?”高翻过大羊皮纸,果然其后有个帖子,上面的汉字笔力遒劲,高不太能认得,要是昭先生在这里就好了,但他还是能辨认出其中数行:
“艺祖受天命,应期辅周皇,
入则综万机,出则征四方,
威风震吴越,武烈惕河湟,
十万横磨剑,直渡乌浒江,
拂菻不知命,肆逆乱天常,
如乃畏天运,未战先仆僵”
下面的内容,无外乎威胁高不要逆天行事,尽快自缚来降,接受大威德祭司的再洗,归顺皇宋大公平王,那样待到塞尔柱屠灭后,还可留下块封地让他继续当王侯,爵位为“违命侯”。
此外据闻汝妻安娜甚为美贤,可立为命妇不时入宫参觐。届时高怕是要吟诵“小楼昨夜又西风,伊斯坦布尔不堪回首月明中”之句了。
“这是咒朕pukga啊!”只读到“未战先仆僵”这里,高便大怒道。
其下的将官听见皇帝不由自主用句莫名其妙的词汇发火,都不明何意。
皇帝便解释说,这个大公平王着实可恶,朕和他的国书往来虽有挑战之语,但也不失基本礼仪,谁想而今竟出如此粗鄙之语,诅咒于朕,还亵渎巴塞丽萨。
将官团们也都怒火勃发,高声振臂齐呼要尽快前进,和敌人决一死战。
高便就势下令撤去泽诺棋盘,而是竖起了地图板,直接对使节说,“你不用担心,朕即刻出军!”
“愿陛下对我们的国家和民众做出有益的事,就像父母对子女所做的一切,分摊的资金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想法上缴给您的。”使节感激涕零。
高先指着沃尔特和兰伯特,“你们统率诸东方督军区的边民士兵合计一万人,四百辆战车,连带保罗派的五千士兵,和朕的五个旅团连带辅助军,共五万人急行,自凡湖至陶利斯,再至伊斯法罕;而在阿尼城驻屯的叶凡杜尼旅团,则会同朕拨出的吉麦吉斯旅团,共一万人赶赴更东方的尼沙普尔要塞,协助那里的塞尔柱士兵守御,必要时增援奥克苏斯河的边境;北线,希尔凡、哈达迪、乔治亚的仆从军,统归狄奥格尼斯将军统制,尽快消灭占据哈扎尔海西侧诸港口的希尔凡帕沙国,而后筹措船只横渡哈扎尔海,择机与依旧坚守在对岸的花剌子模人会合,切断威胁敌人的北侧边翼!”
“遵命陛下!”将官们齐声回答。
“你要问朕到伊斯法罕后,该如何行动?还是那个战略,任尔几路来,我自一路去——朕明确告诉在场所有人,那便是集结五万主力精锐,先赴克尔曼和锡斯坦,去击溃伽色尼汗的入侵军团,而后深入迂回到奥克苏斯河的南侧,同样威胁到大公平王的侧翼,迫他从大呼罗珊回撤来和朕决战!你们清楚了没有!”
“完全遵照您的部署,陛下!”整个营帐内激荡起来。
第23章 伊斯法罕宫廷
皇帝高文的军队在阿米达要塞开拨前,迪姆、乔瑟兰的五千耶路撒冷士兵,及摩苏尔总督科布哈派来的同样数量的士兵,还有凡湖。基拉特地区奥森将军的四千亚美尼亚边民军,也加入了他的军营,许多将官内心充满不可思议的奇特感觉,十来年前他们还在安条克城周围各自展开殊死搏杀,但没想到而今却要联合在君士坦丁堡皇帝的旗旄下,去奥克苏斯河抵御东方天灾大军的侵袭。
数万大军,组成首尾各自无法看到的庞大队形,这几乎是这个时代在这片土地上最先进最精锐的军旅:重装的骑兵们穿着过膝的环形甲和锁子甲,外罩一体化的各色锦绣长袍,持着沉重高耸的骑矛,腰带上系着战斧、马刀或长剑,马头上的羽翎威风凛凛;出身各个游牧民族的轻骑兵队,则带着圆形帽盔、缠头和毡帽,扛着长短火铳、箭袋、弓囊,肩膀上系着的短斗篷迎风鼓荡;旅团的士兵们嚼着番红花,扛着森然的长矛、狗头机长铳,散兵们披挂和重装骑兵差不多的甲胄,背着鸢盾、圆盾,握着长剑、小镰、钉锤等;边民的士兵则披着锁子甲,举着短些的刺矛,或者背着弓箭和火铳,而他们的骑兵队的象征是两三枚随身携带的橡木苗梭镖,可以突刺亦可抛掷,而后他们最重视的就是各种用途的战车,边民们最大的战斗力就来源于它们,这些战车既可以掩护他们放铳射箭,也可冲锋陷阵,也可攻城行军,统辖他们的车垒将军也站在车辆上,不断挥动着旗帜指挥行伍;大炮兵团的车辆拖着沉重的攻城炮、火熊炮,而其骡马主要拖着加装车轮的香水瓶轻炮,前者用铜铁铸就,后者则大多是青铜制造,炮身上有漂亮的花纹与徽章,照准上往往搁放着小小的福音书。
皇帝的御营在整支大军的中央位置,就像是座移动的壁垒,许多装载弹药、粮秣和金钱的辎车,呈长纵队粼粼行走在波斯的群山和军道间,高文的依仗、帐篷和专用的皇室八轮大车四周全是一队队禁兵队伍在卫护,将官们除去执勤带队的外,大部分人也都骑着装饰华丽的骏马,成排成列举着旗幡,跟随在皇帝御营之后,随时准备接受他的命令。
数日后大军抵达了陶利斯城,北线率先传来军情消息:狄奥格尼斯的旅团,在诸仆从军的助力下,开始猛攻希尔凡帕沙国,其统治者曼努契索尔根本无法抵抗狄奥格尼斯的军锋,只能缩在巴库宫殿里发出外交斡旋,责问高文为什么兴起无名之师,他先前一直有按时纳贡的。
高文给出的理由是,希尔凡帕沙毫无诚信,给出的金币许多都是成色不足的劣质品,必须要接受惩戒。
此外到陶利斯城后,东北处驻屯的叶凡杜尼旅团打着狮旗,在其司令官赫拉克勒斯的带领下前来参阵。
结果皇帝当即就询问赫拉克勒斯,“先前悖逆的博希蒙德,有无送出密信企图来蛊惑引诱你造反?”
赫拉克勒斯吓得要死,好在他是个聪明人,早就把博希蒙德的密信携带着,此刻交纳给皇帝,说自己在得到这封信后原本气愤地要将其焚毁,绝不姑息博希蒙德的可耻行为,但又怕焚毁显得自己不够坦然,所以这时才交给陛下定夺。
“赫拉克勒斯,朕相信你是个再优秀和忠诚不过的将军,不过有时候朕也不能超越罗马律法,你的清白还是要交给军法庭去验证,之前米哈伊尔和比雷尔都走过如此程序的,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留在陶利斯城,把问题阐述清楚比较好。”皇帝很大度地说到,接着几名邮驿员和内宫侍卫即将无奈的赫拉克勒斯给“邀请”走,并取下了他的佩剑、印信和所有的文牍——接着皇帝要求,叶凡杜尼旅团此阶段的指挥权交给盖布里埃尔。
皇帝突然换将,使得上下一片肃然,人人再也不敢起异心。
随后,在向伊斯法罕进发时,前线噩耗传来:奥克苏斯河西岸要塞阿穆尔坚守了段日子,终于不敌八万蛮族的猛攻而陷落,守卫此堡的三千守兵有一半战死逃亡,其余被俘的全被残忍活埋。
阿穆尔失陷后,宛若道遏制洪流的闸门给冲毁——成千上万的蛮族如入无人之境,像片怒海蔓延肆虐在无边无际的大呼罗珊,接下来连陷吐斯、莫夫等要塞,屠戮塞尔柱士兵数千,抢掠杀害民众更是有十万之众。这段时间内,只有先前来到伊斯法罕宫廷里的赞吉表现出色,他带着一支骑兵主动出击,旋风般伏击了股敌人,不但杀死了百余人,还俘获了十多人。
“派出信鸽和快马,叫赞吉尽快把俘虏带到伊斯法罕来,朕要亲自加以审讯,以探虚实!”高文立刻对来报的塞尔柱使节要求道,“另外贵方现在要不顾一切守住尼沙普尔这个出入波斯高原的门户要塞,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