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誓为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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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叫玄月的女子又确确实实拿着地阶的牌子立在那里。
　　独孤依依望着楚明月，一时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楚明月冲她笑了笑，她立马敛下去不少，扯了扯嘴角，冲着楚明月做了个好似哭一般的笑。
　　而楚明月的眼光并未在独孤依依身上多做停留，自然也就没有留意独孤依依难看的脸色。
　　楚明月听着安百里在身边念叨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百里兄，上次你说万药宗这几日便有招弟子的入门测试，不知百里兄可否给我讲上一二，好叫我有个准备。”
　　安百里听她如此说，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唉呀，你看我这个记忆，才几天，就把这事给忘了，该死该死。”
　　“你死了我可找谁去。”
　　“玄月姑娘又在取笑我了，其实这入门测试也没啥好准备的，测试什么要当天才知，测试都由宗内几位长老亲自测试，现在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跟姑娘说，一切随缘。”
　　“……”
　　罢，罢。
　　那就听天由命吧，若是入不了XX宗，便只有另寻他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药宗测试（上）

　　
　　这日，楚明月一早便依着安百里指的路，在学坊里寻到万药宗门口。安百里老远看着她，便招手唤道：“玄月姑娘，这边这边。”
　　跟着安百里，楚明月入了万药宗，被引至一院落中。院子里零星站着些人，据安百里道，都是来此次参加入门测试的。
　　楚明月本以为万药宗这样的地方，该有许多人来参加此次入门测试才是，却不想与她想象中相去甚远。
　　安百里见她神色，心中猜出几分，在一边解释：“别看我们万药宗名声大，可是要求高得很，测试的东西有时候挑得很，这久了，那些资质平庸者便也不敢来了，宁缺勿滥嘛。”
　　原来如此，楚明月听得出安百里语气中颇有些自豪的意味。
　　只是在她听来却心下有了些顾虑，她对炼药其实是半点不通的，也不知能不能过这测试。
　　安百里让在她这里稍等，便出了院子。
　　片刻后，安百里跟在一老者后面入得院子来，冲楚明月挤挤眼，然后安静的立在老者身后。
　　那老者鹤发童颜，虽是上了年纪，精神却很是饱满。他在一张桌几后坐下，摸了摸一把雪白的胡须，看着院子里立着的众人，和颜悦色的道：“在下万药宗刑自在，承蒙各位看得上我万药宗，前来参加万药宗的入门测试，今次测试分三关，这第一关便由小老儿我把关……”
　　原来此人正是安百里的师父刑自在。
　　楚明月仔细的听着这位刑长老把这第一关要测试的东西说完，心里略略有了些底。
　　这第一关要比的东西于她而言并不难，测的是识药能力。
　　炼药者，必然要识得药，才能准确的知道如何配药。楚明月虽然对炼药不通，对药材却是很通。一来是她自身感官敏锐，二来她转世前本身是株月见草，于草木之事，带着天生的自通。
　　可当她知道如何测时，才明白，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刑自在于安百里耳边低声吩咐了下，便见安百里抱着个大包袱进来，他由包袱里再拿出许多小纸包，一一拿给院落里立着的这些参加测试之人。
　　众人都领到小纸包后，安百里对着众人道：“诸位，方才我分发给大家的小纸包里都包着一包药粉，为药粉乃是由各种药材研磨，混在一起所得，每包里面都是一样的材料，大家只需辨识这粉末中有何药材便可，药材一共十味，写出五味即算过第一关，这里有纸笔，各位现在可以开始了。”
　　安百里话一落，本来没几个人的院子开始起了议论声，大家纷纷在低声研究这算是这什么考核法，未免也太难了吧。
　　可安百里说完方才的话，便不再言语，安静的立在刑自在后面，这会儿他看起来，终于有些像一名炼丹制药的高手了。
　　刑自在也不言语，只是一脸和蔼的看着院落中众人。
　　议论了片刻，见着主考官的神色，大家也明白，这确实是第一关的内容，并不是万药宗要想给他们下马威而开的玩笑。
　　当下，便有人开始将那药粉或细细拿在指尖拈着，或拿在鼻下闻，努力辨认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药材。
　　不少人拿了纸笔，开始提笔写出已经辨识出的药材。
　　有人写写划划；有人犹犹疑疑。一时间，院落里除了安百里师徒一脸淡然，多数人都焦头烂额。
　　楚明月看着众人开始忙，却是没有急。
　　这第一关在她看来虽然也难，但倒也还不至于难倒她。
　　她走到稍微清静一点的角落处，将那包粉末全部倒入手中，然后席地而坐，用微弱的神识去感知手中的粉末中有哪些药材。
　　安百里看着她这个样子，很想过来问她在干嘛，可此关他的师父是主考，为了避嫌，他只能按下心中好奇，远远的伸着个脖子瞅着楚明月。
　　其实不光安百里，不少人看到楚明月的样子，都好奇的瞥上几眼，可众人都焦得连自己都顾不好，自然也没有太多功夫将注意力放在楚明月身上，看过后又全都将注意力挪回身前的小纸包中，琢磨到底有哪几味药材在这其中。
　　楚明月闭目打坐了约莫半柱香时间，突然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
　　她勾了勾嘴角，淡笑着穿过院落，行至安百里与他师父跟前，要了份纸笔，就着那案几，笔走龙神，在纸上将辨识出来的药材写下。
　　写罢，将纸交于刑自在：“请先生过目。”
　　不少还在写的人的，看着她居然这么快就写好了，全都讶异的望着她。
　　也有人伸长了脖子，巴望着能瞅到一两个纸上的字，得到点儿提示。可惜那字龙飞凤舞，且又隔得远，还真不好认。
　　刑自在接过楚明月递过来的纸，眼里也闪过一丝讶异。
　　这炼药的药师本来就少有女子，难得有一个，还表现如此特立独行，叫他不惊讶都难。
　　不过好歹是宗师级的人物，心有所想，也未必表现在脸上。
　　刑自在只是微笑的看着楚明月点点头，然后去看那纸上所写。越往后看，刑自在眼上惊讶之色越重，最后竟忍不住低低赞了起来，对着楚明月道：“姑娘真是好资质，十味药居然言中了九味，难得实在是难得一遇的炼药奇才呀。”
　　这赞，刑自在发自真心。
　　这辨药虽然是个药师都会，便这关难就难在将所有的药材研为粉末，且混在一处，不是感官敏锐者，是通不过此关的。
　　想当年，他入门时刚好也这么考过，所以此次他出题便也想着如此考。
　　他记得当年只有风无拘那个老怪物写出了八味药，而他自己只写出了七味，大多数当时过了这关的同门只写出五味或者六味。
　　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有人能写出九味。
　　不可谓不是奇才。
　　楚明月含笑听着，然后问：“那先生，在下是否可进入下一关了。”
　　其实，她本来是将这十味药都辨出来了，可是有一味，自古以来便有几种叫法，她拿不准在神界的叫法与这人界的叫法是否相同，便没写。反正有九味已经够了，多这一味少这一味没有差别，没有必要太露锋芒。
　　刑自在本就性子和顺，听得她如此说，这下笑得是愈发和顺，点头道：“自然自然，百里，快带这位姑娘去里院先歇歇，等下考下一轮。”
　　师父发话，安百里自然赶紧站出来，领着楚明月往里院去。
　　见着离人远了，安百里才出声，在一边惊讶的看着楚明月道：“玄月姑娘，其实你是神仙托生的吧，不仅于练武上修为过人，年纪轻轻就是地阶，在炼药上也是天生敏锐，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唉，人比人，气死人。”
　　一边说，安百里还一边做出副泪眼汪汪的样子来，故意叫人捧腹。
　　可楚明月看着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安百里的话，于她而言倒是说着了些。
　　她确实是神仙托生，可这命嘛，呵呵，好不好，冷暖自知呀。
　　若真好，哪里会被废了数十万年的修为，流落到这人界。
　　见着她有一小会儿失神，安百里拍了拍她肩膀，提醒：“玄月姑娘，到了，你先在这歇会，等后面那些过了关的人来，再一起测下一关，我先去会儿。”
　　独自待了会儿，楚明月才等来第二关测试。
　　第二关的主考又换了位药师，叫归无心，也是药宗里有名的宗师级别人物。
　　此次考是的对火候的掌控能力。
　　火候这东西，对药师的重要性不亚于对厨师的重要性，这关，考得理所应当。
　　比起第一关，这关于许多应考者而言倒也不算难。
　　测试者每人一炉子，由考官守着，将一茶壶的水烧干，但时辰得控制好，一柱香的时候，多一分不得，少一刻不行。
　　过了第一关的应试者，大多有些基础，有些甚至已经是相当出色的药师，来这万药宗，不过是想更上一层楼。
　　而楚明月却是有些愁。
　　她之前是上神，于这烟炊之事全然不通，而这十数年当着楚府小姐，虽然是个傻子小姐，却也是没碰过这些茶米油盐之事。
　　这下突然叫她烧水，还得控好火候，确实叫她有些为难。
　　归无心拿了柱香点燃，对着众人道：“诸位，开始吧。”
　　房内众人便各自立于一小炉子前，烧着自己那一壶水。
　　楚明月费了会儿功夫，才将柴火点燃。
　　看着旁边众人，大部分气定神闲，楚明月心下有了计较。
　　她一点一点的喂着柴，用很小的火煨着那壶水，若不是炉子冒着火，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是想要烧水。
　　这一关的主考虽是归无心，刑自在方才见着楚明月表现出色，也好奇她接下来的表现，便留在这屋子中。
　　安百里也跟在他身后看着，此时二人见着楚明月这样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火慢慢的煨这水，全都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这第二关不比第一关那么要避嫌，安百里见着楚明月这样烧，却不着急，想起她之前说起不懂炼药之道，便猜出她对火候掌控定然不擅长，忍不住出言提醒：“玄月姑娘，你这样烧，香尽之时，只怕水连开都不会开，更是烧不干的。”
　　刑自在看中楚明月在第一关时表现出的过人天赋，心中已经有些想收她入门当关门弟子，便一边哆嗦着他的长胡子，一边指点道：“是呀，小姑娘，你得多加把火。”
　　这关虽然用不着太避嫌，可这二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提醒，还是引来旁人侧目。
　　见着有考生眼露不满，主考的归无心也不好太过放水，只得轻轻咳嗽几声，示意这刑自在师徒二人不要太过张扬。
　　可显然这二人没有这个意识，一心还在望着楚明月，希望她赶紧添点柴，把火烧得旺点。
　　楚明月却是笃定的看着他们，回道：“前辈，百里兄，放心，晚辈自有分寸。”
　　正主都发话了，刑自在虽然哆嗦着他那把长胡子还想指正她，却也只得收声，睁着又眼，一回看看楚明月的水壶，一会儿看看一边快要燃尽的香。
　　香越短，刑自在和安百里头上的汗便越多，好似在考的不是楚明月，是她们一般。
　　待那香快燃尽之时，楚明月勾了勾唇角，抬起一只手，摸着那水壶的壶身，将周身内力运于手掌之中。
　　倾刻间，那壶中之水便滚烫起来，不住的翻滚，丝丝水汽冒出来腾入空气中。而壶中之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消失。
　　刑自在和安百里在一边看得眼都直了，脸上掩不住的震惊。
　　而一边一同参考的人，还有主考的归无心也是一脸的诧异，有几人，甚至张大了嘴，看着楚明月运用内力来烧水。
　　众人谁都没料到居然还可以这样。
　　那香越来越短，待到最后香尽时，楚明月壶里的水刚好烧完，一分不多，一刻也不少。
　　水干见底时，屋内一片寂静，大家心中各有所想。
　　刑自在在心里一个劲的叹，这姑娘就是个奇才，不仅有才，还奇，脑子也活，好好培养，刚来一定是万药宗里能写入宗史的人。
　　而安百里只是单纯在心里感叹，人比人，气死人，这招太绝了，玄月就是他未来人生要看齐的人，没有之一，是唯一。
　　至于这屋内其它众人，许多还处在对楚明月那奇特烧水法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只有楚明月一人于这一片诡异的氛围中相当淡然，看着归无心开口：“先生，不知在下可算过了这关？”
　　归无心微微合起自己本张着的嘴，有些纠结。
　　按照先前的规则，她确实是在规定的时间点将水烧干了，应该算是过了吧。
　　可要论火候的掌握，这名考生却又实在是水平相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