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民国生涯-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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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行!”苏瑞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冷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薛长官,职部这是小本生意,恕不赊欠,价钱咱们好商量,但是绝不能赊欠,这是铁律。”
说到这里,苏瑞心中的明白这次薛岳的来历,感情人家这次是来打秋风来了。虽然苏瑞相信以薛岳的为人绝不会贪图这些药品,把它落入私人腰包,但是苏瑞也知道一些头是绝不能开的,要是今天为薛长官开了这个口子,明天什么王长官、赵长官通通都会找到自己头上来的。到时候自己肯定会被他们烦死。
自己不是圣人,现在社会也没发展到按需分配的地步。滥当好人的代价很有可能就是被周围贪婪的狼群给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看到苏瑞坚决的态度,薛岳也只好摇摇头就不再说话了,他身边的副官嘴角动了几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不过苏瑞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对薛岳道:“薛长官,还有一件事向您说说。职部以为日军的十一军固然对长沙抱有幻想,估计也会派遣大部分兵力进攻,但是咱们不能先乱了阵脚,一定要用沉着应对,更不能做那些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尤其是不能胡乱放火!”
“在长沙放火?”
薛岳小笑了笑,这个年轻的中将还真有意思,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仿佛看穿了薛岳心思似地,苏瑞继续说道:“现在日军兵锋直指长沙,我就担心上头乱出注意,实施什么焦土抗战的策略出来,届时会对长沙造成破坏。”
对于长沙大火,苏瑞是有印象的,在另一个时空里,这可是和花园口决堤、重庆防空洞惨案并称的三大惨案之一。
它也是发生在长沙的一场人为毁灭性火灾。因应日寇的进犯,国民党当局采用焦土政策,制定了焚烧长沙的计划。但在计划正式实施之前,一系列偶然因素却让这场火灾变得完全不受控制,最终导致长沙三万多人丧生,全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房屋被烧毁,经济损失约十亿元。也让长沙与斯大林格勒、广岛和长崎一起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毁坏最严重的城市。
虽然苏瑞知道它的起因和缘由,但此时此刻的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委婉的提点了一下薛岳,至于效果如何则只能是天晓得了。
不过苏瑞看到薛岳脸上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因此他也只能默默的端起了酒杯。薛岳被苏瑞拒绝后脸上先是露出一丝不悦,随即想了想又平和下来,估计他也理解到了苏瑞的难处。
杨文学看到气氛有些沉闷,有心调节一下气氛,笑着对薛岳说道:“薛长官,明后天就是小女和忠信的婚礼,您到时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哦!忠信要在这里举行婚礼?”薛岳脸上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是订婚么,怎么改成结婚了!”
“咳咳……”
这下就连徐四痒这个老古板也有些脸红了,轻咳了一声后解释道:“是这样的,忠信过几天就要回部队了,您也是知道的,现在是抗战时期,忠信总是在外带兵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因此我们两家合计了一下,干脆就这几天把他们将婚事给操办了。”
“这是好事啊!”薛岳笑了起来,他放下了碗筷认真的说道:“你们可一定要发请柬给我,届时我一定亲自过来捧场,不止我会过来,说不定届时文白也会过来呢!”
“哦……张主席也要过来?这可真是太好了。”
此时的湖南省主席张治中在湖南的声望还是不错的,听闻张主席也可能会过来,徐四痒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
“呵呵,你不用谢我,主要是你们选的这个乘龙快婿面子够大,否则我也不敢这么说啊!”薛岳呵呵笑了起来。
看着和自己便宜老丈人谈笑风生的薛岳,苏瑞心中也暗自佩服,这个老虎仔,刚被自己拒绝了,眨眼就能和别人谈笑风生,仿佛对刚才的事情已经全然忘掉似地,光是这份涵养和城府就值得自己好好学学了。
由于有了薛岳的加入,这顿饭也热闹了许多,直到两个小时后薛岳才告辞而去。
送走了薛岳后,两家人又重新坐下了下来,杨文学不解的问道:“忠信,刚才薛长官向你赊药品,你为什么一口就回绝了他呢?人家都是为了抗战,你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呢?”
这下不待苏瑞回答,杨培乐就抢先回答道:“爸,这种事你不懂。你就别掺合了,忠信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诶,你个小丫头片子,现在竟敢教训起老子来了。”杨文学脾气再好,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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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冈村的感觉
看到自家老子生了气,杨培乐却一点也不害怕,她搂着母亲的胳膊冲着父亲做了个鬼脸,翘起了琼鼻,直气得杨文学吹胡子瞪眼的。
这样的情形看在苏瑞眼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这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不过看到杨文学气鼓鼓的模样,杨培乐也不敢过份的逗自家老子,嘟着小嘴冲着爱郎道:“忠信,你给爸爸说说其中的厉害嘛,省得他还以为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听到杨培乐的话,一旁的徐四痒也捋着胡须说道:“对啊,忠信你就说说,让我这老头子也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愿意拿出药品来帮助那些因为浴血奋战而受伤的官兵。”
苏瑞一听,看来自己不解释一下还真的不行,否则众人都要误会自己一心钻到钱眼里了。
沉吟了一下苏瑞才缓缓问道:“杨伯父、徐伯父,西方有句谚语,叫做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我……”
“等等……”
这时,徐四痒断了苏瑞的话:“忠信,什么叫白得的午餐,刚才薛长官不是已经说了吗?都说好了是借,不会白要你的,过几个月他是会还给你的。”
苏瑞苦笑,自己这个泰山老大人半辈子都在象牙塔里教书,还真是单纯啊。
苏瑞反问徐四痒道:“那好,敢问伯父。您以为薛长官借的这批药品是用政府的名义向我借的还是用个人的名义向我借的?”
“当然是用政府的名义向你借的啦。”徐四痒不假思索的说道:“那些药品又不是给他自己用的,凭什么让他用私人的名义借东西。”
苏瑞点头道:“对啊!就是这么回事,可问题就来了,薛长官用政府的名义向我三百师借药品,但又拿不出钱来,或者说政府现在没钱,他拿什么来担保呢?要是过几个月他拿不出钱来我又该向谁讨要这笔钱呢?毕竟这批货物可不是我自己的。而且这可是动辄就是数百万大洋的数目啊!”
徐四痒疑惑的说道:“可是薛长官的信誉在那里,他总不会骗你吧!”
“信誉?”苏瑞苦笑了一下,对于他这个从后世过来的人来说信誉这玩意就跟小姐的处女膜一样只能是传说中的东西。
最后还是徐瑶珊发话了,他娇嗔的瞪了自家老子一眼。“爸爸,我看你是教书教糊涂了。这么一笔数额庞大的巨款,要是上头打定主意赖着不还怎么办,难道忠信还真的要跑到省政府去大闹一场么?”
“不会吧?”徐四痒瞪大了眼睛。“还有人敢欠债不还的?”
对于徐四痒的话,苏瑞只有报以苦笑,还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单纯啊,一点也不明白世间的险恶。
最后还是徐母看不下去了。对徐四痒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子,这种事你不懂就不要瞎搀和,你以为忠信的药品就是大风刮来的。要是到时候人家真的赖账不还的话你让忠信拿什么去补这个大窟窿。到时候你让忠信他们一家上大街讨饭吗?”
“还是丈母娘心疼自己啊。”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苏瑞赶紧说道:“伯父,抗战是一件大事,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抗战做贡献,这也是我们身为中华儿女应该做的。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也应量力而为,有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为好。”
“唉……”
徐四痒和杨文学相视了一眼,二人齐齐苦笑一声就不说话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夕阳西下才宣告结束,喝得宁酊大醉的苏瑞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扶回了房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在苏瑞在长沙准备着要成亲的时候。冈村宁次也已经从武汉大捷的兴奋中清醒过来,他再次进入了军事家的角色里,一连四五天,他的吃住都在作战室,大部分时间都在面对着一面墙的华夏地形图在沉思。
武汉是华夏的中心,华夏最大的河流长江穿城而过,水利十分便利,它又是平汉、粤汉铁路的交汇处,东西南北都可进退自如。冈村有一连串的设想,可就是理不出一个头绪。
其实冈村所顾虑的主要是兵力不足的问题,以二十多万伤亡为代价攻下武汉,以围棋的棋局胜负术语来说,不能算作完胜。如再一味的进攻,就要犯兵家大忌。从战略上来讲,长沙必须占领,武汉西边的宜昌必须占领,西北的襄阳、南阳也必须占领。可是,这些任务,单凭十一军的三十余万人马是无法完成的。
十月二十三日,作战参谋宫本一郎中佐把搜集到的国军军队重新布防的情况摆在了冈村宁次面前。冈村宁次一看,顿时明白蒋和他的高级将领也不是等闲之辈,布防完全是进退两可的架势。
河南、安徽有卫立煌的十二个师,山西、陕西有阎锡山的三十二个师,苏浙闽有股合同的二十六个师,江西、湖南、湖北有陈诚的五十二个师……
看到这里,冈村宁次的心里不由得一紧,别的地区且不去管它了,等蒋的部队整训完毕,十一军将承受七十八个师的压力。他感到有点气闷,解开领口,看着地图说道:
“宫本君,战争在攻克武汉后已经发生了变化,以我军现在的兵力,是无法发动大规模的战役。如果想在下一阶段的作战中取得主动,作战方针应有所改变,十一军应作为一个强大的机动兵团在武汉地区存在。”
冈村说完,又翻出几天前大本营发来的天皇对华夏占据的看法,仔细阅读起来。
“帝国于一九三八年年秋季,以获取结束战局时机为目的,实施攻占了广州及武汉的积极作战,并取得了显赫战果。但判断蒋政权依然迷梦未醒,残存于西边数省,力图恢复其战力,建设新的补给线,且在法属印度支那寻求补给港口,继续坚持抗战以挽回颓势。”
看到这里,冈村摇了摇头,并用红笔在“西边数省”下面画了一条线。蒋本人是跑到了重庆,但是他的可控制部队并没有退到西部,主力还在中部。作为一种政治判断可以这么说,而从军事角度看,天皇未免夸大了武汉大捷的作用,他扶了扶眼睛,继续看了下去。
“在敌已丧失中原逃往西部,并失去组要水陆交通线,丰富人力物力资源的情况下,我方如采取适当的施策,即使不能加深其内部崩溃,但至少也可使之沦为地方政权。因此从战略角度上来看已经可以认为帝国已经粉碎了空昂日的华夏政权,今后已进入实施政略进攻,取得美满结果的阶段。因此,为即将诞生的新华夏中央政权创造良好条件,支持其成长,是我军为打到战争目的的重要作业……”
看到这里,冈村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抬起头对宫本说道:“宫本君,下一盘棋吧,前天我以半目惜败,今天我准备报这一箭之仇。”
宫本忙说道:“前天是司令官在官子阶段疏忽了,棋局才逆转的,我的布局太差,其实,下到一百手,我的形式已非常危险了。”
冈村走出作战室,转头说道:“你不用为我的失败做掩饰,胜了就是胜了,一名武士要敢于承认失败,否则他是不会成长的。”
宫本停下了脚步,立正站好,大声应道:“哈伊!”
冈村宁次是个不严自威的人,平素很少与下级军官谈论战事以外的事情,唯独在下围棋的时候例外。十一军司令部里,能在棋艺上和冈村宁次匹敌的也只有宫本一郎了,所以,就连参谋长在宫本的面前也要存一份小心。此外,他们也明白,冈村宁次的升迁只是早晚的事,能得到他的赏识,对个人的前途关系极大。因此十一军司令部的参谋人员闲暇时就要拿出棋谱研读了。
当下到一半时,一名少佐参谋进来报告:“空军来报,三百师已经弃守咸宁,目前正在向南进发,目的地尚不明确,现在咸宁已经被第二师团重新占领。”
冈村宁次准备落子的手架在了半空,良久才怔怔的说道:“三百师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宫本在一旁说道:“三百师本来就归支那九战区统属,现在进入湖南也属正常。”
“不不……”冈村摇头道:“通过特高科送来的情报来看,三百师的师长苏瑞在这段时间可是受到了一些刁难,依照他表露出来的性格来看,他是绝不会再继续留在九战区受气的。”
宫本想了想,道:“那他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