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沉沦-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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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克讶声叫道:“少爷您的手受伤了!”
唐眉头未皱地擦净手上的血迹,想了想,道:“你去辞掉我们的这份工作,然后打听贝兰今日过后,将会去哪里住下,届时我们再混进去,接近他,然后带他走,我不能相信,他当年说的话是违心之言!”
匹克点头,道:“少爷,您先回驿馆休息,我这就去行政别馆找那位管家辞去工作,然后收拾东西回来,这些日子,想必其他人也很担心少爷吃苦,这下,少爷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可光明正大的同梅德尔先生交流了。”
唐捏了捏眉毛,挥挥手,让他先走,自己站了好一会儿,确定贝兰不会那么快出来,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接近五点一刻,比赛终于结束,毫无疑问,贝兰当之无愧地夺得“松露之音”美称,康非沙公爵夫人兴奋得将手帕抛到台上,其他人有样学样,一时之间,舞台前,鲜花同手绢交相起伏,礼帽与口哨齐齐飞扬在空中。
唐格拉斯冲着台上晕红了双颊的金发美人吹了声悠长的口哨,然后戴上条纹帽,拨开痴迷的人群,往外走,骑士队长紧随其后,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
爱波尔歌剧院离蒂凡卡特琳宫很近,可以说,只隔了一条大街与一条小巷,未多时,唐格拉斯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宫,利落地换下那身平民衣服,然后由着宫廷管家帮助,穿上教皇正袍,今晚还有晚祷,以及宴会。
“陛下,”管家声音平静,“德蒙大主教大人已在捷馥宫侧厅等候您多时。”
唐格拉斯动作一顿,抬头道:“他来了多久了?”
管家为他整理好腰间流苏,埋头回道:“似乎已有一个小时了。”
唐格拉斯等侍女为他梳好头发,起身便往捷馥宫走去。
“我在想,可能要在晚祷时我才能再次见到陛下呢,”桑德拉换了一身白色镶紫边的朝圣袍,与一头银发格外映衬,坐在捷馥宫侧厅的落地彩叶窗旁,整个人看来一尘不染如传教天使。他的表情却极为冷淡,琉璃杯盏中的葡萄酒也未减多少,“听说今晚晚祷,是陛下选人的时候。”
唐格拉斯耸耸肩,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举起红酒一饮而尽,“别这么说,桑德拉,你应该了解我,现在我可是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桑德拉嗤笑一声:“所以呢,陛下准备拉拢谁?想必不只是今晚仓促物色。”
唐格拉斯看看他,忽然笑笑:“答案就在今晚啊。”
桑德拉叹了口气:“您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唐格拉斯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坏笑:“听到你的赞美,我忍不住心潮起伏,银发小美人。”
“……”桑德拉很努力地才没有放任自己的手抓起琉璃杯朝他砸去。
“对了,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唐格拉斯微笑,“我知道你渴望掌控一切,等到事情完成后,我把一切交给你,如何?”
桑德拉看着他熠熠闪光的黑色双眸,脑中纠结许久,终于开口答道:“我知道我的身体的确特殊,也恰好符合您的预期――的确,那个女人给您的童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厌恶记忆,但是,我想我还需要一段做心理准备的时间――您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
唐格拉斯一边听,一边点头,出口纠正道:“有一点需要改正,如果我需要一个女人的话,那么一切不会进行顺利的。你也知道,女人的贞洁,真是个麻烦而奇怪的东西,”他看着桑德拉无语的呆滞了片刻,觉得好笑,问道:“我的小朋友,你今年是十八岁了吧?”
“是的。”桑德拉晗首。
唐格拉斯击掌,“那就说好了,二十岁,桑德拉,两年的时间,足够你把莱芒省握进手心,也足够我做好准备。”
桑德拉点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一脸厌恶道:“安利。卫斯托怎么样了?”
唐格拉斯听到这个人名也是头大,碍于桑德拉的高度关注,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卫斯托伯爵还能如何?老样子,与蒙特利家族串通一气,”他顿了下,接着说,“注意安全,虽然他们尚未发觉你已死里逃生,成为莱芒省红衣大主教,但是,此次祭典后,说不定,你就暴露了身份,如同当年一般被刺杀。”
桑德拉皱眉,目光变得狠唳,咬牙切齿道:“拜他们所赐,我成了如今模样。”
唐格拉斯续了一杯红酒,端在手里,冲着少年道:“别这么生气,人总要为自己所做之事负责任,天父照看人间,来吧,为我们将来的成功,预先庆祝一杯。”
桑德拉收了戾气,端起红酒,深吸一口气,勉强微笑道:“干杯。”说完仰头饮尽。
晚祷时刻到来,桑德拉在捷馥宫某间房间换了主教袍,这才慢悠悠地朝饮宴厅走去。
七省的红衣大主教与行政长官,还有红衣主教团十一人,一同聚集在议政厅西面的饮宴厅,此处不似议政厅中装潢风格严谨肃穆,反而处处透着一股金碧辉煌的氛围,就连墙上的圣母图,也描了金粉。一整块巨大的大理石雕琢的雪白十字架矗立在进门之处,中间铺了昂贵的佛里兰达手工精美羊绒地毯,连摆放在主座两侧依次延伸的餐桌,上面也根据各省的特色文化,用不同种类的宝石,镶嵌出各省的名称缩写。
众人落座,唐格拉斯开始主持晚祷,一旁的圣歌乐团团长立在主座台阶下,先是咏唱了一曲Agnus Dei,之后唐格拉斯起身,众人跟着起身。
将上午进行祭典时进行圣祭仪式的祷词重复一遍(即感谢天主赐予麦面饼――生命之粮,与葡萄酒――精神饮品)之后,唐格拉斯致诵谢词。
唐格拉斯:“愿主与你们同在。”
众人:“也与你的心灵同在。”
唐格拉斯:“请举心向上。”
众人:“我们全心归向上主。”
唐格拉斯:“请大家感谢主,我们的天主。”
众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大主教同其他人这才领取了圣体圣血,即麦面饼与葡萄酒,完成了仪式。圣歌乐团团长咏唱Ite Mssa Est,标志此次祭典结束。
众人分食了饼与酒,之后开始上菜,晚宴开始,唐格拉斯打量着坐在右侧第三张桌子旁的桑德拉,笑了笑,谁知坐在第一张桌子的查斯特猛然抬头,两人对望了一眼,彼此都带上了平和的笑容。
一旁的圣歌乐团团长这时突然道:“陛下,是由今日的‘松露之音’上场之时了。”
唐格拉斯闻言,想起那个金发美人,心情甚好道:“让他进来吧。”
团长领了命,退下了,唐格拉斯看了看埋头的桑德拉,眼里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笑脸(=^_^=)……
☆、第七章
贝兰很快被带上来,众人行了礼后,他便安静地立着,唐格拉斯点点头,觉得这个人看起来颇为顺眼,不由问道:“你叫贝兰。梅德尔?这是个很好的名字,来自哪儿?”
贝兰低头回答:“陛下,我来自蒙塔省。”
“哦?”唐格拉斯饶有兴味地支着下巴,“真是凑巧。”他瞥了一眼桑德拉,发现对方正打量着这位阉伶歌手,遂随口问道:“梅德尔先生,你可愿意加入圣歌乐团,为上帝奉献你甜美的嗓音?”
贝兰虽然事先已经听说过歌赛获得第一名的所得到的荣耀,等听到时仍心中澎湃不已,勉强压下翻飞的激动思绪,匆忙行礼答道:“鄙人愿做仁慈的天父的忠仆,这是鄙人的无上荣光。”
唐格拉斯对他有些无措的举动感到好笑,摆摆手,道:“可以了,先去用晚餐,之后晚上的城中庆祝晚会,去为他们献唱一曲吧,让与我们一样的信徒们知道,天父从未忘记予他们以安抚与慈爱。”
贝兰激动的行礼告退,唐格拉斯看向桑德拉,发现对方表情仍旧岿然不动,笑了笑,开始用餐。
松露节过后,各省的大主教与行政长官陆续辞离,根基不在主城的贵族也准备离开,唐格拉斯以亲手教导桑德拉处理事务为名,将其留下,为此,卡特大主教离开时,还摸着鼻子说了段酸话。
“这分明是陛下眼见如此罕见的银发小美人,私想着独吞了吧,这可不好,”他完全不顾好友库洛提大主教漆黑的脸色,摇摇头感叹,“莫不是陛下如此放不开,非得等我们走了才可心安理得地享受?真是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围观。”
库洛提咬咬牙,终究没能忍住,说了一句:“卡特,如果你愿意留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觉得,陛下可能一直在想,要怎么把你这个吊儿郎当没事总要学着春天的野猫一样的人换掉。”
“……”卡特一脸震惊地回望他,连胡子咬进嘴里都没发觉。
库洛提哼笑,略得意地转身上车,抛下一句:“希望下次再见,你还是老样子,我亲爱的朋友,先行一步了,明年再会。”
马车轱辘着远去,卡特将胡子理顺,打了个响指,笑道:“真是有趣的库洛提,可惜我们的想法总是不一致,这可真让人苦恼,谁规定的终身禁欲,一百年前,末世朝代还有一位殉情的修女莉莉安呢,当时还被传为爱情的伟大。啧,真是磨人的考验哩。”
桑德拉被唐格拉斯安排住在凯丹宫,就在教皇住地枫瑟宫旁边,以便其随时学习,自松露节之后,再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教廷所来做,因而桑德拉便跟着唐格拉斯学习处理大小事务。
某日,唐格拉斯处理好政务,将其移交给红衣主教团后,见天色尚早,便询问桑德拉:“时间还早,要不要出去逛逛?”
桑德拉点头:“我想这是个美妙的时间。”
两人换了衣服,出了门,绕过小巷,到了大街上。
街上热闹非凡,因着松露节刚过不久,有些趁机来主城售卖货物的商人还没舍得走,想借着余温再捞一笔,还有暂时扎根在主城直至新年过后才离去的流浪艺人,甚至连租赁的商铺中,尚派人在店前拉人进店一观,恨不得把全部商品顷刻卖出。
桑德拉看着前面不远处听从口令灵活地上蹿下跳的猴子,感叹道:“想起以前小时候,我还骑在父亲肩上看马戏团的猴子倒挂荡秋千呢。”言语中带了许多悲伤。
唐格拉斯揉揉他的头发,温声道:“想必你有一个幸福的幼童时光。”
桑德拉低下头,不无感伤道:“虽然那段日子总是在逃亡中度过,可是,总觉得那就是莫大的快乐。”
唐格拉斯揽住他的肩膀,轻拍他的脸颊,带着他转身离开,“我们不应沉湎过去的哀痛无法自拔,桑德拉,来瞧瞧今天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矢车菊,让我们来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和你心仪的花朵相关的物件。”
桑德拉摇摇头,感觉受了往事地冲击,精神有些疲倦,抬眸道:“陛下,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会儿。”
唐格拉斯怔了一下,道:“那就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出来的。”
桑德拉由他牵着到了僻静地方,坐上唐格拉斯的骑士队长驾来的马车往蒂凡卡特琳宫驶去,谁也未曾发现,马车的底部,藏了一个男人。
天黑时两人一同用了晚餐,桑德拉正要返回凯丹宫时,唐格拉斯叫住了他:“桑德拉。”
“嗯?”后者困惑地回应。
“桑德拉,”唐格拉斯神情认真,“你总要习惯和我呆在一起,我指的是,不单单如同往日一般出游之类,你也要学会,以伴侣的身份,陪伴在我身边。”
桑德拉愣住了,一双褐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唐格拉斯心内好笑,面上却安抚道,“当然,你现在还小,等二十岁再说吧,现在,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可以依赖撒娇的哥哥?”说罢,还极有煽动性地眨了眨那富有感染力的双眼。
“……”桑德拉走近他身边,看着他一脸的诚挚,想想话的内容,突然想笑。
“你是说……可以依赖……撒娇……的哥哥?”想想就恶寒,桑德拉恶趣味地想。
唐格拉斯看着他闷笑不止,心里的偶然冒出来的期盼也打了个对折,无奈地捏捏对方的耳朵:“不听话的孩子,总之,明天开始,把东西搬过来,和我一起睡吧!反正,你总要习惯的。”
桑德拉难得的没有反驳,一脸认真地点头:“我会习惯的,还有,我正在努力地将你的身份转变。”
唐格拉斯觉得自己的心被熨贴好了一大半,欣慰道:“你长大了,桑德拉,不仅仅靠着理智做事,也会思考别人的感受了。”
桑德拉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然而极少看到他笑容的唐格拉斯呆了一下,看着那抹转眼即逝,带着羞涩的笑容,心跳声猛然放大,他一把将对方拽进怀里,贴着那玫瑰色的薄唇,印了上去。
显然对方还是个生涩得不通人事的孩子,唐格拉斯不无庆幸与恶意交织地想着,他试探性地用舌尖撬开对方的唇瓣,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