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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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昌——”茂密的山林中传来仇昌浑厚的声音,惊起上百只飞鸟。
“仇昌、仇昌,你还没告诉我是哪个‘仇’,哪个‘昌’……”哀嚎遍地的地宫中没人注意到上官昱颇为失落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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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你还是回家吧!再有三个月,你就要嫁给大哥,现在却跑出来找我,这……这不合适啊……”孙瑾瑜看着眼睛渐渐红了的周霏霏,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我知道……”周霏霏低着头回避着孙瑾瑜的目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嗯,只是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然后,就会回家,安心等着嫁给你大哥……”
“你要待多久?”孙瑾瑜咬着牙挤出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周霏霏猛地抬起头来,红肿的双眼紧盯着孙瑾瑜,泪水夺眶而出,一贯颇为古灵精怪的她此时也忍不住“暴走”。一面粉拳不停的落在孙瑾瑜厚实的胸膛,一面“咆哮”开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好,我走我走!你这没心肝的!”
见周霏霏作势要走,孙瑾瑜慢慢转过身去,挺拔的背影此时却令人感到绝望和冷漠。
周霏霏毫不回头的走了,走之前她抹干了眼泪。当一个女孩被心中的男孩逼走后,仍然鼓足勇气向男孩问道“你喜欢过我吗?”,却得到“没有”的回答时,她的心可以死了。哀大若此,涕泗横流亦无用矣!因此,聪慧的周霏霏毫不留恋的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她自以为彼此相爱的少年英雄,离开了自己懵懂而美丽的花雨年华。
周霏霏没有回头,先转过去的孙瑾瑜自然更没有回头。可惜她看不到他攥紧的青筋暴起的拳头和抽搐着布满泪水的英俊脸庞。“没有”两个字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他又怎么能转的过来呢?
“对不起霏霏……这次我要做的是真的太危险了……对不起……”孙瑾瑜几近涣散的目光又重新聚了起来,显得那么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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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兄,委屈你了。”
“别这么说,我也想救他们两人。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毫无防备地身陷囚笼……哎,我对不起守仁兄啊!”
“方兄大义!”
“仇老弟,我这就带你去本教在峨眉山的秘密地牢,但愚兄有一事相求——放我娘子一马吧,她也是一时权欲熏心啊!”
“……我未必是她的对手!”
“是因为她的容貌吗?”
仇昌诧异地看着方翊。“她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貌的女子。即便是皇后宠妃也不过如此,而且她身上还有一种……”当着丈夫的面评论别人的妻子,就算是仇昌这个冷面煞神也憋得满面通红、吞吞吐吐。
“一种魅惑之力是吗?”方翊的嘴角蔓延出一丝苦笑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拔药相助
“喂!你吃点吧!”
墙角处的李纯钧只是摇摇头,连头都没转过来。
王守让无奈地苦笑了下,将一个空碗和一碗没动过的饭菜放会了铁牢门外的食盒,牢门外侍立多时的婢女一言不发地拿走了食盒。
自打上次骂过了李纯钧,当王守让再醒过来时李纯钧就已经盘坐在墙角处,“面壁思过”,连饭也不吃了。王守让和他聊天,得到的答复不是“嗯”,就是“嗯?”,再就是摇头了。王守让是真拿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男孩”没办法,虽然他的武功不差、文采斐然,谋略、才艺也不输旁人——至少比自家那个只会读书的徐爱要强上一些,可是他的心性也太过“娇弱”了!王守让不禁总在心中哀叹:谁说“龙生龙凤生凤”的,驱逐外虏、铁骨铮铮的李卫公的后人不也这番小女儿姿态!
“守让妹妹吃好了吗?嫂子怕你吃不惯四川的辣菜,特地在成都找了个江南厨子给你做了地道的江浙菜。”妩媚的声音远远传来,却让王守让咬牙切齿、李纯钧浑身一颤。
“哼,你是谁嫂子?我哥错信了方翊那个小人,我和李大哥才会被你抓来!妖女,你把我哥哥弄到哪去了?你是不是把他……”说着说着王守让尖锐地声音变得哽咽,这几天这个坚强的女子一直担心着哥哥的安危,若不是因为要给李纯钧面对现实的勇气,恐怕她早已坚持不住要痛哭一场,上官云姬的到来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别这么说嘛,我家相公和令兄是真心相交,奴家得知令兄才学高雅也心仪已久,这次强留令兄也是盼着令兄能折节下交,留下来指导奴家处世之道。但不想令兄及其高徒嫌弃奴家鄙夷,拂袖而去,奴家不便再留只能转而留下两位,以期早晚请教了。”上官云姬又戴上了面纱,语气中的不舍与怨艾令人闻之心痛,但那多情的眼眸中却早已盈满了笑意。
“你是说……哥哥他被人救走了?徐爱真的找到了救兵?”
“哟,妹子还跟我打趣呢!徐公子找来的救兵哪有徐公子的好本事……”
“教主!飞鸽传书!”上官云姬的话被一声突兀的禀报所打断。
上官云姬皱皱眉头,微感烦躁。自己假借探望隋风等人家属的由头,趁机来到这个位于峨眉山脉中部山坳里的秘密地窟,就是想从王、李二人这儿套到徐爱武功的来路,以便寻求破解之道,可如今还是被教务所累。上官云姬不禁想起酗酒的方翊,如果他在帮自己处理教务的话,自己哪会这么辛苦,连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上官云姬不理会王守让要她解释的喊叫,打开信鸽送来的信笺,未看几行便已面色大变。上官云姬原来面色如玉,此时脸色变青尤为明显,引得王守让也镇定下来,努力试着从纸背去辨析纸上的字——可惜她有心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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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霏霏在从峨眉山向成都返回的路上,越想越伤心,泪水如奔流的江河久久不息。她的心里却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挣扎:他根本就没喜欢过你,人家想的是名扬江湖、成就侠者威名,怎么会跟你个小丫头儿女情长,你偏偏自己不知廉耻、自以为是的来寻人家,真是活该;不,他是喜欢你的,三年前你们是那么如胶似漆,只是你已经是他大哥的未婚妻了,他是男人可以无所禁忌,但你不能、周家不能,他要你走是为了保护你的名声,而且他要去找毒龙教的麻烦,那可是江湖九大势力之一,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但不论是哪种声音,都在劝说着周霏霏原谅孙瑾瑜。
“救命,救命——”一旁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求救声,不但打断了周霏霏的思绪,还惊到了她的坐骑。
周霏霏好不容易勒紧缰绳,安抚了坐骑,刚要下马只见那求救之人已从林中跑出,一边跑还一边扶着一个上身全是鲜血、手捂胸口的年轻男子。周霏霏跃下马来,她和孙瑾瑜单独相处的日子里,不但教会了孙瑾瑜易容术,还从医武双绝的孙瑾瑜那儿学到不少治疗内外伤的手段,而她随身的包裹里也刚好带了一些急救的药物。给他敷上孙瑾瑜自制的金疮药后,周霏霏双手飞快的包扎好年轻男子的伤口,同时转头向那呼救的女孩询问道:“姑娘,你们遇到了劫匪了吗?”
“不,不……是她们!是她们——”气喘吁吁的女子突然惊恐的指着他们俩逃出来的树林。周霏霏扭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手持长剑的白衣女子正陆续从林子中钻出。周霏霏虽然没遇过这种“拦路抢劫”的场面——事实上这只是她第二次离开家门,但她很小时就从家族中的兄长叔伯那里听闻这种绿林豪强的行径,但她没想到这“劫匪”竟然全是年轻的女子。若是寻常时遇到这事,她或许拍马便跑,但这时正巧她心里憋屈无处发泄,再加上她深受孙瑾瑜“行侠仗义”的言行的感染不想抛下这两个可怜人,于是决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番。
周霏霏自知自己的花拳绣腿反抗也无用,又见从林子中的出来的白衣女子越来越多,人数已经超过二十,隐隐想将自己等三人包围,便不再犹豫、决定拔“药”相助,伸手从三年前孙瑾瑜送自己的药囊中翻出一个绿色的瓶子,拔出塞子,抬手将药粉洒向白衣女子。
那药粉是孙瑾瑜取七星海棠之心、八叶黑莲之叶、九曲毒罗之茎混合而成之物,专为周霏霏所制,只盼能在危险时救心上人的性命,自然是怎么毒怎么来。合该这些毒龙教的姑娘们倒霉,她们常年与毒蛇毒虫为伍,寻常毒物奈何不了她们,用剧毒毒虫研制的毒药对她们的效用也不明显,但此药粉中所用之物全来自于剧毒的植物,白衣女子们中毒者俱在瞬间毙命。
后面几个刚从树林中追出来的白衣女子一看这遍地尸首,一个个脸色煞白反身便跑,不敢迟疑半分。
手持空瓶的周霏霏叹了声“好险”,便瘫倒在地。看着那些腐烂的尸身,三个人一起在路旁呕吐起来。过了好一会,恢复过来的周霏霏才想起来询问两人:“两位怎么称呼?是在哪遭劫的?可丢了什么东西?”
身负重伤的男子和脸色苍白的女子同时回答道:“李龙渊。”“王幼安。”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方翊归隐(中)
“峨眉的天,亮的比京城要晚。”
“嗯……一会还要委屈先生一下。”
“不碍的。”
“来了。”一直养精蓄锐的仇昌一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双眼。
仇昌用绳子捆上了方翊,顺便致以了抱歉的苦笑。方翊微笑着点点头。二人一同沿河岸东行。
仇昌特意将交换人质的时间、地点定在清晨、江岸距峨眉山麓十里处,一方面是为了误导上官云姬,让上官云姬认为仇昌已经出了峨眉山从而放松对峨眉山密林的搜查,使自己和方翊能安稳的躲在峨眉山上躲避搜查、蓄养精力;一方面也方便自己和李、王二人脱离,若是敌人趁机追杀大不了跳江借“水遁”避之,李纯钧出身朝圣殿,朝圣殿号称“弟子皆全才”,李纯钧必然会水,王守让生自江南,“南船北马”也该会游泳,即便她不会自己带一个人游也不是问题。
即便如此,仇昌也不敢丝毫大意,将耳朵贴近地面,轻轻数道:“一,二……八,九!九个!上官云姬还挺讲信用的嘛!确实不超出十人。”
深知自家娘子为人的方翊,皱了皱眉,言道:“会不会除了骑马的,还有步行的大队人马?”
仇昌颇为自豪的笑道:“不会!我听的就是步行者的脚步声!”江湖中人皆知被誉为“谋略世家”的孙家出了个悟性奇高、根骨甚佳的武学天才,却少有人知西北某个当朝骁将家也出了个天赋极高的武学天才,只不过他的天赋在于天生神力、感官灵敏过人——这也是龙千会在一万五千锦衣卫中挑他一人当徒弟的原因之一。
不一时,对面九人来到了仇昌面前。
“仇大人,真的是你啊!奴家从贱婢那儿听到大人的名讳时,就知道这次惹了**烦,更何况还是位老熟人!一年未见,大人身体安泰否?”魅惑之音配上那绝美的容颜、妖娆的身段,险些令仇昌也把持不住。
仇昌漫不经意地将手背到身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面无表情的蠕动着嘴唇对身边的方翊说道:“先生,我真服你了,也只有你能在此等媚术下不迷失自我!”言语中不乏苦涩。仇昌不禁回想起昨日里方翊的话:“其实,她虽然貌美似仙,但想要让人在生命相搏的武斗中怜香惜玉也是很难的。她的美貌之所以能成为令人不忍出手的绝佳防备,成为她掌握权力的利器,关键在于她修习了媚术,并且能丝毫不露声色的施展出来!她最初也对我施展媚术,因为她只是想让我帮她处理教务,头几次我确实中了媚术,因为那时我正因家族的灭亡而心烦意乱,正有利于媚术的施展;后来我从那场阴影中走了出来,心态也回归到治学时的心如止水,再加上我治理教务时聚精会神,她多次向我施展媚术都未奏效,反而令我渐渐察觉,她却一直没发现这点,一直自认为我被她控制;后来我在处理一些问题时毫不回避的逆了她的意,她才发觉我的‘与众不同’……后来她向我坦诚了一切,我也向她能给我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和对我的救命之恩表达了谢意,并表示愿意作她幕后的助手……再后来不知觉中我们俩互相萌生爱意,这大概就是日久生情吧……”
“仇大人?你在听吗?”
“嗯,别废话了,直接交换人质!”
“哎,仇大人行事还是这样果断直接,连让奴家与大人叙叙旧的工夫都不留下……既如此,灵儿,你还不快送两位贵客过去!”
仇昌定睛看处,两个面色蜡黄、形态憔悴的年轻人被两个白衣女子从上官云姬身后押了过来——不是王守让和李纯钧是谁!仇昌带着方翊正要过去,忽听上官云姬叫道:“慢着!仇大人,你用一个人就想换两个人,未免也太欺负奴家了吧!”
仇昌、方翊俱是心中一紧,方翊面色尤为难看。
仇昌定了定心,朗声道:“你要怎样?”
“嘻嘻,奴家不敢苛求,但求大人赐还鄙教宝物,如何?”
仇昌正略加思索,上官云姬又开口道:“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