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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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圣人之出,必天生祥瑞吉兆。 武王以周代商。 彩凤鸣于歧山;高祖兴汉克秦,白蛇斩于大泽。 伏惟汉王,鼎兴琉球,踏波东海而斩长鲸,履足南岛遂得朱雀,极西之地麒麟现则呈祥,天竺佛国孔雀出以承瑞。 种种祥瑞、班班异兆,绝非人与。 实乃天授!少康以一旅而兴夏; 肃宗以匹马而昌唐,汉王坐拥琉球,黎庶归心、将士用命,文治武功、万国来朝之盛况,虽汉之文景、唐之贞观亦未可见,岂可妄自菲薄欤?愿汉王深体文武之义; 廓挥恢复之志; 亟正宝位,亟涣大号。 以顺天命,以应民心,克承炎黄之统,永享无疆之休。
宋室暗弱,天祚遂移。 杀戮忠良,偏任宵小,忘靖康之耻而苟且江南,以中国之君称夷狄之侄。 岂不贻笑千古乎?天地闭而贤人隐,正法没而奸邪出,故有胡元窃据神京,赤县竟尔陆沉。 自古圣君居中国以制夷狄,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鞑靼以诈力而肆犬羊。 则华夷黎庶,势类参商,五德既失,四维不张,八方有群飞之象,九州有兵戈之徵,天下率兽食人者不知凡几。 神州赤县,处处烽烟,生灵涂炭,人民倒悬。 丁壮浮尸于血海。 妇孺膏腴兮沟壑。 遗民泪尽,谁哀江南之赋?苍生号泣。 皆待圣皇之出。 神器无主,万玑空悬,天下之盼汉王,如大旱之盼云霓,实婴儿之望父母。 是以臣等敢依华夏之义,顺天地之心,应黎民之望,从圣贤之言,昧死以上尊号。 愿汉王速正天位,以主中华,绍百代之大统,成曆数之有归。 然后旌表皇天,昭告后土,广发明诏,师出以名,督率三军,亲提六师,北伐中原,剑指大都,则河洛燕云之父老,宁不箪食壶浆以迎旌麾乎!犁庭扫穴,廓清寰宇,臣等敢不用命乎!至若关陕、西蜀,传檄可定矣。
狼居胥山,渴饮匈奴之血,捕鱼儿海,射落天狼之星。 克功定难,天下一统,内修仁政,外拓封疆,挫突厥不道之师,杜回鹄无厌之请,肇百世不移之基,开万载辉煌之业,此诚良机,何待龟卜?望汉王且重苍生为念,勿以谦让为先,但效成汤之进,岂从泰伯之避。 子曰:当仁不让。 则今日九五之位,舍汉王其谁欤?臣等蒙汉王荷以重任,身受隆恩,敢不尽言!不胜区区之至,谨奉表以闻。 ”
楚风拿着这篇马屁拍得比六斤重炮还响的劝进表,百思不得其解:斩长鲸是有地,印度孔雀也不难弄到,那麒麟、朱雀是嘛玩意捏?
陈宜中喜滋滋的把祥瑞牵到汉王府来了,为了把它弄进后花园,不得不拆掉一座偏门的门框子,因为麒麟长得太高。 当楚风见到它的时候,差点没把隔夜饭喷出来:那根本不是什么麒麟,而是一只如假包换的长颈鹿!
感觉有点头晕,定了定神,楚风想到明朝皇帝也是把长颈鹿说成麒麟,也就不以为怪了。
现在,那只长颈鹿早已从晕船的状态恢复过来,幸福的啃着汉王府后花园中地奇花异草,嗯,中餐的味道比非洲菜好啊!
雪瑶和敏儿从医院赶回来了,赵筠更是扯下平时最心疼地花花草草,把嫩叶往长颈鹿的嘴里塞。
“哇,一只真的麒麟!”三位美女、阖家仆佣看着长颈鹿的眼神,比后世追星族热捧四大天王再加曾哥春哥还炽烈得多。
管他的,既然都说是麒麟,那就算麒麟吧。 楚风也看开了,只是挠着头皮想:要是弄到袋鼠和考拉,会被当成什么瑞兽呢,貔貅,还是饕餮?
既然非洲的长颈鹿能摇身一变做了麒麟,印尼一带常见的火红色金刚鹦鹉,当作朱雀也不算勉强,印度地面上比野鸡还多地孔雀,弄琉球就成了不折不扣的神鸟……
难为陈宜中了,仓促间这些祥瑞凑到一块还真不容易,是碰巧在占城找到个波斯马戏团,才一下子凑齐的。 随后,马来的白牛也转了运,占城的白象也遭了瘟,真腊深山中的白老虎也倒了霉,汉国重金搜求之下,这些白化病患者们纷纷被当作祥瑞,用船运到琉球——在这个时代,老百姓就相信这一套,楚风也不好煞风景不许人家进贡,干脆建了个动物园,把这些各处运来的动物公开展览。
有了祥瑞,还需要装点一番万国来朝的气象。 侯德富干这事轻车熟路,从前搞海盐签公约、土人充四夷,现在又把南洋各处王子酋长弄到琉球来,这些人要么像忙果、麻那巫本来就是汉国傀儡,要么就是和汉国通商往来地,南岛诸国只讲利益,有利可图,让他来磕几个头,实在算不得什么。
汉国人只须鞠躬行礼,外国贡使却要撅着屁股磕头,登基仪式上的差别待遇,让新公民们再一次领悟了“公民”两个字的意义,不少人紧紧握着装护照的小钢筒,觉得这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是的,它不仅代表拥有三十亩土地地权利,代表了受汉军保护的权利,还代表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用屈膝的权利!
三月初一,汉王楚风登基为帝,国号、年号不变,明诏天下:夷狄之有君,不若诸夏之亡也,汉乃正统、元系鞑虏,四方有志之士当从汉讨元,皇帝愿与天下人共天下!并明确提出了自己的政治纲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保护民产,耕者有田。
于是四海震动。
陈宜中感叹,古往今来,帝王以天下为一家一姓之私产,秦汉晋、隋唐宋,历朝历代无不以开国之前的封地、封号为国号;今楚风以汉为号,乃是以汉人之皇帝、汉人之朝代自谓,其后更明确提出与天下人共天下,比之秦与关中亲贵共天下,汉与功臣贵戚共天下,晋与世家豪门共天下,唐与陇西将门、山东世家共天下,宋与士大夫共天下,气魄胸襟自然高了不止一筹。
在十六字的政治纲领中,饱受蒙元欺压的人看到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世家大族、地主和工商业者看到了保护民产,农民看到了耕者有田,侯德富认为,社会各阶层都不会产生反对这个纲领的动机。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楚风达到了目的。
登基后,一系列地人事变动让人们眼花缭乱,甚至大跌眼镜:
陈宜中调任南洋总督,秩同部长,统管占城、三佛齐、吕宋、爪哇各国各殖民地纷繁复杂地军政事务,其下设七局二监,对应中央七部二司,受总督和中央对口各部的双重管理。 总督府和各局监暂住琉球,待准备充足,便出海常驻息辣(今新加坡)。 郑思肖任民政部长,赵筠改任工商部长。
陈宜中、郑思肖并非传统儒生,他们精通南洋各国语言,精明强干,得到这样地任命并不过分。 陈宜中的南洋总督位高权重,显然是对他前一段时间努力工作的肯定;民政部长事繁权小,赈济事务却关系民生,曾用八罐茶叶买下印尼酋长的土地,安置大宋海上难民的郑思肖,正是干起了熟门熟路的老本行,以他的人格品行,想必大汉的民生决不会出什么问题;工商部事情最新奇繁杂,推行的什么商标、什么专利权,一般人很难弄清楚,以往是楚风兼任,现在由和楚风朝夕相处的第一皇后接替,也算得上顺理成章。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人们看不懂了:陈宜中离任,故宋最忠心的丞相文天祥,不顾忠臣不事二主的古训,欣然接任大汉政府法部长职务;张世杰和苏刘义翁婿,竟然到汉军中报名,从新兵小卒做起!
第200章 儒学宗师
大宋朝最后的中流砥柱,崖山战败后投海殉国的太傅、枢密使张世杰,如果严格按照旧儒学的定义,他自嘲道:“忠臣不事二主,但我早已是三姓家奴。 ”
张世杰少年时跟随族叔张柔从军,张柔之子即是元朝蒙汉都元帅张弘范,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开的一个黑色玩笑,崖山海战的对阵双方主帅,竟然是堂兄弟。
那时候,整个北方属于金国,张柔是金国的将领,张世杰自然也是金将;张柔降元,张世杰又短暂的替蒙古人干了一阵;因为不满蒙古暴行,他南逃投宋,对蒙、金军队的了解,在北方对步骑兵战术的熟悉,让张世杰崭露头角,逐渐成为了宋朝的大将。
在张世杰朴素的思想中,民族的地位高于帝王,所以他带着女婿苏刘义面见楚风:“我自认为是兴复宋室的第一人,在行朝专权,是害怕落到岳武穆的下场。 现在才发现,琉球兵法远胜于我,然而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雄心并没有改变,所以请允许我投军,在陛下军中从新兵做起。 ”
行朝的官员们,保留了各自的财产,并且拥有公民的自由权,有的人投入大汉做官,有的低级武官作为新兵加入了汉军,有的人带着财产远离了官场,做起了寓公,还有人投资生意,当上了老板,但也有不少人留在赵昺身边,比如帝师邓光荐和御史叶旭。
张世杰和苏刘义是武人,投入汉军没有什么奇怪。 武人么,本来就不懂礼义廉耻,不读圣人之书,倒不必苛求;陆秀夫等几个文臣不肯为官,到学校做了教书夫子,总是有那么几分骨气的,也无可厚非;惟有文天祥、陈宜中两个。 身为大宋丞相,竟然厚颜无耻地投入新君怀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很快,琉球居住的宋朝遗老,汉国政府中下层儒门出身的官吏中间,流传了文、陈二人无耻的传言。 陈宜中艳词求官的往事被翻了出来,文天祥女儿和兵部长侯德富的关系也被放大了几十倍,总之,从道德出发抨击对手而不是就事论事。 是理学名家们控制舆论的一贯手段。
行朝可以排挤打击文天祥,可以不采用陈宜中计策,使他尸位素餐不得不远走占城,但臣子绝对不能因此产生对行朝地怨愤,必须用百倍的忠诚来回报怀疑地目光,这是他们的一贯逻辑。
汉王登基为帝,政府中大部分从龙之士自然欢欣雀跃,但小部分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人。 则变得有些消沉,甚至连陆猛这样的忠直之士,都有点困惑、迷惘。
该正本清源了!楚风等待已久,立刻利用报纸发动了反击:民贵君轻,臣民应当忠君,更应该忠于民族和国家。 如果君主不能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甚至站到了民族、国家的对立面,比如蒙元忽必烈、比如商纣夏桀,那么臣子就有权推翻他。
临安谢太皇太后、全太后和小皇帝降元,颁发诏书让各地停止抵抗,这种行为就失去了大宋的道统。 因为他们地诏书,各地停止抵抗,被蒙元荼毒的百姓千家万户,从古到今,有皇帝保境安民。 未闻皇帝下旨要臣民停止抵抗。 把脖子送到异族刀下的事情。 以此看来,朝廷早就站到了全国人民的对立面。
这样的理论闻所未闻。 遗老遗少们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口口相传的影响力根本不可能比得上批量印刷的报纸,他们完全被剥夺了发言权。
沮丧之余,邓光荐发现报纸头版的底下有一行小字:欢迎社会各界投稿。 抱着试一试地心态,他把自己的文章投到了出版社门前的信箱里,结果第二天,新的报纸上居然登出来了!
这下可好,遗老遗少们纷纷投稿,因为允许用笔名发表,不少政府中的儒学门徒也投入进来。 无奈民贵君轻是亚圣孟子的说法,天下非一人之私有是朱文公朱熹地说法,这两条杀伤力实在太大,想正面驳倒几乎不可能,于是他们的辩护转移到小皇帝本身:赵昺并无失德之处,不能和商纣夏桀相提并论——实际上这种论调已经变相承认了忠的外延扩展,从上司、皇帝,到了国家、民族的高度。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李鹤轩雄纠纠气昂昂的出阵:当年南唐轻徭薄赋,未尝失德,为何宋太祖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就灭了国?再上溯到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时候,后周恭帝柴宗训才刚刚七岁,有什么失德之处?
邓光荐、叶旭不能正面回答,便以反问回应:难道天下惟有力者居之,谁抢到算谁的,那么,我华夏数千年文教道德又何在呢?尧舜禹汤历代贤王无不以德服人,琉球自然不能例外。
两边打笔墨官司,报纸的销量增加几倍,如今琉球的贩夫走卒都认得几个字,即便大字不识一个,也可以花上几毛钱到茶馆听说书嘛。 报馆也改变了五天出一期的做法,每天出号外,把双方说法更新连载,互相打擂台,由于文天祥陈宜中地知名度,士农工商各阶层都关注着报纸,每天早上出版社外面就有许多人等在那儿,今天新出地报纸还带着油墨味道,一出门就被人们买走几百张,如此盛况,让楚风联想到了当初在起点网看书,等着大神们更新的往事……
最初,邓光荐他们是用文言,楚风方面是口语,儒学门徒们还笑话堂堂大汉皇帝没有文采,写地文字浅显直白如同市井白话。 结果现实让他们无奈:汉国普及了识字率,各阶层都认得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