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民国生涯-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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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杉山元的话证实了安藤利吉的猜想。
“安腾君，在我来之前，天皇陛下特地嘱托我问你，你答应陛下要歼灭支那三百师的承诺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安腾吉利心中暗暗一谈，心道：“该来的总该来了。”
他站了起来低头鞠了一躬惨笑道：“司令官阁下，我辜负了天皇陛下的期望，我愿意为此负全部责任，现在就请您宣布陛下的御旨吧！”
“嗯……谁说我带了陛下的御旨了？”杉山元不满的摆了摆手，示意安藤利吉坐下。
杉山元如同老鹰般的眼神瞪了过来：“安藤君，你身为二十一军司令官，指挥着帝国最精锐的六个野战师团加上一个近卫混成旅团在内十数万大军，竟然对区区一个三百师速手无策，这实在太让陛下失望了。但是陛下又是仁慈的，他给你机会，但是你却并没有珍惜，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安藤利吉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陛下为此撤了我的职务也是应该的。”
“闭嘴，你这个傻蛋！”
看到安藤利吉还是这么嘴硬，杉山元恼了，指着他说道：“那个三百师就那么难打吗？以至于你竟然下令已经出发了的第五、第三十八师团又收缩了回去？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三百师？”安藤利吉嘿嘿冷笑了两声：“司令官阁下，现在我们应该叫他三百军了！”
“纳尼？”杉山元不禁惊呼起来：“三百军？”
三百师升级为军级单位的消息在杉山元乘坐军舰前往华夏的时候并没有发生，是以直到现在杉山元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阁下！这是特高科的情报人员刚刚证实的情报！”
安藤利吉说完，走到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报告递给了杉山元。
杉山元结果情报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这个三百师原本就不好对付，现在竟然升级成了三百军，兵力也相应大幅增加，那就更不好对付了。
“第五和第三十八师团在伊藤武夫和今村均的率领下原本已经到了阳春，正要向茂名挺进，但是突然传来了支那三百师升级为军级单位，并扩兵四万的消息。为了慎重起见，我这才命令今村均和伊藤武夫停止了脚步。”
杉山元怒骂道：“八嘎雅鹿，三百师征兵四万就把你吓住了，你的胆子都让狗吃掉了吗？”
“可是二十一军再也承受不起大规模的损失了！”安藤利吉大声道：“我们二十一军总攻才十多万兵力，却要承担着福建、广东两地的进攻和防守任务，兵力本来就很紧张，现在抽调出两个师团出来攻打茂名，兵力上本来就已经是很吃紧了，要是再有什么大的损失谁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杉山元轻哼了一声，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安藤利吉的话有道理，现在日本人在关内的军队也才总共才二十多个师团，对于偌大的华夏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要不是华夏军队的武器装备实在是太过低劣，士兵缺乏训练，日本人早就撑不住了。
过了一会杉山元才闷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藤利吉叹了口气道：“想要攻下茂名，至少要三到四个师团才有把握，否则我只能是维持目前的局面而已。”
杉山元摇摇头，这种事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前线的将领们天天嚷着增兵，但是大本营却也有他的顾虑。
一九三八年底，日本国内开始发生罕见的旱灾，粮食普遍歉收，为此，日本政府为了适应战争需要，实行限量购买粮食政策，另外又从国际市场购进了几十万吨面粉，以补充物资紧缺。
到了一九三九年初，日本国内，为了扩大生产，，将不少的民用工厂转为军用，重要资源被统一控制，限制了近百种商品的购买，电力不足，金融不稳定，通货膨胀加剧，这已经开始引起了日本国民对战争的不满。
而在外交关系上，日本在一九三九年的年初也很不顺利，先是与苏发生冲突，随后又和英美发生口角摩擦，在元月份的时候更是传出了美国要废除“日美通商条约”的消息。
为了解决国际国内矛盾，日本大本营提出了缩减军队，节省军费，积蓄力量，准备打大仗的计划。为此，陆军省决定把“以华制华”政策放在解决华夏事变的首位，同时，拟在一九三九年底把在华夏关内的总兵力由八十五万减至七十万，以后每年递减，到一九四一年减至四十万。
但是这个裁剪计划却无法实现，在华的高级军官都主张向华增兵，速决战论调再一次抬头。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华夏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陆军大臣坂垣征四郎、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是主张在华夏关内继续发动大规模进攻的代表人物。
但是速战论调却受到了近卫首相、广田弘毅等政府官员的反对，他们认为和华夏的战争已经牵制了日本绝大部分的兵力和财政预算，因此再次增兵只能是饮鸩止渴的行为，根本不能解决华夏事变。
双方你来我往的经常在内阁会议上吵得不亦乐乎，这些事杉山元自然知道，因此他才对安藤利吉要求再往二十一军增派兵力的要求显得无可奈何。
杉山元失落的摇摇头，算了，反正自己只是个传话的，自己的地盘也不在这里，既然话已经传到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华北上任去好了。消灭三百师……不对，应该是三百军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安藤利吉来头疼吧。
想到这里，杉山元就站了起来对安藤利吉道：“安藤君，我这次来只是传个话而已，至于执不执行，怎么执行还是你说了算，我是没办法插手的，你也不必担忧。”
安藤利吉也赶紧站了起来，“司令官阁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三百军我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他的，但是这件事却是不能着急，要慢慢的进行，希望您和大本营能理解我的苦衷。”
杉山元摆摆手，他刚被裕仁赶到了华夏，才不会掺合到这件事里去呢。消灭了三百军，功劳是你二十一军的，要是打了败仗，那这个责任人算谁的？是你安藤利吉还是我杉山元，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别什么事都想扯到我头上来。
在下了决定之后，杉山元很快就坐上了安藤利吉给他安排好的飞机直飞他的目的地北平上任去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燃烧的天空
“嗡嗡嗡……”
“哒哒哒……”
“轰轰轰……”
阴霾的天空上，六架涂着药膏旗的九七式重暴机在五架九二式战斗机在早晨的时候在云层的掩护下悄悄的飞临了茂名上空投下了高爆炸弹，浓密的黑烟带着冲天的火光将几条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很快，一段由远及近的怪叫声在茂名的上空响起。
正在家里陪着宋子晴以及徐瑶珊、杨培乐三女吃饭的苏瑞豁的站了起来，望向了远处的天空。
那是防空警报的声音。
苏瑞一把抓起了桌上的军帽戴在了头上，转头对三女道：“子晴、乐乐、瑶珊，你们几个人赶紧带着孩子到防空洞里躲避一下，等到警报解除后再出来。”
当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宋子晴就第一时间抱起了儿子，有些惊慌的对苏瑞道：“忠信，你要去哪里？”
“我身为这里的最高长官，当然要去警备司令部居中指挥了。”苏瑞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当苏瑞匆匆走出家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位于东北方向正有六架灰色的日机正在朝一个居民点俯冲扫射，不时还投下了一颗颗炸弹，响起了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
苏瑞认得出，那个方向是一个普通居民聚集的区域，由于这些日子临近过年，那里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不过让苏瑞想不明白的是日机怎么会轰炸那里，按理说那里并没有什么军事目标啊。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引擎声，隐约望见远处的的天空里出现了五六架飞机，这些飞机飞快的从西南方飞来，似燕子般轻盈矫健，忽高忽低，盘转回旋着。
突然，其中一架战机如同流星一般垂直下来，直冲入日军的机群里，一架日机便冒起了浓浓的黑烟，直到这时，机枪射击的声音才传入了苏瑞的耳中，随着这些枪声的响起，又有数架战机扑向了日军的机群。
苏瑞静静的望着天空，不过哪里浓雾萦绕，不能看清战况，只能看见那几架战机的影子在云层中不断翻滚，轰炸声和日机的还击声以及地面高射炮的隆隆射击声依然在继续。
烟，越来越浓，腾腾而上，几乎遮蔽了那片天空，苏瑞只能呆呆的望着那个方向。
这是一场短暂的空战，时间不过六七分钟，来犯的十一架日机便被击落了三架，剩下的也逃窜了回去
就在苏瑞还在沉思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悄的停在了他的身后。
苏瑞新任的警卫团团长罗加我下了车站在了他身后轻声道：“长官，您该去司令部了。”
苏瑞沉思了一下，摇摇头：“不，带我去被日机轰炸地方，我要去看看。”
罗加我吃了一惊：“长官，日机刚走，那里的危险还没解除，您过去不安全啊！”
“危险个屁！”苏瑞回头瞪了他一眼，“再危险难道还比在咱们在南京那会还危险吗？快去，执行命令！”
“是！”
罗加我只好无奈的吩咐司机向东北方向驶去。
车窗外两旁的树木飞快的石锅，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排一座一座横亘的残垣断壁出现在他的眼中。
车到了，放眼望去却全是尸体……
横七竖八倒下来的残垣断壁挡住了车子的去路，好几辆赶到的救护车也停在废墟中间，不能再接近一步。
急救队的人飞快的抬着担架，挽救尚还活着的伤员，他们在和时间赛跑，挽救生命的同时也在丰碑第二次的空袭。
一声一声的呻吟和哀鸣！
苏瑞下了车，从残垣断壁的间隙里往里望去。
他看到的只是一小段景象，但是就是这一小段景象也已经让他有些触目惊心，一片一片的血迹还没干枯，它们流淌在地上，颜色是那么的鲜红，刺得苏瑞的双眼有些生疼，然后再次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些伏在地上的，零落的，衣衫不整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没有头的，断了手脚的，一个伏着另一个，是在死亡前最后的互相依靠，又有孤零零挨在一旁的，是直到死都没有找到依靠。
一名刚赶到的女医生被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气冲入胸腔，弯下腰一阵狂呕，这个景象告诉了她，这个世界除了天堂还有抵御，如今这个抵御便活生生的展现在她面前。
“妈妈！哇哇哇！妈妈！”突然一道猛烈的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这片充满了死亡的区域。
还有人活着！
急救队的人立刻朝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们也跟着跑了过去，在不远的地方，一片废墟下竟然坐着一个小孩子，半边身子还带着血，在那硝烟未散尽的废墟里，发出沉痛的哀嚎。
在这时，苏瑞震惊了，人们也震惊了，这里竟然幸存了一个小生命，孤零零的一个，坐在满是尸体的废墟当中。
他竟然在这么猛烈的轰炸下幸存了下来，或许是濒临死亡的大人用自己的生命保全了这条小生命吧。
苏瑞赶紧命令身后的几名警卫：“快，找着他的父母！”
但是映入他们眼里的全都是没有了气息的尸体。
找不到，什么都找不到。这里有的只有一堆堆已经碎得看不出形状和面容的尸体，他们全都拥挤在了一起，许多人的面部都对着天空，仿佛在发出无言的控诉！
“***小日本——***小鬼子——***杂碎！”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一旁的一个角落了传了出来，苏瑞赶紧跑了过去，找了一会才找到了这个“人”。
是的，这个人与其说是人，但严格的说起来只能称为半个人，他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半条手臂甩在头顶，已经和肢体分离，他的半边身体浸在一片血水里，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半边脸高高的肿了起来，灰红灰红的，身子在血水里痛苦的扭动着。
那干裂的嘴唇渗出了血丝，一开一阖，喉咙里还在嘶哑的喊着“死了……全都死了！”
突然，他看到苏瑞衣领上那金光闪闪的两颗三角星，呆滞的目光瞬间有了一丝微弱的神采，他把目光转了过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哑着叫道：“长官，为我们报仇啊！”
然后，男人死去了！
苏瑞狠狠的拧住了自己的手臂，努力让自己感到疼痛，他努力告诉自己，自己是茂名警备司令，是这里的最高军政长官。这里已经有太多的人倒下了，他绝不能在这里倒下，他还要为这里无数的无辜死难者报仇。
望着带血的朝阳，苏瑞呆立当场，华夏人的血，为什么怎么流都流不尽，那滔滔如江的血啊……
在浓浓的硝烟中，苏瑞摘下了自己的军帽，深深的向着在这片土地上牺牲了的人们，鞠了一个躬！又一个躬！又一个躬……
缓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