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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山沟书画家-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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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康山走了,阿岳,明日这最后的一天,你还去么?”

    钟岳看着桌上的酒杯,举起来轻轻摇晃了一下,“去吧。至少我去了,也让那些可爱的老家伙们发泄一下。”

    一群人看着钟岳得意洋洋的姿态:“……”

    ……

    ……

    章康山坐在办公椅上,揉捏着睛明穴。

    过了半分钟,便看了眼桌子上有些古旧的座机,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郑国成敲了敲门,端着一杯茶走进来,放在桌子上,“主任,回去睡吧,这么晚了。”

    “不,我要等着消息。”

    “这么晚了,领导可能都睡了,还是明天再等吧。”

    话音刚落,那台座机就嘟嘟嘟地响起来。

    章康山连忙直起身子,接起了电话。

    “喂。”

    “康山啊。”

    “老领导,怎么样?这份文案如何?”

    “恩,我看可行,这是谁这么胆大,居然道德绑架,哈哈,真是奇才。”

    章康山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谈不上道德绑架吧,就是做法损了点,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毕竟有些事情,没人去做,现在有人牵头,还做不到一呼百应,只好这么连哄带骗了……”

    “嗯,我会和底下文联的同志说,尽快落实这个华东青年艺术家联盟的注册。只是这个联盟,总得有个盟主吧?哈哈,我是说会长。”

    章康山听到电话里爽朗的笑声,说道:“你看钟岳合适吗?”

    “嗯……你搜集的资料我也看了,《黄酒帖》我也有所耳闻,只是啊……名气虽然有点,但这些都不作数啊,这履历、资历上怎么写?作品《黄酒帖》粉丝百万?不好,至少国展那个金奖,兰亭杯什么的那个一等奖吧,这才是实打实的资历嘛。”

    “这……”章康山忽然想起件事情来,“对了,老领导,即将举行的三国青年书法交流,这个跳板如何?”

    “哦?他有这个资格?”

    “嗯,好像是……有吧……”章康山看着资料里模模糊糊的有这么一项。

    “嘁,什么叫做好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做不得一点虚假!要是让我知道你为了帮他乱来,想也不要想!”

    章康山眉头一挑,“真有,有。”

    “那好啊,既是国际青年艺术比试,又是为国争光。这是最好的证明!”

    ————

    谢谢麻烦的咔嚓万赏,恩,今天应该要五更了,毕竟有位数学家说得好:“背债不过年。”别问三川为什么是数学家,哈哈,胡扯的~~


………………………………

第三八二章 吃套路了!【四】

    今天是西岭峰会的最后一天了。

    阳明山庄里的人流少了很多。有些人昨夜已经早早离去,因为那份该死的志愿书,想哭都没处哭去。不少人脸上笑嘻嘻,说着印坛有救了,心里则是妈卖批地吐槽着。当然,还有些人忧心忡忡,对于前路茫茫,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是有匡扶正道的心,但无那个力魄啊,试问谁敢站在这里,挺着胸膛担保?

    也就那个傻小子了。

    而现在,他们即将被傻小子牵着鼻子,风风火火闯九州了……说来好气,又是好笑。

    钟岳这招,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是太损了。文化人最看重面子,不签,除非你就说白了就是个艺术匠人,而不是一个艺术家,艺术大师。

    假使李德明在场,他大可以大大方方地不签,因为他本来就是挂牌治印,养家糊口,没道理说要非要为了什么印学道统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而某些人签这份志愿书,则是因为他们之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鄙视李德明这样的治印匠人,现在真让他们出力了,又这不肯那不愿的,按照欧阳明的话说,就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不过钟岳还是愿意以美好的眼光看待这其中大多数老前辈们,希望他们是真的为了传承签下的这份志愿书。

    当然,人心叵测,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日后只会见分晓。

    不过背后一套,人前还得装模作样地欢欢喜喜。

    今日没有昨天那样的氛围了,都是以游山玩水以及赏印交流等休闲活动为主。本来嘛,文化人的圈子里,就是这些东西,不可能去捧着一本历史书来互相学习印学的历史,那种傻事,也就毛江河这种傻子会去做。

    钟岳也是在阳明山庄里坐着,听某些老专家谈笑风生。

    坐在四明亭的角落,钟岳很享受这样的文学“青年”,额……除了他一个是青年的文会。大家交流着印学上自己的拙见,有几个老头还会小孩子脾气地争执起来,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来往的,不然也不会争得如此白热化。

    “钟岳。”

    “张医师?”钟岳回过头,看到一侧单手负背,拄着杖走上来的张鹤年,没想到老张居然也来了。

    亭内有些人听到钟岳的声音,扫了眼张鹤年,便转过了头,毕竟西岭这个印社成员,来自五湖四海,甚至于港岛、海那边的成员都有,并非是以往那种吃着大锅饭,大家一起扭秧歌的杂技社,萍水相交的也不过就是点头示意下,并不会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钟岳走下去搀扶,然而张鹤年搭住钟岳的手腕并不朝亭子内挪步。

    “陪我去心湖边走走。”

    “好。”

    一老一少,朝那个人工湖边上走去。

    说是人工湖,但这个心湖的面积大得吓人,似乎是从万岛湖引流过来的。江南雨量丰沛,一到梅雨季节,这湖水很有可能暴涨,这个人工湖可能很好地充当调节水位的作用。

    “你那朋友近况怎么样了?”

    “什么朋友?”

    “嘿,你个没心没肺的,那个女娃。”

    “哦,幼薇啊,她……出国了。”

    张鹤平眉头一皱,“出国了?你联系过她没有?”

    “打过电话,联系不上。”黄幼薇去了哪儿,钟岳不得而知,问黄三笠,三缄其口,既不说不告诉你,也不言明究竟到哪里去了,对此,钟岳只能是装聋作哑,他总不能逼着黄三笠告诉他吧。

    张鹤平叹气道:“女娃命苦啊。”

    “张医师,真无良药么?”

    张鹤平摇了摇头,“不清楚。看天命吧,她能活过二十岁,再活二十年,可能就是幸福一生了。人活着,四十岁后就是垃圾时间。”

    钟岳笑笑,不做评论。对于有些人,活着即炼狱,哪怕多一天;而有些人哪怕活百岁,都不想死,每个人都不同。

    “昨天那张志愿书,我没签。”

    “您没签才是正确的。”钟岳说道。

    “哈哈,怎么个对法,我和老婆子晚上通了电话,被她叨咕了一宿呢,硬要我来跟你解释。”

    钟岳说道:“您治病救人,就是正道。治印不过是爱好罢了,非要强加以道德束缚,则显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况且您也不在乎。”

    “哈哈,好个不在乎。”张鹤平下巴微微抬起,看着湖光山色。他确实不在乎,“不过你这招,确实够损的。”

    “……”

    张鹤平将拐杖放在一旁,坐在了湖畔的木椅上,“坐。小伙子脉象四平八稳的,倒是挺健康,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要注意。”

    “啊,什么?”

    “早点找个媳妇,别自己那个什么了。”说着,张鹤平挑了挑眉头,一副你懂的眼神儿。

    钟岳臊了个大红脸,一副您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年轻人纵欲过度,容易肾虚。”

    “啊?那个什么……张医师,您别乱说。”钟岳有点心虚地问道,“我要不要紧呐?”

    “不要紧我跟你提这个干嘛?”

    “会不会……我是落下什么病根了?”

    张鹤平眉头一挑,问道:“早上还会不会一柱擎天?”

    “……”

    张鹤平一脸严肃地说道:“讳疾忌医,倒头来吃苦的是你自己!”

    “啊?哦,会的吧。”钟岳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举得挺不挺?”

    “额……应该还不错。”钟岳的脸愈发红了。

    张鹤平看着钟岳越来越红的脸颊,憋不住了,拿出手机朝钟岳啪啪拍了两张。

    “额,您干什么啊?”钟岳一脸懵逼。

    张鹤平欣赏着相机里脸红心虚还有点懵逼和懊悔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手机收起来,拿起拐杖,准备离开,“我是老脸一张无所谓,不过有几个老伙计昨天可被你气得高血压都飙到二百了,知道你跟我有交情,拜托我整整你,我一想,也是,不能让我们老人家被一个小伙子玩得团团转啊,现在我完成任务了,咱们后会有期哈。哈哈……”

    “???”

    钟岳看着嘚瑟着离去的张鹤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原地坐了三分钟后。

    “!!!”

    “还有这种操作的?”

    钟岳真是有点无语了,居然被张鹤平套路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钟岳居然丝毫没有防备,真是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疲惫,他终于体会到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那种看着他眼里慈祥又冒火,咬着牙却还要微笑的内心斗争了……

    钟岳站了起来,继而又扑哧一笑。

    “这个张鹤平,服气!”

    “钟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听到有人喊他,钟岳转过头看去,眉头一挑,嘴角的笑意淡下来。

    秦海?

    他怎么混进来的?


………………………………

第三八三章 大鱼上钩【五】

    “您是……”钟岳镇定了一下,故作记不起来地迟疑道。

    秦海微笑着说道:“永鑫秦海,钟先生,在沪上咱们见过的呀。”

    钟岳装作一副记起来,是有那么一回事情的样子,“秦老先生,您怎么进来的?”

    “鄙人也是西岭的社员,自然能进来。”

    “您也懂治印?”

    秦海微笑的时候,眼角那条刀疤蠕动着,有些恐怖,“不懂,但是永鑫藏印丰富。在沪上,我认第二,何人敢认第一?”

    富家子弟……

    钟岳笑着点了点头,“那秦爷真的很牛啊。”

    “不敢不敢,哪有钟先生昨日一呼百应来得声势浩大。”

    两人开始商业互吹起来。

    当初秦海突然拜访,钟岳选择的是闭门不见,因为一枚铜钱建立起来的交情,那简直是塑料交情,一旦被这个刀疤佬算死了钟岳觊觎《灵飞经》残本,那么别说一枚铜钱了,一车铜钱恐怕都不会让这个老头上钩。

    如今市面上铜钱的简直,即便是孤品,价格也不会破百万,更何况钟岳那枚乾明通宝论品相,还不是那么完整,伤就伤在那个“明”字腐蚀了,这就好比千里眼瞎了眼,硬伤啊……所以价格上,可能六十万撑死了。

    但是这不妨碍钟岳当鱼饵。

    这不,大鱼终究还是咬钩了,只是钟岳这线放得太长,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有这么回事情,要不是青海主动送上门,他都不记得这号人物了。

    “钟先生昨日之举,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啊。鄙人不才,也签了那份志愿书,有朝一日,望能略尽绵薄之力。”

    钟岳讪讪一笑,昨天签了四百多份,不代表这四百多人个个都是精英,里边自然是鱼龙混杂,顾问嘛,还得挑挑拣拣,筛选筛选,反正这事情交给刘同和赵永胜来办就好,钟岳在这圈子若论人脉,还属于边缘人。

    “哪里哪里。”

    秦海之前碰了一鼻子灰,这次也识趣了,缄口不提那枚乾明通宝的事情,和钟岳一直有一搭没有搭地扯着。

    ……

    ……

    “我看这枚印章真伪有待考证。”

    “嘿,老马,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枚‘老缶’寿山石印,真迹无疑,你别胡说八道。”

    钟岳和秦海走至一处休闲区,见到几人在那里喋喋不休。

    “欸,老秦,这不是老秦嘛,过来过来。”

    秦海真跟钟岳两人你来我往的商业互吹,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有些不想搭理的意思。

    钟岳这“舌功”自然没有久经商场的老秦厉害,已经快要吹不下去了,说道:“秦爷,有人喊您呐,咱过去看看吧。”

    之前喊秦先生,现在钟岳喊人一声秦爷,今后下黑手的时候,也不那么心里过意不去了……嗯,占便宜嘛,总是你占我我占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见到钟岳似乎感兴趣,聊得正投缘的秦海笑道:“那好,咱们过去瞅瞅。”

    “什么事?”

    “老秦,你来评评理,老马非说这枚老缶印是假的。哟,你也在啊?”老头忽然冷冷地看了眼钟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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