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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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两个美少女,楚风楚同学差点晕倒:塌鼻子、翻嘴唇,上身不着寸缕,胸前两个硕大的“水袋”下垂,一笑起来,恍如妖怪。
青唇吹火光脚出,难近都如鬼手馨。 麻那巫的欣赏水平,果然很有特色,嗯,很有特色。
第九十九章 助战
放火烧出一块空地,由麻那巫族人和琉球带来的土人打主力,利用整套钢铁工具,很快盖起了竹楼,用作工人宿舍和军营。 竹楼周围挖沟,把带来硫磺粉撒进去,再回填烧荒产生的灰土,最后填泥土压实。
硫磺除了做混汞法提纯黄金的原料,还有一个更常见的用途:驱蛇。 硫磺合着草木灰填进土中,气味终年不散,蛇虫鼠蚁都不敢往这边爬。
破碎机、粉碎机、精钢磨、摇床这些设备都是从琉球做好了随船运来的,搬过来就能用,不到十天时间,矿场一切步入了正轨。
楚风决定先开岩金,将来也许十多年也许几十上百年,山体岩石中的黄金采完,再到河里淘金。 因为开岩金过程中,水流仍在不断冲刷山体,将金砂冲到河床上沉积,若是先淘金砂再挖矿,岂不是又让河里存下了一层金砂?
倒不如山体岩金挖完,再下河淘金,岩金开采步骤比淘金麻烦,但岩石中往往能挖到狗头金,有那么一两块,什么都赚回来了。
矿场设施沿着金砂河东侧的山麓呈带状分布,为保卫安全,山脊上,长带状矿场的两头,分别建有一座两丈多高的警戒楼,每座竹楼上随时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值班,不分昼夜三班轮替,随时都有四双眼睛警惕的监视着金矿附近的情况。
工人们照着操作流程,按部就班的干着手上地活儿。 选矿、破碎、混汞、熔炼,各司其责,流水作业法、钢制粉碎机让效率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手工淘金,楚风仿佛看到无数金块长着翅膀,在空中向自己招手……
黄金,将变成粮食、军火,养起兵员和熟练工人。 一支支强大的精练陆军、一艘艘满载火炮的军舰,将在黄金的基础上。 源源不断的开赴战场……
沉浸在无限意淫中的楚风楚大总督,忽然听得谷口大群人喧哗,侯德禄带着人,满头汗水地小步跑着。
他不是在带齐春华操练炮船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总督大人,张世杰张枢密相公从潮汕洋面挥兵泉州,行朝下旨。 命我琉球出兵助战。 ”
琉球方面将陈懿擅自兴兵、双方海陆大战的情况上报朝廷,迟迟不见回应,过了半个月,也就是楚风出发后十天,行朝旨意下了:陈懿兴兵作乱,着张世杰发兵追捕;大军回师泉州,请琉球发兵相助。
潮汕外海,宋军水师遮天蔽海。 战船上千、水兵十万,旌旗在猎猎海风下招展。 兵丁士卒们精神抖擞,把雪亮地琉球甲、锋利的琉球刀磨了又磨,预备上阵厮杀。
尽管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陆地,但海洋,仍然属于大宋。
全盛时期超过十万海船出海贸易。 市舶司关税收入占到国家总税收的百分之十五,水密隔舱、铁质锚、二千料以上的大型海船、过洋牵星术,这些海洋技术远远超越了同时代的欧洲。
就是在偏安东南一隅之地的南宋,炎黄子孙们走上了从中原传统农耕民族转变为海洋民族地关键点,甚至说,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海洋民族的大门,所以即使到了神州陆沉的最后阶段,大宋的海上力量仍然对蒙元形成压倒性优势。
煌煌乎大宋!
水军,也是大宋数次转危为安的决定力量,水师。 在大宋有着光荣的战绩。
一百五十年前。 金兀术南征,跨江河。 越天险,破关隘,捣城池,“搜山检海”捉赵构,一路上无坚不摧,无敌不克,但高宗赵构浮海南逃,金兵只能望洋兴叹。 回师中,金兀术被韩世忠水军困于黄天荡,回到上京后仍心有余悸,说:“南人使船,好像我们北人使马,怎么了的!”
一百余年前,“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金主完颜亮气吞万里,想要饮马西湖。 正是虞允文指挥长江水师,采石大战一举挫败完颜亮,保全了大宋的半壁河山。
将士们坚信,虽然失去了大部分陆地,但大宋朝三百年气运决不会就此断绝,他们将追随韩世忠、虞允文地脚步,替大宋打出一个中兴的局面。
主持陆上战事的文丞相,三月率军复梅州,整训军队。 五月,亲率大军进赣南。 六月,雩都大捷鞑虏丧胆,遂开都督府于兴国。
文丞相开府兴国,各路大军如众星之拱北斗,江西安抚副使邹凤率军三万至兴国相会;抚州何时聚兵入崇仁,以师策应;丞相的两个妹夫孙桌、彭震龙也自龙泉、永新起兵,至兴国相会;分宁、武宁、建昌三县豪杰揭竿而起,悉听节制。
文丞相因势利导,分兵三路进攻:以督谋张汴、监军赵时赏率兵数万攻赣州;安抚副使邹凤率赣州诸县兵攻永丰、吉水;招抚副使黎贵达率吉州诸县兵攻太和。 最近已经克复赣州九县,吉州八县复其半,军势大振。 宝庆张虎、衡山赵瑶、司空山张德兴等人,皆起义响应。
蒙元肆虐无道,一人振臂而呼、万夫揭竿而起,一时之间,各路豪杰起兵相应,江南半壁处处烽烟,大宋朝竟有了一丝回光反照的气象。
枕戈待旦的水兵们不明白:都准备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出兵泉州?如今粮草充足、兵甲完备、士气高昂,枢密相公还在等什么呢?
帅船官厅,一位身穿大红公服,头戴展脚幞头地中年人,将书信重重掷于地上:“哼,老夫哪儿来空替他捉海盗!”
左军都统陈宝将书信捡起,毕恭毕敬的递回书案上。 他悄悄看了书信,是丞相陈宜中写的,催促张世杰出兵追捕陈懿等人,以正天威。
张枢密对泉州蒲寿庚恨入骨髓,恨不得一口平吞了才甘心,如今大军箭在弦上,陈丞相却一再勒住兵马,非得等琉球人来助战,张世杰心中焦躁,哪管什么追捕陈懿的事儿。
何况,也许他认为陈懿还有点冤枉呢?
陈宝眼珠一转,拱手禀道:“恩相,小的有句话,说出来有点得罪陈丞相,不知该不该讲?”
张世杰眉头一皱:“有话便说,捣什么虚头!”
“陈家五兄弟忠勇可嘉,就算陈忠有什么不对,毕竟是朝廷命官,琉球人如何说斩就斩了?太也藐视朝廷!何况陈忠的忠义前军归属恩相麾下,琉球人仗了陈相爷的势,分明不把恩相放在眼里。 ”
张世杰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忠,“陈都统,我记得陈家五兄弟是你族弟?”
陈忠早料到有这一问,扑的跪倒在地:“恩相明鉴,小的非为兄弟说情,小地实为恩相抱不平呐。 治军要法度严明,方能上下一心如臂使指,琉球人擅自斩杀恩相麾下将官,置恩相于何地?
再者,如今大军箭在弦上,战机稍纵即逝,陈相爷却三令五申不得擅自出兵,非得等琉球人来助战,难道恩相便不能独力打下泉州?即便将来克服泉州,算恩相治军有方,还是算琉球助战得力?”
张世杰面孔涨得通红:“住口!张某为国尽忠,只求精忠报国,不求功名利禄,你这厮怎敢挑拨大臣?滚!”
陈宝诚惶诚恐地一路叩着头爬出了官厅,待离开张世杰的视线,他若无其事地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灰土,嘴角露出一缕奸笑。 他知道,挑拨离间已经犯了军法,十七律五十四斩中明明白白有一条“好舌利齿,妄为是非”的死罪。 自己犯了这条,枢密相公刚才打也未曾打,罚也未曾罚,说明那番话,他终归听进去了几分。
张世杰手指头叩着桌面,眉头皱成了川字。 陈宝这种庸人的话,他是没听进去多少的,但却触动了另外一层心事。
张家原是世居金国的汉人,族叔张柔先为金国大将,后来投降蒙古,做到万户、蔡国公的高位。 张世杰既是张柔的侄儿,又是他的部下,但和热衷功名利禄的族叔不同,他看不得蒙古人残虐荼毒,便悄悄投奔了汉人正朔的大宋朝。
作战勇敢,每战必身先士卒,张世杰很快升为南宋的高级将领,但金国出身的经历,让大宋朝廷对他是又用又防,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委屈。
就拿统兵来说,大宋祖制,枢密院掌兵,张世杰为枢密副使,一介文人的陈宜中却是丞相兼枢密使,不仅掌朝政,还要握兵权。 丞相兼枢密使,大宋朝闻所未闻,只为了压制张世杰,也顾不得让陈宜中大权独揽了。
就这样还不放心,居然凭空弄出个“都督诸路军马”的职衔给陈宜中。 枢密院掌兵但不直接统兵,加“都督诸路军马”,就可以直接指挥天下各路军兵,也就是说,陈宜中不但能以丞相身份把持朝政,还能以枢密使身份掌握军队、甚至直接以都督诸路军马的身份调兵遣将领军打仗,比当年“平章军国事”的韩侂胄权力还大,简直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为什么抬陈宜中,贬我张世杰?还不是重文轻武,到了这时节还生怕武将造反!
若是陈宜中宽和仁厚倒也罢了,偏偏这位丞相的作为,怎么的都叫人不放心。 擅杀罪人贾似道的郑虎臣,被陈宜中关到牢里活活饿死;当年临安总领禁军的韩震,也是被他一刀砍了,这样杀伐果断的丞相,对于他手下武将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张世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一百章 得道与失道
琉球楚风终不负我!看着远处海面上与中原与南洋诸国大为不同的帆影,望楼上望眼欲穿的陈宜中长出了一口气。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推迟出兵半个月,就是为《孟子※#8226;公孙丑下》白纸黑字写的这句话。
蒙古鞑子早已征服了西域无数的小国,每次出兵,都有这上百小国的色目人参战,名为“探马赤军”,高丽国也出兵助战,加上投降汉奸组成的新附军、蒙古各部兵马,出战时实实在在是各形各色的兵丁,颇有点得道多助的味道。
大宋朝廷呢,到现在还奉它为正朔的只有安南、占城等南方几个小国,要他们出兵助战是老猫嗅咸鱼——休想休想。 每战全是朝廷的汉家儿郎,独力抵挡鞑子的各国军兵,难免有些失道寡助的丧气。
单是士气低落倒也罢了,就怕有人反过去想想,“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蒙元多助则必然有道,大宋寡助岂不是已经失了道?天下十成江山,蒙元占了九成,国事如此糜烂,是不是大宋经三百年,天道已改、天命已移,蒙元真的“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图”,这花花江山要换一个主人了?
大宋朝能在临安陷落后苦苦支撑到今天,赖着上下用命,甚至有了一丝两毫中兴的气象,凭的全是“汉人正朔”这四个深入人心的字,战局如此不堪。 若是再失掉人心,大宋朝便再无翻身地机会了!
所以,陈宜中陈相爷把扭转局势的希望寄托在楚风的身上,接到琉球报告陈懿等人兴兵作乱的报告,他立刻决定无条件支持楚风,派兵缉拿陈懿,又让官家下旨请琉球助战——为琉球“擅斩朝廷命官”。 张世杰和他在朝堂上争了三天,终究没有拗得过陈宜中。 憋了一肚子气回帅船去了,好几天没上朝,陈相爷也不催他,一将一相近在咫尺,每天却以书信往来。
现在琉球人终于来了!上次,是他们装点出了“四夷来朝”的气象,证明了朝廷的正朔;这一次。 他们又赶来了,加上许夫人、陈吊眼畲汉义军中的畲人,这次出兵除了朝廷军马,又有国中化外民、又有境外藩国兵,真真是得道多助了!
不亏了我将雪瑶送出啊!为了雪瑶,老妻哭了多少次,却不知你在海对岸过得好么?
陈宜中一时激动,想了很多。
陆秀夫也非常激动。 丞相座船上地兵丁,惊讶的看着这位讲究“缓步以趋”地大宋朝头一号正人君子,迈开大步急匆匆的跑向望楼。
是的,得到琉球船来援的消息,陆秀夫同样欣喜若狂,自小熟读儒家经义的他。 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刚才一路过来,耳中听得兵丁们议论纷纷,琉球船一到,士气就高了几分!
“丞相,琉球船到,是否?”
听得背后陆秀夫的声音,陈宜中才把目光从越来越近的琉球船上收回,捻着颔下长须,呵呵笑道:“传公文给张枢密,明晨兵发泉州!”
清晨。 太阳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 万道金光撒向人间。 楚风站在船首,西侧。 海岸线变浓、变粗、逐渐升高,那是泉州湾西侧,后世地晋江石狮一带,著名的世界工厂、小商品集散地,此时还是一片荒芜的乱石山,只要略微平一点的地方,都被人种上了庄稼。
距离遥远,耕地的人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