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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山沟书画家-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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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岳轻笑一声,“那徽州这些制墨厂怎么办?”

    “啊?岳哥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真的如此,徽墨的最后一批厂家,怎么办?”

    欧阳明沉默了片刻,半响才问道:“岳哥,你不会是在担心他们破产吧?”

    钟岳看着那封信,叹道:“我们一点漆多一款产品,少一款产品,有差吗?”

    “有啊。欸,岳哥,我说你别这个时候妇人之仁啊,商场如战场,你……诶,喂!……”

    嘟……嘟……

    钟岳挂了电话,进入了笔法系统。

    为了斗墨,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如此心平气和地进来观摩神人九势了。书画毕竟还是他孜孜不倦,要毕生追求的东西,不可能因为斗墨这件事,花费太多的心思。

    太极圆图,这是神人九势第三层演化心态。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那我现在算第几层呢?”钟岳扪心自问了一声,或许连第一层都还没修圆满吧。

    他抛开了这些烦恼,静心观摩起太极圆图起来。在这之前,他先将之前的几层意境,用墨韵先演化了一遍。这是如今神人九势演化之后,钟岳可以在这方小系统内,动用墨韵的唯一途径。他也能够像在大乾时候那些翰墨境的人一样,操控墨韵,随心而动。

    九势、永字八法、画骨八法,这些都一一温习了一边,其实这几层境界,都是一脉相承,同宗同源,只不过钟岳在慢慢的摸索过程中,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感悟,归结到最后,还是那句最朴素的话——笔法千古不易。

    钟岳观摩完神人九势之后,便再次到了古揚州街头,去寻找金农聊天室了。

    “钟小友有段时间不来了。”

    “冬心先生,我有问题想请教您。”

    “来,坐吧。”

    钟岳站在一旁,“不用,我站着就好。”

    “那行,你问吧。”

    “我有个朋友……”

    金农靠在门栏上,听着钟岳将斗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所以,因为松烟墨掺油烟,是行业内不成文的规矩,我这么做,不,他这么做,是否错了?”

    金农笑道:“钟岳啊,若论对错,你是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做得更好?局限于商业,老朽认为,其实格局眼界就小了。”

    “那您觉得我,不,他……”钟岳赧颜一笑,“您觉得我该怎么做?”

    金农笑道:“你怎么做,决定权在你。至于怎样更好,我又怎知道?去吧,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又何必凡事都求助于人呢?”

    钟岳陷入了沉思。

    对于整个徽墨行业来说,这次的斗墨,并非是春风送暖,很有可能是凛冬的风雪。钟岳不是纯粹的商人,但也不是优秀的圣母婊,所以如何权衡得失,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

    ……

    ……

    正月十六

    凌晨三点钟。

    欧阳明迷迷糊糊地摸到了床头的手机。在半梦半醒中接起了电话,“喂……”

    “阿明,我决定了。”

    “岳哥,放过我,这都几点了啊?”

    “明天,不,就今天发文,‘钟不器’这款松墨的配方和所有技法,都将公开!”

    “疯了?”

    “没疯,就这么定了!”


………………………………

第三六七章 墨界大佬

    徽州墨业要变天了。

    这个信号,在一场斗墨之后,就释放得非常明显了。抱团取暖的小企业,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然正品的松墨市场小,但是在徽州,许多净烟墨都是直接包装成顶级松烟墨来卖,所以钟岳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对于这些墨厂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不知道今后的形势如何发展,如今徽墨的价格非常混乱,好的品牌,诸如曹公素、胡文开老墨厂,高端墨品的价格可以达到每两几百甚至上千,然而更多小企业的徽墨价格,有些甚至在每两三块到十块不等,所以钟岳当日指出的问题,并不是曹公素一家墨业有这样的现象。

    凡是徽州墨业厂商,都有这种行为,只不过有些明确标明是“净烟墨”,就是松烟和油烟掺和起来的,也属于中高级墨品了,但是却顶着古法徽墨的名号,其实真正的古法徽墨,则是钟岳这款“钟不器”,才是正统!

    黄山老松的原料虽然受到了限制,但是失传的古法可以套用,这才是徽墨的关键所在!

    钟岳走下车,在寒风中冷飕飕地站了半个时辰的徽州墨商们纷纷走下了台阶,到车门便,乐呵呵地过来迎接钟岳的到来,要不是市区内不允许放鞭炮,估计还得挂几盘千响开门红,来庆贺一下。

    “钟先生。”

    “钟总,辛苦了。”

    “劳驾您跑一趟。”

    钟岳和就近地那位中年男子握手,刚碰了一下,就抽了回来,笑道:“静电……”

    “呵呵,对不住了。”

    “大家里边坐吧,这么客气干什么?”

    “钟总您先请。”

    就在昨日,钟岳宣布徽墨的古法制作流程将会无条件公开之后,整个徽墨业都震惊了。要知道,徽墨的古法炼制,虽然一直有传承,但是要做出如同那款“钟不器”这般的品质,目前徽州之内,恐怕早就后继无人了。

    钟岳被众人迎了进去。如今钟岳是徽墨的救星,自然是备受瞩目。

    钟岳思考了很久,徽墨,光靠一点漆商业化的发扬,对于整个行业而言,并非是一个良性的发展,要将整个徽墨行业都带动起来,那样子才是正道。这一点上,钟岳比起曹莫荣、欧阳国青等资本家,要豁达得太多。

    “今天都到齐了吧?”

    底下有人笑道:“该到的都到了。”

    钟岳扫视之下,似乎老墨厂的黄康还有曹莫荣都没有到来,至于其他墨业厂商代表,估计都派人过来了,毕竟这是一场决定他们命运的洽谈会。

    从斗墨到引领徽墨的弄潮儿,钟岳仿佛一夜之间就完成了转变,然而谁都明白,台上一分钟,台下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甚至有人还打听到,钟岳居然还在老墨厂当过学徒,这样的经历,证明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花架子,至少人家有这个资格,来主持这场真正的墨业洽谈会。

    “相信大家还觉得很梦幻吧,为什么这么个年轻人,居然站在这里,来和咱们这些扎根徽州的墨业大佬说教。”钟岳站在台上,微微笑着。

    底下人纷纷笑着,之前可能是有这样的心态,但是两日前的那场斗墨,口服;一点漆古法公开——心服。

    对于这个年轻人心服口服,那还有什么梦幻的。

    钟岳说道:“相信大家都听过很多客户的抱怨,为什么现在的墨品质量,比以前差这么多?完全是因为配方上的缺失吗?其实不是,而是我们制墨业,它的特殊性。我在老墨厂做过学徒,明白绝大多数订单,都是要提前一年下单,今年的货,要上一年预定,这是墨锭自然阴干不可避免的问题,所以我不做赘述,今天出了传授古法以及‘钟不器’的配方以外,当然就是要讲一讲,如何把咱们徽墨做大做强。”

    顾秦站在一侧,双手环抱,看着这个一年前还在小荷山蜗居的男人,谁能想到,就是短短的一年时间,现在在徽墨业指点江山的,居然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时间过得真快……不,时间过得真慢啊。”

    钟岳望着底下这些徽墨厂商,“所以,我们不管企业还是手工作坊,亦或是工作室,都要心怀匠人精神!要做出特级松烟,并非是原料到位就足够了,更要考验匠人对于墨的敏锐度。我可以大方地告诉诸位,钟不器的配方……”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底下的人纷纷拿起笔记本,开始像小学生似的,开始记笔记了。

    钟岳笑道:“松烟一斤,珍珠三两,玉屑龙脑各一两,和以鹿胶五两。”

    底下毫无声响,只有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也有人直接拿着手机录着音。钟岳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不少人笔一顿,抬起头来,等着钟岳继续报配方。

    “好了。”

    “好……好了?”

    “这么简单?”

    底下人窸窸窣窣地议论着。

    “不会吧,这就是那款‘钟不器’的配方?”

    “我还以为至少有五百种以上的原料呢,不会吧,才这么点配料?”

    钟岳笑道:“我说过,这款‘钟不器’,谁都可以来制作,好与坏,全凭匠人的能耐,至于古法如何炼制,等到一点漆在徽州的实践基地建造完毕,到时候大家可以自由参观。”

    底下人鼓起掌来,不得不说,钟岳的豁达和大方,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敬佩。

    钟岳走到后台。

    顾秦将水杯递给他,“你真要这么白送他们?”

    钟岳喝了一口,感觉这水怪怪的,便拧开了保温杯一看,额,枸杞、灰枣、参片,底下似乎还有根冬虫夏草……

    “这么补?”

    顾秦笑道:“我妈说的。”

    “咱妈真好。”

    “凑不要脸。”

    钟岳笑着一闪,“制墨不用于书法,它需要后继有人,老墨厂的师傅们,最年轻的都要五十了。你说,光我一个人,能够改变什么?还是说,去老墨厂顶他们的班?”

    “那你接下来打算这么做?”

    “这个实践基地建起来后,自然是要培养年轻匠人了。现在的年轻人……”

    顾秦扑哧一笑。

    “怎么了?”

    “钟总,你刚才的神情和语气,和家里的顾老总有得一拼。”

    钟岳手揽过顾秦纤细的腰,坏笑道:“取笑我是吧……看我怎么治你!”

    站在角落里,拿着资料的李前程,默默地吃了一口粢饭,喃喃自语道:“蓝廋,香菇……”

    ……

    ……


………………………………

第三六八章 上门讨债

    不得不说,每个男人生命里都会遇到一个劲敌,那便是未来的岳父……当然有些人可能还不止一个劲敌,顾天昊对于女儿的保护,可以说做到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吃完了饭,就连约顾秦出去看电影的机会都没有,钟岳只能是寻点正事去做了。

    从顾家出来,钟岳便喊上李前程,准备去曹氏讨债去了。斗墨的结果,自然是钟岳赢了,那么之前约定好的古方,钟岳自然要去拿来。李前程这几天,经历了生命中最大的起伏,如今虽然还是冬天,但节气已经过了立春,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整个人都是爽到骨子里的那种,“钟总,就咱们俩去?”

    “怎么?你还怕曹莫荣设鸿门宴?这都什么年代了。”

    “不是。万一他们给的方子动手脚了怎么办?”

    钟岳看向城市街灯,笑道:“你觉得我是在意这两张古方的人吗?”

    李前程一头雾水,心里暗道:不在意还去讨要?这不吃饱了撑得么?

    曹西岚有些头疼地拿着今日下午三点收盘时候曹氏的跌幅,居然跳水似的下跌了八个百分点,一日之间,瞬间蒸发了几十个亿。曹莫荣刚缓过来的状态,瞬间又晕厥了,被送进了徽州人民医院静养。

    “曹先生别来无恙啊。”

    曹西岚看着钟岳,眼神不善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真是贵人多忘事。曹先生忘记之前赌约的内容了?紫光玉和天琛青麒麟的墨方,难道还要耍赖?”

    曹西岚眯缝着眼,朝外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坐在沙发上,冷笑道:“钟先生真是深藏不漏,之前我们一直在找一点漆背后的制墨大师,没想到,这制墨大师,居然就是钟先生本人,实在是失算了。”他也不是傻子,从斗墨当日钟岳的言行里就能够察觉出来,钟岳不是背稿子,而是真的对徽墨有深刻的研究和了解,那么结合一点漆的迅速崛起,曹西岚自然推断出来,这位寻觅无果的制墨大师,就是钟岳本人无疑了。

    钟岳并不说什么,而是坐在沙发上,等待曹西岚还债。

    见到钟岳一语不发,曹西岚眉头一挑,转过身去,从抽屉了将一个牛皮文件袋拿出来,“其实这两张墨方,对于我们曹公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啪。

    文件袋甩在了茶几上。

    “钟岳,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你能解答一下吗?”

    钟岳拿过文件袋,微笑道:“你先问,至于回不回答,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曹西岚十指交叉,“欧阳开山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肯为他这么卖命?我查过你们一点漆的注册资金,我百分之百肯定,所谓的法人代表,不过就是一个傀儡,对吧?”

    钟岳从文件夹里抽出了那份有些发黄的纸张来。这纸张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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