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难书-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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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有了邀请你来,请你辅导暖暖。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比那些花还要温暖,还要美好,我也会不可自拔,想要靠近你——我似乎弄砸了……”
“呵!”心书似乎觉得好笑,“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拯救是不是让我误会你是他,让我重新燃起希望,然后再告诉我错得离谱!”
“我承认开始有误导你的意思,不过想让你明白就算他还在,你的幸福也未必是他,然后你会明白,他确实已经不在了,而他希望你幸福……”
“是吗?那么,还需要承认你是他,还需要让我看到你种种的不堪?”
“承认是他,”他说得艰难,“是因为一个人的恳求。那样一个高傲的男人,屈膝下跪的请求……”
心书一怔,不可置信的眼光。
“你应该早已猜到,那天我让暖暖喊你回来,是因为前天夜里时雷来过。”
“什么?”心书似乎根本听不懂。
“他说……”他说得很吃力,“他说:‘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哥哥,可是你必须是周佑之,因为心书需要你。’他说:‘她是一个执拗的人,这么长时间还无法挣脱出来,我无法做到的,你可以。’他说:‘只要能让她快乐幸福,什么都可以……’”
“我承认,我被他打动了,男儿膝下是尊严,抛弃尊严的爱才是纯粹的。当然,我也有私心,你那么温暖,那么美好,我也想拥有哪怕一秒钟的温暖。”
“一派胡言!”心书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他怎么会……他,从来爱的都不是我……”
何志南叹息了一声:“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执拗至此,甚至还要结婚……也是,你本来就是一个最重情谊的女子,是一个很坚持的人,要不也不会这样放不开。可是,你可知,所有爱你的人,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幸福。时雷是,周佑之更是。你这样难道不是对他们的一种辜负,是对人最大的伤害?”
心书已经心如乱麻,摇头道:“你不要给我讲大道理,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的幸福是什么,况且,我有什么可以幸福的资本……”
“不,你错了!”何志南的表情很严肃,“或许是经过生死,更能明白和懂得。这些日子,每当我坚持不下去,我就想,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走着,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是能够幸福罢了,可是,一路上,总会有很多路口,会遇到风雨,会有猝不及防的意外,也会遇见奇景……这些都会让我们慢慢走失了最初的信仰,甚至会丢失了幸福的能力……”
窗外的雏菊已经全被整理好,虽然已经直立起来,可是,也是损伤惨重。地上的花瓣莫名的刺眼。
“心书,周佑之是你路上的劫,他的出发点本是要你幸福,却让你失去幸福的能力。我也是。我早知,你总有明白过来的一天,才会答应时雷的请求,是私心,亦是为佑之做一点事。”
心书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的花,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白色的花瓣在微风中飘摇,几朵红色的尤为抢眼,火一样伸着勃颈。
何志南说了那么多话,似乎有些累了,也默默看着那些花。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不如说得更明白点。”过了很久,他接着说,声音微微地哑,“心书,你敢承认这两年你是糊涂的吗?”
“我很清醒。”心书直视他。
☆、第十四章【全世暖】四
“你不清醒,你一直把愧疚当成爱。你对周佑之或许有情,可是还不到那么深的爱……你听我说完!如果他活着,你未必就如此爱他——你不要激动,我说过或许你是喜欢他的,可是远不及他死后,因为你对他已经变成愧疚和追念,越积越深。我,就是你这样无法自拔的一个寄托。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我不是他。”
心书的表情有些扭曲:“你不懂……”
“我懂。你的幸福,一直是,只有是,时雷。那是你最初的仰望和追求。可是,你执念周佑之,他亦不能去努力,因为隔在你们中间的是他的兄弟,又是为了那个原因而去,何况,他的对手是已经去了的人,他注定永无战胜的可能。只有假装幸福给你看,让你放心地追求你的伪幸福。”他的眼里有怜惜有悲伤。
“你们这样纠缠于过往,执念到不正常,已经成痴。”何志南合上影集,面对心书,眼睛里有隐匿的痛,“可是,我是清醒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清醒着,我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随心去窃取幸福,所以我,要告诉你,敲醒你的执念。
“心书,在这个世界上,等待了十几年的人还在那里,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幸运。那么多悲伤,遗失那么多,还有幸福的可能,是太不容易的事。这是,上天给你们的宽佑,连我都不敢抢夺。
“所以,心书,请你珍惜这即将荒凉的幸福。你始终要明白,我们都是你生命中的插曲,总要走向尾声,只有那个人,会一直伴你走到生命的结束。”
长久的沉默。
太阳出来了,照在刚刚复原的花上,就像在给它们输送能量。
心书的目光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声音亦是很遥远:“这,是他还有你,希望我做的吗?”
“是。”
“我想静一会。”心书慢慢起身,走出去。
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过是梨园葡萄园。
走得累了,心书就坐在葡萄园下的一个石墩上,上面是葡萄架子,倒是一片阴凉。
心书觉得她也没有在想什么,可是脑子还是满满的。
她想起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仿佛就是她一个人坐在旷野中,只有一棵树,天空于是很低很低,她仰脸看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梦中说似乎要永远想下去,渐渐成为一个棵树。
“谢老师。”暖暖怯怯的声音。
心书转过脸看她,没有说话。
“谢老师,你不开心吗?”
“什么是开心?”
暖暖挨着她坐下来,仿佛在思考,用手托着下巴,说:“开心就是爸爸好好的,就是他会觉得我是快乐的,就是看到喜欢的人都开心……”
她有些赧然:“额,大概就是这样,自己和喜欢的人都好吧。”
心书笑了笑:“人小,懂得却很多。”
暖暖高兴起来了:“啊,老师你笑了!”
心书看着她,莫名有些发呆,或许,要别人幸福,是要先自己幸福的。
她长长地呼一口气:“怎么办啊?暖暖,我怎么收拾这烂摊子呢?明天就是七夕了。”
“啊,是了,刚才我看见何伯伯家门前来了两辆车。”
什么?难道是爸妈他们?心书忽然站起来,谁知起身太快,眼前就是一黑,她很想扶住什么,慢慢适应,可是身子却砰一声倒在地上,最后的意识是暖暖惊恐的叫声。
睡过去,也好。
或许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想法,心书一直没有醒。她在发着烧,虽然李绍强给她打了退烧针,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等她终于醒来,窗外竟然一片黑暗。不是做梦,她确定。
“妈妈……”她猛然坐起来,一阵头晕,她不禁捂住头。
“你放心,你爸妈在何哥家里,好好的。”是曲瑞。
“他们知道现在的情况吗?”心书的冷汗出来。
“什么都没对他们说,何哥告诉他们你去市区盘头了,现在还回不来。”
盘头……心书苦笑:“又能瞒得了多久?”
她的头更疼了,禁不住双手捧了头呻吟一声。
“现在,是几点了?”心书起床,“我去跟他们说,现在就回家。”
曲瑞拉住她:“等一下,心书。现在是半夜,他们应该已经睡了。”
半夜?心书抱住头。明天一大早,大家都来了,怎么办?她低头去找手机,先要给金柳打电话。
曲瑞忽然制止她:“心书,有个人想要见你。你见过她再说吧,其他的都交给我们。志南他,都有安排。”
竟然是丁宁。
她淡淡地笑着,一点不像那个表情飞扬仿佛世界在她掌握的女子,她说:“我并不想来,也不想说这些话。可是,不能不做,不能不说。”
然后,她自顾自坐下来,指着脖子里的项链,那颗心形的钻石,在灯光下,异常璀璨。
“你看,这是他送我的,那天你从病房走,我问他,这戒指戴在我手上真的好看吧?他说——”
……
“手漂亮,配什么都好看。改天,我送你个钻石的,会更漂亮。那时你就会发现这个太朴素了,根本赶不上你的气质。”
……
“他说得那么认真,别人还以为就是那个意思。可是,只有我明白,就算钻石再闪亮,依然不及那个太朴素的戒指。他不过是,不肯让我戴而已。那枚戒指,从来都不离他身边,出车祸后醒来,他第一句话就是:‘戒指呢?’戒指早已变形,染上鲜血,我拿去修,拿回来的时候,坐在车里,我看了又看,觉得很普通,可是,那么普通,我还是想戴上。我戴上了,连你都说很好看,可是,他说,我不能。”
丁宁吸了一下鼻子,仰起脸,笑道:“我早就发过誓言,决不为错的男人流眼泪。所以,我是不会哭的。”
☆、第十四章【全世暖】五
心书只是无语。听她平静后继续说。
“第一次见他,是在‘芳时易度’酒吧,我的同学说,‘丁宁,你快看,那边一个人喝酒的酷酷的男人就是慕东企业的老总!’早听说过他的花名,几位师姐都曾栽在他手里,听说他一个月可以换一打女朋友。朋友说:‘丁宁,你不是说过遇见他一定给他好看的吗?不如打个赌,看看你能不能打破一个星期的记录?’谁怕谁呢?我丁宁从来就没有栽过!”
“可是,别说一个星期了,我连一天都未成为他的女人。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风流大少。我去搭讪的时候,他正看着那枚戒指,眼睛连抬一下都没有。我装酒醉倒在他身上,他只是招来酒保,留下一叠钱,让他送我回家。
“如果这就认输,就不是我丁宁的个性了。我去他公司应聘,甚至舍弃我设计总监的位置。才知道他纪律严明,可是我偏要明目张胆追求他,偏要飞扬跋扈行事。可是,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等闲视之,漠然视之。后来,我升了组长,也有机会与他同席共酒,谈论公事,我随性而为,他也没有制止,竟然容忍那样的暧昧,任公司流言漫天飞。会纵然我的撒娇,会偶尔开玩笑,会表达关心。
“别人都以为我胜利在望,可是只有我知道,我有多委屈。我们,从来不曾靠近过,我却爱上了他。直到那天在商场门口,他摇下窗玻璃,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看见你就坐在里面,他的眼神那样温柔,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我才知道,原来传言是真的。
“不是我不够好,不是我不够努力,也不是我不够爱,只是因为,我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可是,我还是飞蛾扑火一样,在他需要我出现的时候在他身边,让他心里的人以为他的恋爱。
“那天,在果园,看到何志南家的花圃,我才明白,他家里种的那么多盆的雏菊,原来是为一个人而种。谁能想象,那样挺立严峻的男子,竟然种了那么多的花,开得那么好。那晚我们拼酒,你醉了,哭得一塌糊涂,连我看着心疼了。你不断地说着周佑之、何志南,他问你:‘你的心里真的只容得下他妈吗?’我站在不远处,月光下,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竟然看见你点头后他渐渐寂灭的眼神,月光那样亮,可是他的眼光那样暗,他说:‘心书,不要哭,有我在。’
“你睡着了,他跑去找何志南,过了很久,他才出来,脚步轻得像个幽灵,我上前扶住他,他竟然笑了,说:‘这下,终于好了。’那是我看见他笑得最灿烂的一次。我永远也忘不了,月光下,那样的笑。因为,那时我觉得我再看不到那样的笑容了。心里总是莫名的担心,果然,两天后他出了车祸,肩胛骨骨折了,上了铁板,脸上也满是伤口,可是他还是说:‘不要让心书知道。’”
丁宁收回虚无的目光,看着心书,目光渐暖:“心书姐。我并没有暴露狂,我才不想别人知道我吃瘪的囧样,我希望这段事别人永远都不知道,我就还是那个天下在手的丁宁。可是,我还是要对你说。”
“知道你要结婚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反复问医生,可不可以尽快出院。医生说,不可以。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可是我想了想,天已经全黑了,我还是来了。没想到,半路上,倒是老何给我打电话了,要我来。
“老何说,爱一个人,就要他幸福,至于是谁给的,并不重要。我早就明白了,从我赶来的那刻起,我唯一要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