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明-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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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敌!”岳托一听,有点着急,连忙说道,“我的十名巴牙喇兵也拨给你,精锐都带走。”
关内还在打仗,皇太极自然不会把精兵都给他们带回沈阳。他们的身份虽显贵,也只是每个人身边带了十名巴牙喇兵而已。
不过皇太极拨给他们的五百精锐倒是没有拆开去监视那些明国老百姓,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作为机动兵力。
此时豪格一声令下,顿时就跟着他开始行动起来。这些建虏都是战意高昂,嗷嗷叫地在列阵,显得气势十足。十名巴牙喇兵排在最前面,既作为矛头用,也护着中间的豪格,准备以攻对攻。
那些被俘的老百姓见到这一幕,心中都有点黯然。来得不管是什么骑军,总该多来一点,要不怎么能打赢百战百胜的建虏呢?
和这些老百姓不同,性子沉稳的岳托却看得有点担心,虽然他也对豪格这支精锐有信心,毕竟大金国的军队经常以几百就能击溃五六倍的明军。可他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点不安。
忽然,他也给护卫下令,召集所有包衣,列阵作为第二波,反正能有备无患。至于那些老百姓,在这草原上还能跑掉不成。而且还有将近五百轻伤的兵力看着,也能震慑住他们了。
凌志云边上的那个包衣听到集结的号角,扭过头,狰狞着脸喝道:“一刀砍死你是便宜你了,等我回来一鞭鞭抽死你!”
说完之后,便快速驱马跑去集合了。军令如山,他不敢耽搁。
整个队伍都已经停了下来,所有的人,不管是被俘的这些老百姓,还是仍旧骑在马上的建虏伤兵,全都注视着即将开始的战事。唯一的区别是那些被俘的老百姓,脸上全是担忧之色;而那些建虏伤兵,则显得很轻松,就像在看一场意料之中的事情。
豪格领着的五百精锐也排成密集阵型,开始驱马跑动起来,慢慢地加速着,准备以硬碰硬对冲。
他打仗其实不傻,心中早就衡量过了。对面冲过来的那一千骑左右,全是轻骑。而自己这边,排在最前面的可是巴牙喇兵,虽然马不是铁甲罩着,但人身上可是穿着两三层护甲。骑兵对砍起来,便宜占大了去。
一千包衣的速度很快,当他们刚集结完的时候,豪格已经提上速度,马上就要对撞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岳托脸色一变。因为他看到在远处,又有一支骑军出现,比第一支骑军要散开一些,从南往北跟进在第一波攻势后面。
豪格也看见了,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了。反正只要冲破前面这支骑军,顺势再杀后面那支得了。
可就在双方相距一百米左右,那支骑军却突然出现了变化,让豪格大吃一惊。
464摧古拉朽
只见最前面的轻骑忽然向两边散开,露出了被他们遮挡在身后的铁甲重骑。几排黑黝黝、反射着太阳光的铁甲,罩在人马之上,犹如战神降临,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有一股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气势,让人为之胆寒。
建虏不是没有和敌人的骑军对冲过,但从未感受过敌人有如此强的气势。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轻骑而已,没想却暗藏了铁甲重骑。如此的对冲,怕是要损失惨重!
可箭在弦上,这时就算想改变战法都已不可能,只能咬牙先对冲过一轮再说。但他们如此想着,眼睛却马上瞅到了对方的兵刃上,心中又一下松了口气。
那些铁甲重骑手中拿什么兵器,狼牙棒一样的三眼铳?建虏们一个个心中嘀咕着。
三眼铳这种火器,是明北方边军,特别是骑军的一种制式装备。相对于南方军队的火铳来说,他们更喜欢的是这种三眼铳。不但安全不容易炸膛,还装填方便。对于建虏来说,也是很熟悉这种三眼铳的。
骑兵对冲的战阵,这些不明来历的骑军竟然还端着三眼铳,是脑子进水了么?难道他们这么高速突击之下还要紧急勒马再点火放铳?还是那铳头上一个个凸起,就当狼牙棒用而不放铳,那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狼牙棒呢?
他们其实没看错,铁甲重骑使用的三眼铳又被胡宽进行了改造。就是金属铳头部分,在浇铸的时候,改为有一个个类似狼牙棒的尖锐刺头,以便增加三眼铳近战时的威力。
虽然建虏想不明白,可双方的距离不以他们的疑惑而停留,很快就缩短到五十米左右,眨眼便至。就在这时候,那些铁甲重骑平端着的三眼铳竟然出现了建虏意料之外的致命一幕。
只见那些铁甲重骑手中平举着的三眼铳,有将近一半冒出了几缕浓烟,随后听到“呯呯呯”的声音响起。
三眼铳的最佳射程为三十步,也就是五十米左右,能破重铠。冲在最前面,让建虏最引以为豪的巴牙喇兵,虽身穿几层甲,却也倒了大霉。
三眼铳的缺点是射击精度差,射程近。可骑兵对冲能缩短到足够距离,一铳三弹,虽然有将近一半的燧发三眼铳没有点火成功,也来不及再点火了。可能发射出去的铅弹就已经能组成足够的弹幕,覆盖正面的敌人。
你巴牙喇兵是骁勇,身上有几层甲盔在身,可我这火力又广又猛,不好意思,去见野猪皮吧!
人仰马翻,建虏的冲锋箭头顿时就扁了下去,烂掉了。眨眼间,铁甲重骑已近,不管有没有打响的三眼铳,全都当狼牙棒往还在马上的建虏招呼了过去。
远处,凌志云蹲下了身子,避开只有少数建虏伤兵的监视,其实也都不用刻意去避。因为那些建虏伤兵都转头在看着远处即将接触的对攻。
他一边解着脚下的绳子,一边暗自锁定了一名建虏伤兵,誓要把他拉下马和他拼了。
可就在这时,边上的同伴忽然“啊”地一声,充满了惊讶。这让他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只见远处的两支骑军已经对冲错开。那支来历不明的骑军仍然保持着一个稍微扩散点的箭头,正一往无前地往前冲向建虏的包衣骑军。而那支对冲的建虏骑军,却只剩下了稀稀疏疏地二百不到了。
而那支奇怪的骑军,正有第二波在攻过来。原先比较散开的阵线正在合拢,向刚才剩下的那两百不到的建虏发起合围攻击。
任何人,只要视力正常的人,都看出来,前面那些建虏要完了。一有这个念头,所有人都震惊异常。建虏不是无敌的么,怎么就这么一下要败了?
凌志云顾不得去解脚上的绳子了,他刚才已经错过一次,此时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前面,看着那一个飞驰而去的“箭头”,正射向第二批建虏。
就算不是自己杀建虏,但看着他们被打败、被杀也让凌志云热血上涌、兴奋莫名。就仿佛是自己在杀建虏,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而正准备带着包衣骑军发起攻击,前去接应豪格的岳托,看到前方对冲的结果,一下便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支骑军到底是什么来历,面对大金国的军队,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害怕,犹如一个整体一样,摧古拉朽地打败了豪格?
多少次对冲的结果,不管是面对明军,还是面对成吉思汗的后代,胜利那方都是大金国的军队,这是怎么了?
岳托如此想着,就更不用说那些包衣了。他们在这次进关之前,都是在干着低贱的活,作为后勤杂役随着建虏进关的。
只是没想到进关之后会如此顺利,他们这些包衣也跟着水涨船高。原本的活被抓来的百姓所顶替,而他们则代替了原本主子的位置,成为那些百姓的“爷”。
原本以为自己算是盼到好日子来临了,以后脏活累活有人干,心情不好也能有个出气筒。可这才出关没几天,自己眼中一直无敌的主子,怎么就在眼前被打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支骑军,感受着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气势,这些包衣全都慌了,一股恐慌骚动的气氛顿时传了开来。
建虏头子岳托首先回过神来,他心中懊悔异常却又没办法。早知道的话,就不让豪格出击了。
如今豪格生死未卜,身边是大金国进关辛苦劫掠来的物资人口,自己要是跑了的话,怕是难道事后的军法。
如今之计,就唯有避开铁甲重骑,从侧面攻击这支骑军。只要多支撑一会,对方气力不续,到时候再找机会反败为胜。
他如此想着,便马上开始下令。可这一下令,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这一千来人的骑军,不是平素里能征善战的大金国勇士,而是一群包衣而已。他们欺负下那些老百姓还可以,用来打仗,还要在劣势的情况下打仗,这根本就不可能!
看到那一张张惊慌的面孔,岳托的心沉了下去。
465杀鞑子
这些包衣原本就是被建虏抓了辽东汉人,为了活命,屈服于建虏的各种强权之下。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面临危险的不屈不挠地斗志。
包衣们看到那支骑军马上就杀到眼前,也不知是谁最先发一声喊“快逃啊!”,然后就见到这个包衣骑兵阵犹如水泄一样,四散而跑了。
这个时候,不要说那些包衣了,剩余围在岳托身边的几个建虏也慌了,赶紧劝岳托逃跑。
滚滚铁骑马上临近,甚至都能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铁甲重骑的三眼铳上,被血染红并在往下滴着血。
岳托也慌了,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虽说战场上面对生死之事常有,可那更多的是自己这边士气如虹,只要拼过一时,便是屠鸡宰狗了。可眼下,自己这边明显是鸡狗的下场。
没有多余的话,一牵马头,狠命一抽马屁股,哪管什么豪格,管什么战利品,脑中只留下一个念头,逃,快逃!
然而,那支骑军早已提到最高马速,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瞬息便至。轻骑越过重骑,追杀起这些吓得落荒而逃的真假鞑子。
那些被俘的老百姓看着这一幕,先是情不自禁地欢呼,可后来看到那支军队往他们这边扑过来时,欢呼声便又没了。
因为这支骑军看着像是汉军,又像是蒙古部族的,被俘的老百姓们只知道他们杀建虏,却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些人。会不会是冲建虏抢到的这些物资而来,自己这些人的命还是朝不保夕?
他们想着这个问题,不少人原本因为看到建虏被杀而兴奋起来,涨红了的脸又白了起来。当然,也有一部分还是兴奋着,他们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心,只要能看到建虏的下场便行!
那些建虏伤兵看到己方就像一张纸糊的一样,根本就挡不住敌人的一击,也吓得早已没了脸色,不少人远远看到包衣骑军开始四散而逃的时候,他们再也顾不得看守的物资,纷纷调转马头逃命。
“杀鞑子啊!”凌志云忽然一个纵身,一下抱住了他边上那边建虏伤兵的身子,用力拽下来。
这些建虏伤兵说是伤兵,其实大多数都只是轻伤而已,或手,或脚有问题,不影响骑马。但其战斗力,终归是受到影响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强过这些挨饿受冻的普通老百姓。凌志云扯下那个建虏伤兵后,马上就被那人翻压到身下,摸索着去抽刀杀他。
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些被俘的老百姓,谁都和建虏有血海深仇,原本以为没法报仇了,眼下见建虏如同惶惶之野狗准备逃命,而自己这边有同伴上去搏杀,几个还有点力气的汉子当即扑了过去帮忙。原本的绵羊,在这种环境下顿时化成了虎狼,去撕咬自己的仇人。
有一就有二,一些动作慢的建虏伤兵顿时就被附近的百姓群起而攻之,淹没在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只有那些见机快的建虏伤兵,早早驱马跑快,往草原深处跑去。
过了一会,凌志云满身是血地站了起来,手中提着建虏的头颅,仰天狂喊道:“娘子,我的儿,我杀了一个建虏了……”
他的情绪就仿佛能传染一般,马上传染给了周边所有人,纷纷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
发泄一番再抬头看去,只见那支奇怪的军队就追着逃跑的建虏,不时刀砍箭射,一个个建虏惨叫着掉落马下。
他们是从南向北攻过来,且第二波骑军在围杀了对攻剩下的那些建虏后,又展开阵型攻过来,因此后续逃跑的那些建虏都不敢往那边跑,都是往东和北两个方向逃跑。
凌志云转头四顾,发现逃得最快的那些建虏已经跑得比较远了。不由得空着那手拳头紧握,这么跑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也有人的注意点不在逃跑的建虏身上,他们看到铁甲重骑并没有去追击逃跑的建虏,而是向着他们而来。
如同战神一般的身姿,人马上的铁甲染着鲜红的血迹,低垂着手中像似狼牙棒的三眼铳。马蹄声声踏响在被俘老百姓的心中。
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最靠近的那些老百姓心中又紧张起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自己?
铁甲重骑的马速减缓了起来,让他们的心理压力稍微减轻了一点。战马呼着白气,沿着他们这条长龙往前走。带有陕西、山西那边口音的汉语从那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