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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字难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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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宁早就把门后的针孔拔掉扔到了垃圾桶。易芳时怜惜地替心书拢拢头发,说:“心书,黎歌还是不放心,你去看看她吧!”
  心书微笑着,眼睛却越来越红:“我现在还不能见她。你替我去,她最听你的。我想去时家,你带我去好不好?”
  易芳时慢慢抱她,低声说:“好。时雷让我来接你,他知道你必然想见到福眉。”
  福眉还是一副居高临下,无限风情的样子。她虽然已经四十多,可是还是年轻美丽,她抚抚鬓边的头发,冷笑道:“怎么?连你也来了?啧啧,好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是因为太过悲伤?为周佑之悲伤?时雷,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时雷死死瞪着她。她又哈哈一笑:“是了,你一大早就把我堵在家里,与外界联系不上,大概是掌握了什么东西了吧?知道慕东企业差点易主是我在后面做的吧?只是可惜了,最后一步却失败了,并不是我不聪明,也不是你太聪明,是周西顾的儿子太不中用,竟然放弃了复仇,转而帮助你。如果我说的不错,最后把那么大的股份卖给你的,就是他吧?”
  她甚至优雅地喝了一杯水:“老子不中用,让人抢走女人抢走公司也就罢了,儿子竟然比老子还不中用,不但抢不走女人连公司也搭上。我是不是该说他不愧是周西顾的儿子?只可惜,你以为就凭这一点优势就可以咸鱼翻身吗?”


☆、第七章【恩亦断】四

  时雷忽然走到她面前,脸上浮起一丝笑:“我猜,你这样镇定自若,是不知是谁出卖了你吧?是你的忘年交戴云娜啊。你猜,她会不会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你又知道不知道,你尊敬的大哥现在怎么还不来?”
  时雷缓缓地把登着她哥哥的报纸摊在她面前,福眉的脸色变了,厉声道:“不可能!”
  时雷慢慢逼近她:“我只是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荣光,财富,地位,时慕东哪里亏待过你?他连自己的老婆都活活气死了,来娶你,你这样对他?”
  福眉灰败的脸忽然抬起,像听了莫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她笑了很久,然后转为冷笑:“时慕东哪里亏待过我?哈!哪里?我是时太太!我无限风光的时太太!我是备受羡慕的无限风光的时太太!我是时慕东气死原配也要娶的让人羡慕的无限风光的时太太!我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有什么理由这样恶毒?”
  她忽然转身指着一个相框:“你看看她!你看看我!”
  时雷皱着眉头:“把你手指拿开!”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们长得有多像?哈!连亲姐妹都没有那么像啊!你看看,我的下巴和眼睛,时慕东最喜欢的地方,你看看,像不像白茕?”
  她几乎大叫:“时慕东!你出来,你告诉他,你为什么娶我?为什么娶了我却连孩子都不肯给我?我是你公司的得力助手,还是长得像白茕的女人?我叫福眉啊!是甘愿跟在你身后的福眉啊,你怎么可以用那样的方法让我永远怀不上孩子,你怎么可以?难道,只有白茕才配给你生孩子,难道,只有白茕,才是你妻子?那,我是谁?我是谁?”
  福眉忽然摘下相框狠狠地摔在地上,玻璃应声而碎了一地。
  时雷暴怒,就要上前,心书一把拉住他。
  福眉平静下来,脸上写满嘲笑:“在你心中,白茕最美最善良,可是你知道她的阴暗吗?她嫁给时慕东,可是却放不下周西顾,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她美吗?她一点都不配在这个家里,连照片也不应该挂在这里。这里,是我福眉的家,凭什么挂她的照片?”
  时雷冷笑:“你的家?从现在开始,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或者说,这里从来都不是你的家。”
  福眉一眼看见穿着警服的几个人来到她面前,亮出手铐,她似乎极为震动:“瞎了你们的狗眼!不知道我是谁吗?”
  领头的一个客气地说:“您有气,道局里再撒吧。怕只怕,您没地撒。我现在正是通知你,我们怀疑你和黑市操控和二十六年前时慕东双生儿之一的死因有关,正式逮捕你。”
  福眉惊异:“你说什么?时慕东的双生子,不是出生就胎气不足死了?和我有什么相关?”
  时雷亦是惊异。他只听说过他有个双生的弟弟叫石霆,出生没几天就没了。妈妈的病根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十几年从未真正好过。
  福眉似乎在沉思:“周佑之,我倒是小瞧了他,他不但在我们面前瞒天过海,还在短短时间查到这么多,到底是有时……”她蓦然住口,眼光犀利:“我还以为是你这么大本事,原来是他!只是有一样我不明白,我们监视得那么严,他怎么跟你联系的?”
  她忽然似有所悟:“啊,是你,谢心书!可是,什么时候……”
  心书一步一步都到她面前:“我只有一件事要问你,他上次拿什么秘密跟你交换,你才放过我弟弟?”
  福眉挑了挑眉:“自然是他的复仇计划,他的秘密公司——说起来,如果不是那件事,我还没有注意到这个律师呢。或许,如果不是那次,他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是你!是你对不对?”
  福眉看心书忽然癫狂的样子,冷笑:“是我!也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他,谁知道呢?”
  心书几乎难以站立,时雷扶住她。
  福眉环顾了一圈,脸色越发苍白,她忽然见像老了十岁,叹道:“罢了,这样表面的繁华背后的凄凉我早腻了,倦了。她活着,我争不过她,她死了,我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挣扎了这么多年,竟然到现在才明白,多么蠢。”
  她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诡异的一笑:“你们以为,我输了吗?你们真的赢了吗?周佑之,他死了。”她像是在告诉他们一个新消息,“打个赌吧,时雷,我赌你总有一天会后悔让时慕东知道周佑之死了。”
  时雷只觉得眉头突突地跳,很不安的感觉。他皱着眉头,冷冷看着福眉走远。


☆、第七章【恩亦断】五

  心书已经抬脚出去,时雷送她,刚要上车,就见戴云娜冲过来:“雷子,我错了,你原谅我,我是受福眉的骗了,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
  时雷像看到垃圾一样,皱着眉头闪开她。她曾经的优雅高傲全无踪影,脸上一片凄惶,忽然转身指着心书:“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你也不会和我退婚,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如果不是她,戴氏也不会这样的下场……”
  “啪!”声音很响亮,戴云娜惊异得连说话都忘了。
  心书冷声道:“这一掌是为你动了我的电脑。”
  “啪!”
  “这一掌是为你的愚蠢无知。”
  “啪!”
  “这一掌,是还给你。”
  仿佛是太过用力,心书摇晃了一下,才慢慢往车上走。时雷扶她坐好,低声说:“回家吗?”
  心书似乎已经毫无力气,轻声说:“我想去看看他。”
  时雷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发动车子,刚走了一阵子,心书忽然又说:“不,还是回老家吧。”
  家里没有人,心书用钥匙试了一下,竟然打开了门。
  静静的屋子,仿佛在等着主人回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这里。
  心书静静坐在饭桌前,耳边忽然想起:“菜来了,纯天然无污染的蔬菜,请品尝!”
  心书蓦然看向厨房,那里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
  心书坐得累了,推开书房,那里是她和心婷大学以前的卧室。现在为了偶尔有谁回娘家,还留着一张床。
  心书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就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心书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似乎生怕吵到她。心书听清是爸妈的声音,就像小时候,夜里睡醒的时候听见爸妈在加班做手工,一边计划着第二天的工作和生活,那声音令人安心,她很快就又睡着了。
  心书再次醒来,是妈妈叫醒的。那时候已经是黄昏,屋子里光线淡淡的,妈妈端了粥说:“心书,喝点粥。”
  仿佛还是很小的时候,她病了,妈妈也会这么温柔疼惜地端着粥给她。
  心书不由道:“好。”她捧起碗喝,喝到一半,实在喝不下去,像做了错事一样小声说:“我饱了。”
  妈妈叹口气,张嘴欲言又作罢,很久才说:“心婷来了,你和她好好说说话。”
  心书垂下眼,没有说话。
  心婷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几个陈旧的本子递给她。
  翻了几页,心书才发现是她高中时的错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题,是两色笔迹,原来黑色笔迹是她的字体,红色笔迹是答案及解题思路,字体洒脱,有力。
  心书想起这是她把各科的难题都抄来问心婷,她一向学习好,又高她一届,总是什么都难不倒她,总是尽心尽力把解题思路写得那么详尽。
  心书不明白心婷让她看这些笔记是什么意思,只是继续翻下去,她忽然发现每页的的某个空隙处都会有一个卡通的笑脸,寥寥几笔,却生动逼真,温暖的、安抚的、快乐的、娇羞的……应有尽有。
  心书脸上浮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二姐总是画什么像什么。”
  心婷挑眉看着她,说:“难道你以为这些是我做的,是我画的?”
  心书怔住,不是她?
  心婷说:“也难怪,我的字和他的那么相似,原本,我就是临摹他的字体。”
  她看心书疑惑的目光,苦涩的笑了笑:“你不知道他是谁?他是我追随了五年的人,是一个做什么是什么的人。”
  心书震了一下,果然心婷慢慢说:“他是周佑之。”
  周佑之。心书只觉得一口气冲上来,忍不住咳嗽起来。她已经几天不咳嗽了,这一咳竟然一时停不下来。她的脸逐渐涨得通红,然后又变成苍白,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心婷递给她一杯水。心书低头,端着水杯,却并没有喝的意思。
  心书也拿了一本笔记,一页一页的翻过。
  心婷似乎渐渐沉入回忆,声音是云淡风轻的:“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从来都是班级第一,老师、同学、家人,没有不称赞的,小学毕业毫无悬念地考上二十五中。从此我那样鹤立鸡群的生活消失了,那里高手如云,聪明又勤奋的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我很努力很努力才不至于落后。那时我才知道什么是刻苦,我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把那些骄子们远远落在身后,可是我的前面始终有一个人,我只能望其项背。我从此较上了劲儿,只想超过他,可是,从初中到高中,六年,我一次也没有超过他,只有一次,我们打成了平手。”
  心婷的脸上笼着一层笑意。


☆、第八章【未了情】一

  “那是高一下学期的期中考,我站在榜单前,他回过头对我温暖一笑,说:‘恭喜你,谢心婷,你真厉害。’那时正是四月,柳絮随着春风到处飘,有一朵落在他头发上,他的表情是那样真心地赞美和肯定。
  “排座位的时候,他坐在了我前面,回过头说:‘谢心婷,以后多多指教。’他不是爱说话的人,为人虽然温和谦虚,可是总给人距离感,走得近的也就是赵启光了。我们同年级了三年,然后同班了一个半学期,这才算是正式说话认识。我终于让他回头看见了我,心里是那么那么骄傲、满足,所以,那些嫉妒的羡慕的目光我一概不理,只是常常请教他问题,他总是耐心地讲,让人觉得这题根本就不难。那时,赵启光总是嘻嘻哈哈打趣我,也曾单独的时候嘲笑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心婷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唯一跟他走得近、受他关心的女生。有时候,下课了,学习很累很累,我就会在书本上漫无目的地写他的名字,他却从来没有看过我的书。”
  “你总是写了很多的题问我,有一天我遇到一个难题,正在烦恼,他忽然回过头来说:‘别急,我来看看。’他很快把所有的题做了详尽的解答,还在一个空隙处画了一个笑脸。从此后,你每天的各科的题,一经送来,他都自动拿去做。赵启光看我暗自得意,反而一副担忧的样子看我。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总是拿冷眼横他。
  “有一天,周佑之忽然回过头问我:‘你妹妹今天没来吗?’我一怔说:‘是啊,她病了。你怎么知道?’他笑了笑:“她好几天没有送来错题集了。”就是那时,我也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我仍然做着美好的梦。
  “上了大学,我们仍然是一个学校,依然那样相处着,连室友都急了,给我出了若干个方法去试探,可惜没有一个有结果。大一要放假的时候,他终于约了我,是一个清凉的夏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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