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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女官上位守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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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番话说的得体动听,皇上亦是淡淡一笑,“是儿臣的意思。”
  靖太后摇摇头,“罢了,哀家可受不起。”
  虽嘴上说着,但神色明显缓和了,就未在追究。
  “今日妹妹们进宫头一次设宴,正是太后娘娘寿辰,双喜临门,更是吉兆。”皇后发了话,后面的就顺理成章。
  开了宴,各位妃嫔小主们的精心准备就派了用场。
  安小仪和庄美人笛箫合奏,动听悦耳,音律不俗,靖太后瞧得高兴,皇上犹自欣赏着美人美景,广袖一挥,“赏。”
  卫瑾这样的笑容,姜娆见过许多次,一来说明他此刻心情不错,赏心悦目,二来说明他很平静,这两位美人,美则美矣,却没有惊艳到他的心坎里去。
  “不知台上哪位妹妹的表演,最合柳姐姐心意?”白婕妤今日身着特制的撒花宫装,枚色衣裙腰腹宽松,罗带束在胸口之下,艳光照人,慢悠悠捻了一颗桑葚送入口中。
  柳嫔将目光收回,笑道,“最要紧的,是合陛下心意就好。”
  白婕妤不以为意,奴了奴嘴儿,“若论容貌,倒是安小仪最出众,只可惜终究是商贾之女,上不了大台面。”
  柳嫔面色顿了顿,台上安小仪和庄美人含笑谢恩,陛下探身说了几句,两人便端了黍酒去敬靖太后。
  白婕妤这一句话,看似不经心,是说那安瑜,但暗暗里却是讽刺自己的出身不高。
  指桑骂槐。
  见柳嫔不说话,白婕妤一副了然的神态,笑了笑,“无需担心,有涵嫣在,她们如何也越不过姐姐去的。”
  柳嫔面上终于有丝动容,她素来不喜欢出头,靠隐忍才走到今日的地位。
  是以并没发作,就道,“比不得妹妹好福气,陛下仍是最看重你。”
  白婕妤吩咐婢子换了盘酸枣糕,再无多话。
  这会子,华昭容款款登台。
  和寻常的歌舞声乐不同,她今夜先艺,是挥墨作画。
  盛真此举,在旁人看来有失风情,但靖太后观她一言一行,倒是很合心意。端庄贤淑、门第高贵、锋芒内秀,就连这才艺也是稳重典雅,后宫里头,就需要多一些这般识大体懂分寸的妃嫔。
  不像那白氏,狐媚的紧。
  皇上见她与众不同,也来了丝兴趣,丝竹之音听多了大同小异,无甚新意,只是方才那安氏的确是好样貌,吹笛的姿态也好看的紧,赏心悦目,安家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两人合奏,竟然不太记得庄氏的样貌,都教她比了下去。
  “我看这华昭容最顺哀家的眼,样貌品格俱佳,皇上可要看准才是。”靖太后笑的慈和,皇后端坐在侧,亭亭秀美,“我和姑母想到一处去了。”
  听着后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的话,卫瑾只是置之一笑,未做评论。
  华昭容,自然要厚待,但比起女人,卫瑾更关心的,是他的镇国大将军在边关平定战事可还卖力。
  华昭容将这一幅百寿图献给靖太后做贺礼,“臣妾愿太后娘娘永享安康。”
  靖太后满意地频频点头,命人仔细收好,特地加了一副软榻安置在侧,说要华昭容陪她饮几杯才是。
  华昭容宠辱不惊之态,令卫瑾也不由地另眼相看,这盛冉培养女儿的确有一套,和他的兵法不分伯仲。
  身为男人,对这样的女子,大抵敬重多于宠爱。但身为帝王,这样的妃嫔的确不可多得。
  “能得母后欢心,就是得朕欢心,”卫瑾目光深深地凝着她,语气柔和,“去将尚食局送的冰桃端来,赐给华昭容。”
  盛真仍是淡淡地谢了恩。
  宴至高潮,卫瑾回身,却发觉身侧的姜娆,不知何时走开了。
  他有些意兴阑珊,转头问璇玑,“她人呢?”
  “姜御侍方才说是有些头晕,往外面透透气。”
  卫瑾没再说甚么,但是一旁的皇后显然看出了皇上那一丝关切的目光。
  不过是一个女官罢了!


☆、32 反咬

  眼见新入宫的小主都已经各显神通;就只有陈常在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没有丝毫表示。
  皇后饮了一口梨茶;笑吟吟道;“陈常在可是有甚么才艺;替太后娘娘助一助兴?姐妹们都在;莫要拘束才是。”
  陈常在慢悠悠站起,纤弱的身子不盈一握;她似乎不习惯受人瞩目,怯怯地行礼道;“臣妾才疏学浅,不敢献丑…”而后抬起手缓缓走过去;“臣妾为太后娘娘绣的福禄香囊;愿您泰安如意。”
  安小仪低声嘟囔了一句,“最是瞧不得她那一服娇弱的样子,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庄美人摇摇头,目光也是有些散漫,这个陈常在人畜无害的样子,并不像是假的。
  靖太后看不上她,从出身到样貌皆不满意,所以没有接过。
  姜娆晃悠悠从外头回来,就和那陈常在迎面遇上。
  两人对视片刻,陈常在连忙怯怯地低下头去。
  这神态,的确不像郑秋。
  “你倒是清闲。”卫瑾方才还一副对谁都温和的姿态,突然对姜御侍板了脸色。
  陈常在福着身子不出声,皇后并没瞧她,啜饮着。
  姜娆捂了捂胸口,“奴婢失职。”
  卫瑾沉吟片刻,忽而转向陈常在,拿过她手中的香囊,“绣工精巧,改日替朕也绣一个。”
  皇后侧目,若说绣工,端的是姜娆冠绝后宫,陈常在的这枚如何能比?
  难不成,这姜氏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姜娆不动声色,漠不关心地看向远处。
  又是这样的眼神,卫瑾被她扰的心烦意乱,好像在身边伺候委屈了她一样!
  此刻,陈常在娇羞地抬了抬眼,秋波婉转,低声道,“若陛下不嫌弃,臣妾自然愿意…”
  她总是这样,声音低细,仿佛怯不自盛。
  卫瑾收回目光,方才的温柔一闪即逝,姜娆便上前斟酒,细白的手指握住鎏金酒壶,卫瑾突然握住手柄,连带着将她的小手一并裹住,酒壶倾斜,斟了满满一樽。
  靖太后和华昭容离得近,显然是瞧见了,“身为妃嫔,端庄懂事是第一位,哀家就喜欢你这样的。”
  盛真终于抬头,看着那女子在皇上身边笑的妖娆万千,若有所思。
  忽而远处丛林间,有点点星火划过。
  皇后最先瞧见,讶异地说给皇上,顺着她所指,靖太后也瞧见了。
  牡丹阁四面环水,林间溪流潺潺。
  “谁在那擅自点火,这可如何使得?”靖太后微有不悦,琉璃便连忙过去。
  不一会儿,就见琉璃身后跟了一名女子过来。
  那女子手中捧着莲花灯款款而行,虽然身着官服,但姿态十分好看。
  “蒋尚服缘何在此?”皇后眉心舒了舒,蒋瑛连忙欠身行礼,“若是冲撞了皇上、太后,奴婢甘愿领罚,只是…”
  有些日子没见蒋瑛,卫瑾几乎忘了这蒋尚书的女儿还在六尚司职。
  皇后宽容道,“无妨,继续说下去罢。”
  蒋瑛水汪汪的眼眸划过皇上,看向靖太后,“奴婢知道太后娘娘今日寿辰,诚心为您祈福,奈何身份低微,不敢妄自近前。遂只好在远处为您放灯,祈愿您永葆芳华。”
  靖太后的脸色有些缓和,皇后无奈地摇摇头,看向皇上,“虽然有些僭越,但蒋尚服这一番心意是好的,臣妾还望陛下开恩,免她罪责。”
  姜娆冷眼看着这一出出的好戏,笑意不减,“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教奴婢们敬服呢。”
  靖太后身子前倾,盯着那莲花灯,“上面刻得是甚么?”
  蒋瑛有些惊讶,状似无心道,“正是万福法经…”
  皇后这才展颜而笑,“姑母最喜欢听读这万福法经,蒋尚服有心了。”
  “这莲花灯哀家喜欢,就留下罢。”
  靖太后发了话,蒋瑛莲步轻移,一上前,就带起淡淡的熏香。
  香气入鼻,卫瑾这才仔细打量了她,面容姣好,身姿婀娜,而且那精致的五官,隐约有些熟悉。
  不得不说,在此刻的月色下,蒋瑛美的沁人心脾。
  “用的甚么香料,很是特别。”卫瑾随口一问,蒋瑛连忙收回袖子,欠身道,“陛下见笑了,是奴婢自己配的…”
  皇后招招手,“这样好闻,蒋尚服还会配香?”
  蒋瑛抿唇一笑,“这是用木兰花蕊研磨…”
  正当她兴致勃勃地说着,却见一旁的姜娆身形一晃,碰到皇上后背,娇弱弱地仿若无骨。
  卫瑾见状,伸臂将她扶住,姜娆抚着额头,“奴婢失仪,陛下恕罪。”
  “可还是头晕?”卫瑾看她小脸发白,连忙吩咐,“传太医过来。”
  姜娆推拒,“张太医已经为奴婢悉心调理,方才许是闻了香料冲撞了。”
  “那就教张俊过来瞧瞧。”卫瑾欲将她扶着坐下,瞧见一旁的靖太后面色不善,遂抬手示意璇玑将她扶到殿内。
  “璇玑姑姑还要侍奉陛下,就叫蒋尚服陪奴婢过去罢。”姜娆娇弱地道,而后眼巴巴地望向蒋瑛。
  她们二人从前在一宫司职,倒也合情合理,皇后刚要开口,就被皇上打断,“你陪她过去罢,待会张俊来了,朕再去探你。”
  阁中歌舞升平,殿内姜娆歪在软榻上,颤微微阖着双目,与月色融为清冷一片。
  方才眼看好事将成,却又一次被姜娆打断!蒋瑛一肚子怨气,只是压低了声音挤出一丝笑意,“奴婢去给姜姑姑端杯水来。”
  榻上女子张开双眼,伸手攥住她袖摆,“不必了,你陪着我便好。”
  蒋瑛只得又坐回原处。
  没多久,殿外太医匆匆赶来。
  张俊满面关怀,一进殿门就冲着软榻过去,看着姜娆有些虚弱的脸庞,心下一阵疼惜。
  “方才,有劳蒋尚服照料。”姜娆看似感激地说着,张俊却手上一顿,缓缓转头,对上一脸怒意的蒋瑛。
  姜娆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瞧着他们二人,今非昔比,不知张俊之再看到自己的妻子,如今正想方设法地爬上龙床,又会是如何的感受?
  想必,一定会很精彩。
  张俊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却是一脉关怀地望着姜娆。
  此时,皇上和皇后等人徐徐而至,高大的身影立在榻旁,“可有大碍?”
  张俊俯下身子,仔细诊理了片刻,“并无大碍,再调养三日就能大好。”
  他刚站起来,就听姜娆轻声道,“这不是蒋尚服的坠子,怎地在张太医身上?”
  这一句话,如平地惊雷,炸响在三人耳畔。
  蒋瑛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瞬时失了血色,凝着张俊腰间的翡翠牡丹,满面的难以置信。
  皇后自然是看向蒋瑛,目光平静中蕴含着厉色。
  而最难接受的,非张俊莫属。
  他呆呆立在原地,目光似是询问又像是受伤一般,望着置身事外的姜娆。
  是她昨日亲手赠予,她还说希望自己能日日佩戴在身,见物如见人…
  他一时太过欢喜,以为她终于原谅了自己,不曾料到,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场她设下的局!
  想要开口分辨,但在看到姜娆的一瞬间,张俊最终没有开口。
  因为,他再也硬不下心来对她,即便是错的又如何…
  蒋瑛颤抖着双唇,急欲解释,“这的确是奴婢的,但并没有送给张太医,原本是要送给太后娘娘的!”
  但话一出口,就连自己也觉得站不住脚,她想要推给姜娆,但皇上自然不会相信…
  事实凿凿,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
  卫瑾疏朗一笑,“并非要紧,张太医一表人才,蒋尚服若真是心仪与他,朕自会替蒋尚书促成好事。”
  闻言,蒋瑛噗通跪下,摇头道,“奴婢绝无此意,望陛下明鉴!”
  卫瑾见她如此大动干戈,有些不解,皇后开口劝道,“许是蒋尚服看在张太医曾替她医好风寒的份上,赠礼谢恩罢了,如此小事,陛下不必挂心。”
  姜娆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这在场众人弄得焦头烂额。
  最后还是在皇后的调解之下,各自散了。
  蒋瑛一双眼睛愤愤地盯着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解释的张俊,双手紧紧攥在一处。
  她心头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张俊之,竟然会为了一个长得酷似姜荛的女人,如此陷害自己!
  她恨,她更不甘心!
  他曾口口声声说对自己才是真心,那如今又算甚么…
  张俊只是平静地看了蒋瑛一眼,报以一笑,而后提了药箱默默告退。
  暗色身影在华灯中,渐行渐远。
  姜娆凝着他的背影,微微拧眉,张俊的表现,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他明知是陷害,为何要选择隐瞒?
  ……
  回往紫宸宫的路上,皇后微微靠着,面色隐隐。
  今晚,皇上点了华昭容侍寝。
  半路上,凤撵突然停下。
  琉璃道,“是蒋尚服来给娘娘送宫装。”
  皇后纹丝不动,只是极轻地丢了一句,“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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